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气极
从前天下太平,薛停董慢虽与韩稷
络,但从来没与他一同办过事,经过昨夜之事,如今也知道他但凡有吩咐便已是成竹在
,因而什么也不问,招呼人来雄赳赳气昂昂便推掇着他们四个分道往两旁回到山上。
韩稷这里出了山坳也直奔校场,顾颂历尽千辛终于已经拿到了头名,沈雁等人正在替他欢呼。他停在场旁边看了眼眼神忽闪的郑王楚王,掉转马头又奔向了营帐。
楚王因着顾颂还是安然无恙的夺了魁,面上虽然平静着,暗地里却已颇有些坐不住,按理说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卫们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会失手,可顾颂下场回来后,不止是他,就连他的奔宵却毫无丝毫受伤的模样,又委实难以解释。
正纳闷着,冯芸走过来:“王爷,您快看!”说着悄声指了指导校场正门方向。
他顺势看过去,目光落在被押解的两名侍卫身上,一双眼立时呆了!
薛停率人押着的那两人,不正是他先前派出去的那两人么?他们怎么会落到薛停手上!难道他们跟郑王——他扭头便往郑王看去,只见郑王也僵直着背脊望着手上一把飞箭也似的物事,而在他面前不远处,则站着董慢身边的护卫!
郑王居然也
馅了!
“薛停和董慢他们怎么收到的消息?!”冯芸难掩惊异地“他们俩居然会有这样机
的心思!”
楚王双手扶着座椅扶手,望着远处的中军营营帐。幽幽
入一口气,垂眸道:“不是他们,他们才没有这样的心机,是韩稷,一定是韩稷…有这样的对手,真可怕!”
他设下这局的本意并非是想伤害顾颂,不过是想
伤顾颂的马然后栽赃郑王,那么到时候他也许还可以寻找机会卖顾颂一个人情,甚至是与他搭上话,说到底。他不过是想创造机会接近顾颂。顺便又踩上郑王一把罢了!
可他竟然完全不知道韩稷如黄雀般藏在他身后,不但又一次破坏了他的计划,甚至是让他如今变得有嘴也说不清…
他竟不知道韩稷这般深藏不
,得罪了他之后的结果便是将他的出路处处封死!
说不沮丧是假的。他顺势靠在椅背内。素
得笔直的
都不由弯起来。
冯芸道:“那奴才这就去寻韩将军说明原委?”
“不。”他抬眼望着对面凝眉沉思的郑王。打起精神来坐直,说道:“我太低估他了,早知道他有这样的能耐。我何至于接连做出这样的蠢事?他是在等我去寻他,除了我,你们谁去都没有用。”
韩稷若不是在等他去找他,又何必特地让薛停押着人往他这边这么样走上一圈?
而董慢又让人送了那把飞箭给郑王瞧,依他们对他们兄弟的怨气足可以趁热打铁把这事捅开去,可韩稷偏没这么做,他不是在等他们上门又是什么?他还需要争得世子之位,当然还需要力量,可是他不是非得求助他楚王不可,于是这样一来,原本被动的他竟一反全掌握了主动权!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昨夜之事虽说对他会有些消极影响,可只要他往后仔细行事,终归时
一长,利益纷争一多,也会被人们所淡忘,可这个韩稷,他却是必须得正视起他来了。
他泼了盏中的茶,拿起桌角酒壶斟了
杯,一口饮尽。
上晌三轮赛事在午前结束。大家会回行宫稍事歇息,然后再过来观看下晌的比赛。
沈雁对上晌的风波毫不知情,因为押了顾颂,赢了不少钱,顾颂拿着宝剑来给她看的时候,她也就笑
地道:“这可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回头咱们回了府,你可得作东请我吃好吃的才成。”
“那有什么问题!”顾颂爽快地。
正说着,薛停董慢也已经过来了,二人从旁咳嗽了声,顾颂便就与沈雁道:“我到时候去城隍庙那边买吃的给你!”说着辞别她走过来,董慢不由分说揽住他肩膀便道:“我有重要事要告诉你!”说着心急火燎地便将他拖去了远处。
薛晶嘟囔道:“我大哥怎么神神秘秘的?”
“也许是被我大哥传染的。”韩耘说“我大哥经常神神秘秘的。”
沈雁也觉得他们有些神秘,但他们男孩子的秘密又岂是她能过问的?再说昨夜折腾了大半夜,她也没有了管闲事的心思,眯眼看了看当顶的太阳,便就掩口打了个哈欠,说道:“我饿了,听说今儿御膳房做了海参汤,好想吃。”
“我也是我也是!”韩耘连忙蹿到跟前,跳着道:“我也要吃海参汤,不如我们快回去!”
沈雁嘿嘿笑着,让丫鬟们去唤来马车,三人便就一道回了宫。
赛马这事沈雁着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的兴趣,纯粹是消磨时间而已,但消磨时间做什么不行,非得跑那里耗着?回房洗了把脸,又喝了盅汤,再倚着窗下的美人榻神游了片刻,去到正殿用饭时她便跟华氏告假,下晌不去校场了。
华氏闷了这么些天,还是
珍惜这次出门的机会的,而且经过昨儿这一夜,护国公夫人对她也比从前更
络了些,先前两人都已经商量好下晌怎么下注,她自然是要去的。不过沈雁不去她并不在意,反正去了也是跟薛晶韩耘他们呆在一处,对她来说不过是身边多个人而已。
但饭桌上她又一再叮嘱沈雁,不许再让她与柳曼如碰面,虽说对方不是个消停的,但沈雁是个不肯吃亏的她也知道,万一再闹出点事来,那么大家面上可就真不好看了。
沈雁懒洋洋答了声“知道了”,埋头啃起海参来。
她又不是那爱没事找事的人,别说柳夫人这一来必然好生看着柳曼如,就是把她放出来了,她也自会绕道走,哪里还有
上去的道理。
毓庆宫这边韩稷与顾颂他们仨回到宫里,不免坐下来对上晌之事有番谈论。
顾颂打从薛停他们口中知道楚王郑王暗地里又使了勾当之后自是
心气愤,昨夜之事余怒未消,没想才过半
又闹出夭蛾子来,虽说没有中招,总归让人恼火。
“他们俩这么做,是成心要跟我顾家为敌么?若是这样倒也好办,我这便告诉家父,等回京之后让我祖父去与皇上理论便是!”
薛停董慢面上也俱有愠
。
韩稷却沉
道:“他们俩也还没那个胆子跟勋贵作对,你们不必着急,如今该急的是他们。”
薛停拍拍顾颂肩膀:“听稷叔的。”
顾颂点点头,面色好歹缓和了点。
辛乙见大家都在侧殿里,遂传话让人把饭菜都转到了这边来。
席上说说笑笑,倒是很快开解了顾颂的郁闷气。
虽说几次都没曾让对方得逞,可到底总被人盯着也是个倒霉事儿,薛董二人面上不说,心里也是心疼他,这半年来似乎所有的霉运都
着他不放手了,他又是他们当年纪最小的,因而虽然事不沾身,但对郑王楚王却都有几分同仇敌忾起来。
饭后吃了茶,便就各自回房歇着。
韩稷这里正在殿里踱步消食,辛乙后脚就端着茶进来了。
他说道:“罗申他们呢?”
辛乙将茶放下来“早就回来了。那四人果然没撒谎,正分别是郑王楚王的手下。”
“不出意料。”韩稷往前走了两步,面上也凝了层寒霜“还查到什么?”
辛乙道:“从他们
代的内容来看,楚王应该没有想要害顾颂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他夺魁而已。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却就不得而知了。小的猜测,事情应该是这样:楚王在听到咱们的人在耳边嘀咕之后,便就自作聪明走了迂回路线,从而盯上了顾颂,所以派了人下去,郑王发现后也派了人尾随,谁知道楚王的人反而在后头将郑王的人生擒下来。
“然后他们又意图利用郑王侍卫身上携带的专属飞箭去击顾颂的马,结果就被薛停董慢拿下了。由此看来,楚王的确没有伤顾颂之意,恐怕他所图谋的,乃是借机栽赃给郑王。到时也好借着报讯儿的机会来拜会少主。”
韩稷冷笑,他又道:“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偏玩聪明!”
辛乙听得这么一说,也不由笑庆:“的确,以他们如今的境况来看,再以怨报怨乃是自寻死路。不管是楚王还是郑王,他们只有设法以最大的诚意改善与勋贵以及沈柳两家的关系,才算有出路。否则的话即便是他们两败俱伤,将来拿得太子之位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一下:“少主说的不错,楚王还是太狂了,相比较起来,郑王倒还算是比他多了几分稳重。”
“那是自然。”
韩稷眉头微凝“你别小看了郑王,他能够在皇后手下苟活至今,而且还能令得皇后为他招贤纳士出谋划策,可不完全是因为皇后要揽权。昨夜这事我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只不过是他们都低估了我而已,倘若让他们估到了深浅,我不一定会取得这么大的进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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