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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你这妖孽
 飞辰被撞进土墙的位置深达十几丈,深度自然是不用说了,本来就离得那瀑布很靠近,现下一个震动,不少湖水蔓延进了来,而夔蛇巢被天劫砸成天大坑,此刻变得就像一个漉漉的泥潭一般。

 等幸双雪反应过来时,夔蛇已经扑到她前面,生生将她撞飞!

 嘭的一声,土墙被砸出了个窟窿,幸双雪一口鲜血在了护身罡罩上,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此刻她只觉得浑身骨骼都裂了开来,如同被几吨大石住了一般,她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开了护身罡罩,或许早就被这一击杀死,以己度人的想起飞辰来,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

 “他连护身罡罩都没来得及开…或许此刻已经死了罢…但…但却为何…”

 呆呆看着飞辰陨落的地方,幸双雪眼泪溢了出来,却犹不自知,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这般失落,是否失去了重要的事物,她觉得全身都瘫软了,再站不起来。

 三十多丈长的夔蛇一声大吼,仿佛宣告了自己的胜利,它是收了天地戾气而生的生灵,对于绝仙剑这种世间戾气最霸道的宝物,它无论是脑子里,还是本能上,都是志在必得,何况它已经是开了灵识的天地异兽。

 异兽志上有言:罕绝人迹之地有一蛇,以天地戾气而生,声如虎,善掘地,食土石,暴烈,其名夔蛇。

 “公…公子…救救花玲…花玲好怕…”花玲很害怕,她双脚不自主发着抖,看着这只大蛇俯视着她,几乎连动也动不了,心中却默念着自家公子,祈祷他不会死去,会站出来救了自己。

 嘶!

 一声破革一般的闷响,夔蛇突然跳了起来,几十丈的身躯在地上不住挣扎。

 放眼望去,原来不知为何,那夔蛇的三丈多长的坚固尾巴竟然被砍断了,扼自在泥坑里嚎叫,怒吼。睁开眼睛的花玲两眼瞪大的看着那会跳舞的蛇,心中的怪异达到了顶峰。

 而出的血起了它的怒气,嗷嗷两声后,夔蛇那对红凄凄的眼睛如同着了火一般,四处的寻找到底是何人将其宝贵的尾巴给砍掉的。它这一挣扎搅起了一阵泥污,将自己的身躯染成乌黄,看起来狼狈不堪。

 山河破碎,深渊聚水成湖,它这一胡搅,把幸双雪惊得醒悟过来,赶紧祭起飞剑退出了这巨大的泥坑,花玲也化身飞鸟,飞上了天空。

 瀑布湖口已经被间接开掘出了一条水道,将湖水引入了窟中,连接成了一个更为巨大的双子湖。

 夔蛇原本并不居住在此,而是居住在飞辰原先掉入的天坑底,自从绝仙剑从九天之上破空而来后,它才寻着这股戾气,在绝仙剑之旁做了窝,如今这地界儿被人给破坏了,自然是怒极,吼叫声不绝,传出了近百里的地方,好在此处人烟全无,否则也不知道吓破几人的胆。

 而它出来的一身血将新湖的水面染成一片浅红,腥臭难闻,看起来又极其骇人,狂怒中,夔蛇朝着刚才自己尾巴被砍断的地方出一股血雾,把那里水几乎煮了个沸腾。

 做完这些,即刻扭转脑袋,几十丈的身躯直立起了十多丈,往着驾驭飞剑的幸双雪和幻化飞鸟的花玲扑去!它所到之处,将倒在地面的树木再次撵了一遍,挤成了树皮一样的薄片,气势惊人。

 且因为飞辰被撞得不知去了哪,幸双雪二人如今都是恍恍惚的,哪里注意得到此番变故,连飞剑都驾驭得失去了准头,而花玲在空中也是着急得紧,奈何她没有飞剑的速度快,面对这已经凝聚成妖丹的夔蛇,眼看着就要被吃到肚子里。

 忽然,一人自湖中踏剑飞出,哐当一声,以本身的护身罡罩和穿云箭一般扑出的夔蛇脑袋撞在了一起!

 只见一声轰鸣,那夔蛇被震飞出十多丈,在地上痛得挣扎起来。

 而那湖中飞出之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拍拍剧痛的脑袋,骂骂略略的道“哇!好烫呀!你这烧饼砧板一般的畜生看来是疯了!想煮杀了小爷呀!”

 那人不是云飞辰,还能有谁?

 只见他此时衣服破了几个大,头发糟糟一团,全没了之前英俊风,显然刚才对那夔蛇突然的袭击也是没能来得及提防,被撞了个怀,但奇怪的是,他竟然身体上半点伤痕都没有。

 “修为没涨半点,倒是身体结实了不少,嘿嘿,也算是个好事,我尚还以为被那砧板蛇撞一下小命就完了,却未想半点事情都没。”没有即刻去攻击那条夔蛇,飞辰上下打量自己的身体道,又往那剑灵巧言瞟了一眼。

 巧言白了他一眼,嗔道:“看我作甚,你这妖孽。”

 “哈哈!你这女人倒是古怪的很,时疯时好的。”飞辰大笑一声,不再理会巧言,提着散发出强大戾气的绝仙剑往着夔蛇冲去…

 …

 傍晚,距此地两千余里的仙霞山,淅淅沥沥的夏雨又再次挥毫于山顶,这种雨在夏季很少见,绵绵长长,就这么断断续续的下了两天两夜。

 仿佛也如茹雨诗此刻的心,片刻惆怅,片刻忧伤,却悠悠扬扬不绝不断。

 入门两年,他天天都给她请安,送饭,这俨然成了她的一种习惯,甚至每到一个时辰段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茹雨诗觉得,也只有这爱徒能够让他如此牵挂吧,虽然他缺点是有的,比如说话总不正经,做事胆大妄为之类,但偏偏就是嘴甜,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故而却反而讨得自己门中所有人的喜欢,包括她,甚至她都认为自己是不是太过分的纵容他了。

 所以她决定让他出门历练,让他离开自己,可是他却未曾想自己的徒儿竟真个回不来了…

 当习惯成自然,当挂念成为牵挂时,人的挣扎显得最是无力,在这七天时间里,她天天为她最喜的徒儿担惊受怕,食睡不香,如今又浑浑噩噩的走到了他的房里…

 “你们两人…”茹雨诗却发现并不只是自己先来此,林如月和常蕊婷早已默默坐在飞辰的房间里。

 “呜…师傅,我想小师弟了…”常蕊婷性格最是怯懦,见自己师傅来了,心中的委屈便上升到了极致,再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师傅…”林如月默默抬头,叫了声师傅,便也不说话了。

 茹雨诗如何不知道这徒儿的性格,一旦遇到不开心,不快乐的事情,便会沉默寡言,是以也不去安慰,只是轻轻点头,这三人便在此坐着发呆,以此缅怀那生死不知的飞辰。

 然而,她们却浑然不知道仙霞峰已要大难临头…

 “不…不好了,山下茶庄有人打进来了!师傅,师傅去哪了?”几个持剑的弟子自山门闯了进来,大多白衣上已经被红色的鲜血染成了梅花,显然是经过一场血战,此刻又是雨天,显得很是落魄。

 “好像又去了小师弟房里,从哪里来的贼人?”奚曼香俏眉紧皱,一把拉住了其中一个弟子问道。

 “是尘缘派的!不知为何,周边没有一个门派有跟我们报信!连离咱们最近的栖霞派也瞒着咱们!”那弟子也是一脸的愤怒,这尘缘派她哪能不知道,离着仙霞派最少也是两千里路,派中弟子与世俗中人靠得极近,名声大,却是不好,这要是有人要报信早就在两天前到了,定然是有谁封锁了消息。

 “可向其他门派报信了?对方有多少人?”一旁正从大殿走出的方之紫担忧的问道。

 “消息根本传不出去,尘缘派倾巢出动,好像能御剑飞行的都来了。”那弟子说到这,脸上有了惧

 修为不到感应期,根本就无法御剑飞行,尘缘派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御剑飞行,但两三百号人都是有的,自己仙霞派能御剑的就十大弟子和二十来个门中师妹,这情况谁能乐观得起来?

 几人才说得话完,天空就陆续御剑前后飞来两个男子,均是一身的褐色道袍,一看便知道是尘缘派之人。

 “嘿嘿,仙霞派那些个小蹄子,看看下面两个,啧啧啧,真是标志得紧,杀了我都觉得心软,师兄,你可问过师傅,那山下刚被我破了身的小惠可否留下与我?”尖嘴猴腮之人在天空上看下来,盯着那些守山的弟子,一脸的笑。

 旁边的人白了对方一眼,笑道:“你这坏犊子,刚才你上来时师傅已经顺手一剑将她杀了,师傅说了,仙霞派一个不能留,要女人?嘿嘿,你当仙霞派是院么?收敛点吧。”

 “这有啥区别,先再杀了便是,反正都要杀,不然来这么快作甚?我以前可听说这仙霞门有五个绝世佳人,不但个个标志,那对脯可也大得紧!”那人嘴巴,两只小眼睛凶光毕

 “哈哈,你小子,小心师傅听到,说话别这番出格,咱们可是尘缘山两大镇山弟子,言行要得体,要知道这单事后,咱们可也是名门正派了。”一拍对方肩膀,那面白如玉之人挤了个眼睛,说话却是一脸深意。

 “嘿嘿,晓得嘞,不就是仙霞门四个大弟子归我,那仙霞门掌门归你嘛。”尖嘴猴腮的人推还对方一把,会意笑道。

 两人说话间,又有几十个尘缘派的人陆续将仙霞山围了起来,意思便很明显,是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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