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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棋局
 化形术是一种比较特殊的修行之法,属于魔道秘术之一。在修真界之中,修炼化形术的门派并不多见,而且他们大多是隐居在山林之中的小门派。化形术的种类很多,具体也很难说究竟有多少分支,但是真正通过修炼化形术而得到正果的人,却实在是少的可怜。这到并不是说化形术有多么难练,而是其本身的特有着密切的关系。

 传说,创造化形术的那位奇人是被妖养大的,他最初修炼的也是妖族的功法。后来在修炼之中,他逐渐发觉了妖族功法的弱点,由于人类与妖的身体结构不同,所以妖族的功法也并不适合于人类。所以任凭那位奇人再努力,也无法进一步提高自身的修为。以人类的身躯修炼妖族的功法,根本就无法领悟功法中的髓,他所得到的成就也必然极为有限。

 但是那位奇人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更没有放弃,他以妖族的功法为根本,依靠自己无上的智慧,立时二十年,终于创立出了属于自己的功法,那便是化形术。化形术不是像大家所想的那样,仅仅是一个人变成一种动物那么简单,其中也包含了许多神秘莫测的变化。

 在那位奇人看来,化形术不是一成不变,每一个修炼化形术的人都可能得到不同的结果。也许有人会化形为狼,也许有人会化形为蛇,至于究竟会化形为何物就要视个人的情况而定。其中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修行者本人的性格,选择与其性格相符的化形术,才可能修炼到最高的水平。

 只不过真正懂得这个道理的人太少了,而且不是所有的修真者都像那位奇人一样了解妖。在修炼化形术的修真者之中,基本上都是修炼师父传下来的功法,根本没有人想过依照自身的特点进行改动。这样一来,修炼化形术成功之人百中无一,只有那些性格与功法相符的人,才有机会修炼到更高的水平。

 还有一点,那就是化形术的样子太过恐怖,许多人都不愿意变成这副半人半妖的模样,所以心甘情愿修炼这门秘术的人并不是很多,甚至在一些小的门派之中,始终都只有师徒两人而已。在这样的前提之下,獠牙魔君能够修炼到这样的水平,可想而知是多么不容易了。

 獠牙魔君所修炼的化形术也比较奇特,他所幻化的妖是一头野猪,这可能也与他那暴躁的脾气,冲动的性格比较相投,因此才误打误撞地修炼到如此境界。如果按照实力来衡量的话,獠牙魔君的修为在当今魔界的确是数一数二的,他那魔界第一高手的名头也没有多少的水分。如果有可能的话,宇文尚谋更希望找到另外一个修炼化形术的人类,他也不愿意过早地与獠牙魔君这样的高手进行对决。

 可惜的是,宇文尚谋想尽了一切办法,几乎找遍了整个魔界都没有遇到第二个修炼化形术的人类。无奈之下,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屈身于獠牙魔域之中,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机会。

 他先是建议獠牙魔君抢占魔界的中心地带,以雷霆的手段横扫一切做出反抗的中小势力,从而将獠牙魔域的威名传遍整个魔界。宇文尚谋的建议得到了獠牙魔君的赞同,那种霸道绝伦的气势正是这位魔界强者一直追求的。而且魔界的中心地带是绝佳的修炼场所,放眼整个魔界都很难再找到一个更好的地方。于是,獠牙魔君大手一挥,批准了宇文尚谋的计划,他要将獠牙魔域的总坛建立在魔界中最好的地点。

 对于这个计划,獠牙魔域上下都极为赞同,谁都愿意在灵气充足环境优美的地方进行修炼,而不愿意躲在穷山恶水之中。可是,没有人会想到,宇文尚谋这个建议背后的内容。他为獠牙魔域总坛选择的位置,正好将第四重封印覆盖了起来。

 与此同时,棂筱那边也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她在魔界的中心地带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峡谷,那里曾经是妖族控制的地方。在那个峡谷之中,棂筱发现了一座奇妙的阵势,那是一座典型的妖族秘阵,只有利用妖元之力才能控制阵法的变化。不用多问,这座峡谷正是落星峡谷,自从妖族消失之后,它就成为了魔界之中的一个谜团。

 从那之后,棂筱就住进了落星峡谷,成为了那里新的主人。对于峡谷之中的奇珍异宝,棂筱到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妖族对那些异宝的需求远远小过人类。他们从来都将自己称作为自然的主人,甚至可以像花草树木那样去收天地之间的养分。这种情况在人类听来有如痴人说梦一般,但是妖族独特的修炼心法却将其变成了现实。所以那些人类眼中珍贵无比的天地至宝,在妖族看来,与寻常的石块没什么区别。棂筱之所以将府建立在落星峡谷之中,则是看中了这里清幽的环境以及绝佳的地理位置。

 在獠牙魔域占领了魔界的中心之后,棂筱与宇文尚谋二人便成为了邻居,他们随时可以通过妖族秘传地法术相互传递着消息,对于宇文尚谋在獠牙魔君里面的发展,棂筱给予了足够的支持。有时候,宇文尚谋会给棂筱分配一些任务,那都是他不方便亲自去做的事情,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避嫌。比如说剪除一些潜在的敌手,这种事情交给棂筱是再合适不过了,毕竟暗杀也是棂筱最擅长的领域。在这几万年之间,他们师兄妹二人,利用这样的手段干掉了不少高手,也使得宇文尚谋在獠牙魔域的地位不断地提高,最终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师,而獠牙魔君对他的信任也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几乎是言听计从。

 相比之下,月和宇文尚谋之间却很少联系。他们二人的关系本来就不算太好,相互之间算的上是竞争对手,月一直都对自己的地位不太满意,他始终认为自己才应该是三大妖王的首领。

 所以在占据了魔兽森林之后,月就很少理会宇文尚谋,而是一心躲在府之中与妖兽为伍。他那驱兽妖王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各种各样的魔兽在他的手中都改变了模样,完全恢复了妖兽的本来面目。而且那些变异之后的妖兽完全统治了魔兽森林周围的区域,使得误入其中的魔界高手全都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失踪,有的甚至还成为了月的试验品,接受了妖元之力的改造,最终沦为了人形凶兽。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魔兽森林成为了魔界之中的又一个地,没有人再敢轻易靠近。虽然月一直想挑战宇文尚谋的权威,整个竭尽全力做出了不少成效,想要让宇文尚谋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但是这些事情的发展却一直都没有离宇文尚谋的掌握,只是月还不清楚罢了。

 破坏封印的事情都是在宇文尚谋的精心策划下按部就班地实施的,从他们三人到达魔界开始,宇文尚谋就已经做好了严密的计划。偶遇獠牙魔君,让宇文尚谋幸运地省去了许多的功夫,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对付的目标。他没有着急向獠牙魔君动手,而是悄然实施着自己的计划。之所以这样做,宇文尚谋有两个目的:第一是通过不断的胜利来麻痹獠牙魔君的警惕,同时也可以获取他的信任。第二则是用暴力的手段引发人类之间的争斗,从而为妖族的复出减少一定的阻力。

 反正在宇文尚谋看来,不管是獠牙魔君也好,还是魔界中其他的势力也好,只要是人类修行者就都是妖族的敌人。每消灭一个人类高手,就等于为妖族减少了一个对手,更何况这样的战斗,还不费妖族一兵一卒。这样的好事,宇文尚谋何乐而不为呢?

 在宇文尚谋看来,人类的智慧真是极为有限,只要自己略施小计就可以让那些人类互相残杀。几万年来,他的计划一直实施得非常顺利,所有的魔界势力都在宇文尚谋的策划下徒劳的挣扎着。也许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命运早已经被决定了,除非他们可以看破宇文尚谋的计划,否则决不可能改变自己的结局。渐渐的,宇文尚谋在自己的计划中陶醉了。如此完美的计划,天衣无而暗藏杀机,就连他自己都找不到丝毫的破绽。有时候,宇文尚谋都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情绪,他似乎不愿意很快地完成这个计划,希望尽可能地多享受一下控制的感觉。志得意的宇文尚谋将自己比作一个孤独的智者,独自在天地之间肆意地施展着自己的智慧。整个魔界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棋盘,而宇文尚谋却找不到一个可堪为敌的对手。一个人的棋局虽然顺利,但却永远算不上完美,少了对手的生活也会变得枯燥,缺少了世间最大的乐趣。

 不过现在看来,宇文尚谋的如意算盘是无法实现了,杨无心与黑魔二人的意外出现使他完美无缺的计划出现了一丝裂痕。假如不是常年的胜利滋生了宇文尚谋的骄奢之心,假如不是对所有人类那发自内心地蔑视,他也不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只要他稍微留意一下魔界过去的历史,就可以从那些威震天下的高手之中找到黑魔的名字。但是,宇文尚谋没有这么做。他对于人类的过去丝毫提不起兴趣,他觉得只要掌握了当前的情况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这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总而言之,所有的失算都是源自宇文尚谋对人类的轻视,总有一天他会品尝到自己酿制的苦酒。

 “师兄,不能再等了,夜长梦多,咱们的计划必须尽快实施了。”看着宇文尚谋坐在一旁沉思不语,棂筱有些沉不住气地说道。

 “师妹,你不用太着急,放松一些,情况还没有变得太过严重,至少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听了棂筱的话之后,宇文尚谋微微一笑:“我此刻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现在就施行最后的计划有些太过可惜了,那会让我们这些年来的布局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可是,师兄,现在情况有变化了,那两个高手的实力非同小可,他们一定不会让你放手施为的。”棂筱焦急万分地站起身来,双手还不停地比划着。

 “呵呵,师妹,你放心吧,我不会耽搁太久的!”宇文尚谋自信地摆了摆手说道:“只要在做好一件事情,咱们就可以打开最后的封印了。”

 “你想怎么做?”棂筱迟疑了片刻,才小声地问道。

 “很简单,我打算挑起獠牙魔域与暗盟的最后决战,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就是咱们渔利的时候了。”宇文尚谋悠闲地背着双手,神情之上显得格外的轻松。

 “暗盟?他们不是被打败了么?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能力对獠牙魔域造成本质上的伤害。”棂筱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很显然她并不看好暗盟。

 “哈哈哈哈!师妹,你这些日子没有注意魔界的情况吧?暗盟之中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宇文尚谋仰天狂笑了几声,才继续说道:“据说暗盟之中突然来了两个神秘的高手,先是救下了慕容飘雪,又帮他们重新夺回了总坛,上次的进攻计划,就是毁在了他们的手上。有了这两个高手的加入,暗盟的实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胜从前。就算尽遣獠牙魔域之中的高手对暗盟发起总攻,也未必能够全胜而归。一想到这两个势力进行生死决战,我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激动。就让我们用一场盛大的宴会来接妖皇陛下的降临吧!”

 “两个神秘高手?”听完了宇文尚谋的诉说之后,棂筱不心头一跳。她下意识的联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出现在两个暗盟之中的神秘高手,会不会就是击败自己的杨无心二人呢?

 由于杨无心二人给她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也给她留下了深入骨髓的仇恨,所以棂筱现在变得极为感,几乎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刚才那个念头只不过是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仿佛烙印其中一般,不管怎样都挥之不去。片刻之后,棂筱的脑海之中便完全被这个想法所占据了,想来想去都是杨无心二人那可恶身影。越想越是觉得可能,越想越是感到后怕,棂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她的额头之上更是浮现出一层冰冷的汗珠。

 “咦,师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变得那么难看?是不是伤势又发作了?”感的宇文尚谋很快发现了棂筱的变化,他快步走到棂筱的身边,十分关心地问道。

 “师兄,有麻烦了,这下真的有麻烦了!”棂筱神情慌张,与其颤抖地说道:“暗盟里面那两个神秘的高手,很可能就是击败了的家伙。如果真的是他们,就未必会按照你预定的计划行事了。”

 “哦?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跟我的计划有什么关系么?”宇文尚谋摸了摸自己下颌的胡须,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不起,师兄,都是我的错!”棂筱出人意料地站起身来,不住地向宇文尚谋道歉:“在跟他们手的时候,我一时不慎,漏了师兄的身份,想必他们已经知道你是第三位妖王了。”

 “什么?你漏了我的身份?”宇文尚谋闻听此言,不由得浑身一震,看向棂筱的目光也暗含了几分杀机:“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一定不要冲动,决不可以做出没有把握的事情。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对不起,师兄,真的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在宇文尚谋训斥她的时候,棂筱一直低着头颅,丝毫不敢辩驳,她太了解自己的师兄了,假如她在言辞上有半点反抗之意,宇文尚谋很可能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直接夺走她的性命。

 “唉!真是拿你没有办法!”狠狠地瞪了棂筱一眼,宇文尚谋轻轻地叹了口气:“棂筱,我不止一次告诫你,考虑问题一定要周详,否则必然会出现差错。造成现在这种局面,你要负很大责任的!如果影响了妖王陛下的大计,就是我也保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师兄,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将功赎罪的!”棂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汪汪地看着宇文尚谋,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看得心都快碎了。

 “真是麻烦!”宇文尚谋暗自嘀咕了一句。眼下的形势让他有些无奈,月虽说是他手中的棋子,但是损失了这枚棋子之后,实施计划的人手方面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就算棂筱犯下再打的错误,他也只能暂时忍受,毕竟还需要她去继续工作,以确保计划的顺利实施。

 沉默了半晌之后,宇文尚谋终于作出了决定:“这样吧,棂筱,你准备一下,尽快赶到第三重封印的地点,然后隐藏起来。随时等待我的命令,只要收到我发出的信息,就立刻打开封印。明白了么?”

 “明白了,师兄,我马上就出发!”棂筱大声地回答着。

 “很好!为了弥补你犯下的错误,我只好再去见一次獠牙魔君了。虽然准备的还不算充分,可是我们没时间再等了,獠牙魔域和暗盟的决战势在必行。”宇文尚谋阴沉地一笑,眼中透出几分残忍的气息:“也许,藏有第四层封印的地方会变成决战的最佳场所呢!”

 与此同时,在獠牙魔域总坛的宫殿之中,獠牙魔君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前提之下,谁都不允许进入这座宫殿,否则将全部视为刺客,一律格杀勿论。所以在很多的时候,这座富丽堂皇的大殿总是显得格外空旷,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缺少了应有的活力。

 在所有獠牙魔域成员的眼中,獠牙魔君无疑是一个脾气暴躁,性格凶残的家伙。他不只对敌人狠毒,对自己人也一样心狠手辣,稍不顺心便非打即骂,那些曾经顶撞过他的人,都早已尸骨无存了。也许在每个人的心理,对獠牙魔君的评价都各不相同,他们都可以找到与众不同的可怕词汇,来形容他的恐怖。但是在某一点上,所有人的看法都是惊人的一致:所有人都认为,獠牙魔君并不是一个擅长机谋的人,有勇无谋可能是对他最好的评价。

 人云亦云未必是正确的,每个人都有其不被注意的一面。也许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人们才会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此时此刻,假如有人身在宫殿之中,就会惊异地发现,眼前的獠牙魔君与他们想象中的那个头大无脑的暴君孑然不同,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獠牙魔君随意地靠在王座之上,丑陋的面孔呈现出一副陶醉的模样,而那双细小的三角眼却不时闪过一片光。仰望着大殿的顶部的装饰,獠牙魔君的嘴角渐渐出了一丝微笑。他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地轻声嘀咕着:“宇文尚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在大殿的顶部忽然传来了一阵缥缈的回声:“他是一个野心的聪明人,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一定不是真的!”

 “哦?你也这么认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獠牙魔君不但没有惊惶失措,反而轻声笑了起来:“呵呵,你对宇文尚谋那个老狐狸倒是了解的很深呢!”

 “呵呵,过奖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出这一点了。只不过没人敢说出来罢了,毕竟那个老狐狸的手段也不比你逊多说。”随着那缥缈的声音再次想起,一个白色的人影破空而出,轻闪了几下之后,落在了獠牙魔君的身旁。

 只见此人身着一件雪白的长袍,浑身上下都被笼罩在了长袍之中,就连他的面孔也藏的很深,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与面容。直到他自己摘去了头上的帽子,藏在暗中的面容才逐渐显了出来。这个人的相貌十分的平常,很难说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唯有他的一双眼睛,让人看了终身难忘。只用两个字便可以准确地形容出他的眼睛,那便是锐利!

 锐利的眼神仿佛可以穿透一切,所有的秘密在他面前都无处遁行。这个白衣人出现在獠牙魔君的面前之后,并没有向其他人一样大礼参拜,而是极为随便地站在一旁。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他与獠牙魔君之间也有些不寻常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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