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十八孩儿 谶纬之言
“十八孩儿当主神器”
那名自称推测吉凶气运的中年人正在李自成的帅帐之中卜卦,卦器在地上分散成的形状,自然只有这名中年人能够解读。
这矮个子的中年人看到卦象之后,念念有词,似乎在推算着什么,猛然间惊喜的说出了那句话。
有资格在帅帐之中的将领差不多有三十几位,各个神色紧张的盯着这名卦师,华夏几千年的儒家为主,讲究的是不信鬼神,不过从皇帝到平民,对着卜卦气运之说,人人深信不疑。
要不是气运,当年明太祖朱元璋凭什么从一个和尚成了九五之尊,闯王李自成不过是个驿卒,但起事以来,被官军打败溃散
入绝境不知道有几次,可每次都能以比上次更大的规模复起,这其中是不是有天命在呢!
“十八孩儿当主神器”这句话说出来,宋献策面
神秘,可上首的李自成却有些糊涂,他看看左右两侧的将领,这些人里面认识字的寥寥无几,可站在身边的军师牛金星却微笑着并不发表意见。
屋子里安静了会,才有一个人涩声的说道:
“孩儿通子,十八子不就是个李字吗,这十八孩儿当主神器,就是李家当主神器,这神器莫非是天下的意思?”
这人说的缓慢,不过这意思大家全听明白了,李自成心下一阵狂喜,当年就有人说他有天下之分,眼下的局势似乎越来越证明这一点,今
的卦辞更是给他极强的信心,莫非冥冥之中真是有天意。
要是牛金星出面解读卦辞,李自成还要疑惑几分。毕竟这宋献策和牛金星是旧识,要是两人一唱一和难免是勾结。
可出声解读的人是高一功,高一功可是自己的
弟。对待自己最是忠心耿耿,他在加入闯军的时候就
通文字,跟着闯军南征北战,高一功是唯一一个闲暇时会读读书地人,这在闯营之中是个异数。还被很多人笑话,但好歹他懂得些文字计算。所以后勤军需的事情是他来主理。
高一功说的话,李自成不会有什么怀疑,听完这解释之后,他地脸上已经是略显笑意,营帐之内的许多大将都还没听明白,有些糊涂。不过有那反应快的已经是理解,
头接耳的把这判断传了下去。
这帅帐内的嗡嗡声越来越大,最先开口地是刘宗
,他在那里哈哈大笑,几乎是吼着说道:
“闯王果然是要当皇帝的,到时候咱们大伙是将军,牛先生就是丞相,去京师,天天白米饭。蘑菇炖羊
!”
陕西地吃面为主,吃米是相对奢侈,而且闯军即便是势大,为首地这些将领也并没有太好的生活,这刘宗
所说,很有些皇帝老儿天天吃白面馒头的意思,不过这些话却正是说到在场诸将的心里。
帅帐中的闯营诸将人人脸上都有喜
,李自成虽然是沉着模样。可脸上笑意也是越来越浓。看到这个局面,牛金星从座位上离开。给李自成深深一揖,开口说道:
“闯王,此乃天意,我闯营上下理应顺天而行,而今我闯军虽然拥众几十万,却东征西讨没有根据之地,这是我军的薄弱不住,接下来理应占据一地…”
天命在闯王李自成,众将从帅帐散去之后,人人心
澎湃,能做个从龙之臣,李自成当了皇帝,自己也是封侯拜将地待遇,这是何等美好的前景,在这之前,造反当皇帝这个念头都很少有人想起,大家只是想聚拢在一堆和那些官府的人斗,不至于被活活的饿死
榨死,眼下却有更好的出路了。
那位过来卜卦的宋献策,当场被封为军师,位在牛金星之下,算是闯军中排行第二的文臣。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兴奋的不会早睡,牛金星地营帐之中也是***长明,因为牛金星是全家投军,也有女眷跟随,为了显示优渥的待遇,闯营专门给他划出一片区域,而且派来的护卫侍从都是在这区域的边缘守卫,而不是去贴着营帐。
所以牛家父子说话的时候,倒也不用担心外面有人监听。
不过,即便是如此,父子两人的声音也是
倒了极低,小心无大错,这闯军之中全部是武人,他父子两人的文士身份在这里极为的突兀和另类,尽管上下都很敬重推崇,可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父亲大人,今
这卦辞…”
牛金星看见自己儿子地神色,心中知道牛地想法,开口说道:
“为父和这件事没有什么相干,宋献策当年就喜欢
险,谁知道今
这卦辞到底真是天意还是他有意为之。”
牛这才是松了口气,笑着低声说道:
“宋叔今
这卦辞却是赌对了,正好是搔到闯王的
处,这卦辞怕是来之前就想好了吧!”
牛金星看牛嬉笑地模样,脸色顿时是板了起来,冷声的训斥,当然声音还是那么低,训斥道:
“你以为帅帐中的闯王和下面的将领就不知道吗?你真以为他们都是什么都不懂的武夫,我看你什么都不懂,在这营中,你我始终是个外人,要步步的小心方能保证全家的平安。”
听到牛金星这么说,牛脸上的表情颇为的精彩,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很错愕的模样,很是不能相信,牛金星轻叹了口气,又是说道:
“宋献策来营中卜卦,你想想,他要在这闯营之中谋个出身,哪里会说什么坏话,闯王有天命,应当做皇帝,你在这闯营中每天还听得少了,为什么今
众人这么惊讶,无非是借鬼神给个名份罢了。”
牛毕竟是年轻。自以为看透了这些,听到牛金星这么一分析才愕然而惊,放知道平
里把自己的头脑计谋看得有些高了。这闯军上下,或许读书识字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父子二人,可能到今天这个地步,统领万人或者是几十万,谁又是傻子。
“你宋叔自幼苦读书经。可却在科举上一直是没有寸进,这才是游历四方。占卦为生,他志向极大,今
来这闯营,怕也是很早的打算了。”
牛金星说话间有些感慨,几年前还都是在家安享太平的举人,看着宋献策奔波四方极为的辛苦。还想劝对方安下心来,在家读书,重新去科举试试运气,总归是个正途的出身,谁想到今
双方却都是成了“反贼”中的一员,这世事变迁,实在是让人难以预料。
他这边回忆往昔,牛在那里也不敢说什么话,营帐中也是安静下来。突然间,牛双手拍了一下,倒是把牛金星吓了一跳,望向牛,却看见自己地儿子脸颊已经是兴奋的通红,颇为神秘的看着牛金星说道:
“父亲大人,十八孩儿当主神器,既然是说李家当有天下。恩公也是姓李。会不会是说他…”
这话说完,错愕地反倒是牛金星了。不过牛金星仅仅是错愕了很短的时间,就猛地站起,用正常的脚步走到营帐的门口,掀起帘子缓步走了出去,牛还在兴奋中,对自己父亲的行为有些糊涂。
听外面地嫌诏倒像是牛金星走到不远处方便了下,按说读书人不应该如此,不过现在显然不讲究那么多了。
然后牛金星好像是颇有闲情逸致的围着营帐转了一圈,这才是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要是外人看见,不过是牛军师半夜出来溜达溜达而已,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牛金星走回营帐,脸上的表情可看不出有一点的轻松和休闲,坐在那里紧张急促的低声说道:
“这话今
我听到,你知道,就到此为止,再也不要对第三人讲,你可知道!”
牛本来为自己想到这个可能兴奋的很,但却发现牛金星如此严厉地对他讲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牛金星看着自己儿子没有反应过来,
不住叹了口气,牛的脑筋灵活不假,不过很多关窍想不懂。
牛金星缓声的说道:
“你这推断固然是无稽,你宋叔的卦辞是天意或是人为还未可知,你我父子在这闯营之中,却想着朝廷的军将,若是被人知道,咱们全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若是传出去,恩公那边又是被置于何地…”
这番话说的颇为清晰明白,牛悚然而惊,尽管河南此时夜间也是颇为的温暖,可突然间牛还是
不住打了个寒战,四下的张望,就怕有人听到他说地这些话。
这时候,牛也明白,为什么牛金星突然走去“方便”想必就是要看看有没有隔墙之耳。
晚上就这么过去,每个人想的都不相同,不过所有人都是从宋献策的卦辞之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可以说是个皆大
快的局面。
所谓天命,所谓气运,是虚无缥缈之极的东西,但历代改朝换代,都是特别的讲究这些虚的东西,每一代建国之始,都要聚集文士讲国运
转更替,证明自己地朝代得国是顺应天命。
对应这些东西还有个说法叫“一语成谶”有些话不说尚可,说了,就有可能成真,牛尽管是随口一提,不过却在牛氏父子之中存有了个想法。
崇祯十四年六月间“十八孩儿当主神器”这个卦辞已经是在河南以及时周围地省份传扬开来,还有那句“
闯王,盼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也都是被传播了开来,或许是闯军实力膨
,势头也一直是迅猛,大明天下间,特别是长江北边,也开始有人私下里说或许李自成真有天命。
但在山东地面上,虽然也有人听到这传言,不过却始终是传扬不开,眼下山东的自耕农甚至小地主都是少之又少,十几个大地主把持着山东地面上地耕地,这些大地主非富即贵,最大的山东总兵李孟。第二则衍圣公孔府,第三个就是鲁王朱以派,这些人物手下的佃户可不用应付朝廷的苛捐杂税。
不过过的还算是温
地。也就是在李孟属下的屯田田庄的庄丁们能勉强地维持温
,其他处的佃农想要作
,也成不了什么事,胶州营分驻在各地的士兵和武装盐丁们有足够的优势扑灭任何的叛
。
六月间,河南地局势是半好半
。好的是整个河南北部没有什么大地兵事,
的地方则是李闯大军在南
府和汝宁府攻城略地。一些零散的官兵或者是被歼灭,或者是躲在城池之中不敢出来。
但现在的闯军可不是那种打不开城池的乌合之众,县城、州城有不少都是守御不住,被闯军打破。
而山东地面安静如常,济南府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举办,山东总兵李孟纳妾。这名小妾据说是名孤女,被李孟收留了很长时间。
这次地纳妾除却各方人士派人送去礼品之外,也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胶州营内部更是觉得此事本就是顺理成章,木云瑶是不是李孟的妾室,无非是一个名份,早就是在一起这么年了。
李孟这次去往开封和周王私宴,周王也是提到了这件事情,自从灵山商行在开封有分店以来。周王父女经常是有信件的联系,周王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没有什么名份。
既然已经不在王府,那就不必这么执着于名份和地位,总归是成为李孟的家人就行,从女儿的信中,周王也能看出来木云瑶在字里行间表达出来的那种喜悦和幸福,李孟对她自不必说,所谓的大妇颜若然对木云瑶有如姐妹。也很是亲切。
并且木云瑶在信中也是提到。在李孟地内宅之中,还有顾横波、柳如是这两个女人。尽管自己的女儿说的很简略,可周王和周王妃却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给自己的女儿去信说是不能这么枯燥的等下去,而要及早的在总兵内宅中确定自己的地位。
如果真是让顾横波还有柳如是先成为妾室,那事情可就变得尴尬了,何况自己女儿在心中隐约地提到,自己在山东总兵李孟这边还负责些公事,所以尽管没有名分,但地位非常重要。
真要是失却了先机,很可能连办这些公事地资格都失去,那就不要谈什么地位了。
这次李孟去开封城,之所以周王会冒着被地方上发现的危险来邀请李孟,就是为了在私宴上把这事情摊开说明。
对李孟来说,也地确是到了应该娶木云瑶的时候,下面负责内卫和情报方面的负责头目,以及周扬、宁乾贵等人,甚至包括他的岳父颜参政,都是和他讲,内账房这个机构已经成为类似于大明朝廷锦衣卫和东厂,这样的机要之地,如果不是自家人统领,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
何况这木云瑶已经是自家人,何不把这名份确定下来,让双方都是安心,让木云瑶分派支配下面的这些机构更加的有资格。
反倒是老太监刘福来对是否纳妾并不怎么关注,他隐约觉得木云瑶身份不同寻常,而且对李孟的情谊深重,根本不会离开。
但这刘福来却曾经私下和李孟语重心长的说过一句话“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私事和公事的分别”李孟极为认可这句话,这次纳妾实际上就是如此,尽管木云瑶幸福之极。
可在属下看来,这是李孟整合山东文武体系的第一步。
纳妾前后,李孟的内宅一切未变,还是依照从前的体系运转,只不过内账房的存在更加的有资格,对灵山商行、山东盐帮的调控也稍微的有力了些。
在纳妾这个仪式举办完成之后,李孟对属下各个军将的分派重新又有调整,马罡驻扎登州府和莱州府南部,赵能驻扎莱州府北部和青州府,李孟本部直管济南府和东昌府以及兖州府北部。
而淮北军和淮南军改为淮扬军,由陈六统管,原淮北军守备张江调回山东,就任兖州军都司,兼管河南归德府一带。原淮北军暂由千总高科率领。淮扬军副将,守备衔头,常驻海州。
陈六从游换藩升到了参将。王海则是从守备升到游击,汤二也跟上升到了都司,马罡和赵能的官职虽然没有得到提升,不过他们两个属下的兵马要扩军,登州军和青州军各扩军五千。
灵山商行眼下已经是有数的豪商集团。在南直隶,在河南都有自己的分号。
进斗金,不过除却侯山是大掌柜之外,盐政分驻胶州巡检衙门的师爷宁乾贵,也在灵山商行之中参与一席。
这其实是灵山商行因为和扬州的方家、福建郑家,曲
地孔家这几个大的商行和商人有了利益联合之后,规模和势力都是扩大。但胶州营之中财赋商贸的人才委实是太少,侯山一人在灵山商行独大也不好,干脆是让宁乾贵和他地财务班子也参与到灵山商行的经营之中,有个监视,也是个人力的支援。
而随军的袁文宏则被从某州同知的位置上撤下来,成为了李孟地随军主簿,主簿是很低级的事务官员,那同知可是七品官,可得到了这消息地胶州营文官武官。凡是和袁文宏相
的,都是前往祝贺。
因为得到这个位置的袁文宏,已经成为李孟身边核心***里的一员,正式被这个团体接纳,而且就在总兵大人的身边参赞机要,在这体系之中,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隐约是胶州营文官之首地周扬心中还有些嫉妒,心想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副手居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和机缘。但也就是心里想想而已,周扬目前是独当一面。袁文宏最多是个机要秘书的职位罢了。
从河南征战回来,左良玉那几千兵被诛杀的事情被各方,也包括左良玉自己,很默契的心照不宣,给他
了下来。
几千兵死在河边,是谁杀的,也找不出什么人来证明,而且兰
县城根本没有什么人了,整个变成了一座空城,剩下的只是那些兰
城中的平民尸体,至于活下来地人,据说都是逃荒逃难到了归德府一带。
既然这件事情不会上奏,那山东巡抚颜继祖和总兵李孟,长途奔袭,解开封之围的大功可是非同小可。
特别是如今官兵与
寇
战,几十战之中也每个胜仗,李孟这等大胜,更是应该表彰,不要说是李孟的属官,还有山东的上下官员,就连河南的文武官员都是以为李孟这次肯定会挂将军印。
如今大明天下,这总兵官不值钱,北直隶一省就有十几名总兵,但是总兵官挂将军印,可就身份贵重了许多,文臣地位远高于武官,武官受其统属,但这武将若是挂将军印,就可以独当一面,又部分自专之权,左良玉就是如此,挂上平贼将军印信。
除却加将军印这个猜测之外,还有人觉得李孟此次出援河南,如此的大功,或许还能封爵。
按说四月底的时候这功劳就已经是报到了朝廷之中去,但直到六月也是一点消息也无,据知晓朝廷消息的人说,因为山东和河南地联合上奏争辩,驳了皇帝地脸面,崇祯皇帝曾说,不追究失陷亲藩的罪名已经是开恩,封赏是不必想了。
本来在崇祯十三年年底地时候,为了让各地的军令更加的统一,已经是召回各地的监军和镇守太监,但此次却下旨重赏了前来催促出兵的太监陈
,提升了他的品级,并且让陈
留在山东监军。
崇祯皇帝自以为设置了监军太监就可以制约山东巡抚和总兵,以为提升了太监陈
的品级,就可以让对方死心塌地的忠心于自己。
但他当然不知道,除却接旨的那时候,太监陈
是自由的之外,其余时候和那些锦衣卫都是被软
起来,那有什么见识的机会。
他们饮食吃用倒还算丰厚,不过一点自由也无,每
要做的事情就是抄写胶州营给他们的文书内容,然后把这个作为自己的见闻报上朝廷,皇帝和朝廷大臣一看,胶州营事事太平,李孟没有异心。真是皆大
快。
清军围攻锦州城,战事越来越紧急,山海关的辽镇兵马告急文书一封封的送到朝廷这边。蓟辽总督洪承畴已经是集中了河北还有辽东共十三万兵马出兵,准备救援锦州,天下人都以为此去即便不胜,也可以全身而退。
都对这一战非常的乐观,李孟这边地山东兵马原本也在
调出征之列。不过却因为去救援河南开封,所以被洪承畴这边忽略了过去。
在莱芜的兵器制造局又有新炮造出来。李孟在济南城外的校场上观看了试炮之后,又是回到了济南城。
娶妾相对来说,比起娶
来说可是个相对简单许多地仪式,当然,李孟这个级别的官员,这个事情比起寻常人家娶
也要复杂许多。
大军在河南征战完毕。又有重新的划分驻扎地,也就是五月下半才稍微平静下来,各支军队也需要休整的时间,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行动。
对李孟来说,纳妾之后好像没有什么两样,尽管木云瑶每
间幸福地跟什么一样,但李孟却感觉不出太多的不同,现在看来,木云瑶在李孟地身边。所担任的身份之中早就是有
子这个角色了。
只不过双方距离的太近,相处的时间太长,所以彼此都没有发觉而已。
在家中陪着颜若然母子和木云瑶,同时看看民政这段时间的情况,对李孟来说倒也是难得的清闲。
按照各地报上来地数字,河南归德府的两个田庄,这才是第二年,但成绩已经是非常的不错。粮食收成不光是自给。已经可以缴纳和买卖。
河南这些年都是大旱,但这两个田庄收拢大批
民之后。倚靠黄河的水源,在两岸开挖沟渠,兴修水利,得到了足够灌溉的农田,当然会有不错的收入。只是没有人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第一年是依靠兖州屯田田庄和从孔三德手中购买的粮食来贴补,第二年不光是还上了第一年耗费,居然大有盈余。
想想出兵河南的时候,在黄河沿途地所见所闻,还是那个老论调,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河南境内,黄河、伊水、洛水大大小小水系当真是不少,的确有些干涸,但依靠剩下的那些河
水系,足够构建一个比山东要好的灌溉体系。
河南的自然坏境,比起山东要好太多了,不过也不能着急,河南中州之地,到处四通八达,屯田田庄即便是建起来,怕也是维持不住,反倒是为了其他人做嫁衣裳,这归德府的情况却不同,背靠山东和南直隶,若是有警,淮扬军和兖州军随时都能动员起来支援,而且依靠水路,交通也方便的很。
其他的河南府县,就没有这么好地条件了,而且现在李孟毕竟只是个山东地总兵,河南的事情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原则上,贾大山(李振海)这个守备应该是在山东境内当差,在归德府地两个屯田田庄,也只是私人的产业,没什么官方的背景。
不过现在河南的
局,谁也不会顾上这等细枝末节,也让李孟这边钻了一个空子。
李孟时常有些感慨,自己枉有来自现代的那些见识,自己自起家以来,真正有用处的东西反倒是这些古代已有的,比如说这屯田之法,果真是有大用,怪不得从古到今,无数英雄人物用这屯田的法子。
对胶州营来说,只要是在某地屯田过一年,并且能运转,马上在某地就可以立住脚,因为这田庄和下辖的屯田户们就可以出粮出兵。
果然不能小瞧古人,自己也没有小瞧的资格,李孟时常是这么提醒自己。
李孟在家呆的这段时间,家事公事颇为的不少,也没有去孙传庭的那个宅院,李孟这边终于是有些空闲的时候,却有亲兵找上门来,说是孙传庭想见大帅。
这倒是个稀奇事,李孟也不奢望对方会突然转
,就这么投靠自己,不过既然是对方想见面,那就过去看看,跟这等人物聊一聊,总归没有坏处。
都是在济南的兵城之中。倒没有太远的距离,走到半路上,李孟才想起来一件事情。自己离开济南前,曾经和下面的人说过,把孙传庭每
间看到的东西都给停掉,毕竟自己不在济南,天下时局有什么大的变化。谁知道孙传庭这边会有什么反应,直到这六月初才给他开
。
来到孙传庭居住的这宅院地时候。和当
来这里有很大的不同,孙传庭的小儿子不再是每天在那里傻乎乎地坐在门边看着外面的
练,而是换了身不知道从来找来的士兵袍服,被一名小队副在那里指点联系,手中拿着一
木杆。
见到李孟过来,那名小队副自然是恭敬的行礼。孙家的二儿子也是跟着一同行礼,李孟笑笑,孙家地这些家人愿意融入胶州营的体系之中,那自然是好事。
走进院子,孙传庭地长子正在那里捧着本书全神贯注的阅读,觉察到李孟进来,连忙恭敬的站起来,鞠躬问安,孙传庭的大儿子比李孟也就是小四岁。不过是个举人的功名,而且没有什么官职。
以孙传庭这样的地位,儿子要取得个举人地功名是轻而易举,不过到现在没有什么官职,就说明他儿子的才干的确是有限。
孙传庭这样接触的人物,两个儿子却这么有限,这还真是专心公务,无心教养的典型。
进入这屋子的书房。却没有想到居然有个圆桌。圆桌上面有几个菜,还有两壶酒。孙传庭坐在主位上,见到李孟,笑着站了起来,轻松的说道:
“李总兵对老夫还真是照顾的周到,老夫今
想要饮酒,外面的那些亲卫很快就给置办了出来。”
李孟有些奇怪,笑着问道: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不知道孙先生因何事这么有兴致。”
孙传庭伸手做了个请地姿势,自顾自的先坐了下来,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长吐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悠然的说道:
“老夫自以为是一心为公,摒绝私
,可这几天知道那杨文弱畏罪自杀,心中却觉得痛快,想要喝上几杯,思来想去,也就是李总兵能喝老夫对饮,所以吩咐人去请了,冒昧勿怪啊!”李孟倒是无所谓,落座之后,却看见那孙传庭方才喝酒时候闭上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心想这酒到底是什么好酒,居然能让人回味这么久。
对面孙传庭悠然说完,过了会,眼睛还未睁开,有两行泪
了下来,语气萧索的说道:
“杨文弱误国,我孙传庭误国,圣上…”
长叹一声,睁开了双眼,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恩,对痞痞的清风书友的一个答复,感谢你仔细的看书,谢谢你地支持,关于这个问题,大明立国以来,武将地话语权在最初的时候和文臣是差不多地,尽管朱元璋大杀功臣,但还是有一个元勋武臣,就是所谓的淮西勋贵集团形成,这勋贵集团子弟领兵,并且家兵家将都是非常的多,不管是政治地位还是实力都非常的强。
在朱棣靖难登基之后,燕王的手下武将功臣也形成了类似于的勋贵武将集团,并和前面的那个淮西集团,互相的融合。
明朝的勋贵和欧洲的贵族极为的相似,明皇帝选妃选后基本上都是在这些家族里面挑选,他们从实力和政治地位上,丝毫不逊
于文官们。文贵武
在这时候还没有出现,但土木堡之役,京师的大部分勋贵武臣都是带着亲兵家丁从征,结局自然大家都知道了。
在这之后,勋贵武将集团的元气大伤,文臣们渐渐的占据了优势,这就是后来文武失衡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