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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善后与结义
 这个时候,皇太极领兵入关,兵锋所指无不所向披靡,从喜峰口直至遵化,沿途所过马兰峪、汉儿庄、潘家口、洪山口····等等边防重城,要么城破人亡,要么怯弱不敢与之战,要么就是望风披靡直接降了。

 鞑子的战斗力、士气,这个时候正是顶峰!

 而与他相对的明军,士气严重低mí,不要说出城与鞑子正对面的ròu搏拼杀,就是依靠城墙,有着鸟统弗朗机大炮等犀利火器做后盾,也是心惊胆战的,害怕得要死。

 出城和鞑子硬碰硬的较量?想都不敢想!

 就算这个时候声威镇辽边,总督蓟辽的袁崇焕袁督师,他的部下都还没有真正的和鞑子们在野战中ròu搏硬拼过,更别提遵化这个隶属蓟镇,本来就是垣颓落,军伍废弛地方上的边军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同理之下,有什么样的守卫兵官,就会有什么样的治下百姓。兵官都不敢与之战,怕得要死,治下的百姓们自然更加怕得要死了,畏之如洪水猛兽。鞑子来了,那是躲都躲不赢,直恨爹妈少生了两条tuǐ。

 周世龙这样一说,赵和**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自己三个人竟然杀掉了六个鞑子,而且其中还有一个银光铠甲的鞑子,听说这可是鞑子中的精锐,兵丁之中的高手!

 “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啊。鞑子也就是***两条tuǐ、一个脑袋,一箭下去照样一个窟窿,死的不能再死了。”赵疯狂大笑了起来。

 笑到最后,赵突然失声痛哭,挣扎着起了身,跌跌撞撞的朝着他三叔的尸首走去。他要去把他三叔给埋了,入土为安。

 **也大哭了一阵,起身跟了上去。

 “妈的,一世人,两条命,我也不亏了。这下鲜血横飞的场面也看过了,人也杀了,明末最大的敌人鞑子兵也杀了好几个,看来也只好这样了。唯一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明清鼎革之际,风云jīdàng的时代,我这个穿越之人到最后能干些什么?”

 望着两人蹒跚的脚步,周世龙突然失笑一声,两手抓起一把冰雪在脸上胡luàn的磨蹭着,洗去飞溅到的鲜血,让冰冷的温度把极度充血的脑部血管冷却下来。

 这次的战斗,他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这么勇敢,这样的疯狂,这样的杀人犀利!但在杀死三名鞑子兵后,他突然知道了,他已经回不去了,而且更重要得是,他穿越到了一个人吃人的时代,他不去杀人、不去吃人,唯一的结果便是被别人杀了,被别人吃了。

 他也想过逃得远远的,躲到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或者是躲到南洋去,远离中原这个兵革之地;抑或者是跑到欧洲去,永远也不回来。

 但他知道这个不可能的,现在全世界都是还处在了赤luǒluǒ的暴力社会状态。南洋各种族间的sī斗、欧洲列强此起彼伏的起义以及殖民战争,可以说没有了一片净土。

 唯一的净土便是深山老林了。不过这可能吗?一个习惯了现代化生活的人去那种地方生活一辈子?除非是做山旁边的人,或者是做衣服旁边的一张申请单,成仙成神!

 既然躲避不了,那就应战吧。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不亏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周世龙剔除了一切负面情绪,只留下了这个情绪种子,咧嘴一笑。

 况且,周世龙他还发现,他似乎资本还可以,身体强壮得不像话,搏斗格杀之术也还算超人一等。而且偶尔还能来个小宇宙爆发,神打什么的,单匹马就能把三四个久经战阵的鞑子兵给干翻了。

 想通之后,周世龙干脆也不起身了,直接躺在了水地里,仰头望着清丽的天空,愣愣出神!

 良久····

 等到力气恢复了一些之后,周世龙便挣扎着站了起来,先是捋了捋漉漉的一头长发,跟着便踉跄着脚步走向那名被他抹了脖子的鞑子兵。

 小宇宙爆发什么的副作用还是tǐng大的,起码他到现在还全身发软,整个人都像是成了一团棉huā,轻飘飘的没半点重量。

 这鞑子喉咙被铁镰刀一刀割破了喉咙,鲜血,这个时候已经尽了,泛着深深的紫sè,黑紫sè。

 身上银白sè的铠甲一直延伸到了tún部,覆盖住了大部分身体,在阳光底下,闪烁出成片的银白光芒。不过最是耀眼的,还要属心口处的这个护心镜了,阳光一照,小灯泡似的。

 周世龙忍住全身的酸痛,一把将鞑子的尸体搬转了身。着气,努力的将他身上的铠甲给了下来,头上的拿顶盔甲自然也没放过。

 忙完这个,他随后又将另外几个鞑子身上的铠甲了下来。

 收捡战利品,这是天公地道的事情。更何况这些鞑子身上的装备还是听良的。尤其是那套银白铠甲,整个很厚实,但表面上mō上去却是细腻而光滑,附着在上面的片片铁甲铜钉更是宛如一个整体,可见其工艺之湛!

 无论什么时候,战争打的还是人和装备。

 明朝这个时候也不例外,而且冷兵器时期,可没什么机chuáng啊数控之类的高科技玩意,一切装备都靠人工打造,正是装备奇缺的时候。而能够打造兵器、盔甲的工匠毕竟是稀少的;至于手艺高超的老师傅,那更是稀有动物了。

 毕竟留一手,这可算是自古以来了。难道要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

 杀死的鞑子兵总共六个人,面对面杀死三个,躲在土屋后面杀死两个,还有一个则是先前赵隔着老远突然的一箭解决掉的。收刮之下,总共获得了盔甲六套,长弓六张,利箭三十束、每束十支,虎两支,铁镰刀一副,加长铁横挑刀两柄。

 鞑子们一人双骑,总共有十二匹马。不过被周世龙他自己砍断了其中一匹马的tuǐ,没用了,只能等会当烤ròu给吃了。其中还有五匹马发狂跑了不知所踪。最后,周世龙也只把还留在了原地的六匹马给牵到了一块,栓了起来。

 另外还有一些令旗、木质牌之类,则被周世龙通通捆绑到了一起,等会儿一把大火都给烧了。

 银白sè的那套铠甲,周世龙理所当然的归了他自己。其中两套暗红sè的盔甲一套给赵,一个套给**。

 虽然其中有两套都破了孔,不过一套只有两个箭孔,另外一套虽然孔大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个口而已。等会找几个纫的老fù补上几个铁钉铁块也就是了,不能làng费了。

 一切收拾好之后,力气也回复的差不多了。周世龙先是做了个拖拽的东西,将六名鞑子的尸体全都拖到了一块,再用带过来的那柄铁铲挖了个深坑,将尸体全部给推了下去,埋了起来。

 犹豫了一会之后,周世龙接着又把令旗牌之类的通通也扔了下去。冰天雪地的,地都是积雪,实在是没那个闲工夫去起火。

 忙完一切之后,头已经升到了当空,中午了!

 “那两兄弟还没回来,还在坟前哭呢?”周世龙抬头望了一下天,暗暗有了些焦急。

 他忙碌的时候,赵和**也没闲着,一个拿着了一扎扎的布条衣物,背着一柄铁锹;一个则抱着了三叔的尸体,两人泣着进了密林。这是给他们的三叔建坟去了。

 不过过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这可就不妥了。

 这个时候可不是哭死人的时候,毕竟他们现在杀了六名鞑子兵!

 而这六名鞑子,不用想也知道是鞑子大军的斥候或者是分散出击劫掠附近乡里的小分队。他们死了,鞑子的大部队肯定有所察觉的,虽然时间上晚了很多,但终究是会来的。到时一查下来,大部队肯定来袭,整个村子都会被夷为平地,血成河。

 这里,再也不是以前那样的安全场所了。

 想着,周世龙随即将一众兵器打包收起,甩手缚在了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上。跟着再牵出另外两匹马,牵着离开了这片血地,走进了密林。

 踏踏,踏踏····

 整个村子的人不知道逃窜到哪里去了,附近一片寂静。走过的山林里,也没有他们的踪迹,只剩下了他身后三匹马的马蹄声。

 沿着赵**留下的脚印,周世龙亦步亦趋,弯弯绕绕。一会儿之后,眼前突然一亮,到了一处略显空阔的小山坡上。

 而赵和**两人,则跪在了他身前不远处。两人静默无声,跟前,正矗立起一个新坟,木板做的墓碑上刻着“三叔赵田地之墓”几个歪歪扭扭的刻字。

 周世龙没有吭声,只把马拴在了旁边的一颗树上,然后走步上前。

 马蹄声惊醒了两人,不过再看清是周世龙之后便又转过了头去,默默的低垂着。

 “赵大哥、胡兄弟,节哀顺变。”

 周世龙走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随即便屈膝下跪,恭恭敬敬的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闷声道:“我这条命是赵大哥救回来的。三叔,你以后便是我的亲叔叔了。侄儿在这给你磕头了!”

 “周兄弟!”

 “周大哥!”

 赵、**大是感动,声音哽咽的道。充血丝的双眼这个时候再次充盈了泪水!

 赵拱了拱手,道:“周兄弟替我杀了鞑子,为我三叔报了仇。以后兄弟我这条命就是周兄弟你的了,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六名鞑子,他自己虽然也杀死了两个,但这不过是放冷箭杀死的。和周世龙真刀真,举手抬足连毙三名鞑子,其中还有一名鞑子中的勇猛之士“白摆牙喇兵”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了。更别提先前的埋伏击杀,和之间的冷静应对,之后的主动出击了。

 没有周世龙,他和**两人想要击毙六名鞑子,为三叔报仇,那是痴心妄想。不被鞑子击杀当场那就是万幸了!

 “不错!”**点了点头,跟着也道:“以后小弟我这条命也是周大哥的了,但有吩咐,万死不辞!”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话了。不过先前有些jī动之下的口而出,但这时,已经是冷静之后的彻底拜服了。

 “什么命不命的,我周世龙这条命说到底还是赵大哥和胡兄弟两人救回来的,这只不过是种善因得善果罢了。”周世龙沉声道了一句。

 “这可不行!我兄弟俩说一是一,说····”**突然之间急了,就要再说。

 不过周世龙先一步摆手阻止了他,tǐng直了身躯,双目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直视两人的眼睛,斩钉截铁的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效仿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结为异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誓死与共!”

 赵**先是一愣,但随即便齐声大喝道:“好!”

 计议已定,三人旋即撮土为香,在三叔坟前拜了九拜,高声呼道:“我,赵、周世龙、**,今天在三叔面前决定结为异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好兄弟!”

 三人站起了身,互抱在一起,有种感动的喜悦,也有种淡淡的哀伤!

 赵最大,三十而立,为大哥;周世龙说出了前世的岁数二十四岁,排在了第二;**最小,只堪堪破了二十,二十一岁,排在了第三。

 这一刻,周世龙是彻底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只在心底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知道,前世的生活从此成了镜huā水月,随风飘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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