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她在哪里’
“难道就眼睁睁地等着他们把
赎金的地点告诉我们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天知道这帮人…”庄氏说到这里蓦地停住,没敢再继续说下去,却急的红了眼睛。
只要一想到樱姐儿现如今不知是处在什么样的一个危险状况下,庄氏便急的想要冲过去救人。
可偏偏连个去处都不知道,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才是最折磨人的!
别说三千两了,就是三万两,三十万两,或是拿她这条命来换,只要能保证樱姐儿的安危,她也绝不会眨一下眼——可眼下的关键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真的能指望他们存有良知,会信守承诺,不伤害人质吗?
“不能坐以待毙。”
晋起开口说道,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庄氏所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庄氏不能等,他也不能等!
江樱更不能等!
“那现在怎么办!”庄氏听到晋起赞同她的话,大有找到主心骨的感觉,连忙问道。
“先从身边的人和事寻找线索——先仔细想一想,近来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晋起看着庄氏和梁平问道。
庄氏想也没想便摇头“我们初回京城且不常出门,与左邻右舍关系都还算和睦,连争执都未起过,何来的得罪之说…这群人肯定就是求财的绑匪!”
“绝对不是。”晋起神色果伐地摇头。
在京城这样的地界上,有钱人多如牛
。招摇者更是比比皆是,若是为普通的绑匪,断不可能一眼便将目标瞄准了江樱,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寻常的绑匪不可能连江丫头住在哪里都一清二楚。”孔弗补充说道。
他早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便意识到了这绝非是一起简单的绑架勒索。
“对对,我竟然忘了这一点…那这么说的话…对方定是早先已有预谋!”庄氏被点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惊呼出声。
“而且定不是一个人单独作案。”晋起笃定道。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跟我们过不去?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便是了,为什么要将樱姐儿掳走…”庄氏这
子实在不好安静下来,越听晋起他们往下分析,越是着急害怕。
“萍娘。现如今最是不能慌的时候。我们坐下来认真地分析分析。”梁平语含安抚地说道。
庄氏被他怔怔地拉回厅中坐下,原本直来直去的脑袋此刻也难得的急速运作了起来,仔仔细细地过滤着所能想到的可疑之人。
“我两
前在衙门前曾见过她,当时听她说在打官司。是同谁打的官司?”晋起想到这处细节来。看向庄氏问道。
打官司?
孔弗一皱眉。遂也看向梁平。
这丫头从没跟他提起过此事——
“是樱姐儿的两位亲叔伯。”梁平代替庄氏答道:“打的是酒楼与祖宅的官司——”
“这几
衙门都有派官差严加看管二人,明
便是
回地契的最后期限,也是衙门复审之
。”梁平补充道。是觉得二人作案的机率不大。
倒不是说他很信得过江世品和江世佑作为亲叔伯,对江樱存有的仁慈之心,而是认为,二人应当没有傻到继续顶风作案的地步。
侵占房屋,
良为娼,充其量不过是坐几年牢。
可若是绑架勒索,蓄意伤人,那罪名便大了,动辄根据情况判处死刑的也比比皆是。
若有足够的本事开逃还且罢了,拿了银子逃之夭夭,搏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江世品和江世佑加在一起也没有这个本事,连赌赢的一成几率都不存在。
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一件连一成的成功机率都不存有的蠢事?
这便是梁平所有的想法。
晋起似懂了他的意思,然而却不甚赞同。
因为这世上不光有聪明人和蠢人。
还有恶人。
所谓恶人,又可细分为好几类。
其中又恶又蠢的一类,叫做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他不能排除江家兄弟一定不会是这既恶又蠢的一类。
“他们住在何处?”晋起没有为自己的想法多作解释,只径直问道。
梁平见他执意不肯放过这条线索,又因事关江樱安危,故也不好再劝,便说出了前些
为上公堂做准备而让人查出的江家兄弟所居住的地址。
“我一起去!”庄氏豁然站起身来,似刚回神一样,道:“这两个丧尽天良的禽/兽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没准儿这事儿就是他们干的!”
究竟跟他们有没有关系,把刀往脖子上一架就知道了!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庄氏也来不及去细究这句话用在这里恰当不恰当,总之就是这么个大概意思!
“万一问题不在这二人身上…”孔弗思虑片刻,道:“不如且做好两手准备,若是天黑之前还且查不到线索,便先依照对方传来的地点送去赎金,无论如何,纵然退而求其次,然而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先生所言极是!”是以梁平忙说道:“萍娘,你随我回家等着,他们只说天黑之前将地点告知,却未细致说明是何时,不若我们先回家等消息,江氏兄弟那边便交给晋贤侄去打探。”
晋起办事,他是信得过的。
反倒是庄氏这
子,加上此刻又是着了急的,若是跟了过去没准儿还得坏事。
庄氏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心知在这种情势下,还是听从大家的意见为好。但仍有些不放心地同晋起
待道:“若是他们撒谎,不肯说实话,就打!狠狠地打!打的狠了,他们自然就肯说出实情了!若是到打了一顿还没说,那便应当…不是他们干的了…不过那也是他们活该!”
对于自己无法亲自动这个手一事,庄氏口气中不乏遗憾。
“好了萍娘,我们快赶回去吧。”梁平无奈,怕她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当即便将人匆匆地拉走了。
“晚辈先行告辞。”晋起对孔弗一揖手。
“处处小心着些——”孔弗
待一句,目送着脸上写
了刻不容缓的少年人抬脚离去。
“师傅…”待晋起稍稍走的远了些。石青方犹犹豫豫地道:“您这样做恐怕不合适吧?”
孔弗转头看向他。
“姑娘现如今人在何处啊?”石青又问。
孔弗终是皱了眉。拿看待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石青,道:“你问的是哪门子的疯话?”
他要是知道江丫头在哪儿,还能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石青愣了片刻赫然瞪大了眼睛,长长地“啊——”了一声过后。方惊呼出声:“师傅。不是您将姑娘给藏起来了啊!?”
“我藏我自个儿的孙女做什么!”本就一腔担忧的孔弗被石青这么一说。顿时怒上心头,声音都不淡定了,望着眼前神色
迷茫茫的徒弟。向来儒雅稳重的孔先生蓦地便生出一个残暴的想法来——想一巴掌扇过去,最好能将这颗笨脑袋给扇开花!
“…我,我以为师傅您是为了让晋公子紧张,想趁机让他看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才设下这么个局…”石青
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方才饶是他拼命掩饰装作一无所知,可是同其他人比,他的反应还是太淡定了…
他说师傅怎么越演越像,演技都
湛到眼神儿里去了呢…
孔弗听罢石青这番话气的险些要呕血。
他是这么爱瞎掺和,为老不尊的人吗!
他只会在力所能及的正常范畴内,给出相应的疏导好吗!
这种奇葩且具有狗血
质的方法他会屑于去用吗?
况且,人家自己什么心意,人家自己可清除着呢,哪里用得着他如此费心去验证——
“成
你都把脑子往哪里使了…你让为师说你什么好!”孔弗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徒弟俨然有越长越歪的趋势。
“师傅您回头再数落我吧…眼下要紧的是先把姑娘找回来,我去追晋公子,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作为最后一个‘得知真相’的石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对孔弗急声讲道。
孔弗没有异议的点头允了,又细致地
待了一番,最后不忘道:“有了消息记得让人回来通知我——”
若是可以,他也是想一道儿去的。
倒不是他怕自己这副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而是姑娘家被掳这种事情关乎声誉,若是他明着掺和进去,此事势必要闹大传开,到时候只怕纵然是将人给安然无恙地救回来了,名声却也毁了。
故不管多担心,也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等着消息。
石青深知师傅的苦心,说了两句安慰的话,便急匆匆地追晋起去了。
二人按照梁平给出的地址,一路骑马狂奔入城,穿过正直大街,最后在一条窄巷尽头的简陋民居前勒马。
少年人自马上翻身跃下,来至门前没有丝毫停顿,便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谁!”院门蓦然被推开,守在门后的两名衙役立即警觉地转过头来,几乎是同一时便
出了
间的长刀相对。
“江氏兄弟在何处——”晋起仿佛是没瞧见二人手中举着的长刀,冷声问道。
二人俱是被少年人身上凛冽的冷意震慑道,虽然惧怕,却更为肯定来者不善,其中一名衙役强提着声音斥道:“江氏兄弟犯了案,我二人奉县官老爷之命看守在此,在复审之前,不许任何闲杂人等上门探视!”
晋起闻听此言,理也不理,阔步径直朝内走去。
石青见状遂也管不了许多,提步跟上。
“大胆…”衙役瞠目片刻,豁然喝道:“你们站住!”
一名衙役举刀相向,刚
上前将晋起和石青强行拦住,却被另一名衙役蓦然抓住了手臂,硬生生地给扯了回来。
“你作何!”
“你先在这儿看着,注意着里头的情况…但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将情况禀报给大人!”衙役一面将刀收回鞘里,一面
待道。
刚要转身去,却被同伴拉住了,
迷茫茫地问:“这么点小事禀给大人作何?将他们二人赶出来不就成了!”
还说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大点儿事儿啊!
“…你没瞧见方才那人是蓝眼睛吗!”
“蓝眼睛怎么了,咱们牢里不也有几个西陵人吗?没见过咋地——”
“两
前南城兵马司巡城,是晋家二公子带着的,咱们大人出来相
的时候我恰巧看了一眼…也是透蓝儿的眼睛,同方才这位长得也有**分相似!”
“你的意思是…”持刀的衙役只觉得小腿肚子一阵抖,结结巴巴地道:“可是晋家的公子,怎么会来这里…?你该不是认错了罢?”
“认错没认错也得回去禀给大人!”一把挥开同伴还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说话的衙差小跑着便出了院门去。
留下神色张皇的同伴一人站在院子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唯有支起了耳朵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这一边,晋起抬脚踹开紧闭的堂屋门,已来至屋中。
空
的堂屋中间仅有一条高高的长条几,漆掉了大半,一只桌腿下还垫着青砖块,条几上林列放着五六个崭新的牌位。
约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通着门的东间行出了一个男人来,边走出来边急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再不回来我都怕外面的官差起疑心了…事情办妥了吗?”
一抬头看见是两个年轻男子站在跟前,不由地一愣,而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问道:“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另一个人去了哪里?”晋起冷极了的语气含着
问。
“…”江世品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心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方才他那番话这两个人肯定已经听到了…况且他不知晋起和石青的身份,自是不敢随便
说。
“江樱在哪里!”晋起口气越发地沉,紧紧绷起的俊脸似下一刻就要发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