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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章
  五月之初,繁花似锦。最是江南景好时,端节将近,临安府更是格外热闹。

 街头商铺小摊上,挂出了各绣功精致的香包。

 “这位公子,买一个香包吧。你看这些香包,都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一个娇怯如水的声音叫住了花楼。

 一听便知是江南水乡的女子。离开江南这么些时,回到临安,一听乡音,花楼的心里也跟着初夏的暖明媚起来。

 他停下了脚步,微微笑笑,伸出手去,抚摸起了挂着的那些香包。“并蒂莲花、牡丹国,你的绣功确实不错。”

 小姑娘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这位眉目如画的公子,他并没有如一般人那样拿起香包,仔细端详,而是挨个摸了过去。清澈的双眼含笑却空,仿佛看不见似的。

 最后,花楼的手停留在一个绣着小虎头的香包上,靠近鼻子闻了闻,出了满意的笑容。“可以告诉我,这只香包是什么颜色吗?抱歉,我看不见。”

 小姑娘吃惊极了,这样一位貌若神仙的公子竟然是个瞎子。更令她吃惊的是,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温柔和气如春风般的笑容,小姑娘的心里有几分触动,依旧用怯怯的声音对他道:“荷包是藕荷,绣样是一只金虎,底下的穗子是红色的。”

 “就这一只了,谢谢你小姑娘。”花楼付了钱,出了会心的笑容。

 小姑娘的脸上划过一抹红霞,微低下头“谢谢公子来买才是。不知公子是要买给谁?”

 花楼一愣,想了想,浅笑道:“算是买给我娘子的吧。”自从玉剑郡主仙逝后,从万梅山庄一路回到临安来,小七便一直闷闷不乐。希望能让她开心些吧。这样想着,花楼笑了笑,转身走向人海。

 水墨白衣的盲公子渐渐融入到人海中,小姑娘有些失落,却又继续扬起笑脸,卖起了荷包。

 青瓷碗碟上,热气腾腾、雪白雪白的大包刚出蒸笼。甜甜的豆腐花、香香糯糯的芙蓉糕、还有玲珑有致的粽子,摆在小桌上。

 小七却手托着脸,半撑在桌子上,望着人来人往的街市出神。一路上她便这样心神不宁,花楼只道她是因为玉剑的死而神伤,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土地老头儿又来找过她,催促她快些回天庭去。她不想不告而别、离开这里;更不想告诉花楼,自己是一个仙子,是玉皇大帝的七仙女。

 “小七。”花楼走了过来,轻轻唤道。

 小七一见花楼,不由眼前一亮,又带着些许埋怨地道:“你刚刚去哪里了?”

 花楼将手中的荷包一展,轻轻推到小七面前“给你买这个。喜欢吗?”

 小七一看那上面胖乎乎的小虎头,立马爱不释手起来,连连点头“嗯!喜欢。”

 听到她这么说,花楼也笑了起来“小七喜欢就好。”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小七边端详着手中的荷包,边问花楼道。

 许久没有听到小七问“为什么”,花楼反倒觉得少了些什么。记得当初刚遇到小七,她也是这样“为什么”地问个不停。

 花楼笑道:“端节到了,江南的风俗就是系香包,可以驱避凶。”

 小七努努嘴“这个香包绣的小金虎,我可以绣得更好。”

 “哦?小七也会绣香包?这倒很新鲜。”花楼忍俊不,在他想来,这个处处惹祸的事儿,真的很难想象她安安静静坐在一个地方、做仔仔细细的针线活。

 小七不以为然地道:“你不相信,回去我就绣一个香包给你!”自己可是天上的七仙女,织布绣锦,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小七掰着手指自言自语道:“我要多绣几个,再送一个给陆小凤、一个给司空摘星、一个给六哥;多绣几个下次去万梅山庄的时候送给大雪人,因为他太孤单了,都没有人陪他说话…”

 “不用绣了,都不许给,只可以给我。”

 小七一愣,眨巴眨巴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花楼用如此认真而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她说话。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花楼的神色依旧认真而又凝重,继续说道:“如果你要绣一个给我,就不可以再绣给别人。”

 “为什么?”小七不明白了。

 花楼忍俊不,知道自己刚刚一脸凝重的样子一定让这个小丫头委屈了。“因为江南的姑娘,如果绣一个香包送给某个男子,就意味着这个男子便是她的心上人。”

 小七这才恍然大悟,故意板起脸来,撇撇嘴道:“哼,那我不要绣一个给你了。”

 花楼的心里一下子空落起来“小七,七童哥哥刚刚是在与你说笑,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七别过脸去“不好!”

 “那你…想要绣给谁?”

 “随便啊,想绣给谁就绣给谁。比如说大雪人、叶孤城?南王世子那个小呆瓜?”

 “不可以,都不可以。”花楼忽然有一丝心慌,却又不知所措起来。

 小七突然“扑哧”一笑“我的意思是说,我不要绣一个给你了,因为我要绣很多很多个给你。”

 花楼一怔,这才明白自己刚刚被这个鬼精灵给骗了。叩起手指,猛地敲了下小七的额头。“哎呦!”小七捂住脑袋“七童哥哥欺负我,我要去告诉花伯伯。”

 正说着,忽然一群人拥挤着,一窝蜂地拥到了对面的赌坊。

 “我买叶孤城。”

 “我买西门吹雪。”

 “我也买叶孤城!”

 拿着木牌的赌坊掌柜,眼睛里直放光。“不要急,都有都有!”

 花楼蹙眉“出了什么事情?”

 小七摇摇头“我听见他们好像在说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名字。”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花楼疑惑了,当今武林最厉害的两大剑客,缘何会被拿来一起说,还会被赌坊下注?

 “小二。”花楼叫住了刚好走过来上酒的跑堂。

 “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我刚刚听见对面的赌坊在下注,下的好像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二一甩褡裢“公子难道不知吗?听说西门吹雪杀了南王爷的女儿玉剑郡主,南王府要杀西门吹雪。可西门吹雪实在太厉害了,即使朝廷下令追杀通缉也未必能杀得了他。南王府说既然这是江湖恩怨,就用江湖规矩来办。白云城主叶孤城已然答应替南王府去杀西门吹雪,叶城主约战西门吹雪八月十五在金陵紫金山之巅一战,西门吹雪也已答应。现在江湖上所有的人都要来观看这旷古一战,月圆之夜,紫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待小二走后,小七对花楼道:“可是真正害死玉剑的并不是西门吹雪,而是闫铁山。如果不是闫铁珊将玉剑推出去挡在自己面前,西门吹雪的剑也不会刺向她。”

 花楼神色沉重“的确是这样。可我们这样想,南王府却并不知道。他们只以为自己的郡主是死在西门吹雪剑下,自然都去找西门吹雪报仇。”

 “这个小呆瓜,说他呆还真呆!”小七气得一握拳。

 花楼摇摇头“南王府肯将此归结为江湖恩怨,用江湖规矩来办已经是对西门吹雪退让了一步了。如果让皇上下令通缉西门吹雪,恐怕幽灵山庄若是还在,西门吹雪便只有去那里的路可走了。眼下,叶孤城对西门吹雪发起战书,约在八月十五,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得赶快去一趟南王府的好。”

 “嗯!”小七也坚定地点了点头。

 南王府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花楼对南王爷、南王世子和叶孤城将那一玉剑郡主之死前前后后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南王爷和世子皆陷入了沉思中。良久,南王爷才对花楼道:“即便如此,小女也还是死在了西门吹雪的手中。”

 花楼叹了口气,继续道:“王爷有所不知。既然事已至此,有些话花某也不妨直说。花某曾听自己的一位朋友说起过,剑神西门吹雪生孤傲,冷淡避世,远离红尘。然,郡主死后,他却独自抚琴,黯然神伤,闭门不见客。郡主同花某还有几位朋友在万梅山庄小住过,郡主受伤时,也正是西门吹雪为之疗伤。在花某看来,郡主之死,西门吹雪之殇恐怕不亚于王爷和世子。”

 花楼的话说的很含蓄,南王爷和世子自然明白他所说之话的意思。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到底该如何去做。

 “决战已定,不可改。即使没有郡主的事,我也想与西门吹雪一战久矣。他既已答应,就无可反悔。”叶孤城道。

 花楼深了口气,看来这一战真的是在所难免了。

 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叶孤城身边的侍卫叶白。“城主,王府外…”

 “七童哥哥!你猜猜是谁来了?”叶白的话还没说完,小七便已一脸惊喜地挤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不接原著,决战前后融合陆小凤影视剧的一部分内容,《血衣之谜》。今天重温了下,我到了都不知道西门吹雪家的山庄去哪儿了_什么血衣堂?拆迁的速度有如城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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