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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崇祯帝怒囚袁崇焕 皇太
  桂被大炮轰于马下,不省人事。幸好城上发现及时,发出一排炮后,赶紧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发炮。但是就这一排炮下来,桂的手下已经死伤过半,桂自己也被炸成了血葫芦。

 就在德胜门战斗打响的同时,南门的战斗也同时开始了。莽古尔泰作为金兵的首领,以四万对九千,根本用不着讲究什么战术,奔着袁崇焕的阵营直冲了过去。虽说皇太极有令,让他不用真打,拖住袁崇焕就行,但是莽古尔泰可不这么想。袁崇焕是谁?是所有八旗兵都有些打怵的狠角色,自己也不止一次败在他的手上,好不容易这回占据优势,不杀杀对方的锐气,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所以,他根本没有客气,实打实地开始冲锋了。

 战斗过程异常惨烈,四小贝勒之一阿济格的坐骑初当场死,他自己身中数箭,差点就当场战亡,莽古尔泰本人也被打伤。而袁崇焕也很不好受,为了鼓励士兵,身先士卒,拖着疲惫的身躯参加冲锋,身中数箭,依然坚持战斗。

 相比桂而言,袁崇焕手下的这些兵就在天住宿,冰天雪地,相当艰苦。将士们私下怨气冲天,但袁崇焕是明军的灵魂,他的身先士卒鼓舞着每一个人,将士们岂敢落后,奋力冲杀,格外凶猛,大金八旗兵被打得节节败退。

 莽古尔泰气得一阵怪叫,组织队伍,很快又发起了第二次冲攻锋,又和九千关宁铁骑死磕在一起。双方你打过来,我打过去,几个回合下来,损失都很惨重。袁崇焕的中军也被冲散了,军之中,被金兵围攻猛打,要不是手下的四大铁卫极力相助,帮他挡了几刀,也早就被斩死在马下了。

 这场本来毫无悬念的战斗竟然一直从上午打到酉时,最后莽古尔泰终于坚持不住,鸣金收兵了。

 袁崇焕这方面也死伤惨重,四大铁卫群战之中又阵亡二人,只剩下铁爪神鹰于化飞和夜叉两人了,而九千铁骑也阵亡了一千多人。这一天对于袁崇焕来说,是很光荣的,凭借自己手下的兵良将,以少战多,打败了实力强劲的八旗军。更重要的是,同一天出战的桂,浑身是血躺着回来的,相比之下,自己要光荣许多。

 没想到,就在这要命的时候,大金竟然派**张旗鼓地前来送书。

 袁崇焕恨得咬牙切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先前与皇太极就文龙一事毕竟有约,倘若信中提及此事,被别人看到,有口难辩。如果收下此信,城里的人一定会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报告皇上,自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眼下,当是骑虎难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没办法,只好派祖大寿出去带人箭开,赶走送信之人。

 没想到送信之人临跑时还不忘了高呼:“袁督堂,汗王有令,不忍与故人刀兵相向,特来告别,后会有期。”

 还别说,皇太极说话还真算话,当夜就撤军离开了京城,直奔京南而去。

 袁崇焕气得七窍生烟,差一点就昏死过去,心里明白,这是皇太极的离间计,可是到了这时候,即使自己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牙。袁崇焕实在不走运,就在这节骨眼上,从沈城逃回来的那两个人——张开肆和黄天彪终于回到了京城,面见了皇上,并把在狱中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崇祯。

 崇祯听后,咬了咬牙,心说:怪不得昨天鞑子们阵前说什么有约,原来袁崇焕真的通敌。想到文龙,想到鞑子们突然撤兵,想到御史的那篇奏折,崇祯帝对袁崇焕的信任终于开始有所动摇了。还真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礼部尚书温体仁瞅准时机,赶紧在旁边煽风点火,又上了一份密奏。这份奏折彻底让崇祯帝愤怒了。“朋比为”、“大权旁落”、“贻误封疆”、“图谋不轨”,温体仁密奏中的每一条罪状,都足以令袁崇焕死上十回,崇祯在御书房中大骂:“好你个袁崇焕,大似忠,十恶不赦!”

 崇祯做事一向独断专行,也不和人商量,以入城商量军饷为由,直接把袁崇焕、桂、祖大寿等将领召入宫中。进到宫中后,未容分说,便以通敌罪把袁崇焕先给绑了,投进了大牢。

 祖大寿在一旁眼见袁崇焕含冤被绑,气得浑身发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就变了脸,更不明白袁崇焕怎么就通了敌了?好在崇祯没有把他一起收拾,而是安抚了一番,让其回营带兵。祖大寿回到营中,跟众将们一说,众将本来对此次进京就有怨气,一听说袁大人被抓了,多天来的怨气一下子就爆发了:“督堂大人忠报国,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样的昏君,保他作甚!”

 当夜,祖大寿率大军策马狂奔,直奔山海关,跑回辽东去了,等到崇祯发现时,人已经回到了锦州。

 再说皇太极,绕着京城打了个转,在十二月二七这天,又杀了个回马,再度对永定门发起了攻击。

 明军城下列阵,由桂指挥,总兵力四万余人,战十万八旗军。

 没有了袁崇焕,明军的战力不可同而语,经过整战,明军损失惨重,主将桂也战死沙场,凭借着城防坚固,大金最终也没进得了永定门。

 文龙死了,赵率教死了,桂也死了,袁崇焕也进大牢了,祖大寿也反了,皇太极终于开心地笑了。

 兵部尚书孙承宗可坐不住了,仗打不明白,自己也难干系,没办法,老头冒着生命危险,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前线通州,开始协调各路军队,组织作战。附近虽有二十多万明军,但是都惧怕八旗兵,没有人出头,一阵打,仗打得是七八糟。

 孙承宗没办法,只好去找在狱中坐牢的袁崇焕。

 袁崇焕在狱中还未定罪,并没有换上囚服,见老师来了,赶紧行礼:“老师可好?学生蒙难,连累老师了。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学生前几任无一善终,李维罕、杨镐、熊廷弼、王化贞都已经死了,我又怎么躲得过去。只是遗憾的是,学生自以为知兵,却被皇太极所害,以至君父为之受难,京畿为之受惊,它九泉之下,当真是死不瞑目啊!”

 孙承守道:“你在天牢中能无怨无艾,反躬自责,老师颇感欣慰。只是我问你,皇太极的十万大军离开沈,你真就不知道吗?”

 “老师,不瞒您说。皇太极一直对蒙古用兵,学生本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这次皇太极以狩猎为名,奔的是蒙古,学生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绕道蒙古,进犯京师。而且,那几天,发生诸多事故,学生自顾不暇,这才耽误了事情。说起来,我也是中了皇太极的计!”

 孙承宗长叹了一口气:“崇焕啊!你放心,老夫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周旋。今天看你,老夫还有一事相求,祖大寿已经带着兵马逃离北京,回到了锦州,意向不明,这事可不是小事啊!”

 “啊?大寿这是为何?”

 “还不是为了你!主帅被抓,为你抱不平啊!”

 “唉,糊涂啊!”

 孙承宗道:“现在不是说这些是非的时候,祖大寿一旦降金,不但山海关保不住,关内许多重镇都会沦陷,真到了那一步,大明可就真的保不住了,而崇焕你也会背上千古骂名!“袁崇焕皱了皱眉,反问孙承宗:“老师的意思是?”

 “你立即给他写一封信,劝劝他,务必以天下事为重,不要计较一时恩怨,万万不能做傻事啊!”

 袁崇焕叹了一口气:“唉,我现在是戴罪之身,写信又有什么用?”

 孙承宗摇了摇头,对袁崇焕道:“祖大寿桀骜不驯,只听你的话,你要是不写这信,恐怕他会误入歧途。”

 “既然如此,就按老师的意思办吧!”袁崇焕取过纸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了孙承宗。

 还别说,袁崇焕的话就是好使,祖大寿见到信后,泪如雨下。又听孙承宗一番剖析,也认识到,自己要是反了,就等于把袁崇焕给害了,决定不反了,继续辅佐大明朝。

 天聪四年三初一,皇太极在关内转了快半年了,该抢的也抢了,该夺的也夺了,再三权衡之下,留下阿巴泰、济尔哈朗、范文程等人留守永平、遵化、迁安、滦州等四城,而自己率大军则要胜利凯旋了。

 再说沈城中的二贝勒阿,这段时间可痛快了。皇太极、代善、莽古尔泰上了前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沈城中,当真是唯我独尊了,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汗王,一切礼仪和阵势都与皇太极一样,留守的那些大臣也不得不以汗王之礼待之。

 三月末,代善长子岳托率先头部队赶回了沈。阿闻讯,亲率大臣出。按律法来说,他应该出十里地,不过阿却不管这些,只是往前出了三里地。出时,他居中而行,大臣分列两侧,除了没有黄罗伞,这阵势和皇太极几乎一模一样,让岳托大大的不痛快。

 三天后,皇太极的大队人马终于也到了沈。阿也分得出轻重,这次主动出十里,极尽殷勤热情。

 当天晚上,岳托求见皇太极,见面就把阿给参了一本。

 皇太极听后,摆着手中茶杯,一直没有说话。

 岳托急了:“汗王,阿叔越来越不像样子,侄儿建议,当召开众贝勒联席会议,狠狠责罚他,以儆将来!”

 皇太极笑道:“你责他什么?责他僭越?他越什么了?他与本王同肩并坐是本王的主张,我不在家,他自然要居中,我在家时,大臣们不也是跪拜后左右侧立吗?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与旁人说了,免得节外生枝。”

 岳托不服气,冲着皇太极说:“汗王,你太忍让他了!上次征朝鲜,阿叔拥兵自立之意很明显了,返京后就应该到惩罚,可汗王却息事宁人,放过他了,这才有了现在有恃无恐的地步,任其下去,将来止不定还发生什么!”

 “不得胡说!下去吧!”

 两天后,皇太极大摆盛宴,犒赏三军。

 庆功会上,众贝勒和众将士聚一堂,盛况空前。年轻的将士更对这皇太极神乎其神的出兵佩服得五体投地,轮上前给汗王敬酒。阿因为这次留守,并未亲历此战,听着众人如此赞扬皇太极,心中有些不快。想自己,当初率兵仅三万,就平了朝鲜,也算是战功卓著,却未曾有人如此赞扬,可见人情之势力。

 也是借着几分酒意,阿端着酒杯走到皇太极面前:“汗王,臣愿率兵五千赴永平驻防,换回阿巴泰、范文程等人。我要再攻下几城,夺了山海关,将关内关外连成一体,如何?”

 永平城在河北秦皇岛市卢龙县,明时称为永平府。此地地处边关,是连接山海关和京师的交通要冲,是一座军事重镇。皇太极就是从这一带的隘口突袭得手,从而兵临北京城下的,素有“京东第一府”之称。驻守此地,即可照顾刚刚占领的迁安、遵化及滦州三城。

 皇太极笑道:“如若真能如此,阿兄就是不世之功,本王岂有不允之理?只是守城不容易,阿兄还请慎重!”

 阿撇了撇嘴:“朝鲜国被臣一走一过夷为平地,何况区区四城。”

 皇太极点头道:“阿兄执意要去,本王再给你一万兵,但是阿兄千万不要丢了四城,或要丢了此四城,将士们的血就白了,关内的形势尽失!”

 “汗王放心,丢了永平,臣愿受军法!”

 皇太极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但是脸上未表出丝毫得意,郑重道:“军中无戏言!“阿也是酒喝高了,被皇太极如此一脯一:“甘立军令状!”

 皇太极笑道:“都是弟兄,军令状就免了吧,阿兄千万不可轻敌。”

 众将士齐声呐喊,赞扬阿大勇,阿美得快连北都快找不着了。

 堂内众人举杯畅饮,大声欢笑,气氛热闹得无法形容。

 酒过三巡,皇太极端着酒杯亲自走到魏宝山等人的桌前,看了看魏宝山三人,郑重道:“此次大金可大获全胜,你们三人功不可没!如论功劳,你们居功至伟!本王代全体大金将士敬你们三杯!”

 魏宝山三人赶紧起身离座,刚要跪恩,皇太极摆了摆手:“今天君臣之礼都免了,大家喝个尽兴!来!干!”说完,一仰脖,酒就见了底了。

 魏宝山三人也赶紧把酒饮尽,连干了三杯。

 有了汗王敬酒,众贝勒、众将领纷纷上前给敬酒。

 魏宝山三人也不好推却,左一杯,右一杯,喝得是天昏地暗,就连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的,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等到醒来是,已是次傍晚了。

 第二天酒醒了,阿多少有些后悔了,但是大话都说出去了,不去也得去了。没办法,阿准备了一番后就带兵启程了,等到抵达永平时,已近五月了。永平城内军民正准备度端午节,街上十分热闹,卖江米的、卖大枣的早就挤了街头。永平军民是这次金兵征明的最大受益者,许多战利品最后都集中到了永平,仓库里的粮食大半年也吃不完,家家都在兴高采烈地预备节日所需。

 刚刚过了端午节,锦州总兵祖大寿率领关宁铁骑马不停蹄,星夜兼程地赶到滦州。

 五月十二,人马到齐后,祖大寿一声令下,万炮齐鸣,震耳聋,硝烟弥漫。没多大一会儿,滦州城就被轰得千疮百孔,目疮痍,就连城门都被轰飞了半边。驻守在滦州城的八旗军队早就吓得面色苍白,双腿发软,有如惊弓之鸟,哪里还有决心和勇气战。

 要说八旗军队不愧是八旗军队,在逃跑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努尔哈赤时期的政策,对滦州城内手无寸铁的百姓展开了血腥屠杀。然后携带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逃往迁安,永平,遵化三座军事重镇。明军有了红衣大炮、三眼火统这些威力巨大的火器,攻打城池已经不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第二天,参将羁国臣就率领明军攻陷了迁安这座军事重镇,迁安城内的八旗军队再次选择了跑路,不仅跑得快,而且还跑得远。

 五月十四,副将何可纲率领辽东地区的明军攻打永平城,二贝勒阿和台吉硕托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一见到永平城周围整整齐齐排列着的红衣大炮,三眼火统,就知道它的厉害程度。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象征的抵抗都没有进行一下,就逃离了永平城,奔向了遵化城。

 明军轻而易举收复了永平城,决定一鼓作气,再接再厉,收复八旗军队占据关内的最后一个据点遵化城。

 其实二贝勒阿、台吉硕托还是非常识时务的人,他俩知道以他俩现在的兵力和武器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遵化城的,因此二贝勒阿和台吉硕托率领五千镶蓝旗的军队一逃回遵化城,就对遵化城内的百姓实行了血腥屠杀。并将从城内劫掠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牲畜粮食等装了几十辆大车,然后迅速撤离了遵化城,丢了四座城池,获得了这么多财物,好像也不吃亏嘛,事实上亏大了!

 五月十五,明军进入遵化城,滦州,迁安,永平,遵化四座军事重镇彻底全部光复,大明政府境内一片欢呼。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有人快乐,就有人痛苦。当大明政府的臣民在歌载舞,喜胜利的时候,辽东地区的大金帝国境内却是一片萧瑟。

 阿虽是逃归,不过收获还真是不少,所有将士大包小裹都装得的。东西多,走得也慢,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总算是回到了沈。只是阿做梦也没料到皇太极会惩处他,上次在朝鲜,同样也是纵掠三天,谁又敢把自己怎么样?然而,这次,他可算计错了。

 距沈还有十五里路,就见代善率岳托和多尔衮等十几位贝勒来到了跟前。

 阿看了看,哼一声:“皇太极为何不来接我?是不是在后头?”

 代善笑了笑,一挥手,八十余名护卫就把阿团团围住,阿吃了一惊:“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

 代善厉声道:“阿听旨!”

 阿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气氛不对,意识到有些不妙。

 代善当众宣布了阿十六条罪状,最后一句话是送高墙圈,永不续用。

 阿跪在地上,浑身直冒冷汗,这才知道皇太极要对自己下手了,见大势已去,不狂笑道:“好!好一个高墙圈!走阿玛的老路,看我们这爷俩,哈哈,哈哈!代善,今天圈我,明天该谁了?是你还是五弟?”

 代善见他胡说八道,赶紧下令,差人把他押了下去。

 回到沈后,皇太极再次召集群臣,公布了阿的十六条罪状。大金群臣一个个察言观,趁机落井下石,纷纷请求将阿诛杀。不过,皇太极并没有听从大伙的建议,仍把阿终身。

 曾经显赫一时、威震辽东的大金国二贝勒阿从此彻底地沦为了阶下囚。皇太极也终于在煞费苦心之后,除掉了其摆四大贝勒联合执政局面的第一个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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