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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调教男主
  裴蓠急赶着一路来到那险峰边上。几人的尸体已经被处理过了。马车掉下了江水之中,消失无迹。裴蓠跃下马,循着那凌乱的车痕,来到那险峰的边界。

 车痕到这也被人用沙子埋了,除了几滴漏网的暗褐色血迹——可以说是寻不到一星半点的线索。裴蓠的心口微微一颤,他离开那血迹之处,缓缓的走到险峰之上。

 深渊无底,一眼望下去,只有缭缭绕绕的雾气成丝缕状。附着在江水面上。这里是瞧不见水的,然而光是听那怒涛拍岩的波之声,便知这水有多深多急。更不用说,这江水常年冰冷,哪怕是个精通水性的壮汉掉下去,也毫无生还的可能。

 而裘晚棠,不过是个弱女子。

 裴蓠出剑,入岩。剑入石七分,几乎要全埋了进去。那巨大的反力震的裴蓠虎口发麻,只是他若不这么做,恐怕当即就会瘫软下来。

 “晚棠,晚棠…晚棠——”

 他对着那苍茫的山渊间呢喃道,然而那声音徘徊在他身边,空空涤。却再没有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捏着他的脸颊嗔他——

 夫君,作甚么总是叫我。我可不是在吗?

 芳容消逝,空余遗恨。

 裴蓠终究是跪坐到了地上,任心魂飘散,随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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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晚棠喝尽了汤药,嘴皆是苦涩。

 墨酝取了甜杏脯给她味,裘晚棠接过来,把那杏脯含在了嘴里。

 “二少。”

 墨杏本在一边心不在焉的绣花,裘晚棠注意到,她已经有许多次频频转过头来。偷偷的觑着她。这会儿,怕是忍不住了。

 裘晚棠轻轻一笑,道:

 “何事?”

 既然墨杏这么犹豫不决,想来应是很重要的事罢。

 墨杏摸了摸脑袋,几番言又止。最后惹得墨酝忍不住拿眼去睃她,她才咳了一声。低了嗓音说道:

 “婢子听说,二郎主已回来了。”

 裘晚棠的手里拿着药碗,听到这话,她的手不住一抖。那药碗便一个不慎,摔在地上,散落成了片片碎瓷。那清脆的声音,把墨酝墨渊唬的俱是一愣。

 “二少。”

 墨酝去收拾起了碎碗,墨渊留在她身边,看见她神色恍惚,不由蹙了眉头,宽慰道:

 “二少,莫急,郎主会找到二少的。”

 裘晚棠抿着,眼眶缓缓泛红。哪怕是在生死关头,身受重伤。她也不曾过一滴眼泪,只是如今听到裴蓠回来的消息,她就忍不住那股酸涩。

 “可是,我想见他。我想知晓他是否安好,是否无恙的回来了。”

 她握着那个荷包,眼帘低垂。

 今生,她明明暗自许诺过,要一直陪在夫君的身边。不离不弃。然而如今,照李月梅所说,她却已然变成了裴蓠的弱点。她究竟该怎么做?莫非,要自以为是的离开他,认为这是为他好吗?

 她不想,也不确定裴蓠会如何做想。

 这样看来,她也是个自私之人。若是她肯等一切尘埃落定,那么裴蓠会安全许多。就像她现在一般,藏匿在这里,直到事情结束。

 可是,这对夫君不公平。

 固然是为了他好,可是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裴蓠总是会忧心的紧紧拥着她,低声乞求:

 ——“无论是甚么事,都莫要留下我一人。”

 可是如今,她丢下他了。

 裘晚棠把眼角的泪水掩去,现在并不是伤风悲秋的时候。李月梅让她自己考虑该不该回到裴蓠身边,却并没有阻止她与裴蓠相见。

 裘晚棠抚了抚荷包细密的纹路,心中下了决心。

 就这样罢,她早该这么做了。

 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裘晚棠咬了咬牙。让墨酝墨渊替她去寻李月梅。

 为今之计,就只有以毒攻毒了。

 书房

 二人相隔不到一个院子的距离,却一个忍着不能去见,一个不知她在何方。若说究竟有什么比这更戏剧的事,恐怕也少了。

 裴蓠翻着那成堆的书轴,案几边摆着一壶微凉的清茶。裴竺看着他眼底下清灰的阴影,不过几就略有凹陷的脸颊,不仅出声道:

 “爷,好歹合一会儿眼罢。这几,你只喝了些汤水,身体如何能撑得住。”

 裴蓠头也不抬的回道:

 “我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莫非你现在寻着了?不然,还有空闲在这里多嘴?”

 裴竺闻言,知道裴蓠是听不进他的话的。只能默然噤声,上前拿了茶水,预备去换一壶新的。然而刚至门口,便撞到了面带喜的裴磬。

 茶壶险些要掉到地上,幸得裴竺手快,把它接住了。

 “作甚么。”

 裴蓠并没有过多注意,只瞥着随口问了一句,就又埋头到了书轴里。

 “爷,七皇子有信。”

 裴磬兴奋举着那薄薄的信笺,冲到了裴蓠的桌前。

 裴蓠听到这话,笔尖一顿,墨汁便渲染了大片雪白的宣纸。分外刺目。他慢慢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他的信,你不拿去烧了。居然还敢带回来?!裴磬,想来你是该松松骨了。”

 裴磬见到他的表情,便知他没有在说笑话。当下他立刻瞪圆了眼,澄清道:

 “爷,我可没这个意思。但是这是关于二少的消息,我自然不敢——”

 手中的信笺被一把夺了过去,裴磬噎了半天,才强自咽下下面的话。

 裴蓠扯开信封,手掌不自觉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会?!该死!”

 他一路浏览下去,及至看到那几行关键之处时。方才面色骤变,扔了那信笺,就踹门跑了出去。裴磬裴竺二人不知所以,只得跟着上去。

 裴蓠穿过长廊,来到李月梅的院子。他的心口刚刚恢复了些许热度,此刻能见到她的激动之情。倏然溢。

 晚棠,晚棠。

 他压抑住想要长一声的*,不顾那门口几个小丫鬟的阻拦,很是用力的推开了院子的门。里头背对着他坐着三个人。皆是身段面条,婀娜多姿。

 然而,他却瞧不见裘晚棠的身影。

 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循声转头,看到了裴蓠站在不远处,目光焦急不已。便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到底是二少所说的,他一定会很快就来。

 “郎主。”

 她和墨酝墨杏行了礼之后,跪拜在裴蓠面前。

 “二少,这会儿走了。”

 裴蓠双目突兀的瞠大,愕然道:

 “你说甚么?!”

 墨渊不去瞧他的模样。只是依旧低着头,平静道:

 “请二郎主莫急,只要等十。十之后,二少便会回来了。至于二少去了何处,后郎主自会知晓。”

 裴蓠握着的手松了又紧,到最后,还是妥协般的垂下了。

 只要。她没有永远离开他。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那么,这一切就足够了。

 短暂的分离,他等的起。

 裴蓠这边缓了下来,而那边厢,裘晚棠却忍着还不曾愈合的伤口。奔驰在一条幽辟的道路上,这里是有名的乞丐窟,四周横竖的躺着衣衫褴褛的乞丐,面色蜡黄。瘦骨嶙峋,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李月梅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往外瞧。

 “曾经,我也是这里的一员。”

 李月梅状似不经意道。而已经大抵知道她身世的裘晚棠瞥她一眼,没有多嘴。

 李月梅并没有多说,她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如今二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这里的回忆,就这般被她简而言之的掠过了。

 “你确定她没事?”

 裘晚棠微阖双目,问道。

 李月梅点了点头,答道。

 “她毕竟是个小乞儿,暂时应该没人会去动她。”李月梅看着马车经过一块荒芜的田地,来到了一座废墟般的破庙前,慢慢停下了“她很坚强。看着她,就仿佛见到了当初的我。”

 李月梅等到马车稳住,方才起身道“走罢,我们到了。”

 裘晚棠颌首,随着她一同下了马车。驾车的汉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但是功夫极好,上回裘晚棠的马车,便是生生被他拉了回来的。

 “阿旭,你跟在我们后边。”

 李月梅吩咐道,那个名唤阿旭的汉子沉默着点点头。把马栓到了一边的树上,随即上前,护着两人的后方。

 裘晚棠和李月梅一路踏过杂乱的地砖,来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后院。那里彼时空无一人,只是周围摆着几个铜钱,收拾的十分整齐。

 李月梅上前瞧了瞧,不狐疑道:

 “人呢?”

 这里平静的有些古怪,裘晚棠警惕的朝四周观察着。屏住呼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响动。

 李月梅一路走,一路念叨。裘晚棠则在她身后一同走着,不时抬头看看破烂的顶壁:

 “怪了,钱都在这里,人怎的没了。”

 她来到那摇摇坠的窗前,向外望去。

 就在此刻,裘晚棠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眼前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刹那间直直刺向李月梅。那角度极其刁钻狠毒,若是刺中,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回天之力。

 很显然阿旭也发现了,只是他离的二人远,赶过去已是来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裘晚棠一把扯过李月梅。自从那之后,她身上一直带着一把巧的指间刀,她省知自己有伤在身,力道也不如人家,不能硬碰。是以她扯过李月梅之后,就借着力道把她甩到阿旭身边,自己则一个旋身,贴着那匕首而过。

 那险险锋,割断了她的几缕发丝。

 裘晚棠退了几步,忍住扯住伤口的刺痛。凝神盯着前方的黑衣人。

 这是个棘手的,不好对付。

 就在二人对峙之际,躲过一劫的李月梅被阿旭抚稳。当看到那黑衣人手上不停挣扎的小乞儿之时,不失声口道:

 “瑗儿!”

 裘晚棠一惊,立时把视线落在黑衣人手上。

 莫非这个小乞儿,莫非就是用来代替裴蓠手中那样东西的筹码吗?

 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事。

 裘晚棠眯起眼,抿想道。

 她现在不知黑衣人武艺如何,是以今,只能和阿旭一同拼一拼了。

 只有这样,裴蓠才能不受那东西的影响,处处遇险。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很快,很快就见面了~继续无节求留言求收藏~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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