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朱隶归来
第310章朱隶归来 利用朱隶的病情,
发燕飞的求生
,是燕飞恢复记忆后,吴翰文和楚暮、萧侗三人经过深思
虑,想到的方法,因为对于燕飞来说,朱隶是目前燕飞最牵挂的人。
不是燕飞无情,放得下石小路和孩子们,燕飞失忆的这些年,依然同石小路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虽然有些事情在燕飞的记忆中
了,但并不妨碍他享受亲情,也不妨碍他爱石小路和孩子们。
当年朱隶送小芸和索菲亚带着朱鸽、朱麒、朱麟走的时候,安排了包括成刚在内的几个暗门的高手一同前往,加上有阿杰的照顾,小芸和孩子们的安全不成问题。两年前燕飞将自己的两个孩子也送到了海外,有小芸照顾孩子们,燕飞很放心。
虽然舍不得石小路,但这些年燕飞与石小路恩恩爱爱,燕飞知道,因为自己,石小路没有陪在孩子们身边,如果自己真有个万一,相信马三宝会将石小路送到小芸那里去的。
燕飞最牵挂的是朱隶,当年的压抑越重,如今的反弹越大。恢复记忆后,燕飞
脑子全是跟朱隶在一起的往事,因为被尘封最深的,最不能触摸的,就是同朱隶有关的一切事情。
燕飞的记忆被尘封的时间比朱婳要长出整整三年,朱婳当年能醒过来,很大原因是孩子的呼唤,朱婳昏
时,她和吴翰文的孩子还不
周岁,在朱婳昏睡的那几天,吴翰文天天让孩子在朱婳的身边爬来爬去,自己也天天呼唤着朱婳,朱婳才能在昏睡三天后醒了过来。除了对吴翰文的眷恋,更多的是母爱的天
。
燕飞不能靠母爱的天
来唤醒,要唤醒燕飞,除了石小路的爱,就要依赖燕飞对朱隶的牵挂,甚至,朱隶对燕飞的作用,要大于石小路。因而萧侗会将朱隶送给他的令牌托燕飞带回去,吴翰文会郑重拜托燕飞代大家问好,楚暮也会编出朱隶病重,盼着燕飞回去的消息。
燕飞整整昏
了七天,在第七天的清晨,终于醒了。
虽然目光呆滞,虽然表情单一,石小路还是抱着燕飞又哭又笑了好半天,但最终,燕飞还是不认识任何人,好在,他对石小路没有表示出明显的抗拒。
但有一样东西燕飞却记住了,清醒的那些天,燕飞写给朱隶的信件。
燕飞写给其他人的信石小路可以代为保管,唯独写给朱隶的,谁也不让动。
另一个让楚暮吃惊的是,燕飞的武功还在,楚暮有一次拿东西,无意中碰了一下燕飞写给朱隶的信,差点被燕飞打伤。
朱婳看到谁都是一副开心的笑容,燕飞则什么时候都没有表情,且很少说话,就算说话也都是单音,楚暮怀疑,燕飞的语言功能被破坏了,表情功能也被破坏了,但不管怎么样,燕飞还活着,还能走路,能吃饭睡觉,这已经是想象中最好的结果了。
路上走得不快,临近新年的时候,燕飞、石小路和楚暮才回到北京。
吴晨将他们接进了京王府。
朱隶失踪后,永乐帝又下了一道圣旨,将京王府赐给朱隶,并命令吴晨住在京王府,代为管理。
朱隶失踪一年后,大臣们都知道了朱隶病重失踪的消息,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打京王府的注意,南京京王府事情大家还记忆犹新,大臣们都知道,就算朱隶不会回来了,永乐帝也不会收回京王府的,在永乐帝的心中,有一个府宅在那里,就有一份念想。
阿德仍然是京王府的管家,看到燕飞回来,居然跟石小路一样,又哭又笑了好几场。带着燕飞挑院落时,燕飞居然到了天轩阁就不走了,不话说也不动。
其实这座天轩阁燕飞恐怕只是在十多年前住过一两个晚上,但这里留下了朱隶太多的东西。
也许在燕飞的潜意识里,还记得朱隶。
永乐帝得知燕飞回来了,专程到京王府看望燕飞。
毫无意外的,燕飞根本不认识永乐帝了,见到永乐帝,依然毫无表情,也没有说一个字。
石小路把燕飞清醒时写的信交给永乐帝,里面记载的都是燕飞这些年当布政使的心得体会以及对
阯未来方向的想法,永乐帝看完,走到燕飞身边,将手搭在了燕飞的手上。
永乐帝的这个动作把站在一旁的吴晨和楚暮下了一跳,生怕燕飞使出武功,伤了永乐帝,好在燕飞并没有表现出厌恶,任永乐帝握了一会,之后带着燕飞的信,离开了京王府。
看到燕飞,永乐帝更加思念朱隶。
朱隶还会回来吗?何时回来?
永乐二十年,永乐帝第三次带领大军出征蒙古,这次的征讨对象同第一次出征一样,鞑靼的阿鲁台。
随后的两年,永乐二十一年,永乐二十二年,永乐帝第四、第五次出征蒙古,征讨对象都是同一个人,阿鲁台。
征讨阿鲁台自然是永乐帝的目的之一,永乐帝私下里的目的,却是找他的小儿子,朱高爔,蒙古名字:也先土干。
皇天不负苦心人,永乐二十一年,永乐帝第四次北征,终于找到了他,父子两人回到北京城时,受到了最隆重的
。当然
的是大明朝皇帝凯旋和蒙古小王子也先土干归顺。
那是永乐帝除第一次北征外,最开心的一次北征。唯一遗憾的是,苏蕊没有回来,一年前,苏蕊永远地留在了蒙古,留在了黄金家族创业的地方。
虽然朱高爔在外面飘
了近二十年,并没有创下什么丰功伟绩,但朱高爔不后悔,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创造历史的,他努力过,争取过,没有遗憾。
永乐二十二年,已经六十五岁高龄的永乐帝哪里也不想去了,儿子已经回来了,他只想在皇宫里,安安静静地等朱隶回来,朱隶失踪了十年,所有的人都认为朱隶早已不在人世,但永乐帝不愿意相信,迁都到北京后,偶尔的,永乐帝也会去天寿山脚下朱隶失踪前最后出现的那三间草房看看。
吴晨也执着地一直在打理着那三年草房,燕飞回来后,打理草房的人多了三个,燕飞,石小路,楚暮,燕飞每次来,都会把吴晨每年为朱隶和沈洁准备的衣服都拿出来,摆了一
,然后坐在一边,等着石小路来叫他的时候,再把所有的衣服收起来。
石小路总是觉的,燕飞还记得朱隶。
阿鲁台绝对是个依靠战争而活着的人,在他的一生中,不停地在打仗,同大明朝打,同瓦刺打,同后来的朵彦三卫打,只可惜打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有留下,最终被瓦刺的
所杀。
其实公平地说,阿鲁台也不是个好战的人,他这一生之所以不停地在打仗,很多时候都是不得已的,不打就要被别人吃掉,虽然最终,他还是被别人吃掉了。
有些仗不是不想打就可以不打的。永乐二十二年的这一仗,对战的双方,永乐帝和阿鲁台,从他们个人的角度讲,都不想打。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那个位置上,更身不由己。
于是,永乐二十二年四月初五,永乐帝第五次带着五十万大军出征了。
这一次,张辅领了帅印,同行的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叫杨荣。
临出征前,永乐帝最后一次去了朱隶的三间小草房,并在那里留宿了一夜,在书案上留下了古诗一首:
葡萄美酒夜光杯,
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是一首唐朝王翰写的凉州词,永乐帝此时的身体状况很差,实在不应该在亲征了,但前两次亲征,都是打着惩戒阿鲁台的旗号找儿子,这一回阿鲁台再一次
扰边境,永乐帝只能再次亲征。
很长时间以来,永乐帝将这三间草房当成了朱隶,到这里跟朱隶说说话告个别。等待了十年,永乐帝觉得自己也许等不下去了。
有句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张辅经历过靖难的洗礼,三征安南,二征漠北,当然不是熊将。永乐帝靠八百人起兵,最终坐上了皇帝的宝座,登基后五次亲征漠北,更是一时无二的军事指挥家,更不是熊将,但,廉颇也有老的时候,程咬金也有拿不动板斧的年龄。
永乐帝老了,他已经六十五了,这个年龄早该享清福了,况且,他的身体大大不如从前,行军打仗已然不是他的身体所能负荷得了的,最重要的,永乐帝没有了气势,他没有了当年睥睨天下的气势,没有了一扫贼寇的雄心,也没有了一心寻找儿子的痴心,他倦了,大明朝这座马车他不想拉,也拉不动了。
如果这支大军只有张辅带领,气势肯定会强很多,但此时由永乐帝亲征,永乐帝缺乏了气势,整个大军的气势立刻就降了下来。
张辅没有朱隶的本事,既不能让永乐帝重新拿出当年一征时的气魄,也不能调动大军的积极
,让大军意气风发。
如果朱隶在,他会怎么做?张辅望着闲散的大军问自己。
如果朱隶在,一定会坚决反对永乐帝在这种身体条件下亲征。这些年,真正关心永乐帝的,只有朱隶。出征前,张辅不是不知道永乐帝的身体状况,可是面对
朝文武
昂的出征热情,张辅没有反对,只是积极请战,他希望有他在永乐帝身边,能为他分点忧。
六月,大军出发到达达兰纳木尔河,这里就是原先阿鲁台出没之地,然而阿鲁台已经不在这里了,永乐帝望着茫茫的草原,终于决定班师回朝。
他深知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希望能早点回到北京,也许朱隶回来了,能见到朱隶最后一面。
朱隶确实回来了,此时,正在赶往永乐帝返程的必经之路,也可的里速大草原,也进今天的锡林郭勒大草原。
十年前,朱隶离开京王府前两个晚上,沈洁和朱隶两人进行了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懂的谈话。
“哪天?”沈洁问。
“我不知道
历8月12号是
历几号。”朱隶蹙蹙眉头。
“
历和
历差不多差一个月,就按一个月算。”沈洁拿出纸。
“从北京到海拉尔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朱隶坐在沈洁的对面。
“那就多算点把,四十五天,把误差打进去。”
“好,什么时候能算出结果?”
“没有计算器,得算到明天早上了。”沈洁没抬头。
“辛苦你了。”朱隶吻了一下沈洁的额头。
沈洁回头对朱隶笑笑,拖着朱隶的手送他到
前:“你睡吧,不用陪着我。睡不着躺着休息,你陪着我,我算得更慢。”沈洁像哄小孩一样拍拍朱隶的手。方要转身,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早一年回来,你们互相陪伴一年,不要让皇上第五次北征。”
“无论如何,我也拦不住皇上第五次北征的,因为历史改变不了。而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说实话,是不是真能再撑一年,我也没有多大把握,所以尽量把时间安排得早一些,让永乐帝最后看到我的时候,我还活得好好的。”朱隶握着沈洁的手说道。
沈洁的眼泪啪的一下掉在朱隶的手上,连忙用手擦掉,对朱隶勉强笑了一下:“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跟你在一起,躺下休息吧,养好精神,我们的事情还很多呢。”
两天后,天寿山脚下的三间草房中,朱隶和沈洁在黄克明的监视下,使用了时空穿梭器。
黄克明上哪里找他们去,在一瞬间,朱隶和沈洁已经穿越了十年。
仍然是那张大
上,时间却从半夜变成了下午,当然,差的更多的是十年。
朱隶和沈洁穿着沈洁设计的,像鱼皮一样贴身的衣服,并肩躺在大
上。
十年了,屋里仍然很干净,几乎纤尘不染,沈洁知道,吴晨仍然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朱隶奇怪的命令。
“朱隶。”
“嗯。”听到朱隶虚弱的声音,沈洁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你怎么了?”
“头晕得很,不能动。”
“疼不疼?”
“有一点。”
“我给你
好不好?”沈洁的手轻柔地放在朱隶头的两侧,见朱隶没反对,轻重适度地为朱隶
着。
半晌,沈洁低声问道:“好一些没有。”
朱隶没说话,忽然一推沈洁,翻身趴在
边,一顿狂吐。
沈洁轻轻拍打着朱隶的后背。
朱隶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去后,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
。
转过身对着沈洁笑了一下:“没事了,好多了。”
“头还晕吗?”
“还有点。”
沈洁扶着朱隶躺下:“你休息一下,我去打点水来。”
朱隶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沈洁回来时,见朱隶睡着了,没惊醒他,轻轻把地收拾干净,换了件衣服出了门。
黄昏时,沈洁带回来一些稀粥,一点小菜,还有准确的
期。
朱隶已经醒了,睡了一觉,头脑轻松了很多,看着吴晨每年都为他准备的新衣服,欣慰地笑了,然后,他看到了永乐帝留下的那首古诗:
古人征战几人回。
难道永乐帝已经有了预感?
“你醒了,好一些吗?”沈洁推开门,见朱隶站在窗前问道。
“好多了。”朱隶走过去,接过沈洁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有胃口吗?能吃点东西吗?我买了稀粥。”
“我想可以。”朱隶动手将食蓝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问过了,今天是永乐二十二年六月初四,比我们预先估计的晚了八天,还是我小数点后面舍弃的太多了。”沈洁摇摇头,遗憾地说道。
“你都算到小数点后面七位了,十年就差八天,洁,已经很
了。”朱隶绝对赞扬目光,看得沈洁的脸慢慢红了。
“那个,我已经给吴晨送了信,他最迟明天早上,能赶着马车过来。”沈洁好不意思地岔开话题。
吴晨接到信,惊讶地半天没有说话,坚持十年不间断地打理三间草房,只是坚持一个信念,真没有想到朱隶真的回来了。
怕自己眼花,不是真的,吴晨跌跌撞撞地跑进京王府,将信件交给了楚暮。
楚暮也定格了半天,然后两个人以最快速度冲出京王府,跳上马车,直奔天寿山脚下。
沈洁说吴晨最迟第二天早上到,事实上吴晨和楚暮到时,朱隶和沈洁还没有睡,烛光下,沈洁轻柔地为朱隶按摩着头部,两个人低声讨论着寻找永乐帝的计划。
看到朱隶和沈洁印在窗纸上的剪影,吴晨的双目不
润,方要伸手敲门,让楚暮一把抓住,悄悄将吴晨带离了窗前。
“别打扰他们,太晚了,这个时候进去,爷这一夜的觉肯定睡不好了。”楚暮轻声道。
吴晨连连点头:“大哥说得对,我太冲动了。”
楚暮蹙蹙眉头:“看样子,似乎爷的病并没有好。”
“这十年,也不知道爷去了哪里,当年那个锦衣卫整整找了一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的情报组,也没有收到关于爷一点消息,爷的隐匿功夫,绝对是第一。”
楚暮苦笑:“我只希望爷能找到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