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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风逸君返回游艇。大家一见到他便开始起哄。

 “咱们说好的,要趁这次机会好好聚众,你究竟跑去哪里?”水卿君抓着风逸君的手臂问道,随即感觉到他不太对劲儿。

 其他人也感觉到风逸君似乎哪里怪怪的。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咱们同学一场,一定你到底!”雷震君义气地说。

 大家闻言,也频频点头。

 但风逸君只是抓起酒杯一口饮尽,然后丢下一句:“没事,大家干杯,敬我们难得的重逢!”

 接着,他又干了第二杯,正准备继续第三杯时,被火焰君阻止。

 “逸君,你到底遇到什么事?”火焰君问着。

 “我说没事!”风逸君突然吼了声,旋即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懊恼地说。“Sorry,我只是——”

 “你该不是为情所困吧?”水卿君脑筋一转,马上想到这件事。

 殿狂君顶了顶她的臂膀,窘道:“你怎么脑子情啊爱的?男人是不会为这种事失魂落魄啦。”说完,他顺便瞄了瞄风逸君。

 风逸君朝他笑了笑,续道:“对,男儿志在四方,最忌儿女情长,所以我怎么会为情所困呢!”

 “情与爱是生命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就算你们赢得全世界,没了感情,那活着有什么意义?”水卿君反驳。

 “STOP!”雷震君立时喊停“让风的耳子清静一会儿,咱们提早散会,明天再谈。风,我要的按摩师请他立刻到我的房里来,我累毙了。”说完,他拍拍风逸君的肩头,随即走回房间。

 殿狂君、火焰君看了风逸君一眼后,也陆续折回房内。

 只有水卿君不愿离开,一双明目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是为了一个女孩子烦心,对吧?”

 “你别胡乱猜!”风逸君连忙否认“我不是用猜的,而是用眼看、用心听,你——坠入情网了。”

 他不回应她,随即用力拍着手,命仆人上前。

 “带水小姐去她的房间休息。”

 “勇敢承认爱的男人,我相信他绝对比圣经中的大力士歌利亚更有力量,比所罗门王更有智慧。”水卿君意有所指。

 风逸君依旧不回应,水卿君只好回房,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接着,他在甲板上一边喝着闷酒,一边云吐雾…

 他不断自付,他真的坠入情网了吗?

 不,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何会将自己最珍爱的帆船坠链送给她?

 而且,一想到她会遇到的危险,他就感到焦虑不安、心浮气躁,甚至还将那恭田打得只剩半条命。

 最后,在她将坠链退还给他时,他口仿佛被猛烈撞击,血瞬间变得冰凉。

 这是为什么?

 他不愿承认自己坠入情网,却无法否认花怜心的一举一动,的确牵引着他的思绪。

 她,一个几近全盲的女孩,真的可以成为他的伴侣吗?

 当伴是无妨,但她愿意吗?

 他想,她应该不会答应,因为她必须要一个丈夫,真正疼爱她的丈夫,一生一世照顾她。

 但那个男人——不会是他。

 因为他像风,飘泊不定,像他这样的男子不适合她。

 然而,他想为花怜心做些什么。

 对了,他可以为她尽快找到眼角膜,使她重见光明…对,就这么办!

 莫愁这些天也在想,自己和花怜心该如何走下去。

 他对花怜心的感情,已经超乎他能想像,他意识到他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他决定主动出击!

 “来人!”他叫唤身边的弟兄黑狗“打电话告诉石斛夫人,就说我指定花怜心来为我按摩。”

 黑狗愣了两秒,旋即应道:“是的。”

 老大他一直很礼遇花怜心,虽然他看不出老大是否中意那女孩。但老大对她的好感是不容否认的,只是老大从不曾让她为他按摩,现在为什么会改变?

 不管了,当属下的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接着他便匆匆办事去,

 只是这一切,却被莫愁最亲近的属下——鬼面听在耳里,诡计逐渐在他心中形成。

 他对于成为女人牵肠挂肚的莫愁,感到不以为然,与其让他掌握大权,倒不如由他取而代之!

 当花怜心前往莫愁的住处时,她搭的车子却忽然停下,一会儿后又启动。

 她好像听见司机跟某个男人嘀嘀咕咕的,但声音太小她听不清楚,之后司机告诉她,石斛夫人说莫愁有事,要她先去风逸君那里按摩,并交给她一瓶马鞭草的油,说风逸君喜欢这个味道。

 花怜心接过油后,司机带她到风逸君的住处。

 说到风逸君,她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她不懂,在昨天那样不而散后,他为何还要叫她来按摩?

 算了,为了筹措自己庞大的手术费用,她只能强下心中的矛盾与不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接着,花怜心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车子通过风逸君华宅的大门后,足足开了三分钟,她耳边不时传来规律的水声,她知道那是泉。

 她不时还可以闻到石斛兰及白玫瑰的香气,这让她感觉出,他家似乎有很大的庭园。

 车子在这时停了下来,司机匆匆放她下来后就赶忙离去,花怜心再次感到奇怪,但她没多说什么。’

 她在管家的引导下,缓缓走进风家的正厅。

 “你来了。”

 风逸君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她吓了一跳。

 不知是她太专心感受他家的一切,还是他走路真的很轻,所以她一点都没听见他走近的声音。

 “是的。”她双颊旋即泛红。

 他看着那嫣红的脸蛋,好想上前拥住她,牢实地吻她,再也不放开她。

 他突地想到玛婷说的话,他或许是该把握住花怜心。

 毕竟,他不曾对哪个女人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这也是他在二十分钟前,致电石斛夫人,请她让花怜心来的原因。

 原本石斛夫人说,她可能得三小时后才能过来,但之后,她又说花怜心可以接他的Case,因为前一个客户取消了。

 这也许是老天帮忙吧!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请带路。”

 她强下心头的轻愁,出自认完美的笑容。

 “跟我来。”

 风逸君睇着她的双瞳,然后取饼她的手杖,改而牵她的手。

 “我、我可以自己走。”

 她的手微颤了下,显得很紧张…

 “害羞了?”

 他将她的柔荑握得更牢,怕她逃开。

 “你忘得真快,我还背过你,忘了吗?我想那比牵手更亲密吧!”

 “你——”她的脸涨得更红了“别说了!”

 “哈!可惜你看不到自己的脸,不然你一定会知道它现在红的似苹果。”

 他笑得很开心。

 “对,我是看不到,那又怎样?”

 “很抱歉,我并无恶意,只是你脸红的模样…该怎么说呢?”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将她拉近自己。

 她再次颤抖了下,心慌的同时,也被勾起潜在的原始望。

 他的轻触、他的贴近、他的言语挑逗。都能令她感到兴奋。

 “你大概不知道自己脸红的模样很感,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产生某种望。”他暗示着她。

 他大胆的言词令她快招架不住,她不自觉地深深了口气,完全无法搭腔。

 他怎么了?怎么忽然变得如此“热情”?

 是什么事让他改变?

 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而他,一见她前不住的起伏,呼吸也变得不规则。

 天啊!他在干嘛?

 “走,我们先上楼,”他得冲个冷水澡;

 “上楼?”

 “你忘了来这里的目的吗?还是,你误以为我有其他要求?”他故意逗她。

 “风先生。请——”

 “叫我风或君!”他打断她。

 “你知道我的原则。”

 她一直想驱赶心中那股原始的蠢动,并再次告诫自己,对他不可再存任何“痴心妄想”

 “哈,好个倔强的女孩。走吧,我想先去冲个凉。”他说完,接着按下间的传呼器“马管家,倒杯果汁给花小姐,然后给我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

 “是的。”马管家的声音从他间的传呼器传来。

 接着,他快速地拉她往楼上走,她却一个不小心,踩了个空——

 “啊——”

 他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她抱住“你没怎么样吧?我真粗心,忘了你——”

 盲了这两字,他没说出口。

 “没关系。”

 如此贴近的距离,让她不感到心猿意马。

 他贪婪地享受着她的体香与柔软,时间仿佛在此刻打住,他不沉溺其中。

 风逸君想吻她,但随即回过神,缓缓地拉开彼此的距离,却仍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

 “再不走,我可能要多付你一些按摩费了。”他刻意以幽默化解她的尴尬。

 “我不会多收你钱,这是我的原则。”

 他再度笑了“我知道,你的原则还真多。”

 “有原则总比没有好。”她回应的很正经。

 “对,你说得都对。”他附和她后,继续拉她上楼“小心阶梯。”

 “你在敷衍我?”她佯怒地说“不过,还是谢谢你。”

 “懂得感恩很好,我就回敬你一次。”他不再多言,瞬间将她打横抱起走上楼。

 她被这突来的举动,吓得结结巴巴:“你、你、你在干嘛?”

 “抱你上楼。”他笑道。

 “我、我自己可以——”她仍然支吾着。

 “你可以自己走,这个我知道,只是我急,所以必须这么做。”他故意这么说,免得她又自卑。

 “你快去,我站在原地等你。”她焦急地说。

 “但我舍不得你留在这。”他半笑半正经地说。

 “你——”

 唉,他的话总半真半假,得她心慌意,不知所措。

 “嘘,到了。”他轻缓地将她放在他专用的按摩房里。“你先坐下喝杯果汁,否则待会儿为我服务时,可能会上气不接不气。”他又开始讲得很暧昧。

 闻言,她只好乖乖坐定。

 他觑着她那模样,不开始遐想——

 不如拉她一块儿冲澡?

 这个女人总是能得他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难道他真的——恋爱了?

 算了,先不想这个问题,冲完澡再说。

 而且,他找她来按摩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她知道,他会为她双眼角膜!

 “我去去就来。”快去,我等你。”

 他朝她看了又看,久久没进浴室。

 她静静地聆听,疑惑着他怎么还没离开;

 最后,他下上衣,**出壮硕的肌,然后走近花怜心,并蹲在她的跟前。

 他执起她的手,问道:“我问你,复明对你有多重要?”

 她没有答话,心儿却在打颤。

 若是在以前她会说,这不是最重要的事,但现在,她真的很希望可以复明,因为她想看看这个令她心动的男人。

 她终于了解到童话中的美人鱼,为什么要以她最美的声音与巫婆换一双人类的腿,因为她渴望人类的爱情,尤其当她爱上王子后,更义无反顾。

 哎,女人真傻,一旦爱上了,便无怨无悔。

 现在的她,正似美人鱼,只是不知她该拿什么来换一双眼角膜,又该怎么对风逸君说明她心中的渴望?

 “怜心,我知道有人的眼角膜可以移植给你,你愿意接受吗?”他非常认真地说。

 “我——”她的心跳得好快。

 “请你说真心话,”他的表情很认真。

 “我愿意,可是对方有什么条件?”

 “那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她苦笑“我没钱,有的只是我的按摩技术,我不知道能给捐赠者什么。”

 “那你会为了跟角膜而放弃一些原则吗?”他尝试探她的底。

 她不语,贝齿却咬着下

 他突然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那人不要你付出代价。”

 “不要?为什么?”她甚为惊讶。

 “佛曰不可说。”他故玄虚,不想道明真相。

 “你信佛?”

 “不信!”

 “那——”

 “那人是我的好朋友,他不幸得了重病,加上欠我人情,所以我就这么和他讲定了。”

 其实他就是那个捐赠者,他只能先随意给她个理由。

 “你为什么愿意为我费如此大的工夫?”她不懂,不懂他对她的好是属于哪一种?

 他扯着笑了笑,却没有给她答案。

 “我去洗澡了。”

 她立即抓住他,问道:“告诉我,为什么?”

 这次,她不想再让他逃避了,即使得到最不堪的答案——怜悯,她也认了。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希望我为了什么?”

 “我——”

 她低下头。将已到嘴边的“爱”字。硬生生地了回去。

 “你什么?”他再问。

 “我不知道。”

 最终,她还是提不起勇气,打开彼此间的那道门。

 他拉开她的手,说:“我也希望知道为什么。”

 他自己也不完全懂,这么说也许有点逃避的心态,但他心中就是有这股强烈的念头,令他必须这么做。

 他期望她能看见他,而且若她可以看见事物,也就不会处处被人欺负,或许她可以更快乐些。

 当然,就某种私心而言,他希望有个能陪他一起看世界的伴,毕竟他没那么伟大,要时时扶持一个瞎了眼的女人。

 “如果我让你付出贞,你愿意吗?”

 花怜心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自从她对风逸君动心后,就不曾排斥他靠近自己,但若拿**来换眼角膜,她会觉得自己有些不堪,而他也会变得让人厌恶。

 她倏地站了起来,同时与他拉开距离。

 “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为什么?”

 这时,他对她的想法更加好奇了。

 “别问我,拜托。”她几近哀求。

 “这个问题很难吗?”他还是近!

 她重重地了口气,接着说:“难。”

 “是我没有吸引力,还是原则问题?或者,这易物化了你的价值?”

 她走近他,伸出手,轻轻摸起他的脸骨。

 “风。”她第一次这么感地呼唤他“有些原则可以退让,有些不能!”

 “你终于叫我风了。”他有些受宠若惊,笑容瞬间爬上脸颊。

 “这就是我的退让,至于那个问题我还无法回覆你,我必须要好好想一想。”她说。

 他不语,只是来回轻抚着她的脸颊,尔后滑向她纤细的柔荑。

 她真是个独特的女孩!

 但。上苍为什么要夺去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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