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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射箭比赛
 大暑已过了,清晨的空气开始透出一丝凉爽,惹得人们闷躁久了的心开始思动起来。

 辰时未到,司马府围圃内,已聚集了男女老少几十人,他们或侃侃而谈,或踱来踱去左看右瞧,或默然而立若有所思。

 “今天的箭比赛肯定精彩,不信你就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对旁边青衣少年道。

 “会有什么精彩,这是贵公子的游戏,没咱的份!”青衣少年说。

 “虽说如此,要是没有咱们给他们喝彩,他们比起来有什么意思?”一个高个子青年转过头来道。

 “对对对!”旁边几个人附和。

 设在司马府围圃内的箭比赛即将开始。

 司马府围圃就是果菜种植园地,其中的一角开辟为习用的空地,周围用树木和栅栏围住。实际上与园地是一体的,只是专设了一个供主子们出入的石阶而已。

 空地上分成两个区域,正北方和西方是观赛区,中间是赛区。

 正北方观赛区上司马夫人席地而坐,旁边是娇美的孟姜,两人前面各有一案几,上面摆着些爪果、果脯等小食;西面是前来观赛看热闹的众人。

 赛区内已架好了一面箭靶,箭靶左前方有一个皮制小屏,供报靶者藏身之用;不远处摆放着一个箭架,上面陈列着箭、弓等各种具。

 叔子烈担任主持。管家季于担任报靶者。另外还有一名歌工一名乐者。

 大公子孟子宣和被邀请而来地五位同学已在赛区内准备。带上了扳指护腕。拿好了弓。

 因为此比不同于正式地礼。因此许多程序给予简化或省略。如三番改成二番。主人不参赛等等。

 参赛者共六人。分成三组。每组两人。上下位各一人。每人共箭四支。手轮箭。如果中箭耙。统计人员将一支筹放在地上计数。第二番是有音乐伴奏地比。只有随音乐节奏而中耙心者。才有筹计数。

 “现在比赛开始!第一番!”叔子烈站在赛区一角朗声道。

 夫人和孟姜闻听比赛开始。都将关注地眼神投向赛场。西侧地观赛者也都停止了喧哗。静等观赛。

 孟子宣着一袭白色丝质衣裳和灰色丝面鞋,系灰色宽布带,头戴黑色峨冠,显得俊逸潇洒。他和一位叫季杨的同学为一组。

 先由上位的季杨发箭。只见季杨展开臂力慢慢将弓拉,瞄准箭耙将箭了出去,那离弦之箭一声击中箭耙,距离耙心不足寸许,来场内一片叫好声。

 叫好声未歇,孟子宣的弓已拉,只见他瞄准箭耙,凝心静气,指一松箭已离弦。负责报耙的那人立时兴奋得跳了起来,大声道:“中了耙心!”

 场内立刻爆发出一阵空前的喝采声,夫人更是兴奋得笑起来,就连不甚关心赛事的孟姜都兴奋了,频频向孟子宣投去欣赏爱恋的目光。

 见孟子宣一矢中的,季杨心内不服,冷哼道:“不过是运气好,没什么了不起!”

 孟子宣闻言笑了笑“说得没错。”

 接下来的三支箭,两人比得异常烈,一会儿功夫,第一组比结束,孟子宣三箭皆中耙,其中有两箭中了耙心,季扬三箭皆中耙,一箭中耙心。因为这一轮规定中箭耙即可,因而两人赛成平局。

 接着二组三组也顺序进行了比,有的三箭中耙,有的两箭中耙,还有一位一箭未中,红着脸颇为尴尬。

 比赛规定,每组中的负者要饮罚酒,并向胜者行拱手之礼。

 一边早已有执事的人抬过酒尊,并将几上酒杯注,负者依礼饮了罚酒并拱手礼毕,第二轮比即将开始。

 第一番的第二轮,是优秀者的竞技,也是高水平的角逐,箭矢必须穿耙心,不穿不计筹。由孟子宣、季扬和另两位学子组成两组,顺序进行比

 只见他们翩然而立,凝神静气,臂力稳键,箭如飞叶。

 观赛的众人今是开了眼界。

 子宣穿了靶心!”

 “这箭法也太准了!”

 “是啊,怎么练的呢,必是下了大功夫!”

 “旁边那个箭法也不错,只是力道不足,中而未穿。”

 “是啊可惜了。”

 “安静安静弓了!”

 强者的比拼令观赛的人们兴奋不已,叫好声喝彩声击掌声不绝于耳,将比赛推向了**。

 一刻钟后,孟子宣与另一学子夺魁。照例由负者饮罚酒并向胜者行拱手礼。

 “洛姚,你看!”观赛席上,夫人用手指着刚饮过罚酒的季杨“那学子为何不向我儿施礼?”

 “我也看到了。”孟姜道“想是输了不服气吧!”

 年人,就是年轻气盛。”夫人理解地道。

 孟姜的眼光围绕着赛场上的孟子宣,他是多么俊朗多么儒雅啊!亏得说服母亲和傅母来到司马府,见识了长大**的孟子宣的风采,否则他若向别人提了亲,自己岂不是失却了一个好夫君?

 赛场的案几旁,获胜的学子见季杨没有向胜者孟子宣行拱手礼,好路见不平的他道:“季杨,为何不向子宣行礼?”

 季杨扬了扬眉,傲然道:“着什么急,还有第二番呢!”

 “季杨,身为大学学子,不可忘了赛场上的礼节!”学子批评道。

 季杨不屑。

 “季杨,义说得好,求正诸己,已正然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你这样——”

 “由他吧!”孟子宣打断学子,转而向季杨道:“季杨,二番之后我们再定胜负!”

 “第二番乐比,准备!”主持者叔子烈朗声道。

 赛场上,一只大鼓已被抬了上来,乐者和歌工已准备好。由孟子宣和五位同学组成三组手也已就位。

 随着叔子烈一声“开始”围圃内立刻绕响了铿锵的鼓声,一首《驺虞》被歌工唱得抑扬顿挫,**飞扬——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彼茁者蓬,壹发五豵,于嗟乎驺虞!

 上位的季杨昂然伫立,运臂拉弓,目视箭耙凝神静气,伴随着有节奏的鼓点,飞向前方的箭耙,应和着诗乐的节奏,啪地中了耙心。季杨的第一箭为他得一筹。

 下位的孟子宣不急不缓地摆好了拉弓的姿势,诗乐声中的他玉树临风,傲骨而立,那随风曳动的裳裙仿佛应和着诗乐的节拍起舞一般。

 拉弓上弦,乐动而,眨眼功夫,一支箭已离弦,风一般飞向箭耙,呯地一声中兽皮耙心。

 接下来的两人各还有三支箭,依然从上位的季杨开始。

 观赛的人们个个伸长了脖子,唯恐错过一点点,那赛场上的人儿是多么潇洒,直将他们羡慕得口水,赛场上的人儿是技是多么高超,直让他们惭愧。

 约半刻钟,这三支箭在人们的喝彩声中比结束。季杨又获得了两支筹,而孟子宣居然获得了全部三支筹。

 观赛席上沸腾了!几个年少学子模样的人兴奋得大声叫着起孟子宣的字,年轻的小姐姑娘则向他投去欣赏甚至爱恋的目光,连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婶都兴奋得脸通红。

 正北方观赛的夫人早已笑得合不扰嘴,骄傲和自豪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孟姜望着赛场上的骄子孟子宣,心中涌起更为浓烈的爱情,脑中不住勾勒起与孟子宣四目相望浪漫执手柔情相吻的画面…她心如撞鹿,连耳朵也挂了红晕。

 突然感到哪里不对,什么人一直看着自己?

 她收起遐思,眼睛一扫,见是一位锦衣华裳的男子,那不是刚比完毕的季杨吗?孟姜想,见他正穿过人群将眸光对准着自己,心下一惊,象是刚才的遐思被人窥去了一样,惴惴不安起来。

 再抬眼,季杨已收了眸光,饮罚酒去了,一颗心方安静下来。

 天又热起来了。”夫人抬头看了看太阳老大的天空,用帕子拭着额上渗出的汗珠。

 “谁说不是呢!”孟姜附和着“一会儿回去不如让厨子给您做些祛暑的东西吃,虽已进处暑,可还是要热上一阵子的。”

 此甚好。”夫人听了孟姜体贴的话,对她越发喜爱起来,亲切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接下来另两组也顺序进行了乐比。如此半个时辰未到,第二番在人们喝彩声中结束。

 “子宣,你的技的确高超,季杨甘败下风!”季杨拱手道。

 “季兄技艺不比我差,只是似乎心绪不宁,让我钻了空子,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行比试。”孟子宣诚恳地道。

 孟子宣的话让季杨找到了落败的理由,很是受用,有机会再行比试,哈哈!”

 孟子宣并没有说错,季杨的确心绪不宁,但那是比即将结束的事了,当他看到观赛席上那一脸娇羞妩媚的人儿,他的心就飞到她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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