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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帅医生!”小凤上完夜间部的课时,一走出校门口就看到凌竹骑着车,正在校门前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小凤,你念东台大学啊!”凌竹摸摸她的头。

 “哼,你连我念哪所学校都不知道,这么久了也不来找我。”小凤轻捶着凌竹说。

 凌竹只是笑而不语。

 “你换新车了呀!我可以坐吗?”小凤试探着问。

 凌竹拍拍机车后座说:“美女上车。”

 “嗯!”小凤迅速的跃上车,一把抱住凌竹的,接着惊讶的问:“你的好细喔!有二十四吗?”

 凌竹笑而不答的起动车子。

 “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啊?”小凤依在凌竹的背上,整张脸红通通的。

 “我来你们学校的医学院参加讲座。”

 “什么讲座啊?怎么没先通知我呢?不然我就能去捧捧场。”

 “是有关侵害防治的讨论会,你是该来听听看,还能了解一些病预防的知识。”

 “我知道,要戴保险套。说到侵害…你知不知道,近来我们学校出现了一个‘东台之狼’耶!他好变态喔!每次作案都在受害者脸上洒和洒**,还拿刀子戏…戏女人的**…好病态哟!”小凤愈讲愈觉恶心,背脊也发凉起来。

 凌竹只是冷着一张脸,静静地听小凤说。

 “你觉得这个‘东台之狼’是不是无能哪?帅医生,你怎么都不吭一声?”

 小凤觉得凌竹不太对劲,小声地问着。

 “小凤,你晚上在校园里走,可别去幽暗的地点,知道吗?”

 “知道,还有不能穿太暴的衣服,以防引起歹徒的觊觎。放心,我会一点柔道,一点赤手搏击,还有一点太极拳,综合起来,一定能打败坏人的。”

 凌竹停在路口等号志灯时,回头认真地对小凤说:“男人的力气是很可怕的,你再厉害也对付不了那种残忍的暴徒,所以凡事小心,别去招惹是非,离危险的事物远些,尤其是变态,好吗?”

 小凤对凌竹的温柔关怀,不感动地说:“帅医生,你是我见过的男人里最最温柔的一个。”说罢,她勾着凌竹的脖子啵了一下她的脸庞。

 两人浑然不察身旁另一辆车上三道恶的注视——

 “老大你看,那个不是上次踢我们的男人吗?”

 “坐在他后面的,应该是他马子吧。”

 “记下他马子的脸,咱们找个机会照顾照顾她。”

 这三个男子,就是上次被凌竹修理得很惨的不良少年,他们盯着凌竹和小凤的背影,发出声声狞笑…

 “爸,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凌竹一到家,立刻拨了通电话找凌父,凌父却问起她和翼扬的进展。

 “小竹,你跟姓展的小子交往得如何啊?你还有没有欺负他?”凌父从凌松那得知凌竹为了阿甘而给翼扬一顿的事,半开玩笑、半关心地问。

 “爸,你别提他了,我有重要事要说。”

 “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近来东台大学出现了一个性变态…”凌竹将小凤告诉她的事,全部转述给凌父听。

 “你是要我派收人去教女学生们防狼术,是不是?”凌父听完凌竹的陈述,马上就猜出她的心思。

 “是啊!知女莫若父喔!”凌竹和凌父虽然常斗嘴,但父女间的默契十足。

 “当然没问题,这是好事啊。说啦,你跟那小子进展得如何?透一些给老爸知道嘛!”凌父很关心他们。

 “我们好久没见了。”凌竹低声说,心中若有所失。

 “唉…好不容易有个慧眼独具的男人看上你,你偏把他打跑。小竹,那小子不错耶,老爸看得出他是真心喜爱你,不然他就不会三番两次来找我帮忙了。”

 “爸,你别说了。他威胁你耶,你还替他说话。”听凌父频频提起翼扬,凌竹不一阵阵鼻酸。

 “这小子是旁门左道了些,不过也有创意的,不是吗?别计较他手段如何,就光是他的用心,倒是个不可多得的痴情种,颇有我凌云志当年之风。”

 “他哪里痴情了?天天换女朋友的花心大萝卜!”

 “他再怎么换女朋友,至少他没换掉你啊,可见他对你是认真的,你却踢走他。”

 “不跟你说了啦,爸,再见,你保重哦!”凌竹挂上电话后又不自地陷入沉思,丝毫未觉的下两道泪水。

 “翼扬,凌竹的车怎么还放在我们家啊?放了个把月了耶,她何时才要骑走?”

 翼扬没回答翼飞,自顾自的觑着手中的发夹发呆。

 “你们没再联络了吗?”翼飞还问。

 “哥,我去兜兜风,中午不必煮我的饭。”

 又是星期天了,翼扬不想闷在家里想着凌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情景。

 来到车库,想起那天她来探望自己,自己却讥讽挖苦她,愈想愈觉后悔。他作势将她的车钥匙丢出去,其实车钥匙一直捏在他手心里,当时他心以为凌竹会要求他送她回家,可是她没有,只骂他一句混蛋就走人。

 “这笨女人。”翼扬抚着凌竹的车,气她那比男人还刚烈的硬脾气。

 翼扬骑着凌竹的车在医院附近的大街小巷兜着圈,很希望和凌竹来个偶然的相遇。突然,他的眼睛被前方人行道上的一个背影攫住。他骑向人行道旁,将车停好后,迅速冲向那个人——

 “戴眼镜的!”翼扬叫住阿甘。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是你。”阿甘扶了扶眼镜,傻傻地招呼一声。

 “你和小竹很嘛。”翼扬眼凶光的问。

 “对啊,我们以前是同学,现在则是同事。”阿甘仍未察觉翼扬不善的口气,语气平缓的回答。

 厚厚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睛,教翼扬看不出他是何表情,于是翼扬便误以为他在夸耀他和凌竹的情。

 “是同学同事就可以对她动手动脚的吗?”翼扬冷冷地问,口气更是令人胆寒。

 “我们以前是室友,很啦,就像好哥儿们。”

 阿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在翼扬眼里不是滋味的。

 “你们住在一起过?”

 浓烈的妒意爬上翼扬的心头,令他冲动地抡起阿甘的衣领就是一拳,正中阿甘的胃。

 阿甘干呕了几声,说:“你误会了。”

 “误会?你在我女朋友身上摸,那叫做哥儿俩间的相处方式?”

 翼扬又想揍他一拳时,附近有位警前来喝止:“你们在干什么!”

 “没、没事…我们只是闹着玩的。”阿甘替翼扬打圆场。

 这令翼扬感到很吃惊。

 “玩?公众场所别这么闹!”

 听警这么说,翼扬才放开阿甘,转头就走。阿甘想叫住翼扬,翼扬却跨上机车骑走了。

 回想刚刚阿甘护着自己的情景,翼扬被他糊涂了。他开始反省自己的态度,阿甘的确比他有风度多了,脾气又和善不易动怒。愈比较,翼扬愈有自惭形秽之感。

 难道小竹喜欢的是这样的男人?翼扬愈想愈气。

 他们不仅是同学同事,还曾经同室…多坚强的关系啊,而我呢?只有十三年前和小竹那段短暂的恋情,好比昙花一现般,徒留美好的刹那回忆。

 “请问您找谁?”凌松接起电话。

 “我们这里是派出所,请问凌竹小姐在吗?”

 “我妹不在,发生什么事了吗?”凌松赶紧追问,以为凌竹又打架滋事了。

 “是这样的…”

 过没多久,凌竹从外头回来,和凌松一打照面,凌松立即告诉她:“展翼扬骑你的车出事了,他现在人在东台分局。”

 “出什么事?”凌竹着急地问。

 “好像是撞上电线杆,警方怀疑他骑的是赃车,所以…”

 凌松尚未说完,凌竹已匆匆跑出去了。

 撞上电线杆?那他要不要紧?伤得严不严重?怎么会由警察来通知她?凌竹担心不已。

 “你好,我刚刚接到消息,说我有位朋友骑我的车出事了,他现在人在哪一家医院?”

 警员打量着凌竹好一会儿才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凌竹,这是我的身份证。”

 “你是凌竹…小姐?”警员狐疑地盯着她看,看出她下巴没有喉结,再看了看身份证确认她是车主后,遂指向里边的长椅说:“他额头撞上电线杆,要送他去医院他不肯,问他身份他也不说,就躺在那里睡着了。”警方不得已,只好先从翼扬所骑的车查起,一路查到凌竹身上。

 凌竹走到长椅旁,俯身看着翼扬的脸,抚摸他额头上的新伤口,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翼扬…翼扬…”凌竹轻声地摇醒他。

 他睁开眼睛看见凌竹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眼再看个仔细。

 “你来做什么?看我出丑吗?”翼扬撞得迷糊糊的。

 凌竹看他这样子,好心疼。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敷药。”

 凌竹想扶起他沉重的身躯,却被他格开了。

 “我自己会走,不必你扶!”

 翼扬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慢慢走出警局,凌竹则心急如焚的紧跟着他。

 见翼扬朝警局旁的东台大学侧门前进,凌竹连忙问:“你要去哪?先去医院吧。”

 “我心情不好想散散心。你走吧,别再跟着我。”翼扬对凌竹已经灰心了,他可不想再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

 “翼扬,你的伤口在渗血,先去医院吧。”凌竹拉住他,眼睛注视着他的额头,心里很想跟他道歉,却说不出口,眼里出不舍之情。

 翼扬对上她的眼,觉得她的眸光好温柔,就像过去的小竹——他心底的天使。

 “小竹。”他埋入凌竹的发里,轻声的唤着她。

 “我先帮你止血,你别动。”凌竹托起他的下巴,用面纸拭净他的伤口,边问:“你怎么会成这样?”

 “我发了一会儿呆,醒来时人已经撞上电线杆…嗤…好痛!”翼扬皱了下眉心。

 凌竹连忙踮起脚尖朝他的伤口吹气,口里喃念着:“不痛、不痛。”

 “小竹。”翼扬拥住她,享受她难得的温柔。

 凌竹伸出双手要推开他,但是当她的手贴着他的口时,瞬即感觉到他的心跳及体温,不自地松了手靠向他。

 翼扬见她没抗拒,于是他进一步的将脸凑近她,她错愕了一下,立刻被翼扬攻占。

 凌竹想身,却被翼扬紧紧地拥住,一不小心,翼扬灵活的舌已深入她的口中,她迟钝地回应着,竟还咬到他的舌头。

 “你…又伤我了…”翼扬含糊地说,感到他的舌头已透出血腥味,但是他仍舍不得停止吻她。

 凌竹生涩地任他吻着,直到两人中的空气快用尽时,翼扬才肯结束这得来不易的亲吻。

 “呼——你的技术好差。”翼扬吐吐受伤的舌头。

 凌竹生气地推开他。“我是个男人,当然不会跟男人接吻!”

 说罢,转身要走,立即被翼扬搂回怀中。

 “别再说你是个男人这种话了,OK?”翼扬抬头仰望夜空,说:“东台大学的观星草坪是个不错的约会地点,我们去那里躺着数星星。”翼扬不管凌竹答应与否,一个劲地拉着她走进林幽曲径,前往观星草坪。

 小凤一下了课后,急忙的奔出教室,赶着回家看九点半的连续剧。

 “这个教授真会拖,拖到九点二十分才下课!”小凤边看表边抱怨着。

 来不及了,抄捷径吧!小凤走离大道,钻入小小的月亮路。月亮路以沿途都是晕黄的圆形路灯而命名,虽然地处荒僻,却是东台大学七大夜景之一。

 “奇怪了,月亮路的灯怎么坏了那么多盏?学校这么穷吗?也不派人来修一修。”小凤发现月亮路一点都不亮,连个人影也没有。

 她一个人走着,愈走愈不安,觉得身后有脚步声。

 不会是东台之狼吧!小凤心里大叫不妙,背后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她开始跑起来。快跑到月亮路的尽头时,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肩耪,她牙关一咬,反扣住那个人的手臂,一顶,使出一记过肩摔。

 “你就是东台之狼!哈哈哈!今天算你倒霉,碰上我这个‘辣凤子’,给你好看!”小凤朝地上趴着的少年猛踹了几脚。

 “哎约!你们两个还不给我死出来,你老子我快被踹死啦!”地上的少年边呻边嚷着。

 什么!还有同伙?这下糟了!

 草丛里跳出两名少年,他们小心翼翼地近小凤,生怕被她踹到。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喔!我会柔道、空手道、太极拳…”小凤勉强装出老神在在的样子。

 他们听了,心有顾忌地倒退了几步。

 “知道利害吧!你们这群狼,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小凤边放狠话边往后退。

 “你们别被她唬了,她双脚在发抖,快上啊!”三人之中有人看出破绽,立即大喊。

 跑呀!小凤见状,拔腿就冲,边冲刺边大叫:“救命哪!”

 正在附近的观星草坪上赏夜景的凌竹和翼扬同时从草地上坐直身子,并仔细听着——

 “有人在呼救!”

 “我过去看看,你留在这。”翼扬叮咛着。

 凌竹不理会他的话,紧跟着翼扬一探究竟。

 “展二哥、帅医生!”一看到救星,小凤喜出望外地叫着,并指向林子说:“东、东台之狼…集团…”

 尾随在后的三名少年遥远看见凌竹,赶紧掉头往回跑。翼扬和凌竹追了过去,小凤则跟在后头想看热闹。

 “喂!跑慢一点,我跟不上啦!”小凤气如牛地说。

 等她一到现场,那三个人已经被他俩打倒在地。

 “是你们?”

 翼扬认出他们,而凌竹因为树敌太多,早就忘了他们的长相。

 “他们撞坏过你的车,你忘了吗?”

 凌竹定睛一看,立刻又踹了他们几脚。

 “呸!耙惹我,栽在我手上了吧!”小凤趁机报仇,每人补了一脚过过干瘾。

 待他们一人押着一个少年离开后,暗处里突然走出另一个男人,他目光不移的盯住凌竹的背影,像确认了什么似的,口中喃喃自语:“凌竹,你这个女人。”

 “她的手要不要紧?”凌竹右臂上的刀伤,是刚刚打斗时被其中一名不良少年割伤的。翼扬边紧张地问着替她合伤口的医生,边安抚凌竹因忍痛而扭曲的脸。

 “好了。”医生收起针和线,接着说:“伤口不深,两个礼拜后就可以沾水了。下星期记得来折线。”

 “他呢?”凌竹看向翼扬额头上的伤。

 “都没事啦!”医生保证着。

 走出诊所时,小凤一直瞪着他俩看,总觉得翼扬对凌竹的态度很怪异,好像是男人在呵护女人。

 “展二哥,你有同恋啊,不然怎么对帅医生又搂又抱的,看起来很恶心耶。”小凤拍开翼扬环在凌竹上的手。

 “我搂我女朋友不行啊!”翼扬又把手放回原位。

 “女朋友?你是一号啊!”小凤推开翼扬后,回头勾着凌竹的手说:“帅医生,咱们别理这个同恋。”

 凌竹面对小凤的误会,不知从何解释起。

 “孙小凤,你耳朵清干净听清楚,凌竹是个女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是我的女朋友!”翼扬大声说着。

 小凤不敢置信地看向凌竹,见她没反驳,心里一惊,突地伸手摸向她的部,竟然真的摸到软绵绵的女人征,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发怔。

 “小凤,我…”

 凌竹蹲下身想说明,小凤却甩了凌竹一巴掌。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她推开凌竹,匆匆跑走了。

 翼扬扶起凌竹,轻抚着她被小凤打红的脸颊说:“你别担心她,她适应能力很强的。”

 “你又揍了阿甘,是不是?”凌竹坐在翼扬身后,让翼扬骑着她的新车载她。

 “抱歉,把你的机车撞坏了。”翼扬岔开话题。

 凌竹仍问:“你是不是又揍他了?”

 “那个书呆子跑去跟你告状啦!”亏他还一度以为他是个好人!翼扬边想边后悔,后悔没多赏他几下。

 “有护士看到你打他,跑来跟我说的。你为什么又打他?他又没惹你。”凌竹不喜欢翼扬对她朋友的鲁莽。

 “别谈他,谈谈我们俩。这阵子你有想过我吗?”

 “没有!”凌竹嘴硬地否认。

 “唉…你可真会打击我的信心。”翼扬知道问她她是绝不会说出真心话。

 “我要是女人的话,绝不会看上你这花花公子!”

 翼扬听到她这句抱怨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我没说错啊,你本来就很花了。”

 “你在吃醋。”

 “没有!”

 “你有,我已经闻到酸酸的醋味了。”

 “没有、没有、没有…”凌竹重重地捶打他的背,矢口否认。

 翼扬不再跟她强辩,一个劲地笑着。

 到了展家门口时,翼扬将车手把让凌竹扶着,自己慢慢跨下车。

 当凌竹正准备离开时,翼扬突然自她背后抱住她,舍不得她离开。他的头抵着凌竹的脖子,让凌竹温热馨香的气息传到他身上。

 “抱够了没?”凌竹微颤着,依稀能感受到翼扬的渴望。“你、你的手在做什么啊?”

 “和小凤一样,检查你是不是女人哪!”翼扬的右手探入凌竹的部,不规矩地抚着。

 凌竹羞愤的拔出他的手。“下!我要是女人的话,也绝不会看上你这个**!”说罢,呼啸而去。

 最近,翼扬发觉凌竹似乎有些改变——

 以前她开口闭口“我是个男人…”,现在她慢慢会说“如果我是个女人…”

 她已经开始在假设自己是个女人了。这令翼扬感到很兴奋,觉得再努力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他的小竹就会回来,再回到他这“霹雳扬”的身边。

 而这样细微的变化,凌竹自己并未察觉,于是翼扬决定乘胜追击。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凌竹让翼扬牵着手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极不耐烦地问。

 “很期待吧!期待我口中‘神秘的约会地点’吧!”翼扬眉飞舞地说:“有耐些,就在前面啦!”

 翼扬指了指前方,一块大大的铁皮板子,上面写着:贼仔市。

 这是个灯火通明的大型夜市,也是翼扬第一次遇到凌竹的地方。

 凌竹看着贼仔市,想起过往的种种,多是她国中时期和好友及翼扬甜蜜的回忆。自从她转学后,就不曾再回到这里来,没想到这里变了这么多,从五、六十摊的小夜市变成占地千坪的贼仔市。景物已非,而人事也不再依旧。

 “你记起来了没?十三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邂逅的,其实也不算邂逅啦,我起先还跟踪了你半小时呢!”翼扬难得脸红地说着,自己那般羞涩年华呵…

 凌竹甩开他的手。“无聊!要逛市区里多的是地方可逛,还需要走那么久吗?我要回去了。”凌竹不想掉入他的温柔圈套里。

 “既来之则安之。”翼扬又牵起她的手,一如十三年前般,紧握着不放。他再也不放开凌竹的手了。

 逛了二、三十摊,凌竹仍是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翼扬忽视她的态度,一头热的继续拉着她的手。

 “那里有个发饰的摊位,我们过去看看。”

 来到发饰摊前,翼扬便兴致地挑起发饰来。

 “干嘛啦!别拿那些玩意放在我头上!”

 凌竹想挥开翼扬的手,他却固执地拿些小发饰不断地在她头上比划。

 “要别别看哪,不然怎么知道适不适合你?”翼扬手没停的帮她挑饰品。

 凌竹啐道:“别你个头啦!”

 当翼扬又挑了一大把发夹要叫凌竹比较时,凌竹却不见踪影。

 翼扬以为她气跑了,连忙找人。

 “小竹。”没料到她竟蹲在一个卖小猫小狈的摊位前,正逗着一只小狈玩。

 “咯咯咯…小狈,可爱的狗狗。”凌竹欣喜地摸着小狈的下巴,爱不释手的一双接着一双。“哦,喵喵好乖喔!”接着她抱起一双三波斯猫,轻轻顺抚着它的

 翼扬忘情地欣赏凌竹那极为温柔可爱的举止。

 “喜欢啊?喜欢就买回去啊。”如果她对小猫小狈的好,能分一点给他的话,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凌竹没回答,径自陶醉在逗猫逗狗的乐趣中。

 “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人。”翼扬凑到她耳边说。“可惜你的温柔从不对我。”只对她的病人、只对女孩、只对小婴儿…甚至只对猫狗,就是不对他展现温柔。

 一丝妒意油然心生,于是翼扬伸出食指,敲了敲每只被凌竹摸过的猫儿狗儿,痛得它们“嘤呜、嘤呜”的哀声连连。

 老板正要动口斥止他时,凌竹已抢先一步——

 “你发神经啊!为什么打它们?它们又没惹你!待动物!”凌竹骂了翼扬一顿后,连忙亲亲被他打的小猫小狈。

 翼扬则孩子气地说:“谁说它们没惹我?它们从我这里抢走了你的心。”

 凌竹冷眼瞪他,起身离开小猫小狈的摊位。

 走了一会儿,翼扬忽然拉住她。

 “干什么?你也要敲我的头吗?”

 “不是。我怎么舍得打你?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吃东西,算是赔罪好不好?”

 看翼扬这么低声下气,凌竹便点头默许。

 “吃卡哩卡哩吧。”翼扬牵着她的手来到一个零食摊位,指着可以让他俩重温旧梦的螺旋饼

 “你确定?”凌竹脸上有些尴尬,毕竟她是堂堂大女人一个,怎么好意思吃小零嘴。

 接着他们捧着一包卡哩卡哩,走到马路对面的小鲍园,这里也是他俩以前常来的地方。

 “我们别进那个公园,好不好?”凌竹驻足不前,语音有些颤抖。

 翼扬握着她的手感觉到一丝不安。

 “你怎么在发抖?会冷吗?”翼扬摸摸她的脸,好冰冷,便下外套罩在她身上。

 “回去吧,我不舒服。”凌竹只想赶快远离这地方。

 翼扬不明白她为何转变态度,仍让她牵着走。

 发觉她的手愈抖愈厉害,他立刻搂着她问:“小竹,你在怕什么?”

 感受到一股暖自翼扬身上传到她心里,她紧紧依在他怀里,仍是静默不语。

 可是当翼扬的接近她时,她却用纤指格开翼扬即将贴上的

 “别这样,我真的很不舒服。”

 “那到公园里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吧。”翼扬关心地说。

 凌竹猛摇头,喃念着:“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家…”

 “小菊、小菊…你别走!小菊…别离开我…”

 “小竹、小竹…”翼扬想叫起作恶梦的她,她却醒不过来,泪水纵横面的哭嚎着。

 他看她那么痛苦,伸手想抱抱她,岂料——

 “哇啊!”凌竹竟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腕一口,他哀叫出声,这才叫醒了她。

 凌竹盯着翼扬,久久不能出声,只能大口大口的息。待平静下来后,她才看到翼扬手腕上的伤——

 “你的手怎么血了?”一开口,凌竹这才发觉自己口中有股血腥味。难道是她咬的?这么一想,凌竹出抱歉的表情。

 “你怎么一直叫着女生的名字?还咬我…”翼扬按着伤口。心想,怎么凌竹还在和女人来往?那个小菊又是谁?为什么令凌竹伤心难过成这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凌竹出面纸替他止血。

 “小菊是谁啊?怎么你梦里一直叫她?”翼扬“供”

 凌竹低下头,不愿回答。

 “你咬了我一大口耶,我问一下也不行吗?”

 “她是我一位好朋友。”凌竹只肯说出这一句。

 翼扬见她有意隐瞒,他就愈想知道,急问:“你又了新的女朋友了?”

 凌竹摇头。

 “快回答我!”

 “她已经死了,你跟个死去的人计较什么?”凌竹冷冷地说。

 死了…翼扬噤了口,看向凌竹流泪不止的脸,后悔自己不该追问她。

 “对不起…”翼扬想拭去她的泪,她却愈愈多。“我不是有意惹你哭,你别哭了好吗?”爱人的眼泪令翼扬心慌、心疼。

 一会儿过后,凌竹情绪稳定了些,才缓缓开口问:

 “我怎么会睡在车里?

 “你还好意思问,是你说要回家的,走着走着,你竟然晕倒了,害我得抱着你走回车子。”

 “我晕倒了?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是不是贫血啊?怎么一点预警也没有,突然咚地一声倒地,上次也是…要不要我买些补血的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我自己是医生,开些药吃一吃就行了,送我回家吧。”

 “已经到你家门口啦!”翼扬指向松竹居的大门说着。

 “那你怎么不抱我进去睡?”凌竹一说罢,脸上立刻飞来一阵绯红。

 “我想抱你呀,可是被你咬了一大口。”翼扬夸张地说。

 凌竹哼的一声下了车。

 “你开车小心点,还有…去打支破伤风针,免得伤口发炎。我进去喽,再见。”

 “打破伤风针?我是被你咬的,又不是被狗咬的。”

 翼扬语带双关地逗她,她回头对翼扬做个鬼脸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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