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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为什么那么傻
 筱青小姐,告辞啦!”两位君子面带微笑从君子茶院子里踱步的周筱青拱手告别。/

 周筱青热情地将之送出大门,却见远远地行来一骑马。看着马上那熟悉的身影,周筱青笑了,站在阳光底下等着。来人身材伟岸,一袭玄衣裳,峨冠高耸,面目清温文尔雅,不是子宣是谁!

 子宣走到周筱青面前,两人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神情略有尴尬。因为上次“成亲”一事,周筱青心内疚,她天天盼着子宣能来茶轩,好好向他说声对不起。此刻,子宣真的站在她面前,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忽然觉得,对不起三个字没有任何意义。

 “筱青,你好吗?”还是子宣打破尴尬,他关切地看着周筱青,仿佛要在她脸上搜寻答案。

 周筱青点点头“哦,子宣,来看子烈吧,他在后院。”说着去拉子宣的手,却突然意识到什么,很地缩回了手,支吾着道:“呃,那个—走吧。”先低头转身回走,手臂却被子宣一把拉住。

 “筱青,”孟子宣深深地看住她“抬起头看着我——”他的声音很柔很轻,让她无法抗拒。她抬起头,现子宣的眸子里有深切的关怀和无奈。

 两人对望良久,子宣叹气“筱青,我们能不能不这样?恢复到以前那么自然不好么?”

 “子宣,对不起。”周筱青喃喃地。

 孟子宣无语“筱青,如果你无法面对我,我可以消失——”

 周筱青一惊,嗔怪道:“子宣!”委屈的泪在眼中打转。

 孟子宣握住她地手。“对不起。筱青。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把在成均地那两天忘掉。就当什么事也没生过。把我当成你地大哥你地知已。象以前一样。从容洒起来。”

 “子宣——”周筱青地泪终于从眼中滴落。因为感动。子宣。为什么你那么温柔那么好。一点都不怪我怨我?

 “别哭了。傻丫头!”孟子宣轻轻为她抹去泪滴。拍拍她地肩。“带我去看子烈吧!”

 周筱青微笑点头。

 茶轩后院。容正在为子烈换药。她坐在子烈身旁。小心地将药膏敷在他地伤处。将伤处包好。再将木板固定了。用棉绷带住。

 “疼吗?”做好这一切。容抬头问。长长地睫忽闪忽闪地。

 “不,好多了。”子烈感激地笑笑“这些天,真是辛苦容妹妹了。”

 容娇憨一笑“说,病好了怎么谢我?”

 子烈用手搔搔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嗯——给你行个大礼?不不不,捉只小鸟给你玩?也不行,哎,你说吧,我怎么谢你?”

 容忍住笑“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子烈用力点头“嗯,只要我叔子烈能办到能买到的,一定答应。”

 容侧头想想,忽然面上绽放一朵红霞,道:“我想让你——吻我一下。”

 “啊?!”子烈呆了呆,脸也红了,嗫嚅着说:“这个——”

 容嘟嘴皱眉“你可不许拒绝,都说了什么都答应的,不准食言。”

 子烈正为难,见大哥和筱青自外走进来,高兴地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孟子宣在弟弟旁边坐下,边查看他的伤边道:“前听说你受伤了就想来的,不巧这两考试。感觉怎样?”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大哥不必挂心。”

 孟子宣点头“好在有筱青和容照顾你,大哥放心。”

 “这两天呀,都是容妹妹照顾子烈,简直无微不至。”周筱青笑着看着容。

 “多谢容姑娘!”孟子宣向容拱手道。

 “你不知道,子宣哥哥,我辛苦照顾他,他还经常对我脾气呢!而且,连我一个小小要求都不答应。”容委屈地告状,偷眼瞄着子烈,见他愤愤地看着自已,坏坏地一笑。

 “哦?”子宣皱眉,向子烈道:“子烈,容姑娘这么辛苦照顾你,你可不准欺负人家。”

 “大哥,我——”叔子烈有口难辨,只瞪眼看着容,大有吃掉她之势。

 容向他做了个鬼脸,向周筱青和孟子宣道:“我去茶室看看,你们聊!”说完轻快地跑走了。

 “哎,这个小丫头,睁着眼睛编排我。”子烈犹自抱怨。

 周筱青和孟子宣相视一笑,两人心底明镜似地,容在暗暗追求子烈,而这个率真单纯地弟弟呢,故意用装傻来躲避。

 几人又聊了会,子烈还不知道周筱青已成为伯典之妾,看着大哥和筱青坐在一起很协调相配的样子,又知大哥和自己一样,深爱着筱青,然而筱青却爱着伯典,不由心内酸涩,因问:“筱青,你和伯典——怎样了?”

 周筱青低下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告诉子烈她放弃了他们这么好的兄弟两人,而选择作了伯典的妾?不但自已难于启齿,子烈定会气得疯掉。——罢了!

 “筱青姐,”容急急跑来将周筱青叫出去,贴着耳朵道:“仲姜来了!”

 周筱青疑惑,她来干什么?正待出去她,却见她带着两个妾奴向后院来了。

 “你去照看茶轩。”周筱青遣开容。

 浓妆抹的仲姜雍容傲慢地走到周筱青面前,看着她道:“怎么,不我?”

 “有事么?”周筱青冷然相对。

 “没事就不能来这里?”边说边向后厢里看了看,见里面居然有两位帅公子,很是惊讶,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周筱青,笑了“呵呵,没想到表面贤良的青妾背地里幽会俊公子,还不只一个呢!今儿我可算开了眼界了。”说完又向屋内瞧了瞧,见两个公子也在看着自己,眼中浮起暧昧的,不自觉地抚了抚面颊。

 屋内的子宣和子烈咋见仲姜,都是一惊,这不是孟姜么,待仔细一看,只是相象而已。他们听不清楚这个女人对筱青说什么,但见她姿飘然顾盼的样儿,料不是什么贤德女子,因而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凝神静听。

 周筱青闻仲姜语带侮辱,正道:“这是干净清雅之所,请你不要讲话。

 “难道不是在幽会?那么,就是养在这里地了?不知伯典知不知道?”

 周筱青心头冒火,真想上去赏她一巴掌,但想到子宣子烈都在这,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大为好,只道:“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嘴跑粪,还是回去吧,不要污染这里,快走,马上走,现在就走!”周筱青手指大门地方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周筱青脸上,仲姜犹自不解恨,反手要再打,周筱青一把抓住她手腕,也赏了她一记更为响亮的耳光。

 仲姜没想到周筱青敢还手,一手抓住她地头,抬起另一只手咬着牙向她脸上狠命地拍下去。不料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丝毫动弹不得,一回头,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瞪视着自已。

 “放开我!”仲姜手腕被捏得生疼。

 子宣看了看周筱青,确定她没事后,才哼了一声放开仲姜,仲姜被子宣力道一带,差点站立不稳倒在地上,顿时羞愤难当。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撒野?”子烈站在门口喝道。

 周筱青苍白着脸双紧闭,此刻,她真想找个地钻进去,或,使个地遁符瞬移而去,不管到哪,只要暂时离开就好。她曾多次在电视上在书里看到无聊的妾相争相斗,没想到,有朝一自已会成为妾冲突的主角,居然还在子宣和子烈面前!汗啊!

 子宣看了看子烈,又看了看筱青,皱眉不语。他已经猜到,来是谁了。

 仲姜见子烈指着自己问,作势掸了掸衣上的微尘,傲慢地瞪视着周筱青道:“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一个下的妾,不仅背着丈夫养情夫,还指使情夫对正大打出手,出言不逊——”

 子宣拳头在收紧,心也在收紧,他地心很痛很痛,筱青,你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子烈一个箭步跨到仲姜面前,用没受伤的手抓住她手臂道:“你说什么?”

 仲姜心里虽有一点怕,但并不打算让步,和男人打交道是她的特长,何况是和俊美地男人!此刻,她绽放了眼中的潋滟,向子烈投去暧昧一笑,身子不知不觉地向子烈贴近,子烈吓得开手,退后一步,惊异地看着她,他还从未接触过这样地女人,不惧不怕反倒贴上来?

 仲姜见子烈躲开自己,轻蔑一笑,又向子宣看去。

 “仲姜,你听着,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你最好管好你地嘴巴,不要污辱我地朋友!现在,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周筱青强自镇定地吼道。

 “我当然会走,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个污浊肮脏地地方?不过我也告诉你,你只是一个妾,一个下的妾,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别整着伯典不放。对我,更要毕恭毕敬,再敢自作聪明,野蛮无礼,看我怎么教训你!”

 看着仲姜扭动枝骄傲地离去,周筱青说不清心中的滋味。她本是个低调的与世无争的人,不想和任何人争和斗,不是怕人,而是怕麻烦,不是怕仲姜,而是怕自已陷入无谓的纷争之中,那样她会感到自已都变得无聊和世俗起来。她更怕连累子宣和子烈,害他们为自己担心,然而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她必须面对,如果和妾必然要对立的话。

 “筱青姐,没事吧?”容见仲姜走了,赶忙跑过来问。

 周筱青疲惫地摇了摇头,不敢面对子宣和子烈。却听容唤子烈的名字“子烈,你怎么啦?”

 周筱青和子宣同时向子烈看去,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失神地盯着某处愣,忽然抬眼看向周筱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傻!我爱你大哥爱你,我们都可以给你幸福,为什么你要选择做别人地妾?!”

 “子烈——”容拉住子烈的胳膊,想扶他进屋去。子烈甩开容,继续道:“说话啊,筱青,回答我!”

 容见状自已到屋内默默抹眼泪去了,原来子烈哥哥,爱筱青姐爱得那么深,几乎为她疯掉。

 “子烈!”子宣走过去,拍拍弟弟的肩膀“不要再问了。筱青选择的是自已的心。”

 周筱青双手掩面而泣,子宣说得对,她选择地是自已的心,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心痴伯典!伯典,象一块磁石,牢牢地将她住,他是她地毒,染上了,就戒不掉,他是她的魔咒,念到了,就心甘情愿做他地俘虏。

 她爱他的一切,他地才华他的风姿他的神感他的绝世容颜,最重要的,是她在心底里一直相信,伯典也是同样爱她的,从最初的相见开始。这份直觉令她执着地守候,坚定地爱,抛弃了现实,也许,她从来就不曾现实过,为了梦而生活,或说,生活在梦里。

 “筱青,不要想太多。保护好自已。”孟子宣轻轻扶下周筱青掩面的手,静静地凝视她,似乎在找寻她眼中的无畏和勇气,可是他失望了。“筱青,我真的很担心你。”他的眼睛有浓浓的忧虑,他真想将她揽入怀中,给她温暖和呵护,可是他不能。

 “我没事。子宣,别为我担心,真的。”周筱青用力了口气,抹干脸上的泪痕,向子宣微微一笑。

 从容,无畏,坚强和勇气终于又回到了她的眼中,子宣微笑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子烈,子烈苍白着脸靠在门边仰望天空,那里有一片浮云正在随风飘散。

 周筱青和子宣走过去“子烈——”周筱青唤他。

 子烈看向周筱青,眼中还带着痛苦和惑。见周筱青微笑地看着她,那清雅的脸庞竟显憔悴,清澈透明的眼睛有无限纯美,忽然,他的心被什么东西软软地撞了一下。

 子宣安慰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向周筱青道:“筱青,希望永远看到从前那个无畏洒的你。而我们,也会是从前的我们,迷茫的时候,疲惫的时候,委屈的时候,需要帮助的时候,记得来找我们。”

 “还有我!”清脆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容歪着脑袋冲着他们微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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