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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如果说谈开之后的生活有任何改变,顶多就是她变得更配合一点,其他时间,日子还是正常的过。

 他要求跟她一起出门,她就让他跟着一起出门。他要求她待在家里,她就待在家里。他要求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惟惟做一切会让他安心的事。

 不过这个人有时候会用来假传圣旨,然后局面就变成这样——

 “啊…嗯…轻、轻一点…唐健…”

 惟惟玉汗淋漓地趴在上,雪白滑部抬高,承受着从后面而来一下下凶猛的撞击。

 平时对她百般温柔,事事宠让她的唐健,在事上是完全的野霸道。

 他知道,为了“那个原因”惟惟几乎不会拒绝他任何要求,于是他也完全没有罪恶感的利用这个机会,尽情求

 每晚固定的厮是不消说了,他临时兴起还会来个早餐、或午休加场,累得她浑身酸软,苦不堪言。

 “乖,宝贝…马上就好了…”

 背后的冲击益发的猛烈,惟惟无力地哦着,任由他。

 背后的男人到越处,她的小腹微微感到酸涩,一只白的手悄悄抚上,想到了些什么,眉心不微皱。

 “你…快点啦…”

 “乖,马上好了…”背后的男人沙哑地哄。

 但是那个姿势一点都不像“马上”

 “唐健!”

 语气发硬,那是真的要生气了。身后的男人沉沉地低笑,这次总算真的尽兴收兵。

 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女人软倒在枕褥间,玉躯浮着一层莹润漂亮的粉红,双眸紧闭,长睫微微的发颤。他爱惹她,泰半也是因为云雨方收的惟惟太过媚人可爱,总教他受不了。

 唐健吻了吻她颤动的睫,伸个懒,犹如一只吃喝足的猛狮,浑身舒畅。

 “你睡一下,我出去买晚餐。”下午六点多,差不多该吃晚饭了。

 她慵慵懒懒地躺在上不想动,唐健看了心里爱极,抱过来狠狠又亲了几口,真恨不得把她到肚子里去。

 惟惟等到听见他出门的声音才睁开眼,身子翻正了盯着天花板片刻,然后突然跳下,直起身的那一刻微微一僵——那个兽大发的臭唐健!——然后走进浴室里去。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惟惟走了出来,从衣柜里捞出一件他的大衬衫披上,清丽的脸庞一脸深思。

 再把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看,她轻叹了一声,随手过一张A4白纸包起来,丢到垃圾筒里。

 暮色早已降临,幽暗的室内只有头柜的灯捻亮着。惟惟也没有开灯,坐到客厅的窗前卧榻上,两手抱着膝盖,盯视楼下的万家灯火。

 水眸瞟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十一月二十八

 昨天,唐健要求她请两个星期的连休。她当然知道为什么。本来以为公司那里不会答应,她已经做好了提出辞呈的准备,没想到老板很爽快地准假了。

 “哈哈,我知道你很久没休长假了,辛苦你了。跟男朋友好好出去玩一玩,玩够了再回来。”老板以为她是要和新的男友出国去欧洲玩。

 再回来…

 真的能再回来吗?

 其实没有人知道。

 她和唐健两个人都没说,平时生活也是一切正常,但是一种微妙的紧绷感确实在渐渐累积。

 唐健有时无意间瞄到墙上的时钟,不论当时正在做什么,手会一僵,然后英俊的脸立刻绷紧。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求越发烈,她几乎都顺着他;而不和她黏在上的时间,他就都对着他的电脑。她知道他和一个叫“West”的顶尖骇客联络得很勤,不过她从没主动去过问他们在交流什么。

 十二月八,她的死期。想想真有点不真实。

 全世界大概没有谁能如她一样,那么准确的预知自己的大限之。以前不是没和朋友聊过“如果有一天可以预知自己死期”的这种话题,当时大家七嘴八舌,说自己一定要在事前如何如何,她也不例外。可是现在真的知道了,她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守着唐健,平平静静地过完每一天。

 想想真好笑,似乎才在不久前,她还想着希望日子能多一些变化,现在她却只希望回到以前那个平淡无奇的人生。

 对这一切,她出乎意料的平常心以对。

 她只是不放心唐健。

 如果十二月八来临,而一切如旧,她不敢想像唐健会怎样。

 他已经目睹多三次她的死亡,这是最后一次。他虽然不讲,但深夜梦回,她醒来总会发现他还没睡,若不是盯着她,就是盯着天花板,深思的神情之下是一种严峻的绝然。

 唐健…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很爱她。

 一个女人,在一生中可以被一个男人这样所爱,也值得了。惟惟心中盈甜蜜的酸楚。

 若她死了,反正死人什么都不会知道了。可是唐健呢?唐健怎么办?

 其实,她知道唐健会怎么办。他一定会夙夜匪懈,穷心竭虑去改良那个虫的程序,只为了再回来救她一次。即使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也不会放弃,就像他现在正在做的一样。

 那个男人呀…

 “唉。”惟惟深深地叹息。

 唐健提着她爱吃的海苔饭卷回来时,就看着她这样趴在窗台上,让城市的夜照在她的侧影染上一层银光。

 “怎么不开灯?”他把家里的灯都打开,惟惟眼睛瞬了一下,慢慢适应那突如其来的亮光。

 他把饭卷放在茶几上,不急着招呼她过来吃,只是走过去,把卧榻上芳软的身体移进自己的怀里,陪她一起坐看牵牛织女星。

 “惟惟,我们明天登记好不好?”他吻着她的鬓发,长指在她背后舒缓的轻抚。

 “嗯?”她懒懒地枕卧在他的怀间,不太想动。

 “在台湾公证结婚要事前三天登记,我们先去登记,然后去选戒指,三天之后你就是唐太太了。”他低喃的语调在她的耳畔震动着。

 “…”微闭着眼的惟惟没有立刻接话。

 “好不好?”唐健轻轻摇了她一下。

 她扬眸对他微笑。“也好。”

 “过一阵子,等所有的事都忙完了,我再补给你一个正式的婚礼。”他的额抵着她的额,说话间,忍不住一下一下地着她的嘴

 “好。”她点点头。

 “好!来吃饭吧!”他的神色立刻开朗,抱起她走向茶几。

 “唐健…”惟惟偎在他怀里,柔软地唤。

 “嗯?”

 她顿了一下,眼光飘向边的垃圾筒,最后还是在心里对自己摇头,搂住他的脖子。

 “你忘了买汤。”

 精细如唐健,怎么会不知道她有话没说出来?那双黑沉如夜潭的眼眸闪了一闪。

 “惟惟?”

 “嗯?”

 “你不会有事的。”他在她耳畔温柔保证。

 “我知道。”她扬起嘴角,亲啄他的嘴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他静静地道。

 惟惟顿了一顿,深深地叹了口气。

 “唐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而且答应了之后,你一定要做到!”她固执地攀着他的脖子。

 “你先说是什么事。”他不上当。

 惟惟从他怀里落了地,手贴在他的膛上,认真地望进他的眼底。

 “这次,如果我死了…”她举起一只手阻止他的反驳。“我要你答应我,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再也不要去管那个什么‘虫计划’。”

 “不行!”他断然回绝。

 “唐健,答应我。”惟惟贴在他前的手收紧。“你看不出来吗?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惟惟,我最近正在写一个新的演算模式,可能可以让时间震的波长减短,那我就不必受限于十年的间隔,还是有机会再回来,不要我放弃。”唐健的气息开始重了起来。

 惟惟笑了笑,从他的怀里退了开来。

 “好,那其实你现在也没有必要管我,反正十二月八如果我又死了,你还是能再回来,还是有另一个周惟惟等着你救,那这个我活不活得过十二月八又有什么重要的?”她摊了摊手。

 “惟惟!”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大步缩短距离,狠狠将她扯进怀里。“不许你这么说!”

 “我是说真的,唐健。”惟惟温柔地看着他。“你在救的人,早就不是我了;是‘周惟惟’,但不是我。”

 因为她根本不是第一次死在他怀中的那个女人。

 她和“她”是如此的不同。

 “你是,你就是!”唐健双眼发红,烈地道。

 “唐健,我不知道你爱的是哪个周惟惟,但我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惟惟轻轻抚着他俊朗瘦削的脸颊。“我爱的人是你,唐健。你心疼我,难道就不明白,我也心疼你吗?”

 “那你就不要对我做这么残酷的要求!”

 “你的‘周惟惟’…”

 “我的‘周惟惟’就是你!”

 “你的‘周惟惟’会希望你过这样的日子吗?”她恍然未闻地继续说。“真的,你想想看,那个怀着你孩子的周惟惟,那个在马路另一边灿烂的对着你笑的周惟惟,如果她知道她死了之后,你的人生从此困在三十年的循环里,再也走不出去,你为她放下了一切,成就、野心、对人生的愿景、幸福光明的未来和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她会愿意你这么做吗?”

 “惟惟…”

 “她不会愿意。”惟惟捧住他的脸。“好,你说我就是你的周惟惟,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也不愿意。”

 这句话如重重一击,敲在唐健的心房上,敲得他浑身一震,四肢百骸如裂骨一般的疼痛。

 “唐健,我会和你一起努力,因为我也不想死。但是,若命运真的躲不过——答应我,放了我,让我走。”

 “我不答应…我不答应…”

 他紧紧抱着她,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前,自己的脸深埋进她的发间。她的体肤香气一阵阵的钻入他的鼻尖,如此鲜活、如此芳美,她怎么能要求他放开?

 惟惟叹息。

 “唐健,你别让我连走都不安心。”

 “闭嘴!”他重重的吼,抱起她走向大,需要再度用强烈的情向自己证明她存在——

 “我不放手!我绝对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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