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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帮我?
 “琳琅?”

 沈雁蓦地蹙起眉来。那在三房里看见的那个不大规矩的丫鬟,似乎就叫琳琅?

 “你再去查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沈雁站起身来,说道。

 那丫头看起来是刘氏信得过的人,刘氏是正经的少,可不是下人奴才,况且她素十分端正自律,深得大家敬重,若是不慎冤枉了好人,可等于扫了刘氏的脸面,这种事断不能有丁点马虎。

 胭脂重重点头,飞快下去了。

 沈雁这里再回想了那在三房里的所见,沉了片刻,忽然又唤来了福娘:“你去顾家找找宋疆,看看顾颂现在在做什么?他要是没事儿,你就让他到巷子里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寻他。”

 福娘惊怔了一下,无声地去了。

 顾颂见了沈雁回来,颇觉有些无聊,正打算铺开纸来练字,宋疆忽然进来,惊奇地盯着他上下打量。

 他扔了本字贴过去。宋疆连忙接住,说道:“公子,那边雁姑娘她,她居然约您在巷子里见面,说是有事寻您商量——”

 顾颂停下笔来。

 沈雁找他?

 女人还真是麻烦,刚才又不说,这会子又巴巴地把他喊出去。

 宋疆道:“公子您要是不想去,小的这就去把福娘打发走。”

 “谁说不去?”

 顾颂直起身,把笔挂起来,在一旁水盆里仔细洗了手,拿雪白的绫帕擦干,出了去。

 出了角门,到了两府之间的巷子里,沈雁已经等在那里了。见着他出来便就笑眯眯地上来。

 这家伙还真是现实,有事找他的时候就笑眯眯,没事的时候就抓住他损个没完。

 顾颂冷冷地瞪了眼她。撇头看向别处。

 沈雁嘿嘿说道:“你刚才说我有事你可以帮我办,这话还算不算数?”

 就知道有事求他。他把下巴抬高了点儿“有话就说,有就放。”

 沈雁忍了忍,回头招呼福娘退下。福娘拖住宋疆袖子,退出了几丈外。

 “有个事,我想来想去,说不定你真能帮上我的忙。”沈雁斟酌着说道。“只是此事甚大,传出去未免有伤我府里和气。我说出来,你能不能替我保密?”

 顾颂抖开纸扇:“看心情。”

 沈雁不说话了。

 顾颂瞟了她一眼。锁了眉道:“只有你这种人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雁笑起来:“那我就说了。”她咳嗽了两声,说道:“我想打听打听我三婶娘家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还有,近来她身边那个叫做琳琅的丫鬟,出门去过哪里?”

 顾颂眉头又竖起来:“你让我去做跟踪人的宵小?”

 沈雁直起身:“帮不帮嘛!”

 顾颂重重地哼了声,手上扇子猛摇起来。

 沈雁凑过去“下回你父亲要是再打你,我可以替你求情。”

 顾颂横眼瞪她,扇子摇得更猛烈了。她就这么见不得他好。没事就咒他挨揍?

 “不帮!”他斩钉截铁的。

 沈雁倏地黯了脸。可顾颂要是不帮她,她还真想不出该找谁了。

 小厮们都在外院呆着,而且都是沈宓的人,平里帮着跑腿买买零嘴儿还成。这要是办正经大事,是肯定靠不住的。要是沈宓知道她派人打听刘氏的娘家,绝对又会罚她抄女训女诫什么的,抄倒也罢了。关键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法儿往下查了。

 她虽然不相信刘氏会是凶手,也不至于会缺这几千两银子,可是刘氏毕竟出身寒微。假如她娘家出了什么要命的大事,她需要钱周转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以她少的身份,娘家出了什么事,向夫家开口要点救济沈夫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白落个无情无义的名声,但去查查总是不会错的。

 而最主要的琳琅是她的人,如果琳琅敢冲伍姨娘下手,刘氏会不会知情呢?那她在三房所见到的那一幕,会不会跟后来的事有关?

 顾颂瞧着她揪紧的眉头,心里又有一点点犹豫。

 瞧她为这点事给愁的,要不就答应她算了?这本就是男人做的事,他身边那么多护卫,随便找几个人去打听打听,不消半就有结果。

 他把停下的扇子又摇了摇,然后负手转身,往府里去:“等我的消息便是!”

 有了他这一转的心念,沈雁的脸一下子就灿烂起来了。

 刘氏刚从四房里看望陈氏回来,琳琅便帘子进了来。

 “!方才我打刘府回来,听舅太太说昨儿下晌有人打听刘家的事!”

 刘氏闻声抬起头来,一伸手差点撞翻了手畔的杯子:“是谁打听?”

 “不知道是谁。”琳琅脸上很凝重,她走到桌畔边沿道:“不过舅太太听从了早前授意,暂且已经把消息完全封锁了,而舅老爷的事也没有什么人知道,所以倒不怕他们查出什么来。但是舅太太却还告诉我,那人不但打听刘家的事,还特意打听了奴婢——”

 “打听你?”刘氏脸色变了变。

 “正是!”琳琅眼里闪过丝慌,平里的跋扈嚣张也不见了“他们打听我的底细,还打听我从刘府出去后去过什么地方——您说,会不会是府里有人怀疑上咱们了?要不然,他们怎么别人不盯,偏偏盯着我呢?”

 刘氏望着她,不言不语。

 “!”琳琅见她这般沉默,不由有些着慌,也早没了平里那般气焰,她猛地握住她胳膊,语气急速地道:“人可是下令让我杀的,若真是太太怀疑到了我头上,你可得帮我说话!不然的话我也一定不会让好过的——”

 “行了!”

 刘氏见着她这股惊慌失措,一颗心也莫名地跳起来,她甩开她的手走到窗前,望着远远站在庑廊那头的丫鬟们,攥紧了手说道:“也谢是你想多了而已。太太怎么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我在府里做了八年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太太就是怀疑到陈氏华氏头上也不可能怀疑上我!”

 “可若不是太太,又会是谁?”

 琳琅声音都开始透着紧绷之意“难道会是二姑娘…前两碧水院的丫鬟不是在打听这些事么?”

 “不可能!”

 刘氏猛地转过身,看到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她心里忽然涌出些恶劣的欢喜来。在她这少面前张狂了这么久,她也有今么?她真以为抓着她的把柄,就能够一辈子踩在她头顶上?琳琅和庞氏,她将来一个都不会让她们好过!

 “雁丫头才多大?她凭什么怀疑到咱们头上?退一万步说,纵使她怀疑上你,又哪来的人手去上府外打听?八成是你自己了马脚在外,引得太太起了疑心。”

 她缓缓在椅上坐下,慢条斯理地道。

 琳琅讷然。

 想到当自己惶惶不安地拎着那袋包袱出府时的模样,她也不由打了个灵。可现在刘氏这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心下紧了紧,两步走到她身边,恨声道:“该不会是想撂手任我自生自灭吧?您可莫忘了,这主意可是您出的!还有您若是不保我,您那桩事情我也不会替你兜着的!”

 刘氏面上一凛,眼底蓦地闪过丝冷意。

 她背转身去望着窗外,墙角的桂树枝叶繁茂,看起来像一座巨大的伞盖。

 她默了半晌,转回身来,缓缓道:“不管是太太还是别的人,如今看起来,咱们都是被人盯上了。眼下只能想办法快速了结此案,才能救得了你我。”

 琳琅动容:“这是想通了?”

 刘氏回到桌畔坐下,望着她道:“上次你不是跟我说,可以把这事栽到二房头上么?正好我想起来,二房的紫英也曾经到过伍姨娘房里,我觉得这主意可行,现在,你可以打点去办了。”

 她端起茶盏来喝了口水,目光深沉而幽远。

 胭脂在翌下晌打听来了沈雁所需的消息。

 “伍姨娘身份低微,又是陈氏的眼中钉,府里没有别的姨娘,所有没有什么人会去与她接触。除了三遣琳琅去过一回,再往前便是紫英送麂子那次了。素里自然也有丫鬟往秋桐院去寻相好的姐妹说话,但是因为知道四爷时常在伍姨娘房里,所以从来没有谁往她房里去。”

 沈雁凝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几个月里,有嫌疑的人除琳琅就是紫英?”

 胭脂怔了下,不知该怎么接话,半才点头:“事实确实只有紫英与琳琅二人去过伍姨娘房中。”

 沈雁沉起来。

 伍姨娘死的时候紫英与扶桑去了宫中,自然不可能会是紫英,绝不是她。何况她的家人都在金陵华家当差,本身并不缺钱,她怎么会去做这种事?

 那就只有琳琅存在重大嫌疑了。

 可这个琳琅,为什么会如此丧心病狂呢?

 她站起来,问胭脂道:“你可曾打过琳琅的底细?”

 胭脂点头:“奴婢这里正要说呢。琳琅是三跟前的大丫鬟,也是刘家来的,但却不是三的陪嫁。当年三过门时,娘家很落魄,还是咱们家在聘礼之外私下出了五百两银子让她采办的陪嫁奴才,为的也是怕失了沈家脸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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