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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试探
 “这是专门对付鬼婴的。”于钱拿出那把铜剑,拔开剑鞘,一道金色寒光闪过,于钱似换了个人似的,先前的怯弱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中迸出两道怨恨的光芒,脸上出残忍之

 九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惊问道:“你是学医的,怎么会有对付鬼婴的东西?”

 “家师就是被六岁鬼婴所杀,为了报仇,我特意重金购买了这把剑和这瓶药。就算是六岁鬼婴,我同样要将他打得魂销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于钱再不似初时那么胆小,似乎铜剑在手,他再无所畏惧,而穿在他身上的那件猩红背心,同样也是避之物,是鬼婴的克星。

 九叔见于钱一切都准备好了,心中忐忑不安道:“我们还是先确定一下再说吧!”

 “等我们确定之后再行动,一切就晚了。”于钱道。

 九叔无话,心想,再劝无用,还不如乘他行动之前,先确定一下孩子是不是鬼婴。如果孩子真是鬼婴,那么…也只好狠下心来了。

 白蒙白天做生意,晚上照看孩子,一天睡眠只有三个时辰不到。

 半年下来,脸上因劳累过度,现出了高高的颧骨,两只眼睛微微下陷,仿佛嵌在两个黑里。

 阿秀见丈夫太过操劳,用那瘦弱娇小的身躯紧紧贴在白蒙怀里,环臂抱着他的,柔声劝道:“蒙,酒店先关了吧?别到时孩子醒了,你却累倒了,这个家谁来撑着啊!”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泪珠撒在白蒙的前,晶莹剔透。

 “放心吧!我没事的。”白蒙拭干子的眼泪,抚着她的秀发安慰道,干瘪少的脸上挤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孩子虽然呼吸平稳有力,心脏跳得也很有节奏,但是他们还是非常担心,孩子越是检查不出病因,他们越是心急,越是不知所措。

 “白贤侄?”九叔前脚迈进大院,洪亮的声音便传到屋里了。

 白蒙赶紧出屋来,叫道:“九叔,您来啦?这半年来,一直多亏了您的照顾。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着,鼻中一酸,泪水吧哒吧哒开始往下掉,这半年,忍得太久了,在子面前,他不愿让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他得强撑着这个家。

 九叔拍了拍他的肩,心情同样沉重,抿了抿干瘪的嘴,安慰道:“不用担心,孩子很快就要醒了。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朗,不如带孩子出来走走?老憋在屋里,会憋坏的。”

 白蒙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强颜笑道:“也是!好吧,今天就出去玩一天。阿秀,把孩子抱出来,我们去踏青如何?”

 阿秀在屋里应道:“好呐,你们先等会,我收拾一下就出来!”见丈夫终于肯放下包袱出去玩了,她也感到高兴,自孩子醉酒以来,两人整闷在屋里,还从没出去走动过。

 正是二月初,积雪已经在半月前便融化了,新暖暖地照耀着大地,绿的小草早已从地里探出头来,钻出了半个身子。树枝上早已冒出绿的新芽,还有未落的梅花,浮着暗香,惹人思。

 游踏青的人很多,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三三两两打扮得风倜傥、花枝招展的少男少女。

 你看那游的少男,看人不看景,贼眼低溜人;你瞧那踏青的少女,看景不看人,芳心高如云。萌动的心,似那悠悠水,看似寒冷,实则温暖。

 正是:

 隔岸望秋水,低头青丝垂;

 折梅递幽情,遗香伴人醉。

 真可谓“花香不如人香,蝶痴不如人痴,浓不如情浓”

 与此对比鲜明的是步入踏行列的另外四人,一个高大健朗的五旬老者精神朗,而身边的中年男子却清瘦憔悴,旁边抱着婴儿的女子容貌秀丽,虽然略见憔悴之,却仍有几分西子扶风之美。

 他们就是九叔、白蒙、阿秀和天泽。

 阳光撒在天泽白晳柔的脸上,微微泛着红。

 九叔时不时地注意着天泽脸上的变化,心里紧张万分:万一这孩子就是鬼婴,是不是真要杀了他?

 他瞅了瞅白蒙与阿秀,见他们虽然人在游玩,但是心思却都挂在孩子身上。如果告诉他们孩子是鬼婴,他们如何承受得住这个事实?

 孩子在阳光下却无异样,一点也不惧光。九叔稍稍放心,但是为了进一步证明天泽不是鬼婴,他开始慢慢启动下一步计划…

 正在他们各自心怀打算之时,天泽的眉头突然紧锁,脸痛苦之红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一丝血迹从天泽嘴里出…

 “啊!孩子?孩子?九叔,快来看看,我的孩子怎么啦?”阿秀突然一声尖叫将九叔的心紧揪到了一起,他,真的惧光?!

 难道天泽真的是鬼婴?!

 这声尖叫引来了周围的游客,但是白蒙夫无心理会,双双抱住孩子,手足无措地叫道:“九叔,怎么办?怎么办?”泪水四溢,在脸上纵横。

 白蒙再也无法在子面前忍住泪水,假装坚强,脸埋在天泽身上,像个孩子似的呜呜痛哭。

 九叔已经用不着下一步计划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别急别急,我们先去找丈夫再说。你们这样抱着痛哭也无济于事…”

 白家一脉单传,若是天泽死了,白蒙也垮了,那白家…就真的绝了后了。

 “九叔,您认识的人多,帮我请个最好的丈夫来,多少钱都无所谓,就算倾家产,只要能保住孩子,我也心甘情愿!”白蒙跪在地上哭求道,阿秀也跟着跪在地上。

 “好好,你们先起来,先起来再说!”九叔将两人扶起“我们还是先回去,请大夫的事,由我来办。”

 阿秀替天泽拭去嘴上的血迹,刚一抹干,鼻中又血了,比之前更严重,她没有发现,天泽的里衣也被血浸染出了一片殷红…

 沉睡中的天泽身在梦境之中,隐约听到一阵的哭声,声音很熟悉,头顶的光束越来越亮,片刻现出了一个白,俨然便是出口。

 天泽纵身一跃,想从出口窜出,却不料后面一道墨绿色的幽光袭来,天泽身在空中,躲避不及,只好硬接了这一记,臂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汨汨出。

 一招未完,又是一个光球袭来,天泽忍住臂上的疼痛,双掌一推,再次硬接了这一记,巨大的冲劲让他气血翻腾,五脏六腑差点移位,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砸出一个两尺来深的

 “你还没死?”天泽咳出一口鲜血,吃力地爬出深坑,冲着眼前漆黑的矮小身影恨恨说道。

 “你没死,我怎么会死?”矮小的身影慢慢现出身来,模样是一个血模糊的胎婴,肚脐上还有一段尺来长的脐带,还滴着黑血,个头跟天泽差不多高,但是面目却十分狰狞,张嘴说话时,嘴里出两颗寸把长的门牙,门牙尖端已经开始变窄,微微向里弯曲。短小的手指上指甲尖利得像雄的尖嘴,尖端带着一个小小的弯勾。

 “哼哼,你以为你真杀得了我?”天泽抹了一把嘴上的鲜血,望着鬼婴冷笑道。

 “不错,我一个人是杀不了你,但是…”说话间,身后突然出现六七个鬼婴,眼里尽是怨毒之“加上他们,我想,杀你足够了吧?嘎嘎…”说罢,眼中出阴险的笑容。

 “他们是谁?他们跟我有什么仇?”天泽脸色骤变,不由后退一步。

 “他们跟我一样,都是被你克死的人。我们都是七月初七生的人,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能活下来,我们却要胎死腹中?见不到人世的光?我们没有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我们投不了胎,每天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食家畜的鲜血,在这个不是人间的人间活下来…”鬼婴声俱厉,越说越悲愤,眼中的怨毒之变得炽浓无比。

 “这与我又何干?怪只怪你们命不好,如果你们早出世一个时辰,说不定就能活下来了。”天泽退到白底下,影子缩成一小团,被自己踩在脚下,微微仰起脸,眼中映一道慑人的白光。

 “这由得了我们选择吗?”鬼婴厉声叫道“你太狂妄了!”

 “那也没办法,你们要找人算帐,找老天爷好了,找我干嘛?”天泽暗中蓄力,准备乘他们不备之际跃入白,逃出这个空间。

 由于先前的疏忽,鬼婴没有阻止天泽进入白光的笼罩之下,等发现时,已经晚了。

 “你,混蛋!真够狡猾的!大家齐上,杀了他!”鬼婴怪叫道。

 “老大,那里有光耶!”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笨蛋!有光,我们不能远攻吗?!”鬼婴大叫道。

 说罢挥动着血糊糊的双手,捣出阵阵鬼风,空间里的石块被鬼风一卷,飞快地砸向天泽。其它鬼婴效仿,齐齐鼓动鬼风,卷起地上重物砸向天泽。八个鬼婴齐齐出手,鬼风烈烈,呼啸有声,夹杂着啾啾的戾声,仿佛万千冤魂齐哭一般,令人骨悚然。

 天泽突然蹲下身子,猛地向上一纵,身子如闪电般向白,身后的地上被砸出无数小,坑坑洼洼,目狼籍,若是这些石头砸在身上,不死也要层皮。

 “可恶!竟然被你跑了!”

 天泽在跃入白的刹那,听到身后鬼婴叫道:“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天泽睁眼醒来,却见一道金黄剑光朝自己刺来,耳中听到一声尖叫:“啊!”是母亲的声音!

 “鬼婴,纳命来!”一个男人愤怒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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