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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不喜别人碰他的头"莫基说。

 "因为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想得到我的头。你想知道原因吗?"他说。

 "一直询问蓝尔有没有碰他的头,并无缘无故的狠狠修理蓝尔一顿"莫基说。

 "我再问你一次,这真的有比我重要吗?"他说。

 "午夜过后,就是子轩的生日,能请你去见见他吗?他从没过过生日,也不准别人替他庆生,他总是用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说,能苟延残存到现在,就已经足够了"莫基说。

 "好,就拿我生命来换。"他说,这是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当下没听懂他的意思,她以为他只是很珍惜那项宝物,也以为他是再说气话,因为她背叛了他的爱,怎知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

 "恶之钥",那是多少世人急于想得到的,甚至不惜用尽心力来换取的珍物,传言,拥有它,就能开启希望大门,荣华富贵,华衣锦食,权力、望,全落在那个珍贵的钥匙

 而那个恶的东西,却藏在他脑里,磊子轩——一个活人的脑里。

 "你有可能会成为其中一员吗?"琥珀般的褐眼,焦急的盯着她,那闪着紧绷光芒的瞳仁,似乎恳求她,请她给他一个铁证如山的否决答案。

 "我不是!我从来就没想过我发誓绝对没有"泪水再度模糊了她视线,恬可可拼命踩着油门,以玩命的飞速,来到对方要求的货地点。

 人在我手上,要活命,除非出‘光明之盒'。

 回到庄园,才发现磊子轩被坏人掳走了,随即联络上查尔斯,要他查出那些歹徒的身分,并派人来支援她。而恬可可没听查尔斯的建议,没有迟疑任何一秒,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她单匹马的驱车来到这里。

 一下车,她发现这里地处偏僻,放眼望去,一整片紧密的树林,根本没有什么人迹,除了眼前这栋奇特的建筑物,不似住家,反而比较像研究室。

 很快的,马上就有人来接应:

 "一个人?"他们身穿黑衣,表情冷血凶残,各各持着长,根本不把法律放在眼里。

 她点头。

 待手下查看确定无误后,才又开口。"东西带了吗?"

 "在这里。"提起黑色袋子,眼神冷得骇人。

 一个人,一个女人,那凛若寒霜的冷漠态度,不让人对她心生忌惮。

 "等等!我必需先确认一下。"狐疑的眯着眼,并向弟兄下令:"去搜。"

 滑开拉链,恬可可沉着的应对,手一伸,作势从袋子拿出宝盒,其实那宝盒,她早交给了查尔斯,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得到它,一次也没有

 敛起酸楚的神色,她无畏惧的与他们对视,出手的那刻,神准无比的朝他们洒去红色粉沫,辛辣灼热的刺,钻入他们眼睛,咬嚼他们痛觉,得大伙们不得不闭紧眼,含着愤怒的咆哮盈耳。

 一气之下,,哀嚎声四起,那抹身影已潜进了大门。

 灵巧身子穿梭在宫般的走廊上,她主动出击,以惊人的速度解决敌人,不到几分钟,就很快的来到顶楼间,贼窟的所在位置。

 银灰色大门旁,有个类似指纹辨识的系统,她拿起前的项链,往萤幕上一扫,系统瞬间混乱了几秒后,又恢复正常,并呈现在未设定密码的原貌,按下最基本的四个数字,哔一声大门开启。

 才踏进门,眼睛所触到的书面,却让她大惊失

 玻璃墙后,有几名穿着白袍看似医生的人员,他们全围绕着手术台,她深爱的男人——磊于轩静静躺在那上方,一动也不动,似乎被麻醉了。

 头发花白一个年纪最大的医生,手持着红色的笔,在他头上又圈又画,嘴巴念念有词,似乎正代等会儿抄刀的事宜。

 "住手!"

 恬可可的惊呼声,引来玻璃外墙的几名俄国佬注意,其中一名面贪婪的老者,愤怒的用俄语咆哮,身旁的壮汉马上朝她包围而来。

 "住手!快放开他!放开不要"恬可可焦急的冲了过去,发狂似的向他们出手,下手毫不留情。

 但,此时只见黑的人墙越聚越多。

 "滚开!别挡我的路!"手脚都疼的发麻,她仍不愿意放弃,在盈耳的哀嚎声中,她想尽办法突破重围。

 "呃!"肩颈处一阵刺痛传来,回首阻止时,已来不及了,体注进她血管,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袭上她身。

 "你、混帐!"手肘一震,震掉那施针的人,而几乎空了的针筒也应声掉落。

 她握紧拳头,怒瞪着,视线很快变得模糊不清。

 "滚滚开"药效发作极快,没几秒就已手脚软麻,她截走了一把,向四周挥指着,壮汉如她所愿退出一条路,因为他们知道她撑下了多久。

 越走越沉,越定越无力,她着气,奋力想保持清醒,力气却逐渐消失。最后,她几乎是用爬过去的,颤动的纤手贴向玻璃墙。

 "轩轩"虚弱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地望着手术台上的他,医生开始忙碌了起来,她的力气却不断失,甚至连跪的力气都没有,但她还是死命的撑住。

 "求求你们放过他"头越来越昏,倒地之前,里面透出刺眼的白光,她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光逐渐转成了黑暗。

 她后悔,非常后悔,如果当时她开口说出真话,说那些东西都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他的爱,他的心;如果那时没潜进地窖,这些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他也不必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

 "轩不要原谅我永远不要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陷入昏前,她喃喃的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形道尽了她的悔恨。

 对不起轩

 一种单频率的嗡声,虽然细微规律不至于扰人,但听在他耳里却是难以忍受的噪音,如尖锐的针不断刺穿耳膜,那种感觉在熟悉也不过,那是让他既痛恨又恐惧的仪器声

 眼皮迅速瞠开,一双闪着褐焰的眼瞳,严厉地扫向四周

 发出单频的机密仪器、洁净单一的惨白墙面、浓重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他身下躺着的诊疗台,视线所触全是那冰冷无情的

 磊子轩只觉脑中有个空无的东西突然炸开,爆裂是那样的私密,感觉是那样的熟悉,泛起的痛,看不见而且说不出,就算明白也于事无补。这种阴险的痛,在体内匍匐前进,无恶不做,像躲在暗处监视的恶魔,总出其不意给他致命的痛击。

 "啊"双手抱着头,五官纠拧着,剧烈的痛让十指几乎快陷进了脑门,九岁那年,他无意间听到那让人震惊的恶秘密后,这种无人体会的椎心之痛,总在静寂的夜里大肆发作,猖狂的例行了二十几个年头。

 那天晚上,不!自从那女人离开以后,他就整以酒为伍,酒窖里的烈酒几乎已所剩无几,却仍浇熄不了口狂烧的闷火。终于捱到了二十一号当夜,浑身酒气却心未醉的他,正等那冷血的女人来夺取她所要的东西,甚至会危急到他性命的东西——"恶之钥"。

 却在前一刻,被埋伏多年计画已久的道森那伙人给捷足先登,一剂麻药注,之后的事他就再也不清楚了

 "醒来啦。"推门进来的是穿着白袍的蓝尔,"怎么不多睡点呢?连续几天下来,以酒维生、以泪洗面,那在强壮的身躯已被你整得残破不堪。"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不是被这里又是哪?"他清楚这间独立的研究室他没来过,而且好友那说话语气和行为举止,似乎有些不对劲,"你不是蓝尔。"

 他阴沉的说。

 "要不然你说,我是谁呢?"站定他面前,白袍男子双手环,贼贼的笑着反问。

 "铎洛·查尔斯。"前那只项链漏了对方的身分。鸷地瞪那狡猾的男人,心衍生一股不安的感觉。"你刚才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啊,我就只是想先看一看嘛,而且,你之前不也是答应了,要把‘恶之钥'给我吗?"撕下人皮面具,一张狡的俊美面孔尽现。

 "我是说了,但我要给的是她。"眼睛布血丝,他扬声怒喝。谁都不准碰他的头,除了那女人之外

 "有差吗?你送给了我妹妹,反正到最后还是会到我手上的呀,因为这是我派给她的任务,也是她对我往生父母报的最后一个恩情。"

 闻言,磊子轩暗下神色,抿紧的双则隐约蕴含着怒意。该死的!那女人就不肯亲口告诉他实情,在他误会她的时候向他辩解一切,她为什么要独自承受呢

 "不错嘛,我那妹妹眼光还好的。在酒吧外我看你被打得半死,若不是可可出手相救那时还以为你是软脚虾,我正打算想把你们两个拆散,因为再怎么说,可可是我的妹妹,怎能把她托付给一个没用的男人呢?"

 瞪着那老巨猾的查尔斯,不让他对他心生忌惮。

 这么说,从可可进入庄园的那刻起,查尔斯就已经埋伏在暗处,观察他们一举一动,却还能鬼使神差的让他们浑然不知所觉,如此狡猾多诈,难怪,她总是能被查尔斯控制的死死的。

 "我的女人在哪。"他要保护她,远离眼前那可怕的男人。

 "女人!我们这里的女人可多了,有崔西、玛莉、香奈儿你说的是哪个呢?"

 "我要的是可可。"忍住怒意,沉声说道。

 "她呀!唉说来真笨,她竟然单匹马踏入贼窟,现在可好啦,人没救到,反而自己身受重伤,几乎都"

 "说,她到底在哪"再也忍不住的咆哮出口。

 "我之前已派人送去你家了,既然人家她是为了救你而受重伤,那你应该好好的去报答才是,所以医疗的费用就你出罗。不过,依她伤势严重,那笔费用可能要省下来,改办为后事吧"

 看着空的研究室,这是临时搭上的布景,为了求真!白牙一晃,查尔斯笑得很诈。

 其实,早在几分钟前,他就一人自言自语的对空气说话,因为那个男人听到妹妹身受重伤,没有迟疑任何一秒的飞奔离去哼!真没礼貌,他话还没说呢。

 耸耸肩,他定向窗台,俯瞰巴黎的景,脑里又动起了某项诡计。

 "接下来换谁呢?"话一下,韩湘儿那张精致的小脸浮现他脑海,一抹贼溜溜的笑在他嘴角化开。

 深暗的眸子一递又一浏览着手上的信,那秀娟的宇体,似陌生却又有点熟悉,每看一次,那眸又更沉了些,尤其是最后那一行字。

 我恨我爱你

 盯着这五个宇,一种难以言语的苦涩涌进他心口,他仿佛能想像母亲下笔前的那一刹那,是用尽全身力气去刻画出来。母亲她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

 这宝盒又回到他身边,刚才管家奉上来时,说是查尔斯要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一个真相大白。盒子里根本没有什么伟大的秘密,也没有像传言中的金银财宝,更不可能为人打开权力望之门,那里头只装着一封信,是母亲藏在心底不敢对父亲倾诉的爱意。

 ""传来一阵呜咽声,上人儿痛苦的挣扎,那苍白脸色似乎更白了些,紧闭的双眸沁出涓滴的泪水。

 磊子轩赶紧依了过去,握着在半空中挥舞的小手,轻轻的唤醒她:"可可,不要怕,我在这里,在你身旁。"

 飞奔回来,他以为真如查尔斯所说,接的是一具冰冷尸体,不过见到那透着温度的柔馥身躯,才恍然原来只是查尔斯开的恼人玩笑,好在是骗人的好险

 "轩!"眼睛突然睁开,蒙的视线里有个人影,虽然看不清楚,但她能很认定那是她爱的男人。

 "对,是我,你爱的轩。"

 听到他的回答,她几乎是从上弹起,扑进他怀里,直到真实的感受填那失落的恐惧,在那怀中,她难过的啜泣。

 "别怕,我在这儿。"轻拍她的背,安抚道。

 "对不起对不起"她收紧圈在他脖于的手臂,"我来的时候太晚我好想救你可是"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刚才,老管家陈述警方的说法,英国领事馆在事发当时,已通知了法国警方,因而才顺利逮捕那群坏蛋。其实,警方早盯上这群人,只是没有确凿的罪状,可以通缉他们。

 那组织全是人泯灭的恶魔,一心为了得到"恶之钥",他们杀死无数无辜的受害者,只要有任何一点可能

 领头的,竟然是俄国最有钱的富商,他的贪婪简直如无底般无法足,直到知道"恶之钥"的存在,就如发疯似的拼了命找寻。

 连提供情报线索的道森家族,也就是磊子轩的亲舅舅,在他被绑架的同时,惨遭灭门,因为俄国富商无法容忍与人分享那荣耀的胜利,所以派杀手解决那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亲人的死讯,磊子轩非常平静,因为那是自食其果,不值得同情。

 反倒是眼前这个女人,她竟然单匹马踏入贼窟,那勇气,是连警方都佩服不已,而手脚的伤,就是来救他的证据。

 "你这傻女人,我不要你来救我,我是男人,怎能让自己的女人陷入危险你傻、傻得该让我拿你怎么办?"他不要她勇敢,他宁愿她胆小懦弱,就算他死了,他不并怪她,反而会觉得心安,觉得如释重负。

 "不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告诉你实情,就不会发生"

 他吻了她,封住那不该道歉的小嘴,他们都没有错,只是错在对爱情时,不够诚实,不够坦白,不够勇敢

 当年,他的父母亲就是这么的傻。

 曾经他们相爱,在挪威,俩人一见钟情,陷入热恋,却在回国后,因一场政治联姻而结了婚,更推翻之前所有相恋的事实,他们变了,变得相敬如宾,冷漠、猜忌,憎恨

 父亲整天拈花惹草,制造那花名在外的假象,只为了从母亲脸上得到他希望的愤怒,就算一丝丝的愤怒也好,但母亲总是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心如止水。可是,当父亲转身离去或是背对她时,母亲却哭得肝肠寸断、伤心绝。

 心冷了、寒了,冻结成霜。

 母亲用最残酷的方式伤害父亲,说他不是父亲亲生的,也说所有的秘密全藏在盒子里,那是父亲送她的定情礼物,而开启盒子的钥匙在他身上,那个八岁大男童的脑里。

 盒子、钥匙、不是父亲亲生这秘密全是子虚乌有,全是骗人的,因为母亲还深爱着父亲,爱得深、痛得恨,恨不得用谎言亲手毁掉父亲。

 而母亲也真的做到了,这个恶的谎言一辈子纠着父亲,直到上个月病死,带着那无法弥补的遗憾往生

 他不要成为像父母亲一样,他要和所爱的女人过得幸福快乐,他们能带走他童年的时光,却无法剥夺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我爱你,非常爱你。"他深情的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咽下泪水,凝视着,吐出真心,释放心底的箴言:"我也爱你,永远爱你一人"

 她说,要继续当他的保镳,保护他的生命和那颗脆弱的心

 他也说,要成为女王身边的骑士,用尽生命去守护他爱的女人,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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