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口英夫坐在自己的和室里,面不改
地听取青焰最新收集的情报。
“少主,花惜人小姐的母亲花月明其实是台湾人,由于家中单传,所以她便和丈夫田中
郎协议,如果生的是女儿便跟她姓,如果是儿子则随他姓。遗憾的是,花月明产下花惜人之后,就因难产所引发的并发症而无法再生育。因而他们夫妇只有花惜人这一个女儿。”
青焰
直身子继续报告:“田中
郎生前是名古屋有名不收贿赂的警官,可惜晚节不保,后来几年因暗中收贿而招致威胁,最后因羞愤而自杀身亡,花月明也因此发疯,送人天慈疗养院。”
山口英夫的面色不
有些凝重,只是他有些疑惑,为何花月明在看到他时,直呼是他害死她的丈夫?
他的确和父亲长得十分神似,但和田中
郎的死有何关联?难道父亲…
青焰接著说出他的困惑:“少主,我希望你听了下面事实不要激动。”话落,才觉得自己多虑了,少主处世一向冷静,连忙致歉:“少主,请原谅我的造次。”
“说吧。”他隐约觉得下面的话是重点。
“田中
郎在生前收受贿赂的对象,就是主人。”
“我父亲!?”真的是他父亲!?
他知道父亲当年在道上如鱼得水,这中间的巧妙,就在于黑白两道都罩得住。换言之,暗中一定和警方高层达成某种协议,只是不用他亲自出马罢了。
据资料显示,当年田中
郎在警界的声誉与地位如
中天,他俩
手在所难免,难怪花月明会在苏醒后的第一眼,就对著他恶咒与大叫。
看来父亲与田中
郎的利害关系,多少会让他和花惜人的未来带来变数。
这事他得好好琢磨一下,毕竟他不可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
青焰继续道出一件令人忧心的事:
“至于安室全这个人,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他正是全
帮的帮主,过去一直以正派经营的方式,掩饰他的黑道身分。上次和我们一起去美国,并非单纯地探望父母,而是采购军备。他目前正在积极部署,有意拿下我们京都的堂口。”
山口英夫放下手中的茶水,起身令道:“令弟兄全面提高警觉,至于花惜人及她母亲那里,就让炙焰多带些俐落的弟兄暗中守护,不得有误。”
“是!”青焰恭谨领命。
“下去吧。”山口英夫面色冷凝地大手一挥,望着窗外的花草,突然看见不远处长
了蒔萝。
这些蒔萝是什么时候种的?他怎么没注意到?
思绪一下子飞到了赌城…
他记得夜寒星特别形容花惜人有如生于燠热的巴勒斯坦的蒔萝。
起初他不以为然,随著相处时间的拉长,他的心开始动摇,而这一刻,他必须承认她就像蒔萝一样,真是个奇迹!竟然可以在积雪融化的初
生长,同时也融化了他冰封的心。
抓起电话,他毫不犹豫地拨著花惜人的手机号码“喂。”
“喂。”花惜人听见他的声音先是一怔。
“我想,我们该找个时间聊聊。”仍是那种夹著薄冰的冷调。
“为什么?”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母亲的指控声仍在她的心头回
,这让她实在很难平静地面对这个男人。
“谈我的父亲、你的父亲,还有我们。”他说。
“我们!?”她的心头猛然一震,说不出是惊诧,还是震颤。
这段时间,他们总在无意间凑在一块儿,却又兜不拢,如今再加上一代的恩怨,他们哪还有未来可言?
“是的。”
“我看,不用了吧。我不想刺
我母亲。”她勉强自己说出违心之论。其实,她也很想见他。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给她这么大的吸引力,让她摆
在得与失之间。
明明想漠视他,可是那英
峻冷的身影,总不自觉地钻了进来…
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感觉?
山口英夫见她不语,又想了想她的顾忌,意外地妥协“好,这次依你。”
她怔住了。
他说什么!?这次依她!?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懂得依人了?为什么不再坚持?
如果他能一如以往地坚持,她也许会同意见面,那就可以进一步认识这个男人,及解析自己复杂的心情…
他为什么不再坚持?
她的心思反而因他的让步降至谷底,
载的失望无法告诉对方,只能任沉甸甸的郁闷隐藏在心中。
“不过,这几天你要多注意安全。”他不忘提醒道。
“哦。”原来他还是在乎她的。她的心口盈
了暖意。
“晚安。”他觉得该收线了,虽然目的没达成。
她却喊住他:“山口先生。”
“叫我英夫。”
“什么?”
“英夫。”他道。
“哦——”她实在叫不出口。
“叫我英夫。”他坚持道。
“英夫先生。”她
了口气称呼他,最后还是加上了先生二字。
“英夫!”他十分坚持。
她轻喟了声“英夫。”
他这才放过她“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我,我——没事。”这下子换她想挂电话,逃避现实。
“不准挂电话!”他不容她逃避“说吧!不管你说什么、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他再次打破自己对女人的原则。
“你!?”她简直受宠若惊。
“说吧。”
“那你的女朋友不介意你——”她真想咬下自己的舌头!
她干嘛问这个问题?这不正说明她在乎他和那个女人的事!?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心情没来由地好。原来她在乎他,在乎他是否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不疾不徐道:“这问题需要时间解释,等你想见我时,我再对你说明白。”
“哦,”她有些失望,谁叫她先说别见面,这下也怨不得他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没了。”
“那晚安。”他说。
“晚安。”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收线后的山口英夫,再度望着窗外
天的星光,仿佛为他俩的发展,预告著好兆头。
但他得先解决安室全的问题,再好好和花惜人谈谈。
花惜人一早就听见医生说母亲的病情已稳定,可以选择回家疗养,或是送至一般疗养院观护。
有了上一次不愉快的经验,她决定将母亲带回家,并请一名有经验的护士看顾她老人家。
她准备结帐离开这家贵族医院,可是当她瞥见帐单时,却愣住了。
这里的收费比自己想像中的便宜,而且便宜很多,这不
令她起疑。
她想,这一定是山口英夫向院方打过招呼,所以才能有如此优惠。
至于为何没有代她偿清所有帐款,她想,他一定摸清楚她的个性,知道这么做,她绝不会接受他这份“馈赠”
但这份情她记住了!
回到家中,她立刻扶母亲到房间休息,多
来一直鲜少开口的花月明,突然喊住她:“惜人,我很好,不用扶我。到我梳妆台右下方的抽屉,将那封『给爱
——月明』的信给我。”
她不明白母亲这一刻,为何显得如此清醒?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做。
“去啊!”花月明再次说道。
“是的,妈。”她又看了母亲一眼,
心疑惑。
“看什么呢?孩子,快去拿呀!”花月明平静的就像一个完全没有患病的人。
“哦。”花惜人终于依母亲的意思,将信件取来。
花月明坐在摇椅上,望着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女儿,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问了句:“你今年几岁了?”
花惜人的心再度沉入谷底,这表示母亲的病仍然没有预期中的好,虽然镇定剂已退,但大脑还未恢复到最好的状况。
花月明微笑着“坐到我的身边来吧,不管你几岁,都是我最爱的女儿,我病的这几年,拖累你了。”
“不,一点儿都不,你教导我及留给我的一切,都足够我们母女过一辈子。只是不能见你享清福,我的心里有些难过。”
花月明望向墙壁上那张田中
郎的遗照,站了起来,缓缓走近它“你知道我很爱你的父亲,”
“嗯。”她当然知道。
“我无法忍受他离开我,尤其是在那样的一个理由下。”花月明摸著他的遗照,泪水迅速挤至眼眶。
“妈,你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她抓著父亲给母亲的信,彷佛知道这封信将是关键。
花月明忍下泪,折回原处“孩子,坐下来吧,我们该好好谈了。否则我怕要是有一天,我又——”
“妈,不准你再离开我!我已经失去爸爸了,不希望再失去你!”她哽咽地喊道。
“傻孩子,别哭。你父亲走后,我才明白,每个人都将一个人生活,没有谁是谁永远的依靠。”
“妈——”她的心再次被撞击。
母亲这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这些年,她已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
“把信打开吧。”花月明说道。
“可是这是爸写给你的。”她犹豫道。
“没错,但也该是让你明白真相的时刻了,念吧。”
花惜人缓缓打开信封,
出了几张标准信纸。一见这信纸,父亲昔日的影像立刻浮现出来。
这就是她的父亲,总是一板一眼,正直不阿。
可是当她开始阅读此信时,这些曾经刚直的形象,却逐一地破灭——
“月明:
我的爱
,你与惜人是我这生最爱,也最放心不下的人。但我却做了件不可原谅的事,所以必须以死谢罪!
我不想说是为了给你及孩子有更好的环境,而与黑道勾结,但事实上,数年前我就已经开始收受贿赂,受贿的对象正是日本第一大帮——山口帮。
山口烈焰是个极为精明的人,行贿的钱全由一个叫安室全的人转
,所以完全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是山口帮做的。更令人
气的是,局内许多高层几乎被该组织收拢,即使我想扳倒山口帮,也力不从心,除非踩著长官与弟兄的背脊走过!
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其实,我亦可以当场拒绝安室全那家伙,可是他以你俩的生命安全威胁我。尽管我身为警官,但仍有力有未逮之处。他那种人就像豺狼,让人防不胜防,这也是我妥协的原因之一。
我并不恨山口烈焰这个人,良心说,我们照过几次面,他也算是极道中的义气之辈,但弟子众多,不免难以管理,所以我怀疑,安室全这小子是以自己的方式威胁我,以便达成山口烈焰
代的事!
但最该自责的不是他人,而是我自己。因此,当安室全威胁我若不继续收贿,将举发我时,我只好选择以死保全最后的一点尊严。
请你们原谅我的自私,独自离开人世。
至于安室全这个人,你必须留意。据我长期观察,他这个人野心极大,而且城府很深,甚至我敢断言,他将在
后坐大,而且会自立门户和山口家族一较长短。
山口烈焰的独子,从未参与过他父亲的事业,就像白纸一张,我怕即使山口帮社有一天
到他手里,也很难有其父的魄力。
总之,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记得带我们的惜人回台湾,别留在这里。
就此别了。我的
,我的儿!
我对不起你们!
你们要多珍重!要车福!
夫
郎泣血绝笔”
花惜人读完信后,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她一向正直的父亲,最终竟然晚节不保!
更让她难过的是,让父亲失节的幕后黑手,竟是山口英夫的父亲山口烈焰,还有一直以温文有礼的形象出现在她身边的安室全!
她到底还可以信赖谁?日本根本不能再待了!
安室全早就蛰伏到她的身边,另外,山口英夫虽然不需为她父亲的死负责,但他终究是山口烈焰的独子,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教她不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她对安室全而言,应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而且她手中也没有握有他什么证据,但为防万一,离开这里或许可避免一些意外,还可趁此机会,好好想想她和山口英夫,该不该再这么牵扯下去。
“妈,我想——”
她的话还未落,花月明就说话了:“你也认为我们该回台湾?”
“难道不是?”
“生死有命,我已死过一次。而且山口家也该『还』我些什么了吧!?”
“妈——”
“山口烈焰的儿子不是对你不错?”花月明眼中忽然透出精明的波光。
“啊!?”母亲怎么会这样说?怎么这一刻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知道那个山口英夫对你是不一样的。既然他的父亲欠我们些什么,就由他来保护我们的安全及家园。”花月明说话的模样,完全像个正常人。
“妈,可是…可是我不想和他牵扯不清。”她的心很矛盾。
“世事就像经纬线,谁也逃不了必须和某些事、某些人
会在一起的命运。”
“妈,我——”
“你敢说对他完全没有感觉?”花月明在出院的当晚,就瞧见惜人和山口英夫通电话后的神情,还有暗喟的矛盾。
她是过来人,知道女儿早巳陷入,只是碍于她父亲之死,而无法跨越那个障碍。
至于她的盘算,虽说不全然是为了惜人,但就目前的情势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
其实,她并非真的疯了。
也许在一开始,她曾因
郎的遽逝而情绪失控,看似发疯,但在看完他的遗书之后,她决定开始装疯。因为她发现安室全已暗中派遣一些黑道兄弟,试图从她身上找出
郎可能留下对他不利的只字片语,甚至还派人跟踪她,以确定她是否具有威胁
。
她知道凭一己之力,是无法与他抗衡的,唯有装疯卖傻,她们母女才可能有生路。
只是没想到,她被送入了真正的疯人院,惨遭小泽原那个变态疯子的恶整!
总算老天有眼,山口烈焰的独子适时出现,解救了她,而且对他们家的惜人也另眼相待,这纠
不清的恩恩怨怨,终于可以有个了断。
“妈——”花惜人虽然犹豫,但仍想说服母亲离开日本。
“如果你敢说自己完全不在乎山口英夫,或是敢说不要为父亲报仇,那我们就立刻整装回台湾!”花月明硬要惜人面对自己的心。
“我——”她无言以对。
在这段日子里,山口英夫对她的态度若即若离,偏偏那些刻意疏离的态度中,她仍可以觑见他对自己的注目与关心。
她相信这一切不是她的幻想!
每当她孤单无助,或是夜深人静的时刻,总会想起他对她的关心,以及两人相处的情况。他的身影总在她心田盘踞不去。
她的姊妹淘曾说,如果她的心一直为同一个男人所盘踞,便是恋爱的徵兆。
但她对他,只有爱恋的徵兆而已吗?
她知道不是的。
她清楚地了解,如果她决定把心献给哪个男人,那人必定是山口英夫。
只是她无法强制山口英夫,如她对他这般思惹情牵。
她不懂他,也不确定他是否深爱自己,只确知她的心已为他沦陷。
逃避,是为了母亲的安危,也是为了自己仅存的丁点尊严。
“妈,我们还是自救吧。”
花月明却不容她犹豫。“惜人,给山口英夫打个电话,告诉他,你是田中
郎的女儿,就说留意安室全这个人。至于他怎么做,全看他的。当然你也可以藉此,测知他对你是否如我所说的,是个有心人。”
花惜人没有吭气,一颗心七上八下。
“拨吧。”
花惜人慢慢拿起电话,停顿了好一会儿,还是挂上电话。
“我亲自去一趟好了。”她拖延道。
郊区外,一栋外观不起眼的建筑物里,一群人静静地等待他们的主人到来。不到三分钟,众人立即发出一致的“恭
帮主”声。
在一声声的恭
声中,一名面无表情的短发男子,疾步向前行,浑身冷残之气,就如冬日大雪,而那张异常消瘦的脸颊,让他看上去,活像从地狱来的使者。
他终于在呐喊声中坐上最前方的座位。手臂一抬,下方的人全合上了嘴。
他冷冷地扫视全场镑个被训练得表情一致的年轻脸孔,幽幽出声:“这里只能有一个头。”
下方立刻响起附和声:“绝情冥王!绝情冥王!绝情冥王!”
男子再度抬手,下方立即安静下来。
“很好!你们既然已经明白有我绝情冥王,就不能有冷面阎罗的存在,现在我正式宣布,剿灭山口帮计画,即刻开始!”
“全
帮必胜!全
帮必胜!帮主称雄!帮主称雄!”众兄弟的情绪随之高涨。
男子冰冷的脸终于有了些微的笑容,他吩咐一旁的左右手“就照我们先前的计画,一一打击山口英夫的堂口!”
“是!”二人旋即应声,并挥手一指,台下的聚众分别从大厅的四周离去。
他二人在向男子低头致意后,也迅速离开偌大的厅堂,独留男子一人。
这时,他才
恻恻地笑了起来。
“山口英夫,有我安室全,就不会有你冷面阎罗!”话落的同时,大厅响起喀的声响,一支木制的小刀,被他折成了两段,阴冷的狂笑声
而出。
犹豫就像一条紧紧
身的锁链,让人时时感到呼吸困难。花惜人终于下定决心,与山口英夫联络。在以电话找不到他时,决定直接去山口家,提醒他注意安室全这个人。
看着已睡著的母亲,她轻轻地放了张留言条,低声说了句:“妈,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亲吻母亲的额头后,她便出门。
才准备上车,她的手脚立刻被箝制住,口鼻也让对方以事先备好的麻醉剂手帕捣个正著。
冰凉刺鼻的味道随即扑鼻而来,她试图反抗,却发现四肢渐渐使不出力,连意识也开始馍糊,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即袭上心头——
母亲不会也惨遭绑架了吧!?
不!不可以!谁来救救她们啊?谁啊?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过脑海,
蒙蒙中跃至她眼前——
山口英夫!?
在这一刻,她唯一想到、看到的人,竟是他!?
一个和她纠葛不清的男人!
但那身影似乎越来越模糊…她几乎快看不见他!
唉!她再次喟叹。这是她的幻想吧?山口英夫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凑巧救下自己。
一切听天由命吧!
纤弱的柔荑,放弃地垂了下来,昏了过去。
抱住她的歹徒才准备再度发出攻击,手却立刻被一发子弹精准的
中,同时一声如雷的震怒声,从他的后脑直劈而来:
“敢动我冷面阎罗的女人?找死!”
被
伤手臂的歹徒,巨
地松开昏
的花惜人。眼明手快的山口英夫,在她坠地之前,将她揽进怀中。
抢回花惜人的山口英夫,再也无所顾忌,冷血下令“将他们一网打尽!至于那个该死的安室全,交给我亲自审问!”
“是!”很快地,全
帮的人就被山口英夫带来的弟兄团团围住,至于远方一旁观战的安室全,完全没料到山口英夫会亲自参与这场械斗。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山口英夫在乎花惜人的程度,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多。
他决定彻底打击他!
于是他持
瞄准被抱在山口英夫手中的花惜人,谁知还未扣下扳机,一把灭音
就抵上他的脑门“跟我去见少主!”青焰面色森冷地令道。
不愿服输的安室全本想作殊死战,但看见山口英夫的另外三名得力保镳全到齐了,而且
口一致对著他,只能任青焰夺走自己的
枝。
他放眼一望,他的兄弟倒的倒,被抓的被抓,他知道自己已经惨败。
瞪著走近的山口英夫,安室全由悲转怒,大声狂吠:“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认为山口英夫一定会将他灭口,尤其他又令人
昏他的女人,所以对方怎么可能轻饶他?
山口英夫没说话,在家庭医师赶到时,将花惜人极其小心地放上担架后,再转过身看着安室全“将他的狐群狗
全移送法办,至于这个人——”他继而冷笑,隐约中刮起一阵冷冽暴风。
安室全心头有些惊颤,但仍逞强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山口英夫仍然冷冽地笑着,一句话也没说。
安室全这会儿才打从心里真正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