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轻轻跳下大货车,蒋郁芹万般感激的对那位好心的运将先生鞠躬道谢,直到车子离开,她还拼命的在后头挥着手。
若非今早遇上这个热心的老伯,她恐怕还逗留在杂货店前无所适从。
这社会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她充
希望的想着。
她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转过身“茶缉走私”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她立刻迫不及待的拐着颤巍巍的步履拾阶而上。
一样是高朋
座的忙碌气氛,许多眼尖的女同事见着了她都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
“是郁芹!真的是郁芹!”
“芸姐!芸姐!郁芹回来了…”
还来不及从兴奋的情境中回复,耳边传来一句颤抖的男声——
“郁芹?!”
乍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全身痉挛一震。朝着左方一望,夏牧威就站在那,用着难以置信的欣喜睑庞看着她。
“你在这里!”蒋郁芹瞪大眼眸,在众目睽睽下激动得扑进他怀里。“你竟然在这里!”
“为了等你,我只能选择这里。”
在喝完第五杯玫瑰冰沙后,她终于出现了!感谢老天爷仁慈,让她回到他身边,他多么害怕她会就此消失不见。
但是,她身上的伤何只触目惊心,简直伤得教他痛得钻心。脏污赤
的双脚
是血渍,膝盖的旧伤口皮开
绽、血
模糊,狼狈凹陷的脸颊只剩骨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怨天尤人的哀伤。
此时,除了紧紧拥住她,感觉着她活生生的呼吸与心跳,又能用怎样的言语倾诉他压抑的不舍与强烈的忿怒。
“你的样子好憔悴,我看不习惯。”蒋郁芹知道他难过,试着说些轻松俏皮的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笑一个吧!我还活着耶!很了不起对不对?”
夏牧威仍死抱着她不放,不让她看见眼里骤生的怒火与恨意。
“有句话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我想我以后一定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他点点头,这会芸姐已经跑出来了。
“芸姐!”蒋郁芹连忙喊了声,夏牧威松开手让她过去。
一来到芸姐面前,她便急着想解释自己这么多天没来上班的原因。
“对不起,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了。”芸姐忧喜
加的仔细检视她身上的大小伤口。“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瞧你还打着赤脚,膝盖又
了这么多血…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小意思!至少我逃过了白鸿展的追捕。”她睁着炯亮灿烂的眸子得意洋洋的仰起脸。“只不过,匆匆忙忙来不及穿鞋子,才会多出这么多伤。”
蒋郁芹开始一一的将后来的发展说个清楚。
从逃出大厦时招不到车,被纪南风遇上载回偷儿之家休养,纪南风不让她打电话给夏牧威。当白鸿展找上门时,纪南风却又暗中放她走,直到她凭着残存的记忆,一步一脚印的走出山林。深怕白鸿展逮住她,找到杂货店时又没钱打公共电话,直到今儿个一早碰上个好心的运将大叔,将她送到这里。
“那你吃过东西没?”一旁的亚丽忍不住急急
了句话。
“有有有!那个大叔真是个好人!他把他吃剩的半个馒头给我,还中途停车买了豆浆给我喝。”“这样怎么会
?!”亚丽急
子的大声嚷嚷。“你要吃什么我请你!快说你想吃什么?!”
“还需要你请吗?怎么,我老板是当假的?”芸姐没好气的瞟她一眼,心底却真心喜欢亚丽这种个性。
“喔。”她连忙乖乖的闭嘴。
“这样吧!亚丽先带郁芹去更衣室稍稍梳洗一下,拿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我会吩咐厨房阿姨帮她准备吃的。”芸姐再望向夏牧威。“等郁芹吃
了,再麻烦你带她去看医生,处理一下伤口,我们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她避避风头。”
夏牧威点点头。对于这个茶坊女老板,他真心觉得她是个明理善心又有智慧的好女人;他想她必定也是经历过不少沧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与
怀。
“郁芹,咱们走吧!”亚丽高兴的挽着她手臂。
“嗯!”离去之前,蒋郁芹还回头对夏牧威
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直到蒋郁芹进了更衣室,芸姐才轻咳一声引起他注意。
“夏先生,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没有?”
“喊我牧威就可以了。”他连忙说。
“我看得出来,你对郁芹也是一往情深,只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那个白鸿展实在是个棘手人物。”她顿了顿。“我在想,是不是去找他父母谈一谈会比较好?”
“单纯去爱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出这么多恐怖的事情,他爱郁芹爱到捉狂,甚至想推她下楼,这根本就是一种病态。”
“我不知道郁芹是怎么想的,看到她假装若无其事的逗大家开心,我实在笑不出来。”
“她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否则光看她身上的伤,我的心脏就快跳出喉咙了。”
“很多问题一时之间也解决不了;不过,我已经替郁芹找到栖身之处,虽然是暂时
的,但我保证安全。”
“是你父母家里?”
“不,不是的,我老家在台中。”
“那么是…”
“是我前任女朋友的宿舍。”夏牧威没有犹豫的坦白道。
“你的前任女朋友?!”芸姐有些错愕。
“是的,这几天我和她通过电话,她在了解情形后也答应帮忙。因为她是模特儿,住的是经纪公司安排的宿舍,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卫保护和巡逻,每间房也都安装了保全警铃,郁芹住进去会安全得多。”
“你确定郁芹会肯吗?”
“我会告诉她我的原因与想法,如果她不肯,我再想办法。”
“好吧!要是真出现这种状况,不要怕麻烦,我有地方让她住。”
“谢谢你了!芸姐。”
“不要谢我,只要好好照顾她,我就很开心了。”芸姐微笑道。
“我一定会的!”
在诊所内处理包扎完伤口,夏牧威细心而专注的搀扶着蒋郁芹,回到他那辆半新不旧的轿车里。
将车门打开后,他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每个细节,设想周全的垫了
巾在周围;车子里的硬物太多,深怕她一个没坐稳会
疼了手脚。
他帮她系好安全带,拂开她额前的一绺落发,深邃的眼眸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定了定;之后,他俯下身,在她小巧的鼻尖轻啄一下,对她微微一笑,然后才关上门,回到驾驶座。
她颇不习惯的抬起眼睫,像只受伤的小白兔,扇动着两排长睫
半歪着脑袋,怯怯的圆睁双眸。
“你…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很好啊!”他装出轻松自在的语调,不想她察觉心里的忐忑不安。
“那做什么怪里怪气的?要亲也不亲我嘴巴。”她獗起
不依的说。“我又没有口臭,为什么只亲我鼻尖?”
“什么节骨眼了还亲你嘴巴!”他真被她的怪问题逗笑了。
“那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你干嘛这也不让我碰,那也不让我碰?”她不听话的伸手抓他肩膀。他莫可奈何的停住动作,直勾勾的望住她,接过她冰冷的小手覆在掌上。
“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应该乖乖听话,不是吗?”
“也不过是受了点伤,医生也说没事的。”
夏牧威叹息一声,拉着她脖子往前一靠,两人头碰头的紧靠。
“你难道不知道,只要你随便受点伤,都会让我心惊胆战,彻夜难眠吗?”
在他低沉的嗓音里潜藏着万缕柔情与心痛,不需要言明,也能传递到她
口。望着他瞳孔里的担心受怕,她忽地感到紧窒。
“可是,我现在活蹦
跳的像只活跳虾,逃过一劫更显得我命大,你不觉得吗?”她反握住他手掌,真挚说道。
“逃得了这次,那下次呢?白鸿展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还不明白呢?”
“我明白,当然明白!不过及时行乐比较重要嘛!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我就在你面前,对不对?”
他固执的摇头。
“倘若我保护不了你,又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急速涌上的酸意让她眼中泪光乍现。
“笨威!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干嘛还说这种话?!”顾不得伤口,她窝进他肩头寻找宣
的地方。忍住了紧拥住她的念头,因为深怕
痛了她,溢于言表的情感只好转为行动表达。
他托起她的下巴,将炽热的
印上她的,温柔一如羽
搔
着她,像是蜻蜓点水的。
本来打算好好享受这个吻的,她却
不住呵呵笑着推开了他。
“唉哟,你到底亲不亲嘛?!这样子逗来逗去,都没什么情调了!”她脸不红气不
的举手抗议。“就是喜欢看你这么笑,不然就不像你了!”他挪揄的捏捏她鼻头。
遇上这么一块木头,是喜是忧她都快分辨不出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见他发动引擎,她好奇问道。
“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他的表情突然间凝重了起来。
“什么事?”
“为了不让白鸿展找上你,经过考虑的结果,我想,我们暂时还是别住一块;不过,我也不能请我的同事代为照顾你,因为他们都是男的,所以…”
“所以?”她等着他把话说完。
“所以我联络了前任女朋友,她知道了我们的事,表示愿意帮忙;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说到这里,他不安的皱眉搜索她脸上的反应。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地意外、呆愕,但却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当然不会介意。”她垂了下脸,像在自言自语。“只要你确定你心里的人是我,而她又愿帮我,我哪能说不呢?”
“真的?!”
“反倒是我怕她会介意呢,毕竟你们曾经相爱,如今——”
“如今变成了好朋友。”他赶忙
话补上一句。
“她真的愿意?”
“放心吧!她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我曾和她风波不断,但事情已经都过去了。”他再三保证的说。“既然如此,”她绽开了释怀的笑容。“就听你的话去打扰她喽!”
莫屿娴心事重重的呆坐在警卫室外头的大厅沙发上,偶尔抬起头盯着窗边圆钟发呆,偶尔落寞的将头发全拨到右边,用手指拨
着头发出神,看来失魂落魄。
也许是因为生命中某些重要的东西已经确定失去了,她反而无怨无悔;一接到夏牧威的电话,听到他和那女孩的一切,她毫无犹豫的就答应帮忙。
不久,夏牧威的车子出现了。
她信步走出大门,看到一个身材瘦小,脸蛋只有巴掌大的女孩儿下了车,手上、脚上处处里着绷带,遑论身上还有多少瘀青伤口;她瘦得没长一块
,但那双清亮有神的眼睛却带着灿烂笑意。
蒋郁芹一见到她,眼里的亮光就更灿烂了。
“哇——你好漂亮喔!身材也好
!果然,模特儿和我这种黄
丫头就是不一样!”她好生羡慕的嚷着。
莫屿娴倒是没想到这女孩会是这样乐观可爱,半点尴尬的模样都没有,心里的好感很快就衍生出来。
“你就是郁芹吧?”莫屿娴会心一笑。“我是莫屿娴,相信牧威已经跟你介绍过了。”
“谢谢你愿意收留我!”她连忙感激的说。“不然我真不知道要去哪儿避难。”
“有牧威陪在你身边,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他是个好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挡在你前面的。”莫屿娴轻声说着,强掩着内心里的万分感慨。
蒋郁芹当然相信她的话,也注意到她眼神里的失落;但此刻的她,哪能顾忌那么多?回头看了眼夏牧威,只见他正努力泊车中。
“好奇怪,我们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你想这算不算缘分?”蒋郁芹忍不住问道。
“或许吧!”
“要是我的身材再好一点,说不定以后也可以去当模特儿!”她煞有其事的用手托住下巴。“
部不大应该没关系吧?”
莫屿娴一径的笑。这女孩逗趣的问话让她的心情出奇愉快。
这会儿夏牧威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见到她们两个完全没有隔阂的自在聊天,对于莫屿娴的包容及蒋郁芹的谅解很是感动。
“你们都认识了?”
莫屿娴幽幽望了他一眼。
“难怪你会喜欢她,像她这么青春可爱的女孩子,连我见了都喜欢。”
听到她这么说,蒋郁芹真是吓一大跳,支支吾吾想为他解释些什么。
“其实——其实是我
上他的!”
“什么?!不要
说话!”夏牧威惊吓的程度比她严重。
“我看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即使心里有点酸楚,也不能表现出来;除了妒意,莫屿娴无法对两人生出一丝怨恨。
“好!”
来到莫屿娴住的公寓楼层,蒋郁芹始终拉着夏牧威的手不放,她的心里很不安,隐约在害怕着什么。
走进了公寓里的家居型客厅,墙上装饰着淡雅的浅蓝色壁纸,搭配着简洁明亮的沙发组和电视柜,典型的单身贵族八成都是这么住的,才会连多一些杂物都没有。
“谢谢你愿意帮我的忙!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你的!”坐下来后,夏牧威诚恳的对莫屿娴说。“好歹咱们朋友一场,说这种客套话太生疏了。”她苦笑摇头,一边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两瓶可乐。
尽管先前已经知道两人分手的原因是因为第三者介入,但蒋郁芹却觉得莫屿娴对夏牧威似乎仍有感情。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他问。
“老样子。你呢?什么时候有好消息?”她将饮料递到两人面前。
“她还没十八,可能的话,我希望她能完成高中学业。”他语重心长的看了蒋郁芹一眼。“毕竟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轻易走入婚姻,或许她将来会后悔。”
“你还是老样子,处处为别人着想,你不怕她念了书就不理你这个老头子了?”
“你也觉得他是个老头子呀?!”蒋郁芹惊奇的
了句。
“嘿!不许动不动就说我老!”夏牧威吹胡子瞪眼的。
“放心啦!要是学校有帅哥追我,我会尽量拒绝的!”她不顶认真的打着马虎眼。
莫屿娴则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那么这几天郁芹就麻烦你了,等我一找到合适的地方就会接她过去。”夏牧威看看时间也该回去了。
“不麻烦,多个人谈天也
好的。”莫屿娴耸肩。
“那…那你回去要小心喔!”蒋郁芹赶忙跟着站起来。“我很怕白鸿展会去堵你。”
“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住同事家,应该可以避开他一阵子;不过我不怕他,怕是怕你的行踪被他知道。所以,如果你想去哪最好都要有人陪,懂吗?”
“嗯!知道了。”
夏牧威走后,莫屿娴带她到一问榻榻米的
式房间,里头已有一
干净的被单与
垫,以及一张实木圆桌,四周则散落着一堆杂志书籍。
“我偶尔在这儿打坐练练气功,所以没什么东西,无聊的话你可以翻翻杂志,或者看看书;再不然电视也装了第四台,够你打发大半时间了。”
“你的工作应该很忙吧?”
“是啊!明天还得早起出外景到竹子湖拍杂志封面。你要是饿了,冰箱有东西可以吃,只要微波一下就行了。”
“谢谢你!屿娴姐。”蒋郁芹不再嘻皮笑脸的,她是真心真意的感谢她。
“不要谢我,就当是我欠牧威的。若不是我背叛他,还真不知道他是个这样好的男人。”莫屿娴苦涩的垂下眼睫。“我辜负了他,也认清了我自己,所以你不必担心,我跟他是再也不可能了。”
“你一定很爱他。”
“我承认我爱过他,不过这份感情是我放弃的,再怎么爱也没用了,不是吗!”莫屿娴拍拍她的手,和她一块坐在榻榻米上。“倒是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他,错过了,就休想再遇到第二个了。”
“那你呢?”
“我?”
“是啊!你现在的男朋友呢?”
她突来的问题让莫屿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以几个窘迫无奈的笑容带过。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拿我的衣服给你换。”
“喔。”蒋郁芹也没再追问,知道她必定是不想回答。
爱情世界里的对错太难判定,聚散分合的规则一向变化难测。
“对了!我可以借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电话在客厅,你随时都可以用。”
蒋郁芹走下榻榻米,考虑到纪南风或许还担心她,必须让她知道现在自己平安无事才行。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她皱着居不免忧虑起来。心想白鸿展该不会对纪妈他们怎么样吧?下一秒,电话被人接起,传来阿坤
吁吁的声音。
“喂?”
“阿、阿坤吗?!”她紧张的问。
“郁芹?是郁芹吗?!”阿坤的大嗓门几乎要穿透她脑门。
“是我!你们还好吗?纪妈在不在?”
“这…唉,这里被那个姓白的小子
得天翻地覆,纪妈打算收手不干,带了几个孩子去找安置他们的地方。”
“什么?!”
“我…郁芹,有句话不晓得该不该说,你…唉,算了!你现在没事了吧?”
阿坤
吐吐的口气让她心生疑惑。
“怎么了阿坤?!你想说什么就说啊!”“还是别说了吧!纪妈会骂我多嘴的。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至于白鸿展那个混蛋,纪妈说有方法治他。”
“治他?怎么治他?”她呆住。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这种人又不能和警方打交道,凡事只能靠自己。”
“阿坤,告诉纪妈,我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如果你们已经决定收山,我会很高兴很高兴的!不管你们以后要做什么我都支持!请纪妈不要再为我的事
心,好吗?”不知怎的,她哽咽得有股想哭的冲动。
“还有,你方不方便把电话给我?纪妈回来我让她打给你。”
“我不清楚这里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这样吧!过两天我再打过去。”
“也好,你要好好保重啊!”“我会的。”
收了线,蒋郁芹感到有些
惘,总觉得阿坤明明有话想对她说,会是什么呢?
出了一天的外景,被太阳晒得头晕脑
,莫屿娴简直累摊了;之后回公司check明天的行程,顺便敲定case,和叶竹两人伤透了脑筋才一切OK。
离开公司已是晚上十一点半的事,明天还得五点钟起
,只剩没几个小时可睡。
她加紧脚步朝着停车位方向走去,却猛地意识到后头有人跟踪她。心下一惊,她赶忙停住往后一看,心想八成又是颜钰血一那家伙。
“你是莫屿娴吧?”
受到莫大惊吓的她差点咬到舌头,来人冷不防的站在她身后说话,吓得她差点飞了七魂六魄。定神一看,是个陌生男子。
“你、你是谁?”
“你的男朋友抢走了我的女朋友,我倒想知道你作何感想?”白鸿展冷峻寒酷的脸上,
含着狂肆的暴风气息。
老天!这人是那个白鸿展!莫屿娴的面色刷地惨白,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我——我和他老早就分手了。”
“是吗?分手了还动不动老往他住的地方跑,你有这么
?!”
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得不沉着应对。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没义务向你报告!”
“问题是他抢走了我的女朋友,你说该怎么办?”
“你该好好检讨自己,而不是去问别人该怎么办!”
“胡说!”白鸿展一怒之下揪住她
前领口。“我对蒋郁芹百分之百的付出,是她背叛我!是她的错!还有那个夏牧威的错!”
莫屿娴在霎时间想放声尖叫,但他
狠的眼神似有打算;在几经评估下,她决定保持冷静。
“既然是他们两个人的错,你就不应该找上我。”
“哼!蒋郁芹不见了,夏牧威也不见了,除了找上你,我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找!”
“你怎么知道我的?”
“嘿嘿嘿!问问那多事的老李就知道了。他说你是个了不得的模特儿。”他
近她的脸。“哼!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那夏牧威偏要和我抢,我就抢他的!”
“你——什么意思?”
“暂时委屈你了,大美人!”
他皮笑
不笑的吹口气到她脸上,她
骨悚然的终于尖叫起来。
“不!你这个畜生放开我!救命啊——”
暗处突然闪出一道潜伏已久的黑影,在白鸿展措手不及下,飞快朝他鼻梁揍了一拳。他痛得甩开了莫屿娴,狰狞可怖的面孔怒火腾腾。
颜钰典护在莫屿娴身前,以一种大无畏的气概
着白鸿展凶狠的气势。
“你想对她做什么?!”
“你又是谁?!”白鸿展咬牙切齿的,毫不理会鼻血汩汩冒出。
“我是谁跟你无关!你休想动她一
寒
!”颜钰典气极怒吼。“看来你就是那个第三者了,难怪她会和夏牧威分手。”
颜钰典虽不是打架的料,但他握紧了拳头,抬头
蓄势待发,随时都有
战的准备。
莫屿娴愣坐在地,看着他为她气得发抖,绷紧了肌
在一块,她心里面的感受五味杂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哼!我没心情和你这无关紧要的人打架!”白鸿展不动如山,视线扫过莫屿娴一眼。“莫屿娴,你给我听着!如果你知道夏牧威的去处最好不要隐瞒,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说罢他掉头走人。
颜钰典想追上去,但莫屿娴却及时站起拉住了他。
“算了!别惹麻烦了。”
“但是他——”
“不论他怎么样都不关你的事,我不希望连你也牵扯进来。”她凝重淡漠的摇着头。
对于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颜钰典并不意外。
“我看着你上车吧!回去小心点。”
莫屿娴却静止不动,深深的注视着他。
“你特地跑来这里等我?”
“也不算是,只是突然想到就来了。你公司的人说你去
明山出外景还没回来,我就在下头等;后来你出来了,我也不晓得要不要
面。”颜钰典仍是吊儿啷当的耸肩,好似一点都不在乎的轻浮态度。
“工作还好吗?”
“
上手的!”他点头,眼光不安的瞟向一旁。“说出来你恐怕不信,我第一个月的薪水领了近十万呢!”
“十万?!”她确实有些咋舌。
“拼死拼活跑业务的成果。有了老客户的介绍,这个月就轻松多了…”他停顿几秒,正经的望着她。“可以的话,你把你的帐户给我,我把欠你的钱慢慢还你。”
“把钱还我?”莫屿娴对于他的话还是忍不住打了折扣。
“如果你怕我动手脚,我直接把钱领出来当面交给你也可以。”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缺钱。”
“难道你厌恶我厌恶到连钱都不想拿了?”他摆出苦瓜脸。
“我没有厌恶你,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把钱存起来;毕竟过去的事,我已经不想再追究了,也没想过要把钱拿回来。”
“所以,你也不会再给我机会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也不敢面对他的眼光。
“那次车子被偷的事,我必须跟你说声抱歉,是我误会了你。”
“不要转移话题,你会不会再给我机会?”
“我不知道…我必须好好想想。”
“你会认真考虑?!”听到她话里透
出一道曙光,他喜出望外。
“嗯,在此之前,答应我要继续努力工作,可以吗?”莫屿娴正视他了。
这个男人,毕竟还没坏到骨子里。
颜钰典开心的猛点头,好像她已经答应要和他重续前缘。
然而她担忧的是,白鸿展下回若再找上她,她该怎么办呢?
浑浑噩噩睡上十几个钟头,突然被一个可怕的梦境惊醒;回到了现实生活,她才知道自己全身都冒着冷汗。
白鸿展张牙舞爪的恐怖印象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即使她深信此刻处境安全,但她仍是忐忑难安。
已经早上十一点了,难怪她肚子有些饿,屿娴姐大概早就出门了。
她心中的不安持续蔓延,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魂不守舍的吃了个筒仔米糕,跑到电话旁的沙发坐下,想打通电话确认大家都没事。
“喂…”她听到的竟是小丁
噎的声音。
“小、小丁吗?!怎么了?你在哭吗?!”她心脏一跳急急的问。
“郁芹姐姐!”小丁激动得对着话筒嚷嚷。“你快来救我们!你——”
“发生什么事了?!小丁,把话说清楚——”
猛地,小丁的哭声远了,接着出现的男声令她浑身打颤。
“终于等到你了。”白鸿展寒冰般的声音夹杂着一丝
狠。“你可真会躲!让我怎么找都找不着你。”
“白鸿展?!”蒋郁芹只觉得天旋地转。“你、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我说过,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如果不能把你要回来,我就毁了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
“你疯了!”
“哼,世上的疯子何其多,再多我一个也无妨。”
她霍地站起身。“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要你出现,乖乖的跟我走,我就放了他们。”
“你不要
来!你千万不可以
来!你恨的人是我,和他们无关!尤其是那些孩子们,你绝不可以对他们下手!”
“我当然没那么丧心病狂,不过倘若你来迟了,那可就说不定了。”他发狂的冷声大笑。
“好!我马上就过去!”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敢报警,或者找夏牧威一块来,那么结果会如何可不敢保证;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什么事都没有。”
蒋郁芹咬住下
,静静的让泪水淌了
脸。
“我会一个人去,你答应我绝对不能伤害他们!”
“放心好了,毕竟我还算是个人。”说罢他又放声大笑,她不得不丢下话筒立刻出门。
然而来到门边,她又停顿了下,心中千回百转,挣扎着到底该不该打电话给夏牧威。
还要继续纠
下去吗?在拖累了这么多人之后…她问着自己,泪水泛滥得更加难以自抑。
她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倘若她的幸福平安得用别人的痛苦来换,那么她和白鸿展那狼心狗肺的家伙有什么差别?
仓促间她在客厅找出了纸笔,匆匆写下了几行留言。一转身,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屋子。
巨大的痛楚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她的泪水注定只能在风中散落成飞烟…
回到了熟悉的偷儿之家,静寂中因她推门的动作而发出声响。空旷的屋子里,纪南风和阿坤双双被捆绑在角落里,嘴巴用胶带
了一圈又一圈,孩子们则被关在房里不敢
来。
纪南风显然狠狠挣扎过,凌乱的蓬发和疲倦的面容让她更是苍老了十岁,阿坤仿佛被打晕了,低垂着头闭目不醒。
“来了?”白鸿展正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看着电视。
纪南风一看到蒋郁芹又开始死命的动来动去,眼睛
红得
是血丝,被绳子捆绑的地方都磨破了出血。
“纪妈!”蒋郁芹想冲过去帮她,但白鸿展一个跨步便起身挡在她面前。
“怎么不先跟我打个招呼?你忘了我是怎样的人?”他一反常态的温柔以对,脸上
恶的笑容教人一阵心惊胆战。
“我已经来了,你放了他们吧!”她低声下气的仰起头。
“当然,不过我要确定你是不是有带人来。”他耸肩。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再多作挣扎;反正你要的只是我。其他的人,就请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找他们麻烦。”
“我有这么可恶吗?好像我做了不少坏事。”
“你虽然没有作
犯科,但也不远了。”她别过脸。
“无所谓,我白鸿展烂命一条。”他绕着她转个圈。“但只要有你在,我的人生就变得愉快得多。”他在她身后停住,轻轻的搂着她肩胛,吻着她颈项间的锁骨。
“够了吧!你到底放不放人?!”她极力忍耐着。
“请便,我可是说到做到的。”白鸿展故意拿着把亮晃晃的弹簧短刀在她眼前晃呀晃的,意思是在提醒她:最好别搞什么花样。
蒋郁芹二话不说的冲到纪南风身上替他们松绑,为了撕去那一层层胶带还费了不少劲;阿坤八成是被打中了头晕过去,但伤势应该不严重。
“纪妈,你要不要紧?!阿坤他…”
纪南风恨恨的瞪着白鸿展不放,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行了吧?可以跟我走了吧?”白鸿展变得面无表情。
“可是阿坤他现在昏
不醒!”蒋郁芹无法丢下他们不管。
“有纪妈在你怕什么。”他捉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拉起来。“我不想事情再有变化,现在就跟我走!”
此时的纪南风却是出奇的镇定与沉着,她扶着墙壁慢慢站起。突然,她仰天大笑,震动了每一个人。
“纪妈…”蒋郁芹一呆。
“白鸿展,你应该知道郁芹还未
十八吧?”纪南风倏地转为冷冽面孔。
“那又怎样?”
“如果你硬要把郁芹带走,我可以告你
拐!”
“真是可笑!郁芹未
十八是事实,但你不是她的监护人,告不了我的。”
“是吗?你确定?”纪南风的神情愈来愈冷。
白鸿展似乎被她不寻常的语气一震。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我说郁芹是我的亲生女儿,你或许就不认为我没那个能耐告你了吧?”
纪南风突来的一句话,对蒋郁芹何只是“晴天霹雳”四个字可以形容。她骇然的倒
一口气,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你骗人!郁芹只不过是你捡回来的弃婴之一,她不是你的女儿!”
“当年,我只是一个速食店的小妹。有一天认识个男的把我拐去骗了身,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到后来他还是抛弃了我。为了生下郁芹,我受尽世间冷暖,尝尽所有人所不能尝的苦头;除了偷窃来维持温
,我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阿坤,因为曾经有过前科,怎么找工作都没人肯用,于是就有了这个偷儿之家。”纪南风说着。“我不想让郁芹知道我是她的亲生母亲,是不想她因为我而蒙羞,这样或许她尚能怀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总有一天会把她找回去。”
蒋郁芹捧住脸颊开始痛哭,无止尽的痛苦一波波淹没她,她几乎无力站稳身子。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郁芹的亲生母亲,不可能的!”白鸿展青筋暴
的厉声咆哮。
“不信的话,我可以拿医院的出生证明给你看。”纪南风一步步
近他。“现在,你可以决定是不是还要带她走。”
“纪南风,算你狠!你真是有够狠的!”白鸿展目眦尽裂的抓住蒋郁芹直往后退。“不过,我告诉你!假如你敢报警告我,我就来个玉石俱焚,不信大家可以赌赌看!”
“玉石俱焚?”纪南风再一次仰天大笑。“哈哈哈!可以啊!问题是谁和谁玉石俱焚?”
“你…”白鸿展的脸色骤变。
电光火石间,蒋郁芹没看到事情是如何变化的,只知道纪南风突然往前一扑,把白鸿展推倒在地;接着,一把黑色大剪刀不偏不倚的刺入他心窝,而他也在同时将短刀
进她的腹部。
“不!不要…”
目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蒋郁芹捂住耳朵歇斯底里的尖叫,腿软的跪在地上,即使想爬过去阻止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白鸿展的眼珠子凸出,一口鲜血自他口中
出,气若游丝的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惊骇的眼像是怎样也想不到她会有这一着。
最后一刻的玉石俱焚,竟是了结了白鸿展和她的——母亲…终于,她恢复了知觉痛哭着扑上前。
“妈…”她抱住纪南风温暖的身躯,肝肠寸断的嘶吼着。“不要死!你不要死,求求你…”纪南风也流泪了,颤抖的伸出手摸摸她的脸庞。
“妈对不起你…”“不!是我对不起你!我如果听你的话远离白鸿展,今天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她自责心碎的槌打
口。
“是命…都是命…答应我安置阿坤和孩子们…这辈子,我算是…白活了…”
“妈…你撑着点,我马上叫救护车!”
“还有…要好好的活下去…妈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也要看你过着幸福的日子…”
“我会的!我会的…”
直到纪南风断气时,阿坤才悠悠醒来。见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他哭着一边打电话一边将孩子们放出来,直嚷着这一切都是命。
然而蒋郁芹却听不进任何一句话,她抱住纪南风不断的哭泣,舍不得她就这样死去,她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如今真相大白却已经太迟,除了哀悼母亲的死,她已经无法去同情白鸿展这个始作俑者。许久,警方偕同救护车赶到了,莫屿娴回家看到纸条后,也和夏牧威迅速赶来。
两具已经冰凉的尸体安躺在地上,蒋郁芹跪在他们身前,槁木死灰的任凭泪水
到一滴也不剩。
夏牧威心痛难当的慢慢将她扶起,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惟有时间才是疗伤的最佳药方,但他势必会守在她身边照料她的。去了趟警局做完笔录,他才明白原来这个纪妈就是郁芹的亲生母亲。
阿坤
噎噎的说着纪南风的苦衷,只可惜人已死去,一切都太迟了。
白鸿展的家人赶到警局,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只能懊悔没去注意他怪异的行径,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但幸好一切都过去了,雨过天晴的彩虹,仍然是最美的。
一年后…
蒋郁芹身穿某公立高中的夏季制服,静伫在曾是偷儿之家的后山,眼前立着一块石碑,上头刻着“纪南风之墓”五个字。
她剪着齐耳短发,瘦小的身子比起去年
高了不少,脸上脂粉不施,亭亭玉立的模样仍是清丽可人。
“妈妈,我是郁芹,我今年要升高二了。虽然是仓促间考上的学校,但我的成绩一直都还不错;一开始班上同学不太喜欢我,现在也都处得很好,让我很开心。”她微笑而虔诚的对着墓碑倾诉。“另外,牧威对我很好,你真的可以放一百个心喔!他虽然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头子,不过我已经不会嫌他了;只要他乖乖听话,我想我是不会变心的。”
“还有,阿坤现在在一间干洗店工作,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芸姐好心帮忙才找到的,然后小丁和孩子们都有社会局的人照顾和收留;小丁甚至还被一对年轻夫妇认养,疼得不得了呢!我也常去看他。”她深
了一口气,不愿眼中再度充
泪水。
“妈,你知道吗?以前的我很自卑,到哪儿都怕别人知道我曾是个小偷,可现在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我都可以坦然面对了。毕竟我还是幸福的,你是那么疼我;而且我也是幸运的,走了一个可怕的白鸿展,却换到一个真心的夏牧威。妈,你在天之灵必定也会认同我的话吧?”
纪南风无法回答,但蒋郁芹知道她肯定赞同她的说法。
慢慢踱步走回夏牧威停车的地方,他关心的走上前来,摸摸她的头,注意到她眼中泛着泪光。
“不是说好不哭的吗?”
“笨蛋!你以为纪妈妈知道你哭会很高兴吗!快别让她担心了,好像我
待你似的。”他拿了张面纸给她。
“本来就是!”“耶?我有吗?”他状似无辜的打开车门让她上去。
“有!”她一
股坐上车。
夏牧威摸不着脑的赶忙坐上驾驶座。“怎么,我几时
待过你?”
“都一年了,除了牵牵手、亲亲嘴、抱一抱,你什么事都不做!”她大声埋怨。“我们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
他被她义正严辞的话吓得目瞪口呆,不免结结巴巴。
“这…这是因为…因为你还小…”
“我已经从B发育成C了,不要说我小!”她恼火不依的槌打他。
“笨蛋!”夏牧威脸红的抓住她的手。“我是说你年纪小,你怎么老想到那个地方去?”
“那我到底是不是你女朋友?!”
“当然是啊!”“那你爱不爱我?!”
“这不又是废话!”
“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主动?!”她愈说愈生气。
“这…唉呀,你现在是个清纯女学生,我不忍心下手…”
真是心事谁人知,夏牧威好歹是个男人,当然也想一亲芳泽,但是…
“我不管,这次一定要你吻我!”她霸道的嘟起嘴。
“不好吧?”
现场还有闲杂人等啊!他尴尬的望了望后车座。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继续,当我们是隐形人就行了!”窝在后座的莫屿娴和颜钰血连忙打哈哈。
“是啊!我们亲我们的,干他们
事!”蒋郁芹理直气壮的。
“好,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她故作矜持的闭上眼,心想着这个吻应该会
绵悱恻…
啵的一声,夏牧威飞快啄了下她的
瓣就了,完全就是蜻蜓点水的典范。
“就这样?”她眉心微蹙。
“走喽,上路了!”夏牧威装作若无其事的发动引擎。“朝咱们的目的地——宜兰出发吧!”
“你敷衍我!”她大声抗议。
“安全带系好呀!去宜兰走的可都是山路。”
“哼!”莫屿娴和颜钰典坐在后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觉得他们俩真是一对宝,心中有着浓浓的祝福。至于两人之间的过去种种,也都已经烟消云散了;等着他们的,或许也是幸福的结局。
“对了!芸姐她们在哪儿和我们会合呀?”蒋郁芹突然问道。
“约在新店的大时钟,她们也是
一辆九人箱型车,可说是浩浩
!”
“怎么茶缉走私今天关门不做生意了?”莫屿娴打趣问道。
“是啊!芸姐是
情中人,劳碌了一整年,休息个几天也不为过。”夏牧威笑说。
“这样的感觉真好,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
“没错,你们每个人可都是我的亲人呢!”蒋郁芹不慌不忙的奉承着,倒把大伙都逗笑了。
在笑声中,夏牧威的右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左手,指尖的温暖虽然比不过她想要的一吻,但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知道她重返学校,他就希望她能专心一致的把书念好,男女之情暂时放一边。
蒋郁芹用双手覆盖住他的手掌,微施力气表示自己有多么在乎。
“对了!牧威,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学校有个学长在追我耶!”
“是吗?”他不动声
的专心开车。
“他长得又帅又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喔!”
“然后呢?”
“他是个富家公子,听说光在
明山就有十几栋别墅。”
“那又如何?”
“他——他对我穷追猛打,每天至少一封情书!”
“嗯,还有呢?”
知道他不感兴趣让她没了辙,她颓丧着耸肩表示自讨没趣。
“喔,没事啦!只是跟你报告一下。”
“下回这种无聊的事就别提出来了,浪费口舌。”
“喔。”
只见后头的两人再度笑弯了
。看来这场爱情战役,真的变成延长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