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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谋变
 “母亲!”沈钟磬眉头拧成了疙瘩。

 “磬儿也不小了,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若再耗上两年,难道你真想生个庶长子出来,将来闹分家?”老夫人声音忽然一顿,继而果断地说道“不和离也行,你让她保证,若一年内能给你生个儿子来,我就让她进将军府!”长皱纹的老眼闪闪发光,老夫人暗暗为自己的急智兴奋不已。

 一年内生个儿子?

 就甄十娘那副身子骨怎么可能!

 见母亲这样明晃晃地难为自己,沈钟磬脸色由白变红,又变的紫红,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语气缓了下来“…不是我容不下,一想起她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心里就发指,狗改不了吃屎,枉你口口声声说她变了,你看她把楚姨娘打的,还是那么跋扈,哪一点变了!”叹了口气“磬儿千万别被她几句软话给蒙蔽了。”目光闪了闪,又商量道“只要同意和离,磬儿要抬楚姨娘我也不拦着。”先说服儿子同意了要紧,至于和离之后娶谁,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由不得他!

 府里的五个姨娘,不也都是自己做主抬进来的吗,心里盘算,瞧见沈钟磬看过来,老夫人心虚地低下头。

 抬楚姨娘?

 不知怎的,明明一直想着和离后怎么能说服母亲同意扶正楚欣怡,可现在亲耳听到母亲同意了,他心里却没一丝欢喜。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问自己“…她适合做吗?”

 夫,是要相扶相持一辈子的!

 被甄十娘蹉跎了这么多年,唯一让他明白的便是娶一定要贤德,再蹉跎两年又如何。哪怕这一生不娶,他也绝不将就。

 毕竟他已不是曾经那个一无所知的莽撞少年了,沈钟磬下意识地摇摇头。

 “磬儿!”

 见他摇头,老夫人声音蓦然尖利起来。

 “母亲…”沈钟磬极力压抑着浮躁的心情“我总是堂堂七尺男儿。”

 曾经他们都年轻,这段婚姻走到今天也并不全是她一个人的错,终归夫一场,别说她无依无靠是个孤女,就算她有父有母可以依托。他也不会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抛弃她!

 “你…”老夫人手指微微发颤,指着沈钟磬说不出话来。

 正僵持间,碧月敲门进来“…傅公公来了。”

 “母亲累了,先歇着吧。”沈钟磬趁势站起来。快到门口又回过头“这件事母亲就别心了,我已打定了主意。”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反了,都反了!”老夫人气的嘴直哆嗦。

 儿子一大就不是自己的了!

 这念头一闪过,老夫人心里更把甄十娘恨上了。

 她使劲咬了咬牙,今天如果不把这人撵出沈家,她就跟着这人姓!

 楚欣怡正坐在铜镜前画眉。

 细细的峨眉像初的柳叶。墨黑的眉笔在眼梢处微微一挑,铜镜中的美人立即就多了几分风

 兰推门进来。

 “老夫人说服将军了?”一笔一笔精心地瞄着,楚欣怡慢声细语问道。

 兰摇摇头“碧月说将军口气很硬。坚决不同意和离。”

 楚欣怡蓦然停下笔“他竟忤逆老夫人?”

 沈钟磬至孝,这可是从没有的事情。

 随即想起他竟是为了甄十娘忤逆老夫人,楚欣怡脸色一阵苍白。她一把将眉笔摔在案上。

 兰哆嗦了下“老夫人气的晚饭都没吃。其他姨娘都过去了,姨娘也过去劝劝?”

 “劝?”楚欣怡语气尖利刻薄“劝什么?”怒瞪着兰“劝老夫人依了将军,留下那个女人!?”

 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做小了?

 兰吓得不敢言语。

 “去,准备马车。”楚欣怡腾地站起来。

 “这么晚了,姨娘要去哪儿?”

 “回娘家!”

 楚欣怡眼里闪过一丝翳。

 口号都喊出去了,她若不离开岂不是被他看扁了。

 这次不把将军府折腾的飞狗跳,沈钟磬永远不会知道她楚欣怡对将军府有多重要!

 …

 安庆侯府,不大的议事厅笼罩着一层霾。

 “…两天了,案子还没有结果。”在地上来回踱着,安庆侯薛义突然站住“慎行司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低了,他们有几个脑袋够万岁砍!”

 “万岁这招叫敲山震虎…”谋士高明玉故作高深地拉长声音“皇后和郑贵妃都被了足,万岁不顾朝臣反对宿在关雎宫,他这就是在做给大家看啊,告诉大家他对这件事儿的重视,从而皇后娘娘妥协,您就犯!”

 “那你说,他到底想要什么?”安庆侯目光凛凛地看着高明玉。

 “您答应六公主和亲。”高明玉一字一字地说道“年关将至,六公主和亲之事却久议不下,万岁已经急了…”他看着安庆侯“若您还不答应,一顶妒妇,谋害皇家骨的帽子就会扣到皇后娘娘头上,轻则贬为妃嫔,重则打入冷宫。”

 “他敢!”安庆侯眉头一立。

 “他是万岁,他有什么不敢!”高明玉语气咄咄。

 安庆侯势力再大,毕竟还不是万岁。

 历来谋害天家骨都是要凌迟的,高明玉这是考虑到安庆侯权倾朝野的势力,万岁不敢凌迟了皇后,才说轻则被贬为妃嫔。

 一旦皇后被贬为妃,他薛家的势力就会一点一点地被蚕食。

 “…拿嫡亲公主和亲,优柔寡断软弱无能,自古再没这么窝囊的主!”安庆侯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真是丢尽了老祖宗的脸!”

 “这样的君主保他何用!”谋士张生一拍桌子站起来“侯爷不如就带兵闯入紫城,杀了万岁辅佐大皇子登基!”

 议事堂顿时一静,落针可闻。

 大皇子是皇后所生,即嫡又长,按理本应立为太子,但因皇帝属意五皇子,便一直迟迟未立太子。

 安庆侯对此极为不益离心离德,渐起谋逆之心。

 “大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安庆侯心里一阵,余光瞧见众人都看着他,立时板起脸。

 听出他已活心,高明玉趁机劝道“…张兄说的对,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样昏庸无能的君主不保也罢。”

 张生趁机蛊惑道“侯爷放眼看看,朝文武谁不以您马首是瞻,即便有几个不醒事儿的,也撼动不了大局!”

 “就是…”九门提督顾矾腾地站起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侯爷您就发个话,属下带着提督府众侍卫给您打前阵,保管抓住那万岁老儿出玉玺,写出让位诏书!”

 顾矾的姐姐顾玉是安庆侯的侧妃,很受宠,顾矾对安庆死心塌地的忠心。

 “就你那点兵…”安庆侯不屑地摇摇头“还不够沈钟磬一勺烩的!”

 “他也得够的上!”顾矾一哂。

 “丰谷大营离上京不足四十里,只要万岁一纸诏书,沈钟磬的三十万大军一个时辰就能近紫城…”张声嗤笑一声,目光咄咄地看着顾玉“只要紫城内的御林军能坚持一个时辰,你拿什么对付沈钟磬?!”

 …

 “这么晚了,怡儿怎么回来了?”瞧见丫鬟把楚欣怡带进来,楚笙吃了一惊。

 楚欣怡眼泪刷地落下来“女儿不回去了。”

 “怎么了?”楚夫人唬了一跳“沈将军欺负你了。”

 楚欣怡紧抿着

 红就把沈钟磬不同意和离的事儿说了。

 “难道他已察觉安庆侯的阴谋了?”楚笙看向楚欣怡。

 “他天天泡在丰谷大营,对老夫人又深信不疑,哪会发现这些?”楚欣怡一哂“定是他被喜鹊那个小妖惑了!”把喜鹊怀孕的事儿说了“…女儿已经和他说了,将军府有我没甄十娘,有她没我,让他看着办。”摇着楚夫人的衣袖,眼睛看着楚笙“…女儿这次真要在家里住些日子了。”

 “胡闹!”楚笙脸色一黑。

 “姐姐!”一直安坐的楚欣扬嗷的一声蹦起来。

 楚欣怡神色一僵,接着就呜呜地哭起来“…难道父亲就让女儿一辈子做小,让那个女人骑在头上?”又不依不饶道“当初是父亲坚持让女儿嫁他的,还说将来一定会扶正的,现在怎么样,您倒去让他把女儿扶正啊!”

 “姐…”楚欣扬拽了楚欣怡一把。

 “你闭嘴!”楚欣怡使劲瞪了他一眼“不是你见天地惹祸,将军也不会这么不待见我,巴巴地在外面养了个野种!”楚欣扬打着沈钟磬的旗号在外面打死人那会儿,沈钟磬有一个多月没去她屋里。

 “…我惹祸怎么了,关他事儿!我姓楚他姓钟,他凭什么管小爷我?”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被楚欣怡一吆喝,楚欣扬顿时也变了脸“别以为是将军就了不起,若他的名号管用,我又怎么会被人告到上京府?”扯着嗓子叫道“小舅子被告到官府,他若有能耐就让官府把告状的人打死,把状子撤了啊,怎么还巴巴的让人来抓我去对质!”

 楚欣怡伸手抓住他“你又惹什么祸了!”

 PS:

 后台一直上不去,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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