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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人心本难测
 休息了一会儿,周义信心想趁热打铁,擦擦汗,站起来道:“桦妹,辛苦您一下,咱们把最后三十六式也学了,我好尽快融会贯通,然后才能一鸣惊人。”

 张芬桦也教得辛苦,息了几口气,道:“没了。青云剑诀一百零八式,分云涌三十六式、翻云三十六式、青云直上三十六式,一层比一层艰深,一层比一层玄奥,最后的青云直上三十六式只有掌门候选弟子才能学,我是不会的。”

 周义信一愣“还有这事?”

 “是啊。不过你不用担心,青云剑诀每一层三十六式都可独立成剑法,你学会了云涌、翻云,绝对可以赢小和尚和你那师弟了。”

 周义信忍不住出失落之“原来如此,青云直上三十六式还要更厉害,可惜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张芬桦道:“信哥,我,我该回房休息了。”

 周义信见她累了半夜,面色红,香汗淋漓,眉目含,不由心里一动,捧住她的脸庞,一吻印了下去,口舌绵,娇,靡靡绮丽。

 忽然周义信回过神来,忙放开张芬桦,一脸愧“桦妹,我,我孟了,你,你快回房吧。”

 张芬桦已是意,轻声道:“信哥,没…关系,我愿意。”

 周义信却退后一步,扭头不看她“桦妹,你快回去吧,我,我要连夜修炼剑法,一定要打败溪云,打败师弟,不负你的期望,当上了掌门,然后再风光娶你。”

 张芬桦见他神色凛然克制,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又觉得男人正该当如此,便点点头“嗯,信哥,那你也别太着急,先从云涌三十六式开始,学成后再学翻云三十六式。不要太累,以小师妹的功力使云涌三十六式也能削去小和尚的袖子,你来使的话一定能赢的。”

 周义信感动道:“嗯,你去吧,我们明天见。”

 张芬桦一走,周义信神色立即一变,换上黑衣,揭窗而出,直往镇外奔去。他刚到镇口牌坊处,有人道:“大师兄,这里。”

 两个人从右边黑暗中走出来,牵着三匹马。一个人道:“大师兄,得手了吗?”

 如果张芬桦在此的话,就会发现此人话音清和,与她们傍晚遇到的挑战者极像,身材也十分接近。

 周义信点点头,两人大喜,另外一人道:“大师兄,走吧。”

 三人上马疾驰,很快就到那开紫云英的山谷,何冲锐等候多时,看到周义信,忙抱拳施礼“大师兄。”神态十分恭谨,与摔门而去时判若两人。

 周义信点点头,命另外两名师弟守住谷口,自己带着何冲锐进谷。

 山谷中一如溪云等人离开时的样子,周义信抬头看看天色,拔出剑来“何师弟,时间无多,来吧。”

 何冲锐点点头,也拔剑出来。

 两人不是要决斗,而是都面朝谷口,何冲锐站在周义信右后方约一丈的位置。

 周义信道:“看清楚了,这是青云剑诀,云涌三十六式。”长剑一抖,月光下剑影连绵,如银龙舞,剑光反月光,更是炫目璀璨,看得何冲锐目瞪口呆

 周义信收势而立,道:“何师弟,今晚时间有限,我先教你十式,明晚我们亥时聚合,我再将剩余的二十六式教你。

 “好!”何冲锐兴奋不已,这青云剑诀果然比旗山剑派剑法高明许多,继而他反应过来,奇道:“三十六式?青云剑诀不是有一百零八式吗?”

 周义信道:“张芬桦功力不足,还不能学翻云三十六式,而最后的青云直上三十六式说是只有掌门候选人才能学,我们是没机会了。”

 何冲锐沉一会儿,不疑有他,只是气道:“这张芬桦真没用。”

 周义信不答声。

 何冲锐道:“大师兄,你看那朱丽珍会吗?王进师弟为了滞延她们回店,与她手,差点被削了一只手掌。”

 周义信摇头“她功力远不如张芬桦,肯定还未学到下一层。”却忽然眉头一皱,怀疑地说:“除非,除非他哥哥朱文私下教她。”心中更动念,朱文会否是青云剑派掌门候选人?

 何冲锐“嗯”一声。

 周义信道:“我找机会试探试探。”

 旗山剑派对其他门派高明武功觊觎之心甚重,周义信这次盯上了青云剑诀,本来目标人物其实是朱丽珍,以为她年幼,更容易得手。

 岂料一路虽逗她频频欢笑,却始终不入其心。后来想明白了,这丫头有朱文这样一个哥哥,见了哪个男子都拿来与朱文相比,想得到她的心谈何容易。故而转移目标,改对张芬桦下手。果然,张芬桦对朱丽珍始终有羡妒之心,这点利用得当,一切便水到渠成。

 周义信提醒道:“你学好剑法后立即回去,记得,在没有将这三十六式剑法改头换面前不得用它与人手。”

 “我明白。”何冲锐肃然答应,青云剑诀是青云剑派最强镇派剑法,万一这事败,他们旗山剑派可能一夜之间就遭血洗,以旗山剑派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对抗青云剑派。

 何冲锐又道:“大师兄,那你还要去青云剑派吗?是否太冒险了?”

 周义信眉头深皱,轻轻摇头“这个再说吧,我也在想。来,我先教你前面十式。”

 看样子,两人感情似乎不浅,绝非周义信告知张芬桦的那样。

 此时在戏楼那边,花笛从修炼中醒转过来,精神一震,眼神充盈着光彩,显然内伤又恢复了几成。

 溪云一直闭着眼睛打坐,却仿佛“看”到了花笛的举止变化,同时睁开眼睛,缓缓地说:“你好像想错了,没有人来偷袭。”

 花笛道:“没有最好,我只是觉得这事古怪,按理说闽中这地方武风不盛,习武之人向来不多,在这一带活动的江湖人士也不多,这次却这么快就聚齐了三四百人,有些不寻常。”

 溪云“哦”一声。

 花笛白他一眼,明明不懂“哦”个“你睡吧。”

 “好。”溪云本来坐桌上,这时便翻身侧卧。

 花笛也躺下,仰面朝上,看着干净透亮的夜空,征征失神。就算恢复十成功力也不一定是白影儿的对手,另外九场的对手应该都不如白影儿,但已消耗在先,越到后面还是会越来越危险,而且时间拖久,万一又有高手冒出来,那可就糟糕透了。

 花笛思绪杂乱,但双眼一直静静看着夜空,渐渐被夜空湛蓝的色彩吸引住,产生一种透彻的感觉,心想:“死则死矣,一了百了,若与清儿缘分未尽,下一世再相遇那当然最好,若缘分已尽,下一世我就不会再害了她,那也不错。”

 去了得失心,花笛心内旷达,更觉夜空宽广,无边无际,深邃不可想象。

 这一夜很快过去,旭东升,河岸升起浓浓雾气,草木蒙,水面漾着柔波,倒映的树影随之粼粼摇曳。

 溪云和花笛就坐在桌上,静静地看着,面带浅笑,颇有几分传说中迦叶拈花而笑的神韵。

 过了一会儿,人声传来,花笛回过神来,轻声道:“我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水这树这雾有什么好看,现在…”却没有再说下去。

 溪云笑笑“我从小便喜欢看云,经常对着天空呆呆的就几个时辰过去了,有时候对着一棵树一株草也会。有一天我师兄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念经,在这里发呆?’我说我在看云看树看草,我师兄说:‘这又有什么好看的了?’我说不知道。”

 花笛轻笑出声,心想他师兄定气得不轻,又觉得小家伙古怪。

 溪云听到他笑,自己也笑,接着道:“后来我和师兄一起去问师傅,为什么我老发呆,师傅摸摸我的头说:‘这样很好。’我不知道哪里好,师父却说没关系,也不要求我念经,寺里那么多经典,我从没有将一本念完过。”

 花笛笑道:“你虽然不念经,但却是天生的和尚。”

 “嗯,也许是吧。我是师父从小溪里捡到的,师父说那时我在襁褓中,顺而下,睁着眼睛看天上的云,没有哭,却在笑,水里也有一朵云托着我,一直。”

 花笛一怔,道:“所以你叫溪云。”心中暗想:“原来小和尚竟是这样的身世。”

 溪云点点头“大师兄说我从小就古怪,我没见过其他小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古怪,师父总是说‘无妨无妨,很好很好’,我和师兄都觉得师父最古怪。”说着呵呵笑起来。

 花笛听他淡淡说着,却有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静静体会,半晌后问道:“寺中只有你、师父、师兄三人吗?”

 “是啊。”

 这时两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接近,转头一看,原来是周义信、张芬桦和朱丽珍。

 花笛看到周义信,脸色一沉。

 溪云却笑着对三人点点头“早啊。”

 朱丽珍道:“小和尚早。”

 周义信和张芬桦也点头致意。

 周义信提着一个食盒,道:“两位吃些东西吧。”

 溪云大喜“正好饿了,有桃花酒吗?”

 周义信一滞,尴尬地说:“…没有。”把食盒放桌上,摇摇头,有些无语。

 五六丈之外的群雄暗暗议论,不少人都竖起拇指,说不杀剑果然怀大度,明明是敌对关系,还给他们送食。

 花笛却担心周义信使坏下毒,想叫溪云不要动那食盒。

 这时远处一人道:“小和尚,你喜欢喝桃花酒吗?我的酒你刚不敢喝?”

 众人闻声望去,竟是白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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