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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眼看陆耀霆又朝自己走来,云朵朵宛如惊弓之鸟地瞪着他。

 “你想干什么?”

 她都已经被他褪得剩下兜儿和亵了,这个恶劣的男人该不会是还想…还想要继续…

 看出她眼中的惊恐,陆耀霆咬了咬牙,说道:“我没有想干什么,我只是要解开你的道。”

 他迅速出手,解开她身上的道后,随即转过身去背对她。

 “把衣裳穿上吧!”

 什么嘛?没有一句道歉的话,没有任何愧疚的态度,甚至还用命令的语气叫她穿上衣裳?

 云朵朵怒瞪着陆耀霆的背影,眼泪终于忍无可忍地落下,但是很快就被她生气地抹去。

 她才不要在这男人的面前掉眼泪!

 她迅速穿好衣裳,眼看他仍背对着自己,正愁肚子怒火无处发的她,忍不住抓起自己的鞋子朝他悄悄近。

 哼!就算不能将他打得脑袋开花,至少也要让他头昏眼花!

 陆耀霆虽是一名商人,但自幼习武的他武功不弱,警觉心更高,一察觉有“杀气”近,他马上回头,盯着正想对他“行凶”的云朵朵。

 原本已经卯足全力要砸下去的云朵朵吓了一大跳,她心虚之余原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却无法完全收回发狠打去的力道,结果砸也砸不下手、退也来不及退,整个人反而踉跄地往前跌去。

 “小心。”陆耀霆眼明手快地接住她,而她无可避免地跌入他的怀抱。

 云朵朵的俏脸瞬间红,也不知道是气还是羞。

 “你如果想要把我打得头破血,至少也该拿桌上的茶壶或是一旁的椅子来砸才行。”陆耀霆十分“客观”地说。

 听见他的话,云朵朵脸上的热度瞬间升高,坏事没做成还被人当场识破,真是糗到最高点。

 “谢谢你的提醒,下次我一定会记得拿对东西。”她没好气地说。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陆耀霆二话不说地松开手,而云朵朵则气呼呼地把鞋子穿好。

 陆耀霆盯着她的动作,突然开口问道:“你说,你身上的荷包被两个小贼给偷走了?”

 “对!拜你所赐,害我追不回我的荷包,这下子我得要宿街头了!”云朵朵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回家去不就成了?”

 “回家?我哪来的旅费?”哼!他大少爷未免想得太简单了吧!

 从江南要返回云家绣坊,就算再怎么快马加鞭、夜兼程地赶路,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的耶!

 “你不住这里?那你是来投亲的吗?”

 “我在江南没半个亲戚。”云朵朵冷冷地说。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来…要你管?”哼!她没有必要向他解释什么。

 陆耀霆耸了耸肩,既然她不想说,他也无意追问到底。

 “既然你不住江南,在这儿也没有任何人,那你本来打算住在哪?”陆耀霆好奇地问。

 “当然是住客栈呀!”云朵朵说着,开始为今晚的落脚处伤脑筋,难道真的要宿街头?那未免太惨了吧!

 陆耀霆皱着眉头,沉了一会儿。

 她说她本来打算要投宿客栈,那么现在身无分文的她,岂不是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吗?

 倘若一切真如她所言,那么害她没能追到那两个小贼的他确实有责任,除此之外,刚才他气昏了头当真动手搜她的身,也着实愧对于她。

 “好吧!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你就留下来当丫环好了。”

 “你、说、什、么?”云朵朵横眉竖目地瞪着他。

 这个可恶透顶的男人不但诬赖她、轻薄她,现在竟然还“大发慈悲”地要让她当个下人?真是好样的!

 “当丫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赚钱,不好吗?”陆耀霆说道。

 以这女子这么呛的个性,他可不认为她会接受他的“施舍”说不定他拿银票给她,还会被她扔回脸上。

 包何况,陆家的房间要比客栈舒适多了,有不必花钱又能住得舒服的地方,对她来说不是比较恰当的安排吗?

 “要我当丫环,那也得看你花不花得起那个价码!”云朵朵哼道。

 “你很贵吗?”

 陆耀霆的回答,让云朵朵再一次差点被口水呛死。

 真是的,这男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呀?什么叫做“你很贵吗”?好像在问烟花女子一夜好要多少银两似的!

 “贵不贵,要看你付不付得起!”她咬牙说道:“我要求每天工资五两银子,而且包吃、包住…吃要餐餐有菜、有、有汤,住要给我一间单独的客房,工资必须结,当天领现!”

 听见她开出来的条件,陆耀霆不诧异地挑起浓眉。

 包吃、包住自然是没问题,要吃得好、住得好也不是难事,但是…

 “你要求每天工资五两银子,而且还要结领现?”这不只是很贵,而且还贵得吓人!

 “请不起就拉倒!不过你要记得…我若是饿死街头,全都是拜你所赐!”云朵朵哼了声,打算转身走人!

 其实她根本就没打算要留在这里当丫环,她之所以会提出这些夸张的条件,只是为了要让他知道…就算他大少爷家财万贯、财大气,也不代表可以将所有的人全都踩在脚下。

 “好。”

 嗄?

 正要跨出房门的右脚就这么“定”在半空中,云朵朵回过头,一脸错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说什么?”她该不是听错了吧?

 “我说好,我答应你的条件。”陆耀霆语气平静地说,心里却暗暗讶异于自己的冲动。

 明明知道这女子绝对不会是个乖驯听话的丫环,明明他可以随便给她一笔钱打发她走人的,但他却冲动地答应了她离谱的条件。

 或许是这女人太特别了,从来没有人像她一样,敢对他龇牙咧嘴地鬼吼鬼叫,更别说是敢对他动手动脚的。

 有这么一个呛辣丫环在身边,或许可以带来一点不一样的乐趣,要不整天忙于工作,有时确实也枯燥的。

 “你真的答应?”云朵朵的下巴差点因为过度诧矣邙掉下来。

 “没错,我答应你所提出来的任何一个条件。”

 他一定是疯了,而且神智不清,云朵朵在心里做出这个结论。

 她转着骨碌碌的眼睛,开始认真考虑起留下来的可能

 也好,反正她的志愿就是努力赚光有钱人的银两,既然能够吃好、住好,每天又有五两银子可以领,何乐而不为呢?

 “好,成!”

 “你叫什么名字?”陆耀霆开口问道,这时才发现,他们纠吵闹了老半天,竟连彼此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云朵朵。”

 “云朵朵?很特别的名字。我叫陆耀霆。”

 “陆耀霆?”云朵朵微微一怔。

 这名字怎么好像有点耳?她似乎曾在什么地方听过…

 咦?咦?难道他是那个常被人挂在嘴边称颂佩服的江南第一富商?难怪这宅院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原来是家中的银子多到用都用不完。

 很好,既然她误打误撞地进了这间“金屋”若她不把握机会狠狠地赚个够怎么对得起自己?

 “陆少爷,既然咱们已经达成共识了,那可否请你先付我五两银子,然后带我去瞧瞧未来的房间长什么模样?”她脸不红气不地开口要求,一点也没有丫环该有的谦逊与恭敬。

 *********

 在舒适的房间睡了一夜好觉,云朵朵隔天一早踏出房门,才从其他下人的口中得知陆耀霆一早就出门去了。

 起初她还觉得无所谓,那男人出现在眼前她还要嫌碍眼呢!只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好日子”不到一天就过完了。

 陆家总管祥叔听说了她每天五两的高薪,心里又惊又诧,当下对她这个“富贵”的丫环产生敌意。

 为了让主子的每一分钱都花得有意义,祥叔指派了一大堆工作给她,甚至也不管她是个姑娘家,硬是要她做一些男人才做得来的活儿。

 云朵朵气在心底,却隐忍着没有发作。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那个面不善心更恶的祥叔正等在一旁看好戏,以为她会哭着讨饶,她会证明这臭老头错看了她云朵朵!

 天生不服输的性格窜了上来,即使一双纤纤玉手因为这些重的工作而红肿疼痛,她依然吭也不吭一声,全都忍了下来。

 “哼!原来陆家都是这样欺下人的,最好你们有本事把我整死,不然等我离开之后,一定让大江南北的人全知道这件事!”

 正当云朵朵一边低声咒骂,一边咬牙忍痛地提水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在做什么?”

 云朵朵一抬头,就见陆耀霆伫立在几步远的回廊下,惊讶地望着自己。

 她望着他,目光冷冷的,仿佛在看一个智能不足的傻瓜。

 “当然是在挑水呀!”她的语气充讥讽。哼!他大少爷该不会从来就不知道“挑水”是怎么一回事吧?

 陆耀霆当然知道她在挑水,只是他以为这种重的工作应该都是由男奴仆负责的。

 他的目光先是盯着她那张隐含怒气的俏颜一会儿,最后落在她那双红肿的手掌上,黑眸忽地眯起。

 “你今天一早都做了些什么?”

 “搬运蔬果、劈柴、挑水。”

 她的回答让陆耀霆皱起了眉心,这些活儿没一样是轻松的,怎会叫她一个姑娘家来做呢?更何况,他要她留下来当丫环,并不是为了要待她!

 “是谁要你做的?”

 “还会有谁?当然是伟大的总管祥叔呀!他刚才还要我水挑快一点,等会儿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去做呢!”

 陆耀霆沉下了脸色,浓眉也皱得更紧了。

 “你都不会抗议的吗?”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哪有抗议的分儿?”云朵朵轻哼。

 敝了,他的脸干么那么臭?他底下人帮他“充分利用”这个丫环,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

 陆耀霆沉默了一会儿,黑眸里闪动着不悦的光芒。

 “祥叔。”他开口喊来总管。

 祥叔马上走了过来,还不忘瞪了云朵朵一眼。

 “少爷有什么吩咐?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我盯着这丫头做的?”

 “你今天把东西收拾收拾,离开吧!”

 “离…离开?”祥叔吓了一跳,不懂主子是要他去哪里?

 “陆家不再需要你了。”陆耀霆说得清楚明白、简洁有力。

 祥叔张大了嘴,惊讶到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朵朵也吓了一跳,一脸惊愕地望着陆耀霆,却见他的俊脸没有半点开玩笑的神色,那严肃的表情甚至说明了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没听见吗?”陆耀霆直视着祥叔。

 “听…听见了…”

 “既然听见也听清楚了,那就退下吧!”

 “可…可是我不懂…”

 “不懂?”陆耀霆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身为陆家的总管,你该做的事情是妥善安排所有底下人的工作,但是你指派给她的差事,岂是一名丫环应该做、做得来的?你是想让我陆家蒙受待奴仆的恶名吗?”

 “呃…这…”“够了,下去吧!懊给你的,一文钱也不会少。”

 眼看主子的心意已决,祥叔也只能颓然退下。

 看着那抹步履蹒跚的身影,云朵朵的心底忽然升起一丝同情。这个中年大叔也不过是想替主子出出气罢了,有严重到需要将他辞退吗?

 “何必呢?他只是很尽心地要让主子的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口上。”以每五两的酬劳来说,她做这些其实算不了什么。

 “会利用职权欺、苛待手下的人,留下又有何用?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做出危害陆家规矩的事情,若是犯了我的大忌,我绝不留情,这点陆家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知道。”

 云朵朵微微一怔,讶异于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本以为这男人蛮不讲理,是个空有脸蛋没长脑袋的笨蛋,想不到他做事还有原则的,看来他不像她以为的那么肤浅愚蠢嘛!

 才刚这么想的时候,陆耀霆突然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房里。

 “等、等等,你想做什么?”她嚷着,眼中掠过一丝慌乱。

 置身于他的房间,只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被他剥得只剩下兜儿亵的情景,害她浑身不自在极了。

 陆耀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迳自转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小鞭看起来像是葯膏的东西。

 “拿去涂上。”

 “这是什么?让皮肤溃烂的毒葯?”

 陆耀霆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这女人还真有挑起他脾气的本事。

 “这是一名老大夫用数十种葯草炼制出来的葯膏,你手上的红肿只要好好地涂上葯,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这么神奇?有钱人果然还是有点好处的。”若是贫苦人家,也只能任双手“自生自灭”至少也得要过个十天半个月才有可能好转吧!

 云朵朵不会笨得和自己过不去,她打开那罐葯膏,在掌心涂了一点,马上发出“嘶…”的一声,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这真的不是毒葯?”她瞪大了眼,心里十分怀疑。

 罢才她的掌心涂抹到葯膏的瞬间,简直像被烈火焚烧似的,痛死人啦!

 “当然不是,你这样慢地涂抹,只是在延长你所承受的折磨罢了,长痛不如短痛。”

 “不要你管!”云朵朵哼道。他又不是她,不必承试粕怕的疼痛,当然可以在一旁说风凉话喽!

 虽然她心里明白速战速决确实最好,可是刚才那剧烈的疼痛实在记忆犹新,害她一时之间下不了手。

 陆耀霆看不下去了,干脆一把抢过那罐葯膏,动手帮她涂抹。

 云朵朵想回手,却被他抓得牢牢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动作迅速而确实地为她的双手均匀地涂上葯膏。

 她咬紧牙气再气,痛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陆耀霆瞥了她一眼,见她痛得要命却不肯吭一声,忍不住轻叹。

 “你一向都这么倔强吗?”

 他从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人,明明脆弱,却又坚强,明明娇柔,却又勇敢,那倔强不服输的神情,奇异地拨了他心中的某弦。

 “不要你管。”云朵朵不驯地轻哼。

 “你这样不会觉得很辛苦吗?”

 云朵朵闻言一僵,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我说了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她自幼丧父,而娘也在三年前病逝,云家只剩下她们四姐妹相依为命。虽然她们几个是孪生姐妹,但或许因为她是第一个“蹦”出来的,天生就比其他妹妹们多了一分责任感,尤其当她看着妹妹们一个个纯真无忧的模样,打从心底不忍心让她们承担太多现实生活的烦恼,因此她自动自发地揽下许多事情,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云家绣坊的经营。

 她知道自己太过年轻,各方面的历练也还不够,因此她更不能软弱,更必须要表现得坚强一点。

 陆耀霆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好了,你的手很快就会好的。”涂好葯之后,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将葯膏收回柜子中。

 盯着自己的双手,云朵朵的心情有些复杂。

 说完全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毕竟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何须纡尊降贵地亲自为一个小丫环上葯?不过这还是无法让她忘了他昨天是如何的可恶透顶!

 “别以为这样子我就会原谅你了,但你若是真的感到良心不安的话,可以帮我加薪饷。”

 “你的眼里难道就只有钱吗?”陆耀霆皱起了眉头。

 “那可不?谁叫你长得就像会走动的金山。”

 会走动的金山?陆耀霆觉得他额角的青筋又在跳动了。

 云朵朵没有理会他难看的表情,迳自说下去:“没有人会嫌钱多的,我是不介意每工资领个七、八两的…”

 “十两。”他简洁有力地打断了她的话。

 “嗄?”云朵朵愣住。

 “我给你十两。”

 “你疯了?”她错愕地瞪着他。

 “因为我要带你出公差,算是额外的补贴。”

 “嗄?”

 “我要出一趟远门,你跟我一块儿上路。”

 “这…”云朵朵迅速在心里衡量了一下。

 总管祥叔虽是被他遣职了,但是难保不会有其他人来“待”她,她不是傻瓜,不会故意苛待自己。

 “好!成,不过…”

 “不过?”陆耀霆挑起眉梢,没料到她竟还有额外的条件。

 “不过,你得先付我钱才行。”云朵朵脸不红气不地向他索讨:“十两银子,麻烦请付现!”

 *********

 陆家大厅中,陆品章夫妇正和儿子陆耀霆一块儿品茶,而陆耀霆所宣布的消息,让陆氏夫妇脸的错愕。

 “你说什么?偷走那块玉佩的人是凝儿?”

 “这怎么可能呢?”

 陆氏夫妇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那潜入府中偷走那块重要玉佩的人,竟是未来的媳妇儿?

 “怎么会呢?是不是错了?”

 “就是说呀!凝儿没道理这么做呀!”

 面对爹娘惊愕的质疑,陆耀沾语气肯定地说:“根据我手下的调查,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陆家的事业遍布江南各地,眼线自然也多不可数,那陆耀霆发现自己抓错人之后,马上放出消息,要底下人根据那名偷儿的穿着、身形以及当逃跑的路线去追踪,任何的蛛丝马迹都要回报。

 结果过不到两个时辰,就有消息传了回来,不只一名手下向他回报,看见符合那身穿着打扮的方凝儿一路往北而去,沿路像是怕被人盯上似的,不时提高警觉地注意周遭的一切。

 方凝儿出身傲剑山庄,据说拳脚功夫普普通通,轻功却相当了得,正好符合了那名偷儿当时的表现。

 “可是…我不懂,凝儿为什么要这么做?”梁美卿实在想不通。

 “我也很想知道。”陆耀霆的脸色难看。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陆品章问着儿子。

 “当然是去追她。”

 梁美卿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马上点头说道:“对对对,子跑了,你是该快点把她追回来。”

 陆耀霆差点忍不住翻白眼,他没好气地说:“我不是要去追‘子’,而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解决掉,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见鬼的原因把信物偷走,我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连人带东西地逮回来,当着方家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并且…解除婚约!”

 “嗄?这…”陆氏夫妇互望一眼,都不感到有些头痛,看来儿子是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愿意娶方家小姐为,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追着、追着,让小俩口追出了感情也不一定,正所谓“危机就是转机”他们也只能如此期盼了。

 “好吧!那就祝你好运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陆品章问。

 “等等就动身。”陆耀霆答道。事不宜迟,他得尽快逮住那个给他制造麻烦的方凝儿。

 “那要不要多带几个人,好有个照应?”梁美卿问道。

 “不用了,我只要带一个丫环就行了,一队人马浩浩的反而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他这趟是去“抓”人的,可不是带队去各地考察。

 “说得也是。”

 梁美卿点了点头,忽然瞥见她的贴身丫环喜在大厅门外来回踱步,不知道在磨蹭些什么,便开口唤道…

 “喜,我不是要你帮我去拿披肩过来的吗?怎么去了那么久?披肩拿来了吗?”

 “拿来了,在这里…”喜走了进来,诚惶诚恐地将披肩交给夫人。

 梁美卿接过披肩,惊讶地盯着上头突然多出来的一朵荷花。

 “咦?这是…”

 喜忽然咚的一声跪了下去,脸愧疚地说:“对不起,夫人,喜粗心大意,不小心让树枝勾破了夫人的披肩…”

 虽然夫人一向温柔和善,但毕竟她勾破的可是夫人最钟意的一条披肩,而且那还是老爷送给夫人的礼物,意义非凡,这下子问题大了。

 梁美卿轻蹙着眉心,并没有动怒,只觉得疑惑。

 “勾破?有吗?我只瞧见上头多了一朵荷花呀!”

 “那朵荷花是别的丫环绣上去的,正好掩盖住那个破…”喜愈说愈小声,就怕夫人会发火。

 “喔?”梁美卿仔细端详那朵荷花。“好巧的绣工,简直不输城里绣工顶尖的老师傅。”不仅如此,多了这朵荷花,让这条披肩看起来更高雅了。

 “是哪个丫环绣的?去帮我叫她过来。”梁美卿吩咐道。

 “是。”

 过了一会儿,喜带着云朵朵返回大厅。

 一看见她,陆耀霆显得有些讶异,儿没想到那朵维妙维肖的荷花竟是出自她之手。

 “这是你绣的吗?”梁美卿问道。

 “是的。”云朵朵点了点头。

 罢才她听见喜一个人激动地嚷嚷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惨案,想不到只是不小心破了一条披肩。

 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继续受到“待”她要来了针线,拿起那条破了一个小的披肩,不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了这朵荷花。

 “你绣得真好,难得一个丫环有这么巧的手。”梁美卿由衷地称赞。

 “谢谢夫人赞赏。”云朵朵勾起嘴角,微笑中透着自信的光彩。论起绣工,她可是云家姐妹当中最厉害的,绣得又快又好。

 见她谈吐不俗,实在不像是惯于服侍人的丫环,梁美卿不问道:“你是这两天才来的吗?为什么会来当丫环呢?”

 云朵朵瞥了陆耀霆一眼,说道:“朵朵的命不好,在这人生地不的地方遇上了有理说不清的蛮子,才会沦落至此。”

 虽然她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番话摆明了是在骂陆耀霆是个蛮子,这让他的下颚紧绷,两道浓眉也皱了起来。

 梁美卿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起来可怜的。

 “我看你也别做丫环了,不如你来教教家中的女眷刺绣。”

 “很抱歉,朵朵就要随少爷出远门去了,实在分身乏术。”

 “啊?”梁美卿愣了愣,这才知道原来儿子打算带着随行的丫环是她。“换个丫环跟去不就行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行的。”云朵朵想也不想地回绝。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已经收了少爷的订金。”云朵朵据实以告。她好歹也算是个生意人,而生意人做买卖最讲究的就是信用了。

 “什么?订金?”梁美卿愣住,而接下来云朵朵的话更是让她诧异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是的,少爷愿意支付我每十两的工资,我已经拿了钱,不能反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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