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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咱们有钱了
 徐其容被郭老太太看得一噎,以前她以为郭老太太只是有些偏心罢了,现在看来,郭老太太这行为,还真上不得台面!

 徐其容是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今年也不过才六岁,就是要给家里人带什么礼物,不用猜就知道是沈家人准备的。

 徐其蝶年纪小,这么问倒没什么,郭老太太一把年纪的人了,一副你不让大家满意我就不喜欢你了的模样是闹哪样?

 于是徐其容心思一转,出一副呆滞的模样,然后傻笑道:“七妹妹,高伯说等会儿会将我们从扬州带回来的特产送到各位姐姐妹妹院里去,你要是着急,去找高伯要好不好?”

 徐其蝶身边的丫鬟婆子每次说起高伯,都是谈之变的,徐其蝶从小耳闻目染,对高伯自是多了一层惧意。听徐其容这么说,撇了撇嘴,不敢再说。她身边的徐其蛾胆子更小,听到高伯两个字就已经缩身躲在妈妈的背后了。

 郭老太太见两个孙女这样,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么惧怕一个下人,实在是给徐家丢脸。

 正要说话,便听到徐其筠道:“五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给姐姐妹妹准备的礼物,怎么让高伯收着?且不说他一个下人没轻没重,坏了可赔不起,再说他一个男子,我们女儿家的东西,怎么好让他拿着?”

 这时,高伯刚好吩咐完其他人搬东西,一进来便见徐其容被一伙子人围在二门说话。徐其筠的话,高伯听得清清楚楚,心下有些不高兴,但到底自己是下人,并不敢说什么。

 徐其筠说完这话,扭头去看郭老太太,郭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

 徐其容心下对徐其筠更是厌恶,难怪上辈子徐其筠名声好,一张嘴能颠倒黑白。

 于是干脆做出一副天真无的样子来:“东西都是高伯在扬州城买的,我心想着,跟在我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有高伯这种经常跟着爹爹在外面跑的人有眼光。三姐姐这么说,那我可不敢把那些东西送来污姐妹们的眼了,我走的时候,沈家三表妹送了我几块绢帕,虽然没有咱们家的好,但也是一番心意了。”

 这话出来,众人都气了个倒仰,绢帕能值几个钱?尤其是徐其蛾和徐其蝶,都愤怒的瞪着徐其筠,徐其玉不敢得罪徐其筠,面上不显,心里也是不高兴的。

 高伯站在众人身后,却是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自家小姐出门一趟,知道节约了!那绢帕,比自己收着的那些东西便宜多了。

 徐其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郭老太太,郭老太太皱了皱眉,强着不悦,道:“容姐儿屋里恐怕还着,先去临安堂坐一会儿,等枫桦院收拾好了再回去。”

 徐其容有些诧异,自己车马劳顿了一个月左右,那马车就是再舒适,现在也是又困又乏的,郭老太太怎么叫自己去临安堂?而且,她亲姐姐还病着呢,亲娘灵前还没烧纸呢!

 再看到郭老太太面上闪过一丝算计,立马明白过来,郭老太太是想在她这里套话呢!

 高伯也不高兴了,忙道:“老太太,四老爷留了信,让五小姐回来了先去祭拜四太太,跟佛堂那边说一声,再去看看乔老太太。这赶路赶了一个多月,五小姐也乏了。”

 徐其容身后跟着的翡翠机灵,也道:“虞夏做事最让人放心,肯定天天带人打扫枫桦院呢!而且枫桦院大,就是虞夏忘了打扫,随便先收拾一个干净的厢房给五小姐休息也是可以的。”

 徐谨言一脉和徐谨行一脉虽然没有分家,却是平分了徐家的院子的。从二门进去,平分为东西两个跨院,东跨院里包括祠堂和佛堂,当初徐谨行为了当家,主动要了东跨院。因此,徐亭进和徐亭远两兄弟平分了西跨院。

 徐谨行一脉子孙比较多,又抬了不少的姨娘,分下来,院子自然紧凑得很。而西跨院这边,徐亭远对女不感兴趣,没有姨娘,现在沈氏又不在了。相当于,徐亭远、徐其锦和徐其容三人占了整个徐家的四分之一!

 翡翠这么一说,郭老太太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这是嫌她的临安堂小吗?却不好放下身段跟一个小丫鬟计较。只好道:“既如此,便先去给沈氏烧柱香吧!”心里却想着,老四傲气,根本不会打沈家给容姐儿银子的主意,且不着急,她后面慢慢问也是一样。

 徐其容点点头,一副感激的模样:“还是叔祖母疼惜其容!”然后转头对虞秋道“我给叔祖母带的栗子糕呢?快拿来!”

 见众人诧异,徐其容笑着解释:“扬州香楼的栗子糕特别好吃,我走之前,着刘妈妈特地出去买的,叔祖母一定很喜欢吃!可惜那东西不大好保存,没带多少。”

 众人表情一僵,点心你放了一个月还说不好保存?

 郭老太太心中恼怒,可见徐其容一副讨好的样子,又觉得不过是六岁的小孩子,应该想不到这么故意膈应人。

 便道:“我最近不吃甜食,你自个儿留着吃吧!”

 偏生还有不懂事的,徐其蝶巴巴道:“五姐姐,蝶儿想吃。”

 郭老太太嘴角直,心道,自家的姑娘怎么一个比一个傻啊?也不管徐其蝶了,转身便往临安堂走。徐其筠忙上前扶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徐其玉乖乖的跟了上去,徐其蝶还想跟徐其容讨栗子糕,被徐其蛾拉住了。

 远远的,徐其容还听到徐其蛾劝徐其蝶:“五姐姐真傻,放了一个月的栗子糕还拿出来给大家吃!七妹妹,咱们以后别跟五姐姐呆一块儿,会传染的。”

 听人家说自家姑娘傻,虞秋愤愤不平,徐其容拉了拉虞秋的袖子,一边往徐其锦住的风和院走,一边吩咐道:“我乏得很,你把我挑的那几块正则绣的帕子和秦邮董糖都送到佛堂去,跟她说,知道祖母喜好清静,其容就不去打扰了,这帕子和秦邮董糖,其容觉得甚是不错,请祖母务必收下。”

 虞秋诧异:“怎么想起佛堂那位了?”在徐其容出生前,平泰公主陈氏就已经搬到佛堂去了。别说了徐其容了,就是徐其容的生母沈氏,都没有见过平泰公主几面。

 徐其容淡淡道:“那才是我嫡亲的祖母!”仔细算来,上辈子护着她的,也只有佛堂那位了。

 虞秋忙点头,被忽略了的高伯忙道:“小人立马命人去把东西找出来。”

 徐其容看也不看高伯,道:“不用了,虞秋知道在哪里。”

 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风和院。这里也没高伯什么事了,高伯只好有些懊恼的离去。心里却不住的琢磨,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小姐?

 徐其容刚进风和院,便见前面一个膀大圆的妇人正往里走,徐其容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来。

 翡翠喊道:“陈妈妈,四小姐怎么样了?五小姐来看她了!”

 那妇人停下脚,转头看到徐其容,忙欢喜的上前来行礼,拉着徐其容的手道:“五小姐,你可回来了。锦姐儿病了好些日子,五小姐这一回来,锦姐儿一高兴,说不定就好了!”

 徐其容心中震撼,这陈妈妈不就是她前世的妈妈吗?怎么在姐姐的院子里?

 陈妈妈拉着徐其容便要往屋子里走,刘妈妈忽然道:“陈妈妈,二小姐是你大的,你着急可以理解。可容姐儿身子弱,就这么拉到二小姐的屋里,沾了病气可如何是好?”

 徐其容一怔,原来她是姐姐的妈妈!

 陈妈妈脸上的笑一僵,不自觉的就放了徐其容的手。徐其容开口道:“没事,我就是过来看姐姐的。”

 徐其容都发话了,刘妈妈自不好再说什么,一行人这才接着往徐其锦的闺房走。

 徐其锦刚被针灸完,送走了二太太,她这时正迷糊糊的躺着,听见有人来,立马醒了过来,待看到是徐其容来看她了,眼睛一亮。

 “妹妹,你别过来,小心沾了病气。快跟姐姐说说,你走了这几个月,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想吃什么?姐姐让厨房去做!”

 徐其锦比徐其容大不了多少,今年才九岁。可看她关心徐其容这劲头,竟是习惯了的模样。可见,平素徐其锦一直很照顾徐其容的。

 乍一见到已经忘了模样的姐姐,徐其容眼睛一酸。她本来是想着,除了要她死的爹爹,她就姐姐这么一个亲人了,不管徐其锦是怎样一个人,她都要护着她。却没想到,她这个姐姐如此关心她。

 心里一动,徐其容便快步走到徐其锦的榻前,不顾丫鬟婆子们的阻挠,伸手便抓住了徐其锦的手。

 徐其锦本来在被子里暖暖和和的,被徐其容这么一握,强忍着才没有被冷得缩回手来。

 徐其容心里激动,哪里注意到这个!只想着,自己要对姐姐说点什么,憋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憋出一句:“姐姐,二舅母给了咱们好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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