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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皓月当空,大大的月亮照得底下灯火闪闪的京城分外明亮。

 一向很少在自己府里宴请宾客的易风元,今晚显得不同。

 东阁院内坐着的客人,在主人还没来到前,几名客人早已把酒言了起来。

 “嘿!我听说易驸马爷前几得到一个绝世珍宝,要在今天让大伙开开眼界哩!”一名喝得微醺的客人开口。

 “易驸马爷一向不爱旁人进入他的府里,就为了要让众人看看那个珍宝而特地大开门户,未免也太夸大了。”另一名客人手中握着玉杯仔细欣赏着。

 “对对对,我也听说有这么一回事,我还听说那个绝世珍宝是个女人!”坐在他们对面的胖大富也如是说。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今天可要眼睛睁亮一点,要是错过了就可惜罗!”

 就在这时,几名穿着清凉的舞者摇晃着手上脚上的铃当配合奏乐,在中间的空地舞动了起来。

 原本还在吵吵闹闹的客人们全安静了下来,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舞者美妙的身躯,与蒙着面纱勾人魂魄的水眸,这么美丽的舞娘让在场不少的宾客都起口水来了。

 同一时间,易风元也率领众妾室们进入院内,等到舞娘尽责的跳完一曲轻快的舞蹈后,他才拍手令众人回神。

 他笑道:“真高兴大家如此赏脸,来我东阁院参加今的宴会,今天在宴会上看中意的女子,不管是我身边的妾室也好,还是刚才大家看得不亦乐乎的舞娘,甚至是倒酒的小婢,大伙都可以向我告知一声,就能带回家去。希望今大家能玩得尽兴。”

 易风元此话一出,引起两种不同的喧哗声。

 围在易风元身边的妾室们个个都傻了眼,她们还当自家相公要她们打扮得如此慎重,是为了介绍她们给客人认识,怎知道会听到这个吓人的消息!

 底下的客人们早已把眼光转向那些镶金带玉的皇族国亲的妾室,打量的目光活像在评估她们有几两重,可以卖得多少钱一般,得四姨太率先发难。

 “相公,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她可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啊!怎么可以把她当成女一样送给他人?

 易风元把玩着玉杯,面微笑的启口“我一直都忘了跟你们说,你们的父亲当然是疼爱你们,舍不得你们被我拿来送人,但是我只是稍微告知会帮他们完成自身的利益之后,你们猜猜大家的父亲怎么说?”

 他不用转头,就能预知众妾室的表情,因为那些身分高贵却舍得把自己的爱女送来给他当妾的父亲们,不就是图那个贪念?

 “既然你已经不要我们了,那么我们应该有权利去挑选未来良人的对象,而不是让你如此糟蹋我们!”四姨太气愤难平的控诉易风元的无情。

 “那可由不得你们,我与各位父亲谈成的易,是要将你们送给我的客人后,我才会帮他们的忙,当然,你们要另寻良人也是可以,但这份代价可是会被迫与娘家断绝关系喔!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希望各位能考虑清楚。”

 她们全都刷白了脸,无法相信自家相公居然会做得如此绝情。

 “我们是得罪了你什么?让你如此狠心对待我们。”

 “是为了八姨太做的事情吗?那明明是她一个人跑去扰那位客人的,跟我们无关啊!”

 “是吗?那我在门房与护卫身上搜到的玉镯与金饰是哪来的?我很了解八姨太身上有多少珠宝,你们为了要给我的客人一个下马威,就找了先前很得我宠的八姨太去当替死鬼,然后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撇清关系,你们当真以为我只是个爱收藏美人的统子弟?”

 易风元说得轻描淡写,却吓得妾室们个个都闭上再开口的嘴巴。

 混入宴会中的霍青颜百般无聊的看着周遭的女,就连易风元身旁的妾室们他都一一浏览过,却始终找不到那据说一看就晓得的佳人。本以为今天是无功而返了,却听闻一首断肠曲传来。

 突兀的琴声打断众人贪寻乐的兴致,就连易风元也听见那不可思议的琴声,他循着琴音往外走去,身后还跟着全部宾客。

 当他们来到院外的凉亭时,便见到一名女子背对着他们正在拨琴弦。

 悠扬琴音在她的指尖滑动,悲哀的乐曲却让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易风元就着月光,看见那不同一般人质料的冬衣,他大惊的正要向前阻止时,霍青颜不知何时已来到女子面前。

 一见着她的面容,霍青颜便晓得樊天为什么会说出“要真分不出她是不是自己要救的人,那么我看你的两只眼睛也别留在脸上,干脆挖掉喂狗省事”了。

 在霍青颜的注视下,樊情收起指尖,端坐椅上看着对方。

 “姑娘,你这首曲真是弹得极好,不知道是否愿意随在下回家再弹一曲?”

 霍青颜的话震回易风元的神智,就见他以保护人之姿挡住她的面容。

 “这位客人似乎不在易某的邀请之下,敢问客人是如何进来的?”

 他自己邀请的客人名单他自己怎么会不知?居然有人可以混进来,想必是樊天的手下。

 “不瞒易驸马爷,在下是听闻易驸马爷前有收藏一名绝女子,藉着这次的机会想要一窥究竟,才会请南门富豪把邀请函转让给我,希望易驸马爷见谅。”霍青颜面带笑容,视线也对上易风元打探的目光,后者却丝毫看不出对方的真正意图,若不是对方藏得太好,就是他自个儿功力不足。

 “驸马爷,原来传闻是真的,我们还在想,你一向不爱旁人进你府里,今怎如此大方?怪不得啊!这等绝之姿的确需要让人好好收藏啊!”

 因为这场动,惹得客人们全数都瞧见了那个传闻中的珍宝竟是如此倾城之容,见到他们个个都像是薰心的老头般直盯着樊情不放,放肆的眼光引得易风元动怒了。

 “易驸马爷,她可是我们告知一声就可以带回家的?”胖大富等不及了,不规矩的咸猪手就要扑向樊情…

 “哇啊啊!你凭什么对我动!”胖大富没得逞,手反倒被打了一个肿包,气得指着霍青颜大骂。

 拿着纸扇的霍青颜开扇轻摇“就算要带回家,也是我先开口带走,哪轮得到你来队?”

 易风元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冷静的开口“真对不住,易某先前是说在宴会上的女子,可不包括这里的凉亭。”

 “哦?易驸马爷是指…你要毁约?”霍青颜不怒而威的气势,震掉一旁还想抗议的客人们。

 易风元眯起眼“她本来就没出现在宴会上,难道这位公子的判断能力不足?”

 “素闻易驸马爷一旦承诺绝不毁约,现在却为了一名女子而要坏自己名声,不觉得这样的作法有失君子风度?”

 霍青颜言语中的讥讽,得到几名不敢说话的客人的认同,而易风元也发现众宾客都一致认同眼前这个男子的话,他不怒反倒笑了起来。

 “既然被大伙儿见到我珍藏的佳人,易某也不好再隐瞒下去了。没错,我易某人的的确确被她住,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极品而坏了自个儿名声又有何难堪?”

 他的承认反倒让原本看他不起的大伙儿又阵前倒戈了,他们一直以为易风元只是个玩世不恭的统子弟,没想到今也有为了一名女子而豁出去的行为,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应有的作为,这倒是令他们对他刮目相看了。

 “就算这名女子早已为他人所有?”

 霍青颜这个大爆料,让众人倒一口气。

 樊情原本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听见霍青颜的话,她才看向他。

 知道拥有她的人是谁,就代表他是樊天的人,樊天…还活着?

 “这位公子是否有所误会了?”

 一道悦耳的嗓音突然加入,众人让出一条路,给易风元的正海棠公主。

 “哦?夫人指的是…”

 海棠走到樊情身边,用着不小的力道强拉她起身,状似亲密的搂着樊情。

 “妹妹是我在这儿认的干妹,原本是要妹妹一同嫁进府里的,但最近气候不佳,让妹妹染上了风寒,偏偏妹妹爱玩,不喜待在房内,才会在弹琴时被众宾客见着面容。各位千万别怀疑,妹妹是我家相公近娶的新嫁娘,可不是什么早已许给他人,希望这位公子别坏了我妹妹的清白才是。”接过丫鬟递来的大氅,她替樊情披上,然后握住她的手向大伙告知“妹妹的病还没养好,我这就带妹妹回房,希望今的宴会众宾客能玩得尽兴,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海棠便带着樊情离开,霍青颜这下真是开了眼界。

 “听说易驸马爷有一位深得人心的当家主母,看样子…所言不假。”

 “好说,那是大家给拙荆的赞美罢了。好了,不知各位客人是否还愿意回到院内尽兴?”

 “那当然啊!要走也要带一个走。”

 “看你那副猴急样,怕是不只带一个吧?”

 “哈哈哈!”

 众宾客见没戏可看,纷纷离开,独剩霍青颜与易风元还留在亭里。

 “你是来带走樊情的?”客套话也免了,易风元开门见山的挑明。

 “你怕了?”

 “我既然敢抢,就不怕有这么一天。”易风元面凶狠的断言。

 “是吗?那么你可要好好守着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啊!樊天那个人,一向是有仇报仇的,还望易驸马爷见谅了。”

 霍青颜轻摇纸扇大步离去,留下易风元一脸若有所思。

 另一方面,海棠与樊情这会儿正停在醉卧居的入口前。

 樊情缩回手,淡然的道:“如此可笑的爱情,你竟还愿意守着?”

 “对你来说,我相公或许是个夺人所好之辈,但对我这个子而言,夫君就是我的一片天,只要是他要的,我都会竭尽所能替他张罗过来。”海棠收回笑容,态度温和的回话。

 “就算他不把你这个子放进心里,一心只想收藏美人入府?”

 就算有委屈,就算她不愿,海棠还是要回答一声“是。”

 樊情同情的看着眼前这名女子,但她不会因此赞同她刚才的作法。

 “请放心,我这一生都不会成为你相公的收藏品,你也用不着担心再有哪个女人会跟你抢丈夫,那些妾室在今晚都会被送出府。”樊情转头走,却因她的话停住脚步。

 “是你对相公要求的吗?”海棠极力抑住的鼻音还是传入樊情的耳里。

 “是她们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夜深人静,月娘似乎是累了,任由乌云遮住她的威仪之姿,也让想偷偷摸摸的人有机可乘。

 霍青颜一身劲装打扮,把老早就摸的易府当作自家厨房般来去自如,没多久,他便找到樊情居住的醉卧居。

 他潜进去,才刚来到帐旁,就发现该睡的佳人正坐在上睇着他。

 “姑娘,这么晚了还没睡?”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他还以为世上只有那个丫头可以吓到他咧!没想到这位姑娘也同样高招。

 “正等着你来,要怎么睡?”樊情帐,坐在沿回答。

 “哦?”一丝捉弄人的坏心眼升起,霍青颜突然靠得好近的轻语“姑娘是真的愿意要跟在下回家作伴,才会连觉都没睡等着我来了?”

 樊情眼皮都没眨一下的反问:“敢问你现在是在调戏我吗?”

 “这里只有我俩,正所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姑娘又是如此绝佳人,在下就算是柳下惠,也会心动的啊…”

 他愈说愈靠近,樊情却一点都没打算后退“你认为樊天会允许你对他的玩具如此调戏吗?”

 霍青颜停住往前的趋势,笑问:“姑娘为何认为我与樊天有关系?”

 “知道我是易风元夺来的人只有他自己晓得,既然你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易风元是夺人所好,不就表明了你的身分?”

 “虽说我的确是被樊天委托要来带你离开,但他可没告诉我,我要救的女子竟是如此美丽啊!”

 “只可惜我在你眼里看不见一丝爱慕的眼光。”

 “啊?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他一阵错愕。他一直以为自己扮风扮得维妙维肖呢!

 “如果你心里已经有人了,就别再玩这种把戏,我不当真,不代表其他女子也不当真。要走了吗?”樊情离开边,轻松的询问。

 “走是要走,只是…我已经打草惊蛇了,你确定我们走得了吗?”霍青显移往窗边,看见拿着灯笼走过来的身影问道。

 “可以的。”樊情对那些护卫视而不见,非常笃定的道。

 “哦?你为何敢如此肯定?”

 话才刚说完,就突然听闻——

 “失火啦!救命啊!失火啦!”

 樊情看着那群护卫都转了方向而失笑“因为我间接帮了一个人的忙,现在该是她帮我的时候。”

 “呵呵!看不出来你这么聪明。”霍青颜这下对“美女都是无才之辈”的想法要改观了。

 火势熊熊燃起,声势浩大,搞得众人都移往失火之处救火,没人注意到在慌乱之中逃出府的两人,但随后赶来的易风元发现了。

 当他们从正门出去时,门前就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易风元很快的追到他们。

 就在易风元几乎要捉到樊情衣角的那一刻,一道女声惊呼。

 “小心啊!”

 马车内出三支利箭,正中察觉已来不及闪开的易风元肩上、腿上和靠近口的部位。

 “易驸马爷,多谢你如此厚待我的女人,你当给我的三支利箭,我现在全数奉还,并且废了你的武功,希望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马车内传来浑厚的男音,易风元倒在地上,怎么也不敢相信樊天竟会恢复得这么快。

 眼见樊情被人抓进马车里,他忍不住对着马车大吼“樊情!”

 马车应声离去,易风元口中不断出鲜血,一旁扶着他的海棠不断掉泪,直到下人过来将他抬进去后,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下来。

 樊情被人突然抓进马车,一时还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时,就被吻个正着。

 浓重的刺鼻药草味全数向她席卷而来,原本不敢相信那个应该待在庄内休养的樊天竟会出现在这里,但当他的口舌侵入她的红内,熟悉的掠夺姿态让她确定了现在正拥吻自己的,是她思念很久的男人。

 他不但吻她,还以手轻抚她的娇躯,意识到的**令她想要反抗,却被他住。

 就着她瓣,他低语“不要拒绝我,你该知道我多想要你。”

 用不着他提醒,身下那明显的硬物已经惹得她脸羞红,但当他的手掌包覆她的浑圆时,她还是忍不住挣扎,他不眯起眼,对上她抵抗的面容。

 “要不是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并没有被人碰过,我当真会以为你已非清白之身了。”

 一提到事,樊情再怎么装作无所谓,还是红了一张脸。

 “我不是要拒绝你,只是你的伤…”她这才发现他身上还包着纱巾,雪白的纱巾正染着血迹,令她皱眉。

 “那么一点小伤是死不了人的。过来。”看见她慢慢往后躲去,他不悦的朝她伸手要求。

 樊情摇头,不希望自己的亲近让他的伤口又血,但她却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疯狂。

 “樊情,我不说第二遍,过来!”樊天怒气已起,语气低沉得像是随时都要发怒的野兽。

 “你的伤…”

 “你什么时候会这么在乎我的死活了?我还当你一如之前那般希望离开我身边呢!”樊天奚落道。

 樊情眼中噙着泪珠,原本在这不甚光亮的马车里应是看不见她此刻的面容,但该死的,他就是瞧得一清二楚!

 “我叫你过来!”

 微一动怒的后果,樊天前马上一片血迹斑斑,吓得樊情赶紧到他身边,住那不断血的伤口。

 见她落下泪珠,樊天伸手下她的后脑,舐拭掉那令他心情暴躁的东西。

 “不准你哭!这辈子,你只要在我身边,就不准你哭,听到了没有?”该死的,他特地带伤来接她,不是要看她的眼泪!

 樊情着他的伤口,眼泪不受控制的猛掉,看得樊天一阵光火,忍不住对着前头大叫。

 “到底回庄了没有?”

 “放心、放心,等你回庄,就可以与佳人销魂了,我知道你已经忍到内伤了,别着急,马上就到。”

 听见霍青颜这句浑话,樊情不看向樊天,呐呐的重复“内伤?”

 樊天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你不会以为我在疗伤期间,还会去找女人吧?”

 樊情因他的话破涕为笑,那抹难得一见的笑容更是让不受他控制的下腹蠢蠢动,心里直骂,为何还没到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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