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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灾或是人祸
 一入冬病更加严重,已经在上躺了两天,眼见着不吃不喝起不来。发伯很着急,除了能附近会医术的人上山来看看,也就只能按乡里传的一些偏方暂且试试。

 几个妹妹也上山看过几趟,从卫生院带了些药来。不过这年代可没什么奇效的药能对付风,也许有更好的地方能治疗,但已经快揭不开锅的发伯根本就只能望天长叹。孩子们的学费和生活开支怎么都得留下,发伯和都知道那钱不能动。

 老冯家院子里没了往常的热闹,偶尔有孩子嬉笑也只是没考上重点中学而在霜河读书的乐西。他离家近所以回大花山机会多一些,从小就喜欢冯家院子里的大泡桐树,每到周末都会过来玩玩。今天刚好表妹来了,带她到宽敞的冯家院子里玩以示自己的地盘广。当然能听得出来是乐西在跑进跑出,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过来玩,对冯家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冯雨沐他们自己。

 躺在上艰难地翻身,任由孩子们在外面嬉闹。为减轻痛苦不得不强迫自己睡着,这样才会轻松一点。

 梧桐树上的叶子早已经落光,冷风一阵阵吹来让表妹冻得发抖。作为大哥哥的乐西想生火给她烤一下,正好发伯家猪圈旁堆方着许多柴禾。乐西取了一些干树枝架起火堆,从冯家的火堂取了火种点燃。

 表妹蹲在火堆旁瞬间暖和起来,一种被称为花栗子的树燃烧时会炸出火星,表妹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咯咯笑着。乐西看着表妹,感觉一下子自己高大了许多。

 天色渐晚,这段时间天黑的时候也才五点钟左右。山谷那头刮过来的风越来越大,看看已燃尽的火堆,用木拨得四散在地上让它们尽快熄灭。

 “表哥,好冷啊,我们走吧!”,表妹抱紧身子躲避着寒风。

 “好吧,我们走了!”,乐西再回头看看所有的木炭都已成黑色,确定是熄灭了。

 乐西带着妹妹离开冯家回去了,没人料到接下会有一场毁灭的灾难降临。

 风还在吹,冯家院子里开始在昏暗的光线里闪起点点火光。没有完全熄尽的木炭在风的作用下渐渐复燃,花栗子树的不断炸出的火星在傍晚的风里左突右窜,不时有一颗跳进旁边柴堆和猪圈的茅草里。

 整个大花山都在风声里摈住呼吸,祈祷着上天放过那已经风雨飘摇的老冯家院子。修理火和风可不是这样想的,最终嘭一声从柴垛里窜出黄的火苗。

 一阵猛烈的噼啪作响让警醒过来,凭经验能判断这不是火堂里的火在燃烧。可家里没有其它人,谁会在这个时候生火呢?咬牙下扶着板壁向发出燃烧声响的地方慢慢走着,刚到火堂就已经透过门看到猪圈廊下熊熊燃烧的柴垛。

 意识到是失火了,拼尽全力艰难移到堂屋门口,扶着门框对着山里呼喊:“救火呀…”

 微弱的声音被风完全没了,没有人听见她的求救。只得咬紧牙关再向着移动一点,可能站到院子边沿会让声音传得远一点。迈出门坎的时候,抬不起来腿尖一下子拌在上面,整个人扑倒在地,头撞在廊下的石头上。奋力爬过门坎扶着板壁站起来,拿一把椅子做支撑,在火光里一寸一寸挪向院子边沿。

 呼呼的风声淡化了的呼声,在她一次次努力之下终于惊动了老宋家的人。女人先跑出来,一看冯家院子里熊熊的火光赶紧用最大嗓门儿向山里呼喊:“救火呀,冯老师家的房子失火了…”

 越来越多的乡亲听到呼救,男人们纷纷跑上来救火。为时已晚,即使所有人都奋不顾身但还是因为这木质结构的房子过火太久,终究只抢下了堂屋的一半和厨房。本以为这样就是最终的结果,正在人们的惋惜声一片的时候,堂屋塌下了最后一横梁。

 等发伯从乡里做工回来,除了目残壁和被众人扶在一旁痛苦的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发伯低声自言自语。

 “天哪,这叫人可怎么活呀?我都一把年纪了,老天非要早点收了我不成?”,凄厉的哭声在院子里回

 众人安抚着老人,发伯轻轻走过去对母亲说:“别太伤心,这都已经烧了还能怎么办?以后这日子还得过,无非是苦些…”

 “都是我不好,一个大活人在屋里却让房子给烧了。”,为这样的结局深深自责。

 谁都知道的行动不便,发伯当然更是明白。看母亲如此自责哪能忍心先提失火的事儿,他说:“妈,您别这样,都说了这是天灾,躲不过去的。哪能怪您呢?”

 “你说这好好的,怎么就失火了呢?”,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人群里有人发问了:“谁先看到的火?”

 老宋女人说:“我听到大婶儿在这边叫,便跑出来一看,整个猪圈都在火里了…”

 “这么说是先从猪圈开始燃起火的?”

 “应该是吧!”

 先问话的是村里的干部,听老宋女人说提前呼救,便又问说:“大婶儿,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着火了的?”

 “我听到外面有声音这才爬起来看,是从猪圈下面放的柴开始燃起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怎么会从那里起火呢?又没谁会带火种到那个地方,再说今天这天气也不干燥呀,就是风有点大…”

 “是不是有孩子不小心带了火种到那里?”,有人突然想到冯家的孩子。

 “孩子们还在学校呢,下午就是乐西来过,好像还有个小女娃的声音…”,努力回忆着下午有谁来过。

 一听这话,宋家两兄弟顿时紧张起来,莫非是乐西放的火?但想想又不太可能,他虽然调皮但上初中的人了也不至于如此不懂轻重。

 “那赶紧问问乐西呀!”

 “这些孩子怎么得了,玩火…”

 “你还别说,这现在的孩子就是不听话,什么都敢做…”

 听着众人已经开始议论起孩子来,老宋女人赶紧说:“等我喊人来问问,说不定不是他们呢!”

 其实所有人都希望不是乐西,要真是他的话和老冯家的话就不好说了。

 很快,乐西和表妹被叫到冯家的院子里。看到眼前这一片狼籍的景象,他马上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大人们杀人的眼神,再也不敢抬头。

 老宋恶狠狠地问儿子:“你们下午在大伯家院子里干什么?”

 乐西声音发抖地说:“没…i没干什么…”

 “到底干了什么?”,老宋从儿子的语气里已经听出他心虚,这么大的事儿面前可不能袒护他。

 “我和表妹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就回去了!”,这是乐西刚想好的说辞。

 “是吗?可要说实话,要让我知道你撒谎,小心我打不死你!”,老宋生气地说。

 听得出爸爸说这话的时候有多严厉,再看看旁边同样吓坏了的表妹说:“是真的,我们就玩了一会就回家了,不信你问表妹。”

 七岁大的表妹完全还没学会撒谎,小声补上一句:“我很冷,就烤了一会儿火。”

 至此一切都明白了,老宋扬手就给儿子一巴掌,第二下正准备再打的时候被发伯一把抓住说:“还是孩子,再者这事儿已经出了,打他有什么用呢?”

 “你这下闯大祸了…”,老宋女人指着儿子骂道。

 这一晚,老冯家院子里嘈杂到深夜。有哭声,那是伤心的哀嚎;有叹息声,那是发伯为眼前的遭遇绝望;有骂声,那是乐西的长辈们在责备孩子们的无天无法;有吵架声,那是老宋两口子在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争执;有吆喝声,那是乡亲们连夜帮发伯清理烧毁的房屋。

 老宋向发伯提出过赔偿,但被发伯一口拒绝了。要是前几年发伯会答应,不巧的是前不久老宋上山砍柴从崖上掉落摔断了骨头。看着尚在柱拐的老宋,发伯摇摇着叹息一声背过身去了。

 “我身体好了一定会想办法的,太对不起你们了!今年这个年就到我家来过,让我好好赔赔罪。”

 “错是孩子犯下的,还小就别自责了!”

 “你真是好人!”,老宋女心里深深地愧疚着。

 消息传到冯雨瑶的学校已是两天之后,如此残酷的信息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还没听带消息的人讲完,她便哇地一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哭得死去活来。此时,伤心和绝望是她唯一地的情感,流泪是她唯一能证明自己还在呼吸的办法。

 所有同学都围过来,不停地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原来大家心目中的那个要强的女生,一下子变得很无助。骂得有些头晕,郑蓉轻轻扶着她倒在自己怀里,也跟着伤心起来。

 黄云晨迅速转身出去了,几分钟之后冲了回来,他靠近冯雨瑶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雨瑶,别哭!我们大家都在,一定会帮你度过难关的…”

 “我要回去看看。”,这是冯雨瑶停止哭声后说的第一句话。

 “已经帮你请过假了,我陪你一起!”,黄云晨刚才出去就是帮冯雨瑶请假。

 冯雨瑶颤巍巍地站起来,双眼含泪说:“谢谢你,但我想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为什么?难道我陪你也不行吗?”,黄云晨很希望能和冯雨瑶一起去面对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

 冯雨瑶摇摇头说:“不想让你去,你别问那么多。”

 她不想让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跟自己回去看到那样场景,更不想让家人或是乡亲们知道有黄云晨的存在,毕竟她没有足够勇气带着男同学回大花山去。

 班主任被学校指派护送冯雨瑶回家,同时代表学校进行家访和慰问。

 一进院子,眼前狼籍一片。有气无力地坐在泡桐树下,发伯正在清理烧焦的木头和瓦砾。家里已经没剩下任何东西了,昨天爸爸在的堂屋原来的地方搭了一个临时的棚子住着。

 一无所有是这时候冯雨瑶和爸爸最为痛心的体会,女孩子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先大哭一场。老师的慰问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冯雨瑶家的困境,完全不知所措的冯雨瑶在爸爸一次次的鼓励下结束了这次探家,早早回到学校复课。

 黄云晨第一个上去接她,急急地关切问道:“情况怎么样?”

 冯雨瑶向黄云晨倾诉着她心里想说的一切,在大花山里,房子和家基本上可以划等号,现在没房子了也就可以说是无家可归。失去安全感和依靠的冯雨瑶,在这个男孩无微不至的关心下恨不能一下子将所有片委屈和伤心事儿全说给他听。

 听她讲完所有事情之后,黄云晨拍着脯说:“坚强些,有我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愿意帮我吗?现在我觉得真的好无助!”,冯雨瑶的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当然,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一定尽我全力去做。”,黄云晨的眼神中充了坚毅。

 “为什么呢?”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影响你的学习,让我们一起考入县里最好的高中,到那时候你也许会明白是为什么。”

 “除此之外呢?”

 “没有之外,友谊吧!你懂的…”

 “友谊!谢谢你的友谊,有你真好!”

 “别想太多,我没有什么深沉的想法。只是喜欢你,但不是像同学们讲的或是你之前经历过的那种喜欢。”

 “那是什么?”

 “准备的说应该叫欣赏…”

 “我有什么可欣赏的?是可怜吗?”

 “不…不…,我听过你之前所有的事,如此坚强的人还用得着我可怜吗?我是不会那些真正想让人可怜的可怜人打交道的。”

 “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字,一起面对就好了!努力学习,等考上重点高中的那一天,你会明白我们的未来有多远…”

 在黄云晨的帮助和鼓励下,冯雨瑶顺利度过这学期最难熬的最后几个星期。如果下学期英语不出大问题的话,考上重点高中希望还是相当大的。她想和哥哥一样上一所理想的大学,尽管她对大学哪个好哪个不好根本还没有概念,但大学两个字对她的**力相当大。

 从来只看现实的冯雨瑶也会偶尔花点时间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即使生活拮据又不完整的家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怜。黄云晨的一直存在给她极大的精神鼓励,更是力所能及地从生活上给她提供实际的帮助。

 以前就不算太好的家境,现在更是凄惨,冯雨瑶很难从家里再带点什么到学校,班里组织的最后一次郊游她根本没办法参加。已经十五六岁的同学们早就变得现实,如今的冯雨瑶不再是那个让众人追捧的明星而成了受人冷眼或是取笑的对像。

 最后一个学期开学,第一次游也是这一届毕业生在学校的最后一次课余活动,按照惯例,游加野炊的搭配是这几年的老套路。

 班会早早发出了通知,所有脸都欢呼雀跃唯有冯雨瑶很为难,因为游时同学们都会穿得漂漂亮亮,也会从家里带好吃的或是到皇水街上买好吃的东西带上。而冯雨瑶什么都没有,她害怕这一天到来。

 黄云晨自然是最了解冯雨瑶的人,他看得出冯雨瑶的心思,早就在心底计划好让她高高兴兴参加这次游。在他心里,这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期盼,希望自己不要把这事儿给搞砸了。

 游分组按班里坐位的四个小组来分,黄云晨特别向班长申请调到冯雨瑶这一组。汪尚秋本就坐在冯雨瑶后面自然和她是一组,对于另一个男生的加入他不反感但也并不表示。特别是他心里清楚是为什么,虽然过去将近一年的恋情早就无疾而终,至少在他的内心还是不太舒服的。

 黄云晨对冯雨瑶说:“我申请换到你这一组来了,到时候我们游就可以一起玩。高兴吗?”

 冯雨瑶强装笑颜,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有很重的心思。黄云晨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但心什么,那些事儿包在我身上就好。所有吃的用的玩的东西我全搞定,你就不要心了。”

 面对这样的安排或者是示好,以冯雨瑶的性格她并不买账。很不喜欢让人误会她只是为得到黄云晨好吃好玩的东西才去参加这次游,或者说是因为这些东西而改变主意。

 黄云晨解释说:“你别误会,到时候光想着吃可不行。那些生的你不来做它怎么会?要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饭是你的事儿。”

 他只是委婉地解除了冯雨瑶的顾虑,这样她才会觉得不是受人小恩小惠而是一种公平所得。

 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同学们三五成群为自己小组准备各种材料和用具。黄云晨负担着两个人的份额,虽然是他出钱但买的每一件东西都有和冯雨瑶提前商量。充分的尊重和让她体验到的十足参与感很真实,冯雨瑶需要的就是这种有她存在价值的感觉而不是什么都跟着别人走。

 提前没想到的物品,黄云晨约了冯雨瑶一上街购买。跟在她身旁,冯雨瑶觉得很幸福,很自在也很安全。两个人的关系几乎被全年级的人都默认了,除了极少数的人之外大家都以为两个人真是远房亲戚。

 走出课堂的少男少女们再没了纪律的约束,三三两两地有说有笑。似极了一群放飞的小鸟,在河滩上,在溪里尽情地追逐嬉闹。

 黄云晨当然没有闲下来,前前后后跑着为冯雨瑶拾柴生火,切菜洗菜,原本讲好由冯雨瑶做的一切他都抢着做完了,反倒是冯雨瑶找不到事做。他并不会真得划分了什么任务给她,当时那样说只是为了能让她同意参加游并且要心安理得。

 很快做好了饭菜,黄云晨早了几个懒哥们儿过来吃现成的,郑蓉也加入其中,她不仅和冯雨瑶是好朋友同时也和黄云晨是九年的同学。

 好长时间没得这么香过,特别是男生的表情极其享受,仿佛正在咀嚼的天上的仙果。女生看着他们,开心地笑着,不时也放一点东西到嘴里矜持地细细品尝。

 “雨瑶,那你们现在住哪里呀?”,不识时务的男生边吃边问。

 “快吃吧,这么好吃的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吗?”,黄云晨有些不高兴了。

 冯雨瑶笑笑说:“没事儿,关心我嘛!”

 “对不起,我…”,说错话的男生向她道歉。

 “这有什么,你也是关心才问。要不然谁会想起这事儿来?”,冯雨瑶倒是很大方。

 郑蓉在一边打岔:“吃东西,再不吃就冷了!”

 “你还别说,去年过年差点没被冷死…,可怜也跟着我们一起受罪…”,冯雨瑶放下手里的东西,望着不远处的水发呆。

 “别想那么多了,冬天不是已经过去了,你们都好好的吗?”,郑蓉宽慰她说。

 男生在一边言说:“是呀,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等我们有钱了一定帮你造新房子…”

 “这里没酒呀,你喝醉了吧?”,有人提醒这个说话的男生。

 “呵呵,是呀,等你有钱了说不定咱们雨瑶比你更有钱不是?”,黄云晨总是说她的好话。

 “也是,也是…”

 “这可是我们最后一次野炊了,以后可没机会在一起这样玩儿了!”,郑蓉已经开始怀念这即将逝去的快乐。

 黄云晨说:“不会的,你放心,以后只要你们记得我,随叫随到。”

 “以后的事儿谁说得清楚,天一方地一方的,能不能见面都不知道。”,郑蓉忧伤地说。

 “不要担心,大家会经常联系的!”

 “那就好!”

 “一定会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但愿如此!”

 “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复习,我们争取能考上好的学校。”

 “切,以我这个成绩要想上一中是不行了,那里是你们的战场,我估计二中三中才有我的份儿…”,一个成绩稍差点的男生不自信地说。

 “努力就好!”

 “那是,努力就好!”

 “赶紧的,吃东西,关说话去了,一会吃不成了!”

 在黄云晨的提醒下,大伙儿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食物上面,一番狼虎咽之后便只余下残汤剩水。

 游快结束的时候,冯雨瑶和黄云晨将还没吃完的一个苹果埋在河滩上,他们约好来年到这里来时,一定要看那里是不是长出了苹果树。临走,冯雨瑶恋恋不舍看着埋水果的地方,她不想忘记这里。这里种的不止是一个苹果,还有她的希望,有她的眷恋,有她的友谊和她的欢乐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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