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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 她已苏醒
 “应该在美丽的清晨。诗情如画的兹布兰克堡,柔情无限的兰朵儿跑马场,来一杯圣玛罗纳的玫瑰红茶,或者克拉伦斯庄园326年份的红葡萄酒,佐些沃灵顿城的特制鹅肝冷盘。在金色光芒照耀下,穿上最雍容华丽的连体衣裙,让绝美的身形和容颜在年轻贵族的爱慕、望中升至巅峰。”

 战争前夕,是很容易听到负责兹布兰克堡战线后勤供需的阿尔丰西娜小姐的抱怨。

 “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是可怕。”她轻轻摇着酒杯,她不是很喜欢红茶,在难得清闲的早晨,她只喝克拉伦斯庄园326年份的葡萄酒,沃灵顿城的鹅肝拼盘、焦糖苹果、特制烤蘑菇。事实上,她早餐吃的量确实很少。而对兹布兰克堡的佣人来说,贵族的浪费和奢侈绝不是辱,越是浪费的贵族,就越容易得到佣人的爱戴,而这种畸形的奴仆关系,早已成为奥兰帝国的时尚。

 阿尔丰西娜身旁坐着一名恬静的少女,少见的公主装打扮,脚边放着精致的旅行小皮箱。桌角摆放着红茶,桌子中间摆着被视为忌的‘七星芒牌阵’。尤莉亚皱眉望着牌阵,她已经洗过五次牌,无论怎样摆,代表‘毁灭’的第十三张牌始终都是‘高塔’。

 “三名魔导骑士勉强能对付一头猎食者,裂石花骑士团18000骑士、3000魔法师。血蔷薇骑士团6000骑士、1000魔法师,若按前线的战况,就算裂石花和血蔷薇也撑不过十天。”尤莉亚再次翻开一张塔牌,精致的小脸是愁云:“最后的审判,是站在高塔的黑影,混乱的时间、空间,将来因果的终结。”

 阿尔丰西娜疑惑道:“什么意思?”

 尤莉亚紧紧盯着那张塔牌,以往有爱德华在的时候,总能到‘命运之轮’这张代表变数的塔罗牌,如今六张塔牌的连续出现,还有那隐晦的暗示。

 “黑影。”

 “因果。”

 “终结。”

 这段时间尤莉亚发现自己的占星术好像都指向一点,不是世界末日,有一处占星术无法渗透的领域,那里有着浩瀚的时间和空间折叠,错综复杂到无限繁琐的境界,隐约中有种朦胧的感觉,古兰大陆如今面临的所有灾难都起源于那点。

 尤莉亚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阿尔丰西娜脸色表情有些丰富,身为前教廷第九审判司副团长的她,知这位‘最后的占星术师’的真正能力,占卜结果让她如此犯难,肯定有巨大、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她接着问道:“请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尤莉亚站起身,仰望天空:“世界有个畸形的点,一切因果的起源。”

 拗口、隐晦的暗示,阿尔丰西娜不懂。她也没能理解尤莉亚所要传达的意思,只是知道前段时,绿荫葱葱的沃灵顿城刹那间化作沙漠,有些高高在上被称作神祗的存在已经降临,整个圣玛罗纳帝国被活祭,及那些频繁出现在大陆各地的异界生物。目前古兰大陆虽还没有来《末日审判图》中所描绘的灭世景象,但阿尔丰西娜坚信,会有一种更为残酷、恐怖的灾难要降临。

 想到这里,阿尔丰西娜无奈叹息了声,算计一生,好不容易才将君士坦丁家族推到如此高度。而现在,她才发现,最为重要的生命都如此脆弱,更何况那些名誉和权财,她只想红着眼睛,乖巧地趴在那个男人赤的身上,来一夜疯狂地翻云覆雨。

 不过她很清楚。就算自己再犯,这也只能是奢求。毕竟他有位被称作沃灵顿明珠的子,还有位身份是精灵女皇的女仆,…自己算什么,阿尔丰西娜感慨了声,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

 彼岸花开成海。

 血藤蔓竟开出妖诡异的黑色花朵,那口水晶灵柩周围,血藤蔓上的花朵更是万分鲜妖娆,紧接着,一道令人孔悚然的小女孩笑声再次回,枢机长老紧紧注视着那口水晶灵柩,原本躺在灵柩里的人消失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遍布着水晶灵柩,枢机长老还有众君王还没有回过神,一种恐怖的‘域‘便笼罩住众人。

 动弹不得,犹如深陷沼泽。

 一名十多来岁全身lou的少女,赤着脚,脚尖点在即将破碎的水晶灵柩上。朦胧荧光笼罩着她的身躯,蓝色的青丝垂到部,蓝色水灵的眼睛,还有嘴角勾起的玩味微笑,仿若滴落尘世的精灵。

 枢机长老、众君王半跪着,低着头颅,不敢亵渎这位新时代的神王。

 蓝发少女目不转睛望着镜地的方向,那里有道倾城绝世的妖娆身影,但没有勾起她的敌意,只是嘴角挂着些许淡然微笑,她能感觉到那个地方,存在着一种羁绊她的东西。她转身过。面对那些半跪在地的君王,叹息道:“尘归尘,土归土,风逝的尘土,何必再执着人世。”

 蓝发少女微笑望着众君王,灿烂笑道:“要不要再死一次看看?”

 面对新时代的神王,众君王惶恐万分,虽然君王之魂是难以磨灭的,但是死一次,就要在‘死之极’中孕育上千万年光,才有可能再次复苏,这次若不是休默林德君王的帮助,恐怕这里面的绝大多数君王还要沉睡更久。

 “不想。”这位被称作‘奥莱克’的地狱君王咬牙道,从诸神的黄昏到现在,他已经忍受将近千万年的孤寂,那种灵魂孕育在‘死之极’的痛楚,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哪怕就算彻底灰飞湮灭,他也不愿再次回到那个鬼地方。

 奥莱克君王的顶撞,并没有触怒新时代的神王。这位貌似性格变幻莫测的蓝发少女,依旧微笑着,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她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迈下水晶灵柩向着镜地缓缓走去。众君王虔诚万分地跟在身后,宛若最为忠诚的奴仆。

 最高贵的灵魂?

 因为还没有给他最恐怖的地狱,千万年光的摧残,君王的高贵早已经土崩瓦解,摇着狗尾巴,像畜生一样活着,那是上帝最大的恩赐——

 镜地。

 双生子的龙葵和潘多拉合源后,直接收起休默林德君王自我毁灭的初源之光,诸神黄昏在颤动,它无时无刻不摧残着祭祀台上的爱德华,燃尽万物的夏洛尔被离爱德华的身躯。第七天堂皇族血脉被离爱德华的身躯,此刻他枯瘦如槁,但却有一种强烈的生命力在绽放,爱德华睁开双眼,虽身如枯槁,但那双黑色眼睛充斥着无穷尽的生气。

 “爸爸…”

 小塔木德发现爱德华睁开眼睛后,第一时间扑上去,那双小巧的破灭眼里是泪水,委屈的表情像在责怪,又像玩具被抢夺后的伤心,小塔木德稚的小手抚摸着爱德华枯槁般的脸颊,趴在爱德华身躯上痛哭起来。

 维琪尼雅走到祭台旁,lou出与往前不一样的温暖微笑,淡然道:“他是我们的孩子,塔木德。”她没有说太多的话,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两人平淡如水的情,还有身躯血脉的羁绊,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里,维琪尼雅没能找到合适自己的位置,但她必须给塔木德留一个位置,塔木德必须是爱德华的儿子。

 母爱。

 一种畸形一种不断将自身推向毁灭的爱情,这也正是她最受崇拜的原因之一。燃尽黑色羽翼的维琪尼雅不会后悔,此刻,她已经在塔木德破泣而笑的脸上,找到足够多的慰藉。

 姐妹之情。

 一种血脉渗透而出的羁绊,正如涓涓不断的河,有它静谧的模样,也有它泛滥成灾的模样。都说姐妹间的情谊是把双刃剑,但又有谁敢说,能进行合源的龙葵和潘多拉不是心心相印的存在。

 休默林德用生命换来的初源之光,彻底被龙葵和潘多拉收。直到休默林德湮灭的最后一刻,龙葵和潘多拉才真正意识到,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害她们两人,只是有种强烈、无处安放的悲伤,休默林德确实很想拉着‘贝萨士’离开尘世,但想起潘多拉痛心的表情。他知道有些人,永远都不会在一起,放手是他送给她最好的礼物。

 “这样很好。”

 龙葵和潘多拉收完初源之光后,一道声音在她们的耳畔回,越来越微弱,直到诸神黄昏法阵彻底失去光芒,依旧是光滑如镜的地面,那些游动的银丝逐渐消失于无形。

 此时,艰难坐起身的爱德华望着东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曾经天堂有位神王,曾经天堂有位打开忌之门的天才,曾经有一场无人知晓的绝世大战。当爱德华再次苏醒的时候,前世的记忆之门彻底为他敞开,今天,她已经苏醒,爱德华很清楚,有些事情终将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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