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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谍影 (上)
 回到武汉的高飞,很快投入到了武汉会战的准备之中。

 军的飞机频繁地出现在了武汉的上空,这让所有的人都很紧张。

 对于经历过无数轰炸的高飞来说,当然知道敌机的出现是多么的危险。关于武汉的城防,主要负责城防的其实就是被蒋介石亲自点将的武汉城防副司令,26师师长陈诚,而全师唯一可以打下飞机的炮只配制在151团。26师的重炮营配制在151团,这个炮营其实只有五门克虏伯七十五毫米山炮,三门施奈德七十五毫米山炮,外加三门意大利二十毫米贝蕾塔高炮。能**的只有那三门贝蕾塔35型高炮,不过,26师曾用克虏伯山炮装上支架,改装成可以**的高炮,这个经验被推广后,虽说打中的成功率并不高,但是也扼制了鬼子飞机的猖狂。

 也许,正是因为被打下了来了一架飞机,军变得疯狂起来,再一次出动飞机,这一次却是九架轰炸机。

 高飞沉着地指挥着炮兵用高炮防卫武汉城。城里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大火也熊熊燃烧起来,鬼子用了燃烧弹。远远看去,只见武汉城中烟尘四起,遮天蔽,哭喊之声随着风一阵阵地传来,让人心如刀割般不忍听闻。

 轰炸持续了有四十多分钟,这些军飞机在发完兽之后,向北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座伤痕遍布的城市…。

 高飞率着151团当先冲入了武汉城内,此时的武汉已成了一片狼藉。这本是一座近大型城市,城里的人口密集,而民宅也一片连着一片,街道并不是很宽,所以敌机的轰炸造成的损害便显得尤其严重。炸弹落下来时,往往炸掉了一间民房,而引起的大火却把周围的房子也烧了起来,断垣残壁间,时不时地还可以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整个城市是一片的哭声。高飞命令各营的士兵投入到灭火救人的任务中,帮助百姓们整顿家园。。

 高飞一边安慰着这些老乡,一边指挥着手下尽最大的能力来帮助大家。同时,他也心急如焚,因为自己的家他还没有回去,自己的儿他还没有看到。就这样,他一直忙到了傍晚,才算告一段落,看看身边已经没有老乡再来麻烦了,便带着警卫熊三娃、151团团长老黑匆匆地赶往东门里。

 老黑的家就在东门,可是现在,他的家已经不在了,有的只是一片倒塌的瓦砾和废墟。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了起来,若不是身边的熊三娃及时扶住了他,他肯定会一头栽倒。

 老黑蓦然清醒了过来,是呀,也许她们并不在这里。想到这一层,心下马上开阔了许多。可是,要是去了防空,警报也解除这么久了,她们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便是哑巴也不见一踪影。

 他们才转了一道街,便听到了袁寡妇熟悉的喊声:“老黑”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老黑一把拉起了袁寡妇,大声地问着她:“儿子呢?我的儿子呢?”

 “你快说呀”老黑发疯了一样的吼着,问着。

 老黑猛地了袁寡妇一个耳光,一句话不出,向着那片废墟跑去。他恨透顶了,这个老婆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为什么也和这些武汉人一样如此大意?他还要跟她说多少遍,鬼子哪会有半点的仁心呢?正是因为她的大意,不仅搭进去了自己的儿子,还搭进去了自己一个那么优秀的士兵…

 老黑、高飞一起,也不知道自己扒了多少的土,扒了多少的砖,他们的双手都已经是鲜血,指甲也掉了盖,直到熊三娃叫了一个营来挖,把他们拉到了边上,他们这才了一口气,但是泪水已经挂了老黑两腮。这几年,他经历了太多的悲伤,也经受了太多的打击,这一次并不比哪一次突出,但是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着。他知道,是男儿,血应该洒在战场,泪却要在心中。

 老黑就象是吃了兴奋剂一样,再一次来了精神,奔到了锁柱所指的位置,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里面有人在伊呀地叫着,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哑巴,他在里面还活着”他不由得大喊了起来。

 老黑住的原本是一幢带着院子的两层小楼,这在武汉来说也算是豪宅了,可是当它倒塌下来时,却也比附近的那些低矮的民房难挖了许多。大家顺着声音的出处,小心翼翼地挖开那些堆杂的坯墙与砖块,高飞看到里面一个巨大的房梁支在地上,也就是这一巨大的房梁,支撑住了一堵高墙没有倒下来,同时也支出了一块不大的空间,哑巴就跪在这个空间里,怀里还抱着小虎。

 哑巴被拉了出来,他竟然奇迹般地没有受伤,而唯一不适的是因为跪在地上太久,两条服已经麻得僵了,在同伴的帮助下,半天才活动开来。

 武汉再不是一座宁静的城市,她已经被抗战的烽火推到了风口尖之上…。。

 当高飞赶到军统分部的时候,陈诚已经等在了那里。如今,陈诚是武汉江南防务总司令。

 见到高飞到来,陈诚、武汉军统分部负责人韩秉奇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高飞被这种眼光看得直发麻,不解地问着:“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陈诚与韩秉奇对视了一眼,陈诚还是对着他道:“韩站长,我一直是高飞的上司,我相信他,现在我也相信他。他的过错也就是我的过错。你和他也是老朋友了,我想你也应该相信他,还是你跟他说明吧。”

 听着这两个人的话意,高飞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高飞是莫名其妙。

 韩秉奇看着他,半天才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高师长,我原来也跟你说过,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善良。”

 高飞点了点头,道:“是,韩站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陈诚走到了高飞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老弟,如今屋子里的人都是你最信得过的人,也是信得过你的人,所以我们才会这样与你推心置腹,绝不会害你”

 “你们怎么越说,我越糊涂起来了。”高飞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吧,我也不和你打哑谜了,今天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吃惊。”韩秉奇这样地道。

 “你快说呀”高飞都有些等不急了。

 韩秉奇看着他,沉声道:“你们26师里有内

 高飞愣在了那里,吃惊地看着他。

 韩秉奇长叹了一口气,这才道:“这件事我调查了有一个多月,因为我们的人截获了敌人的一份情报,差一点这份情报就递到了沙市军的前线作战部。这份情报是我军详细的武汉防御图,其中对你们26师的布防尤其仔细,里面连地堡、工事、壕沟的位置,以及守备那里的连、排甚至于班都标识得清清楚楚。我想,这么清晰的布防图只怕谁也没有吧?”

 高飞此时的吃惊更是目瞪口呆,想了想,这才说道:“不会吧?”

 “这是真的”陈诚在边上肯定着:“这份情报我也看过了。”

 韩秉奇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26师布防武汉的任务具体是由我、马德弼、老黑亲自制定完成的,图纸只有一份,在我这里,我从未将它带出过办公室,它也并没有丢失?”高飞皱起了眉头。

 “是”韩秉奇道:“也就是说这张图出去只能是你们三个人中的一个。”

 高飞看了看陈诚,又看了看苏正涛,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日本间谍呢?

 “你还没有想到吗?”韩秉奇提醒着他。

 高飞蓦然明了,他本是一个聪明人,可是想到这一层,不由得自己不寒而栗:“你是说…难道是…”

 韩秉奇点了点头,肯定地道:“我相信你们三个人都是我们国家的栋梁之材,也都十分爱国,我不相信你们会去做汉,我只能怀疑你们身边的人,肯定有人在给鬼子办事,而且这个人肯定是你们最信任、最不防范的”

 高飞看看陈诚,陈诚点了点头,他又看看苏正涛,苏正涛也点了点头。

 韩秉奇接着道:“那份图在你那里,所以你手下的人嫌疑最大,他们可以用相机拍下那张图,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

 高飞怔了怔,只觉得浑身发冷,虚汗淋漓。

 他想了想,这才道:“要说能接触到那张图的只有我,连我的副官也不清楚,我手下的那几个营长也一样,他们只负责自己的一部份,并不知道其它团、其它营的事。我实在想不起来,会有谁可以偷看到这张图,还不被我发现”

 “你的亲兵呢?”韩秉奇提醒着他。

 “我一直带在身边的亲兵只有熊三娃和哑巴,只是他们也不知道呀每次开会也好,策划也好,他们只能在外面,根本不知道我在屋里做什么,没有我叫,是不会进屋的。”高飞道。

 “你再仔细想一想”

 高飞绞尽脑汁,一边想一边道:“那张图放在我的办公室里,外面有卫兵守着,要是有谁进去卫兵肯定知道。”他忽然想起了袁寡妇,眼睛一亮,不由得叫了出来:“那天老黑媳妇有娃娃了,抱着娃娃进去过,是我的副官放他进去的,可是那天她只动了我的那把战刀,事后我把副官训了一通,又回屋检查了一下重要文件,并没有人动过的迹象。因为每一次我都会在上面做记号的,如果有人动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当时检查的时候,有人在屋里吗?”

 高飞又是一愣,他马上想起了哑巴,不错,那天哑巴并没有离去,因为哑巴也对那把战刀很感兴趣。他不由得叫了起来:“难道是哑巴?”

 韩秉奇与陈诚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

 “我查过你身边最近的几个人,包括你的那三个营长和你身边的两个亲随,只有这个哑巴是最没有来历的”韩秉奇肯定地道。

 高飞傻了一样地望着韩秉奇。

 “他是怎么到你这里来的呢?”韩秉奇问道。

 高飞有些悔之无及,只得道:“是我的错。当时我是在十八军野战医院里遇上的他,这个哑巴的身手很不错,当时还受着伤,拼刺的时候还把熊三娃击败了,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起了爱才之心”韩秉奇接过了他的话,不由得有些又气又恨,反问着他:“你难道就没有去了解他的背景,怎么也要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我问了”高飞皱着眉头说道:“荆恋雨告诉我,他是被老乡送到医院里去的,当时他穿的是我们的衣服,还是一个上等兵,昏不醒,是娜娜救活了他。我查了他的登记表,只知道他姓王。”

 “你难道就没有调查清楚他是哪个支部队的?原先是做什么的?又是在哪里受的伤?”

 “。我当时也想调查,只是又怕到时他那个部队要他回去,不给我了。这小子虽说是一个哑巴,但是很能干,比那个木讷的熊三娃聪明多了。而且他的拼刺能力很强,我一直让他作团里的拼刺教练,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把他留在了身边。”高飞向他们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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