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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药君心里明白,拾音对他始终是手下留情的。

 真要对付他,一手指就够了。

 拾音的功夫底子自然不若杜金芸扎实,但对付他这文弱大夫,可也用不着什么妙功夫。

 “我有要事在身,不能跟你走,请你让路。”

 现在的药君只想翅飞上天剑峰取药,没空与拾音周旋。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让你舍得离开栗雪那个妖女?她不过是昏倒罢了。”拾音的话中显示,万嵘的人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你也不须如此为难,我对你的心,你不是不明白,同我回家拜见爹娘,断不会有什么凶险。”

 拾音柔声劝慰,以为药君烦恼的是这个。

 “那是最好,那是最好。”心下忖度:要是急驱坐骑,不知马蹄踩死拾音的机会有多少?

 想着,他叹了口气。

 与杜金芸在一起的时间一长,自己似乎与她逐步同化,变得愈来愈乐观——过分天真的乐观,这可不是好事。

 “不论如何,你只身一人落在我手中总是事实,你也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跟我走吧!”拾音见药君没有开口的意思,自顾自地说。

 药君心念百转。要是平时,早想出十来个可身的法子了,可他现在心里的只是杜金芸迫在眉睫的毒患,脑袋里装的是曼陀珂的采法,没有半分空隙去想身之计。

 “唉!”不由得又是一声轻叹。

 早知如此,当年离家出走时,应该随手摘几株曼陀珂才是。

 药君大翻白眼。这不是摆明了押他回万嵘拜堂成婚吗?天下第一凶险之事,此事若是排了第二,头名之位可是无人敢占哪!

 下个瞬间,他突然冒出个主意。

 “要我和你走,也行。”

 “这就是了。”拾音抚掌大乐。

 “不过,你得赢过我。”药君轻轻击落拾音的喜悦。

 “我们要比什么?”

 “吹心。”

 拾音明白过来,撇嘴冷笑:“说来说去,你就是要为那个妖女解毒!如果你以为我会同意,你就太天真了。”

 “我们之间开始于较量毒术医术,以此做结方显恰当。最能代表你们万嵘的就是吹心,难得有个人身中吹心而不死,活生生地摆在那里让我们一较高下,你我何乐而不为?”

 “要是你解不了吹心呢?”

 “药君甘拜下风,任凭驱策。”药君谨慎地反问:“倘若我幸运怯毒成功,那便如何?”

 “拾音愿赌服输,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拾音对吹心有绝对的信心,反正只是说说,不如说得让药君满意些。

 药君下马,正要与拾音击掌为誓,一道凌厉的掌风将拾音退数十尺,药君眼前一花,杜金芸已稳稳立在他身前,恰恰挡在药君和拾音之间,留在远处的坐骑频频气,看来急奔了一段时问。

 “你怎么来了?”药君以讶异掩饰心慌。

 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老天爷要和自己作对,也不是这种蛮干法吧!

 就是方才被拾音拦下,药君也没这么慌张,但是一想到杜金芸宁死不屈的固执个性,药君就只有头痛的分。

 “你还好意思问?说!你背着我想去哪里?”

 话是对背后的药君说的,杜金芸的目光却是紧紧盯着拾音,后者美丽出众的形影一进入眼中,又将她的不提高了几分。

 这么个年轻漂亮又有显赫背景的少女,不对那些围绕裙下的爱慕者多看几眼,却跑来纠她的药君!

 “不是留书给你了么?我只是去拜访老朋友嘛。这也值得你特地赶过来?”不死心的家伙还在做垂死挣扎。

 “你说的老朋友,就是指她吗?”杜金芸以手中紧握的飞燕刀,指向不远处正密密观察己方的拾音。

 “不不不,当然不是。拾音姑娘跟我之间什么都称不上,不是朋友,当然更不是情人。”

 “只是双方合意约定的未婚夫而已,比朋友情人又更上了一层。”拾音选在此时加入谈话。

 杜金芸脸色一变,很想回头抓住药君的衣襟审问一番,然而大敌当前,轻举妄动只会给子敌方可乘之机,只好暂时按下心头狂怒,警戒的双眸下敢擅离拾音娇笑连连的身影。

 “药君,给我解释清楚!”

 “刚才拾音姑娘和我做了一个赌注,赌我能否解开你所中的吹心之毒,要是解开,便从此天涯陌路,两不相千:要是失败…”药君听得出来,杜金芸已近发火边缘,小心翼翼挑辞选句,生怕点燃燎原大火:“我那座得来不易的贞节牌坊只怕要破功了。”

 药君的一番努力,最终还是付诸水。

 只见杜金芸一个回身,十指尖尖掐住药君的衣襟,怒声喝问:

 “这种终身大事可以拿来当赌注吗?你这笨蛋知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居然答应这种只输不赢的蠢条件?给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对这拾音有意,才顺水推舟答应了她?”

 虽然被掐被提的是衣襟,药君的脖颈却受到极大迫,别说开口为自己辩解了,就连气也缓不过来,现出行将窒息的痛苦神色。

 杜金芸见状,连忙松手。

 药君立刻蹲到地上咳了个够。

 “你还好吧?”杜金芸心疼地跟着蹲下。

 药君摇手:“没事。”

 “还说没事,脸都发青了,我还以为…”

 “要是这样就死了,不被你骂千百遍没用才怪。”药君咳完,拉着杜金芸一同站起,面向拾音。

 “你这位栗雪不知道你我这场胜负是一半一半机会吗?”拾音看向药君的眼中,有着玩味揣度的神气。

 “也许。”药君不予置评。

 “喂喂,那个叫拾音的,本姑娘不是栗雪,别对着我喊别人的姓名!”倒是杜金芸跳了出来。

 “如今你被我们万嵘全力追缉,自然要说不是了。”拾音不理她,问药君道:“赌注总要有个期限,你要多少时间?”

 药君沉,杜金芸的身体状况不容拖延。

 “两天吧!”这是最后底线。

 “可以,两天后再见。”

 拾音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不需要约定见面地点,万嵘已派有专人监视他们,就算两天以后药君跑到天涯海角,拾音也能找到他。

 “两天哪里够啊?”杜金芸忧心仲仲地看着药君。

 “赶去见我师父是绝对不够,前往天剑峰却是绰绰有余。”

 “天剑峰绝对不行!”

 “不上天剑峰,就采不到曼陀珂;没有曼陀珂,就连放手一搏的机会也没有。既然没有机会,我看我这就去找拾音,乖乖当她的盘中飧吧…一入毒门深似海,你我从此再无会面之,你可要好好保重…”

 药君哀声叹气,声音语调凄凄切切地到了十分:心底却是盘算得好好的,要是说理不通,便挤出几滴眼泪来搏感情。

 不须药君泪眼以对,杜金芸已经快气炸了。

 “不成不成,这种事我绝不答应!”

 “可是,我不能累你放下自尊…”

 “哈!自尊算什么玩意,看得见摸得着吗?再说,上山取药与自尊何干,我有什么好顾忌的?”

 “那么…”

 “我们这就上天剑峰去!”

 杜金芸一把抓住药君将他扔上马背,自己也上了马。

 药君任她施为,一抹柔和的笑意缓缓爬上那张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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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药君而言,这是劫难重重的一天。

 一关刚过,又来了另一关。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上山?”

 杜金芸的疑问合情合理。

 可药君仅是耸了耸肩。“剑神是出了名的讨厌不速之客,凭令尊与剑神的情,你上山拜见顺便求药并不奇怪,我这素未谋面的小小大夫跟上去未免失礼。”

 刀王剑神这十年来的反目只是意气之争,并非真心把对方视为不共戴天之仇,双方都在等待和好的机会。

 “你是我的大夫,主管我的病情,也是我的未婚夫,我共度一生的对象,同我上山拜见长辈,最是名正言顺不过。”

 “我在山下等你。”

 药君出人意料的顽抗,引起杜金芸的注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理由不想上山?”

 “有吗?”当然有,药君暗暗想着。

 要是与杜金芸一块上山,这场无可避免的父子相认戏码将被杜金芸尽收眼底,到时候要自己这条小命的可不止他爹一人。

 被剑神秋后算帐是一回事,在杜金芸面前东窗事发又是另一回事,两者相距不可以道理计,不能混为一谈——

 要是混在一起,岂是一个死字了得?

 “如果没有,你干嘛畏首畏尾,怎么也不肯跟我上去?”杜金芸紧盯药君不放,发现他的神色有异。

 要是陪你上去,那才是自找死路。药君咽下真心话,只是淡淡地说:“唉,一言难尽啊!”

 “本姑娘洗耳恭听。”

 “事实上,我不小心和剑神结下了梁子…”

 “就凭你?!”

 “哎,听我说完再发表议论行不?”

 “好啦,继续继续。”

 “总之,某个机缘巧合下,我无意中害剑神饮下药,这绝对只是个意外,没有半分故意的意思在里面,可是剑神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物,从此把我给恨上了,任凭我怎么低声下气向他道歉,他都不理会。”

 幽幽叹息声中,药君将“是非颠倒”、“指鹿为马”的本事发挥到极致,说得连自己都觉得真是这么一回事了。

 药君话中根本是破绽百出,只要稍微一想,便可指出诸多不合理之处。

 他一个小小大夫,如何昏武功见识俱胜他数倍的剑神?既然已低头认错,那剑神又怎会如此小家子气,与一个江湖小辈纠不休?

 然而,杜金芸偏偏是深信不疑。

 “早听过我爹说剑神什么都好,就是锱铢必较,一与人结怨就往心里去,原来真是如此。”

 杜金芸有身中吹心的经验,体验过明易躲暗箭难防的真理,以此认定剑神误中药,自然不足为奇。

 “所以喽,还是你自己上山去吧!我逃命都来不及了,怎么敢去送死?”见自己那荒谬的论点竞被恋人采纳,药君乐得眉开眼笑。

 没想到,事情当真出现了转机。

 当药君抱着悲壮心情走出客栈时:心中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慨,可一转眼问,峰回路转中,柳暗花明又一村,摆在眼前的悲惨未来竟呈现大开大阔的格局,教药君怎能不喜上心头?

 “好,我自己上山。”杜金芸点头允诺。

 “为了安全起见,我的相貌年纪最好也是只字不提。”药君很有自觉,知道自己与十五年前抛夫弃子的母亲十分肖似。

 “放一百个心吧!你这人我就当作没见过!”

 于是,药君将曼陀珂的采法细细说了几遍,直到杜金芸记得滴水不漏,两人才在天剑峰下分手。

 目送恋人上山的窈窕背影,在药君脸上的笑容愈来愈灿烂。

 老天待他还真是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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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要真是那么顺利,也未免太便宜药君这个数典忘祖、我行我素的混球了。

 当药君正轻轻松松地哼着鼻歌,打算找棵大树暂歇之时,‘天理昭彰报应不’这句古谚终于堂堂实现在他身上。

 才刚找个树荫坐下,一个苍劲雄浑的嗓音便自药君背后响起。

 “这位小兄弟上我天剑峰来,所为何事?”

 嗯?有点耳哪!药君带着疑惑转身,这一回头,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受惊过度的脑海中成一团。

 站在那里的,是与他同样惊讶的中年男子。

 …短短数年之内,惨遭抛子弃厄运的剑神——司徒剑狂。

 “恩儿!”

 毕竟是父子天,剑神一眼即认出不肖子。

 “呃,前辈是哪一位高人啊?在下药君,师承药师王,眼下只是一介云游大夫,初到贵宝地,还请多多指教。”

 药君迅速重拾镇定,对着剑神就是一揖,骨子里惊魂未定,眼角余光瞬问搜遍方圆十里…四周万籁俱寂,就算剑神杀人灭尸,也没有为他喊冤的目击者,妙极妙极…

 剑神是何许人也,点头之或许还有认错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哪里会认不出来?一听药君言辞闪烁,目光游-,立刻猜出他的意图。

 冷哼一声,剑神平板地说道:“原来你拜入药师王门下,还改了名字,难怪我找不到你。”把药君刚才说的场面话当放

 “唔,晚辈不懂前辈的意思…”

 “是吗?八年前我被我那浑帐儿于灌了百人份的药,智力大大减退,难怪我说的话你会听不懂。”

 “狗!我才放了十人份…呃!”

 药君拔腿逃,已经来不及了。

 锐光一闪,一柄匕首将他的后襟牢牢钉在树干上。

 剑神缓步近药君,嘴边一抹冷笑让药君愈看愈心寒。

 “恩儿,我当年待你不薄吧?这几年我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暗算我?”

 “爹待我自然是好得没话说。”了解自己是生是死便由这番话决定,药君硬着头皮,语气强硬地说:“可是,十年前我那位慈爱祥和的爹亲,早已随着那场与刀王的赌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不请自来的武术教师,严厉顽固不知变通,带给我无穷无尽的折磨,这得我成天想从山头上跳下去一死百了。这样的严师,我不敢也不想要!”

 “大胆逆子!案亲、师尊岂是你违逆得了的?”剑神怒-,手掌提到半空,只要这么一落,十个药君也得报销。

 望着与爱相仿的面容,剑神这掌硬是劈不下去。

 子已被自己气得远走他乡了,只剩这么个儿子…

 这掌,是该落还是不该?

 药君抓住剑神瞬间的犹豫,逮着机会强辩道:“古人有言:‘父不父,子不子。’是你先失了做父亲的立场,我才会走上逆子的不归路。爹一向重视公平公正,不如算我们打平,重新来过吧!”

 “哪个浑帐说过这种话来着?”剑神侧头凝思,杀气顿消。

 半晌,约莫是想不出来,剑神叹了口气,收回扬起半天的手掌。

 “你这该死的东西!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就这句话,药君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是保住了。

 暗中舒了口长气,药君为自己的好运感到庆幸。

 看来父亲的脾气经过这几年的消磨,已磨去不少棱角,否则以自己的种种作为,焉有幸存之理?

 “爹的匕首还钉在我身上呢。”

 “哼,真该钉死你!”

 “爹舍得吗?我长得这么像娘,要是娘知道你没有善待我…啧啧,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死小表!就知道拿你娘威胁我。”

 抱怨归抱怨,剑神还是给药君取下匕首。

 “你这小子终于知道回来谢罪啦?”

 “我只是顺路经过罢了。”药君搔搔头,生死危机一过,对父亲隐含多年的歉疚终于浮出台面,声音不自觉放软:“这次我是陪一位…朋友来的,她上山拜见你去了,倒是爹在山脚做什么?”

 “我下山找徒弟!”剑神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之事,忿道:“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先是你被我走,接下来收的徒弟又先后开溜,想培养个能赴斗剑岗之约的徒弟都难如登天,我恨哪!”

 “爹收徒了吗?恭喜爹。”

 “恭喜个!”

 “有了徒弟,斗剑岗之约怎么还是失约了呢?”

 剑神气愤之中,忽略了药君怎知当时情况的疑点,恨声说道:

 “这几年来我先后收了三个徒弟,前两个混蛋老早就给我趁夜私逃,第三个也是尽得我真传的那个,我把他在约定期前送出门,千叮万嘱他必须赶到斗剑岗,还把曜神剑送给他,结果却在山一座树头上发现曜,那混蛋竟然选在这种时候给我逃走!”

 “爹,你真的很倒楣耶!”药君感叹。

 “眼见约定之早已过去,那浑帐徒儿还是不见人影,我正在烦恼到底该不该上神刀山庄道歉…”剑神恶狠狠地瞪着药君:“就遇上你这个万恶源!要不是你离家出走,我用得着收徒受气吗?”

 “哎呀,我救了刀王之女一命,也算是给你挽回颜面,过去的事爹就别念念不忘了吧!”

 “什么?你救了刀王的女儿?”

 “杜金芸,就是我刚才说的,上山拜见爹的那位朋友。”

 药君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剑神听得哈哈大笑。

 “这下好了,刀王那个老小于可是大大欠我们一个人情哪!”

 “要不是我…唔,我们失约在先,杜金芸也不会中毒,这人情之说恐怕不怎么应该成立。”

 “管他的,欠我的就是欠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

 “我看爹就趁这个机会,和杜伯伯言归于好吧。”

 “哼哼,那也要看我的心情。”

 药君知道父亲这么说,是心里肯定的意思。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刀王剑神把酒言的场面又会重现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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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脚下——

 顺利取回曼陀珂的杜金芸一面将收获交给药君,一面讲述在山上的所见所闻,不时比手划脚以增进临场靶。

 “奇怪的是,天剑峰上根本没人。我屋前屋后晃了一大圈,屋里空的谁也不在,那个样子不太寻常。”

 “说不定剑神有事外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药君将曼陀珂验明正身,满意地收起。

 “听爹说,剑神和他一样,自十年前那场不而散的争论之后,几乎足步下出家门,专心训练儿子武艺,不太可能远行吧?”

 “有了远行的理由,自然坐不住。”

 药君想起父亲临行前喜气洋洋的神情。

 虽然早就知道父亲想与刀王和好想很久了,没想到竟连与阔别多年的儿子多说两句话的空档都不给,喜孜孜上马直奔神刀山庄…有父如此,他也没什么必要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惭了。

 “你怎么说得好像亲眼目睹似的?”杜金芸疑道。

 “只是猜猜看嘛,作不准的。”药君哈哈一笑,暗斥自己不够小心,差点在杜金芸面前出马脚。

 难得剑神同意他继续以药君的名号行走江湖,即将与老友重逢的好心情让剑神将儿子扬弃真名实姓的大罪轻轻揭过,甚至允诺帮忙隐瞒杜金芸。

 前途一片光明下,药君怎能在此时自己搬砖头砸脚?

 “曼陀珂已到手,我们这就去抓药吧。”

 杜金芸心系着那场与拾音的赌约,解毒祛毒还在其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药君落入妖女之手!

 想着,杜金芸犹犹豫豫地抬眼,吐吐开口:“你…你有信心在两天内配出解药么?要是…要是不行…”药君窝囊的模样一一浮上心头,杜金芸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要是我输给拾音,你会怎么样?”

 “我?”杜金芸一愣,却在下个瞬间斩钉截铁地说:“要是拾音想带走你,我就跟她拼了!”

 “这是赌注。”

 “这是你和她打的赌,我有参与吗?”

 “这主意倒是不错,到时候就拜托你了。”药君笑着捉住杜金芸的手,走向候在一旁的坐骑:“下过,在那之前,先让我试试能否顺利解毒,解开就不用和万嵘一门罗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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