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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决定
 老张说完这句话,若有所思,半晌没说话。我问他怎么了。

 老张说:“我一直不明白,长生本是一种很难得的人生境界,为什么那老头不珍惜,反而还要求死呢?”

 他这句话确实提醒了我。我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你怎么看呢?”我问。

 老张说:“我现在多少明白一点了。从老头求死的行为来看,他这种长生似乎是一种很病态的状态。”

 我陡然一震:“就像是得了一种病?”

 老张点点头:“他毕竟是日本人**实验的结果。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种**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是长生不死?还是有其它目的,长生不死仅仅只是后遗症副作用?”

 我有点叹服他的逻辑了,看样子这人也不是个莽夫,头脑非常灵活。

 老张道:“现在咱们能做出一个推断,老头这样的长生人,只能生不能死,至少说在没有烈地自毁类似爆炸的情况下是死不了的。”

 我点点头。

 老张继续道:“如果仅仅只是死不了,我想这不能成为他一心求死的原因。这里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张大哥,你还记得老头死了以后,他们家人在他房间里翻出的字条吗?”

 老张眨眨眼,说:“那字条写着:死了,我就能真正的回去了。”

 “什么意思这句话?从字面分析来看,他要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他还非常渴求。可是怎么也去不了,只能死了才能去。”我说。

 老张看着我,脸色有些不好看:“死了才能去的地方,只能是…”

 “间!”我和他同时说出来。

 这个结论非但没让我们如释重负,反而更加惑,甚至多出许多恐惧。老头,作为一个不死人,强烈渴望死去。他要死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能去间…

 我苦笑:“张大哥,这老头死了以后要去的间,和你经历过杀老贾的那个间好像不是同一个地方。”

 老张在黑匣子电中去了间地狱。他在那里看到的,是间作恶报应来时的碎尸万段。如果这就是真正的间,那绝对称不上美好。既然如此,那老头还这么想去,就完全说不通。所以,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是:老头要去的间,和老张遇到的报应间,不是一个地方,甚至不是一个位面的世界。

 这个结论简直是太可怕了。这让我想起著名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我们寻找杀人凶手,千辛万苦终于锁定了嫌犯,最后才发现这个人仅仅是凶手中的一个,真正的凶手其实更多,居然是车上所有的人。

 老张看我没说话,也不知我在想什么,便继续道:“你仔细解读一下遗言:死了,我就能真正的回去了。你读没读出一点其他的味道?假设说,他要回去的地方确实是间。那么他说‘真正回去’,‘真正’两个字说明啥?”

 我脑子已经了,随口应道:“说明什么?”

 “说明他到过假间!”老张说道。

 我吃惊地看他,他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老张说:“‘死了,我就能真正的回去了。’说明他还活着的时候,一定去过假的间,并且他知道那是假的间。他为了能去真间,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真正的死去。死了就能去了。”

 他眼里闪耀着光芒,我忽然意识到他为什么要这么推论了。

 黑匣子电的刺让老张去了一个非常恐怖非常残忍的间世界,这个经历对于老张来说如鲠在喉。他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就是碎尸万段,那真是压力山大,成为扎在心头的一刺。这就好像有个神通广大的大仙告诉你,你未来的下场是被毙,或者你未来的下场是穷得要饭,最后冻死在破庙里。那你就算现在吃着山珍海味,睡着美娃娇娘,心里也不踏实,坐卧不安。

 老张经历了残忍血腥的报应间,他看到自己的命运和老贾一样也是碎尸万段。所以他现在急需寻找一个自我安慰甚至自我暗示自我欺骗的解之道。如今“假间”的推论一出来,让他长舒一口气,就好像被救赎了一样。虽然我对这种推论保持质疑,但还是没有继续深究,就让他好好高兴吧。

 我们没有对这个问题太过纠结。我问他来到这里是不是金大洙的授意?老张承认了,他说金大洙已经找到了清水亮和大红莲的资料。因为金大洙一直在默默关注杨慕云的一举一动,所以对杨慕云的行为了如指掌。他便派了老张老贾,想尽办法混入这个队伍里。

 我们说着,从树林里出来,慢慢回到了营地。

 这时,就看见营地前面站了一堆人,非常烈地讨论什么。老张和我对视一眼,凑过去看怎么回事。听了会儿才明白,原来猴子走了。

 猴子实在呆不住,告诉大家他要去找姚老大,让剩下人自己看着办,想走走想留留。大家正在讨论,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现在很明显分成两派,而且人数还差不多。一派是去找老大和其他队员的下落;一派是留守营地,再等几天如果还是没有音信,就撤离此地。

 老张眼珠一转,把我拉到偏僻处。他和我说,他要趁这股劲重下基地。我大吃一惊:“张大哥,那里面凶险莫名,你还去做什么?”

 老张道:“这个你就别多问了,我走了以后你就替我打打掩护。以后再找这样的机会,恐怕是没有了。”

 我也没能力限制他的行动,只好口头应承下来。

 老张本来就和队伍里的人不是一股道上的,也没人关注他的行为。他悄悄整理装备后就走了,再次进到地下基地。

 他走了之后,我能说上话的人就更少了。大家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定论,众人蔫头耷脑都散了。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我还在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探进帐篷把我叫醒。那人跟我说了一句话,我随口好像说了个不去,一转身又睡了。等睡了大半个小时后,我猛然惊醒,坐在地上愣了半天。一回想这才想明白,刚才那人问我,去不去营救队员。

 我从帐篷里爬出来,左右环视,营地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吓懵了,挨个帐篷看着,果然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而且我看到这些人的装备都不在,很明显带走了。我叉着站在营地前,看着湛蓝的天空,忽然意识到一个极为可怕的现状。

 大家都走了!整个营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他们一定是商量好了去救姚兵等人。我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可有可无,可能是出于礼貌,人家随口问了我一嘴。我说不去,人家也没计较,直接就走了。

 这下可麻烦了。我左思右想,现在最好的做法是收拾收拾东西,开车离开这里,到外面过正常的日子。

 可是就这么走了,我又极度不甘心。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方,你让我撒手不闻不问,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空无人烟的营地,我坐在高处,着烟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悬崖。

 一罢,我狠狠掐灭了烟头,终于做出决定。我大步流星回到帐篷,把装备盘点了一下,集中打了个包,然后着凛冽的山风,向悬崖走去。

 等到了悬崖下面,我抬头去看,悬崖上已经悬着一条登山绳。绳子分节扣在悬崖的石之中,我顺手拽了拽,非常结实。这肯定是前面队员设置的,方便以后回来。

 我拽着绳子,踩着凸起的石头,慢慢往上爬。爬了一会儿,胳膊酸疼,我抓住石头,贴在崖壁上往下看。也不过才爬了四五米,可看来已经有点眼晕了。

 我深一口气,继续爬,越爬越高,风也越来越大,吹得我摇摇晃晃。我只好爬爬停停,全身酸痛不说,后背都被冷汗浸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头上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黑森森的。登山绳正是从这个里延伸出来的。

 我继续爬高,终于来到口,里吹出一股股很强的风,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通到什么地方。我没有冒然爬进去,贴在悬崖上,艰难地从里把手电拽出来,推到最大亮度往里照。

 光亮中,能看到这个好像呈喇叭状,口小而越往里似乎空间越大,里面有很多倒挂的石头,还滴着水,环境似乎

 我看到登山绳的终端正扣在里地面的石头上,他们一定是从这里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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