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穿着吉利服戴着单兵夜视仪的孙守江如同一个绿色的
熊一样从树林里面钻出来，在齐
深的草丛当中小心前行。他的手里不是狙击步
，是伪装过的81－1自动步，这次他的职责是观察手。当他感觉周围安全的时候，半蹲挥挥手，于是后面又钻出来一只绿色熊。这是手持85狙击步
的韩光，他的身上裹着专用狙击手伪装衣。他们两人采取的是一种在常规部队从未见过的低姿前进方式，在狙击手训练当中，这叫做“猴子跃进”前进法。
狙击手的术语当中，将双手分为“强手”和“弱手”所谓“强手”就是用来扣扳机的手，一般情况下是右手；另外一只手自然就是弱手了。中国武器设计思路跟西方国家相比欠缺人
化思维，大多数西方国家的现代轻武器都可以左右开弓，只需要转换抛壳导向板就可以
足右手和左手的
击需要；但是中国武器不行，抛壳窗是固定的，无法进行方向转换，所以无法足左撇子的需要。（笔者注：其实至今中国国产轻武器都没解决这个问题，95步和88狙击步也不能提供左撇子使用，可见在武器设计思路上落后了不是一年两年的。）“猴子跃进”前进法，是狙击手隐蔽移动的方法之一，也是严林教授给他们的，主要是用来通过这种齐
深的灌木丛。用“强手”握持步，以比较低的高度平行于地面，另一只手触碰地面配合两脚移动。完成动作特点是：配合移动的手不能离开地面——这关键是为了限制狙击手运动姿态的高度，只要手不离开地面，那就能保证狙击兵不会在不经意间抬起上半身来。这个姿态是用在植被比较高的地方，如灌木丛和长草地等地形上。移动速度比较快，视野全面，灵活。用“强手”持，一方面避免手受伤，另一方面发现情况出也快，便于快速反应。跟严林以前在前线相比，他们的条件好多了，有了专业的狙击手吉利服。“吉利服”是对于狙击手专用伪装服英文名称的音译，聪明的中国人希望这个译名能够带给狙击手好运。GHILLIE这个名词源自苏格兰土语，原读音为Gah-Hee-Lee，经演变为现在的GHILLIETS。而GHILLIETS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以用于战场上，逐渐演变成为今天在电影上经常可以见到的狙击手伪装服，穿上跟各种颜色的
熊一样。由于中国特种部队所需批量太小，国内军工厂没有生产，是用从国外进口的。每件都有1点8公斤重，加上身上的背囊、武器弹药、水袋、电台、观察设备、攀登设备等等，他们的单兵负荷超过了30公斤。这就要求狙击手小组具有非常强健的体魄和惊人的耐力，不仅能够负重还得有很强的越野能力。这些对于狙击手集训队的队员来说都不缺乏，因为他们可以说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精英，都是
选出来的骨干，底子很好。用严林的话说，就是傻大黑
，别的没有就是一把子蛮力。这是半开玩笑的话，其实严林也知道他们的脑子都不算差的，参加集训的第一天就测试过智商，还算说的过去，毕竟这是选出来准备回去当狙击手教员的。按照总部首长的说法，集训队就等于不挂名的狙击手学校，以点带面，普及全军特种部队。既然各个部队都是本着教员的标准推荐的，所以都得选点文化差不多的，即便是不多的类似蔡晓
这样的士兵，也都是文化程度不低的预备提干对象。韩光在孙守江的引导下安全通过了开阔地，进了另外一片丛林，两人潜伏下来歇息片刻。孙守江拿起85
光测距仪，缓慢搜索。韩光潜伏在他身后5米的树下，反方向跪姿用狙击步瞄准镜搜索。今天的科目是“巡航游猎”目标是敌人的狙击手。
参加训练的有22名队员，分为蓝队和红队。20对2，按照中国军队的习惯，20人假想敌队自然是蓝队，2人就是红队。10组狙击手抓这一组狙击手，谁也不知道对方潜伏在哪里，就在这方圆十公里的范围内自由潜伏，自由搜索，自由
击。一方全部阵亡，游戏结束；如果在24小时内，红队还幸存，蓝队就宣告失败。整个训练类似于刚刚流行起来的电脑游戏《三角洲突击队》，只是双方的力量对比过于悬殊。规矩对于红队来说非常不公平。蓝队不仅人数众多，还有一架直升机和三辆伞兵突击车作为交通工具，他们只能地下跑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狙击手小组深入敌后，注定面对这样的绝境，谁让自己选择了呢？
这十公里的地形地貌非常复杂，其中有山地丛林，也有沼泽湖泊，还有步兵攻防阵地，甚至还有一个废弃的炮弹销毁厂残骸，里面有各种建筑物，平常用来训练巷战。也就是说，蓝队狙击手几乎在任何地方都可能布防，而红队则基本上跟跑猪一样是活靶子。
按照
签，韩光跟孙守江成为今天的跑猪。两人默默领取了装备，换好了吉利伪装服。自己签决定谁是狙击手，谁是观察手。孙守江都没签，就毫不犹豫把狙击步递给韩光：“我给你做观察手。”韩光只是看了他一眼，接过狙击步
检查，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按照孙守江以前在部队的脾气，早就翻脸了，但是在韩光跟前他不会这样。韩光检查完毕狙击步，领取了空包弹弹匣，这是训练不是实战，只能使用空包弹。上都安装了精确的光对抗演习模拟器，误差几乎等于0，是严林自己改装过的。除此以外，韩光身上还带着一把54手，作为近战武器；至于手榴弹等等标准装备也是齐全的，背囊里面还带了TNT炸药块和雷管引信等等。孙守江的武器则是一把81－1自动步
，5个弹匣；一把54手，2个弹匣；两颗防步兵地雷等。加起来份量都不轻，穿上吉利伪装服也并不舒服，动作不方便。两个人全副披挂好，囊囊走出去，蓝队的20个敌人已经在那里列队准备出发，也是差不多一样的绿色熊。只是红队和蓝队分别穿了颜色略有诧异的吉利服，红队的偏绿，蓝队的偏黄，这是唯一可以进行敌我识别的地方，其余的武器装备等等都一样。所以说训练起来，蓝队也不轻松，要时时刻刻小心误伤，红队则没有这些担心，发现目标就可以开火。蔡晓
对韩光笑笑，他签拿到了狙击手：“排长，这次咱俩分开了，你可得小心我啊！”韩光笑笑，竖起大拇指：“我希望最后一个狙杀你。”蔡晓
竖起大拇指：“我在战场等你！”随后红队先出发，上了直升机。一切都按照游戏规则来，在午夜12点准时出发，超低空进入山谷，然后悄悄放下红队两名狙击手。直升机撤离以后，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起飞后的飞行员的通报带着一点幽默：“跑猪入场，准备狩猎。完毕。”
孙守江还在看着黑暗中消失的直升机发蒙，韩光已经拉了他一把：“走！离开这儿，蓝队知道我们的机降位置！他们马上就能到！”
两人手持武器背着背囊快速穿越开阔地，投入黑暗当中的树林。只要进了林子，蓝队一时半会还拿他们没办法。十分钟以后，两个蓝队队员开着一辆伞兵突击车已经高速开来，开着大灯，车上的机关
也是
空包弹带着光模拟器的。狙击手站起来抱住重机，对着黑暗当中的丛林一阵
扫。司机是观察手，就笑：“肯定是没用的，因为谁也不会傻到还待在附近，早就溜走了。”
“蓝3，是你在开
吗？询问是否发现红队？完毕。”电台里面传出来蔡晓
的询问。“蓝5，蓝3回话，没有发现目标，我在驱赶目标。完毕。”狙击手回话。
“蓝3，红队狙击手相当狡猾，开
会暴
你的位置，小心点。完毕。”“收到，完毕。”狙击手放下电台，不屑地笑：“一个下士，也来教训我？”接着又
起重机，对着丛林一阵扫，火光当中弹壳飞溅。整个伞兵突击车和他们俩的影子都在火光当中辉映出来，他盲目地转动机四处扫。就在50米外的丛林当中，韩光和孙守江都趴在腐烂的枝叶里面埋着脑袋，恨不得钻进泥地里面去。守候在这里的主意是孙守江出的，他认为可以在这里打蓝队个措手不及。韩光经过简单思考，立即同意了。他们找到一处洼地，把自己用枝叶掩埋起来，只是
出口和双眼。没想到这个山炮上来就是一阵狂扫，他们只好低身子，别被真的扫到，那就亏大了。蓝3狙击手扫
完了，觉得爽快地出了一口恶气：“妈的！”“走吧，”观察手说“别跟这儿发
了，我们搜一下东南方向。”蓝3狙击手又接上一条弹链：“等等，我再扫完这一梭子！”
哒哒哒哒…又开始扫
。这次韩光抬起头来了，举起狙击步
瞄准了转动重机扫的蓝3狙击手头部：“红2，你打观察手。”“明白。”孙守江举起81自动步
，瞄准开车的观察手。50米，真的是太近了，韩光什么都不用计算，甚至瞄准镜都是多余的。至于孙守江，也是连考虑都不带考虑的，50米对于他这样的特种部队特等
手算什么呢？“
击！”韩光压抑的怒吼，随即两人手里的武器都开火了。
在车载12。7重机
的扫当中，85狙击步和81自动步的声一点都听不见。狙击手头上的
光感应器却开始冒烟了。观察手还没反应过来，头上也冒烟了。黄
烟雾，在黑暗当中很醒目，何况有重机火焰的辉映。等到这个弹链打完了，两人才发现对方头上在冒烟。观察手看狙击手，狙击手看观察手，都是一头冷汗。
狙击手：“
，你不是说他们都没影了吗？”观察手：“你自己他妈的在这里胡扫，还说我呢？”
两人还在吵，红队的两个黑影已经钻出丛林，从他们身边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还真事儿似的保持搜索前进，对车上这两人视若无物。狙击手喊：“哥们，你们怎么胆子那么大？居然在这儿等我们？”
韩光没搭理他，孙守江也没搭理他。
“哎——说话啊？”
孙守江回头笑笑：“我们不和死人说话，待着吧。”
韩光想起来什么，摘下孙守江身上的地雷，转身走过去。他把地雷放在了伞兵突击车的车轮下面，拔掉保险，再用杂草盖上。
“
！真黑啊！还布饵雷！”狙击手苦笑。“够意思了，没在你们身上安饵雷。”孙守江笑笑，转身跟韩光撤离了。
“我们都挂了，还不给个全尸？”狙击手没脾气了，跟观察手傻在车上，看着他们俩离去，转入密林消失了。蓝队刚开战就挂了一组，力量对比变成18比2了。不过红队的压力还是很大，因为蓝队的狙击手密度还是很高，除非变成10比2，否则等到天亮以后，10公里范围内，9组狙击手取得该地区的战术主导权易如反掌。
韩光和孙守江渗透到炮弹销毁厂附近，都没敢进去，趴在了墙
下面的杂草里面。都能想到里面复杂的建筑物废墟，绝对是狙击手潜伏的好地方。蓝队在里面难说是不是只有一组狙击手，但是有是确凿无疑的。现在天黑，也是进去的最佳时机。韩光把狙击步背在身上，拔出手。孙守江贴在他的耳边：“声会暴我们的位置。”韩光笑笑，从背囊侧口袋取出
巾，用水袋里面的水浇
。“这是干什么？”孙守江不明白。
韩光把
巾裹在口上，拿出急救包的绷带
上：“这样可以掩盖口的火光，而且声也不会传太远。如果吸引蓝队过来，我们凭险据守，未必会败。但是这里不清除，天亮以后绝对是个祸害。这是战略要地，周围三公里的开阔地都在观察范围内。”孙守江也拿出自己的
巾，却犹豫着：“水就这么多，用了太可惜了。”韩光：“不用水浸透，没有消光消音作用。”
孙守江解开自己的
带就是一泡
：“刚才憋坏了。”韩光笑笑：“真有你的。”
孙守江把被
浸透的巾裹在手的口上，照样用绷带郭好。两人都拆下背囊放在杂草里面掩蔽好，只背着武器，双手持
。韩光仔细注视厂房围墙，有个缺口：“从那儿进去。”孙守江在前，韩光在后，小心翼翼从草丛渗透到墙
边上，都是贴着墙走。孙守江一脚跨入缺口，突然站住了。
韩光停住了。
孙守江双手持
，一动不动。韩光往他的脚下看去，他的左脚停在原地使劲踩着。韩光蹲下，慢慢拨开草丛，靴跟下面的浮土拨开后是一颗步兵
发雷。孙守江一动不动，韩光伸手，准备
入他的靴和地雷的间隙。孙守江慢慢抬腿，韩光的左手平伸进去，住了地雷。孙守江转身，韩光：“你走，拿走我的狙击步，我们不能都挂在这儿。”孙守江拿起韩光的狙击步
，走到拐角处蹲下探头看韩光排雷。韩光小心地排除地雷，慢慢松开双手，地雷安然无恙。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蓝队的人放的。”韩光点点头，又把地雷重新布置好：“得给他们自己尝尝了。”
两人起身，通过了缺口。
厂房里面一片废墟，不知道被历年训练的部队炸多少次了，搞得跟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似的。两人躲在角落，观察着整个厂区。夜视仪里面。绿油油的画面慢慢经过两人的眼睛。这里随处都可能埋伏狙击手，所以真的是一种危机四伏。
韩光的目光经过高处，突然他开始摘下手
上的绷带，迅速绕到狙击步的口上。“怎么了？”孙守江问。
“烟筒！”韩光的动作非常麻利，狙击步
已经在手里。孙守江看过去，高达数十米的烟筒上什么都看不见：“烟筒上有什么？”
“我也没看见。”韩光在举
瞄准“如果有人，他也拿瓦砾盖着自己！”“那你怎么断定上面有人？”
“如果我要进来，第一个就是占据这个制高点！”
韩光跪姿瞄准烟筒，均匀散步整个烟筒进行了三次
击。口没有火光，声很闷，离远了根本听不出来是声。孙守江刚想说瞎打，就看见夜视仪里面的烟筒冒出来一团烟。接着上面的瓦砾动了一下，伸出一个冒烟的人头左顾右盼。“观察手在他附近！”韩光还在寻找。
孙守江也拆下手
上的巾，一手味也顾不得了，赶紧换在步上举起来搜索。“我找到了！”韩光低声说，随即已经开
了。烟筒100米外的屋顶，开始冒烟，一个观察手拿着81狙击步
站起来四处张望：“！鬼影子都没看见，地雷也没炸！小史你就是头猪啊？！你出的什么烂主意？”“嫌烂你别听啊，你他妈的也没主意！”烟筒上远远出来喊声。
“我们上那个制高点？”孙守江问“那是很好的狙击位置。”
“不能上去，没有退路。”韩光思索着“换了蔡晓
进来，他第一个也得对着烟筒击。那虽然控制范围广，但是逃都没地方逃，等于在那挨打。”孙守江观察四周：“里面还有人吗？”
韩光思索着，眼一亮：“有！他们在报信！”
孙守江看他。
“他们挂了，不能使用对讲机报警！所以只能喊话，这是约定好的信号，在给潜伏的其余蓝队小组报警！”韩光分析“其余的小组在看不见他们的地方，否则就不需要报警了！”
“在楼里。”孙守江看那片破旧的建筑物。
“没办法，挨屋搜索。”
韩光和孙守江都开始把
巾重新在手口上，背着长小心翼翼到了楼边。肯定不敢走门，观察着没有玻璃的窗户，黑
的跟鬼屋似的。孙守江起身爬进窗户，落地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碎石头，一声清脆的响声。韩光立即隐蔽起来，孙守江也闪身到了屋内角落，双手持隐蔽在黑暗当中。几乎屏住呼吸的孙守江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
口的影子。接着可以辨认出来是81－1自动步，然后是一个熊的影子。影子停在门口，没进来。孙守江举的手都发酸了，食指在扳机上准备加力击。熊没进来，却丢进来一颗东西。噗噗冒烟——手榴弹！
孙守江一愣，随即起身冲向门口，一下子闪身出去。手榴弹在身后闷响，他身上的
光模拟器没冒烟，说明没炸到。但是结局比较悲惨，他扑在地上抬头，顶住了一个硬东西。那个观察手嘿嘿笑着：“哥们，被我抓活的了？”孙守江气得想骂。
“起来起来，你被俘虏了，国军也优待俘虏。”观察手嘿嘿笑着。
孙守江只好起身，垂下手
。“举起手来，跟太君走着。”观察手是个北京兵，一嘴京油子。
突然他的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首横在他的脖子前。他一下子傻了：“哥们哥们，这是开刃的！”
“我心里有数。”韩光放下匕首“你挂了。”
观察手无奈地放下步
，韩光推开他。孙守江突然对着韩光举起手，韩光也没害怕，就是那么站着。孙守江抢先开，连续三。韩光背后，一个熊开始冒烟。狙击手沮丧地放下手：“我要是早开就好了，就想抓你们活的。”孙守江笑笑：“这就是贪心的代价，边儿去。”
两人摘下挂了的小组队员的背囊，他们的背囊都丢在外面了，这是标准化的装备都一样。
“好歹给我们丢个干粮和水袋吧？”狙击手说“要跟这儿等天亮呢！”
“死人用得着吗？”孙守江没搭理他。
韩光还是把一个水袋和两袋干粮都丢给他们：“省着点儿。”
“谢了，哥们。”狙击手晃晃水袋。
韩光跟孙守江上了楼，找到顶楼的一个破旧的房间布置狙击阵地。地雷埋在外面楼道拐角的瓦砾堆里面，隔着一米埋了一颗，保证没有死角。两人在阴影里面布置好狙击阵地，趴在破旧的席梦思垫子上。韩光从背囊拿出一双旧军用袜子，孙守江瞪大眼：“你带这个干什么？”
韩光没回答，抓起泥土往一只袜子里面放，等到装
了把袜子的口扎好。孙守江虽然自己老说自己是山炮，但是毕竟是个特等
手。他看着看着就明白了，拿起另外一只旧袜子：“你脚不臭吧？”“你可以自己闻闻。”韩光笑了一下。
孙守江哪里会闻？他也把袜子里面装
了泥土，然后垫在步口前面，下面垫着两块砖头——这就是一个简易的击沙袋。韩光的狙击步
已经垫在这个袜子沙袋上面，聚会神看着前方。“你都从哪儿学的？”孙守江感叹。
“外军资料…很多资料不仅是经验之谈，也是狙击手的鲜血凝结的教训…”
韩光调整着狙击步
的焦距，对着外面的开阔地。这里是进入厂区的必经之路，也是良好的狙击位置。“我们在这儿等到上午10点，如果没有人就转移到那边的车间。”韩光说“如果有人，就在这里周旋。这里朝西方向，10点以前是顺光。天亮以后对面很难看见反光，我们可以看见对面的光学仪器反光。”
“跟你还真的能学到点东西。”孙守江感叹。
“都一样是学生，来学的。”韩光调整瞄准镜焦距“说实话，别的队员我都不是太担心。我们真正应该提防的是蔡晓
…他跟我一直在一起，我们互相都了解对方。”“他现在能在哪儿呢？”孙守江问。
“问题就是我还没想到。”韩光在观察“所以我要等他来。”
“他知道你在这儿？”孙守江惊讶。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天亮他肯定就想到了。”韩光说“我故意在这里布置阵地的，我相信他会来找我。”
“那就是说——这里是死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韩光全神贯注观察“不在这里等他，10公里的范围，我很难找到他。”
孙守江看看表：“快4点了，天快亮了。”
“你休息到4点半，我叫你。”
“那你呢？我们轮
休息？”“我不能休息。”韩光说“蔡晓
一定在到处找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14比2，我们还有14个人要对付。”孙守江计算着。
“在我眼里只有一个——蔡晓
，他才是真正的威胁。”韩光的声音很忧郁“他太了解我了，也太想赢我了。只是我是他的排长，他找不到机会。这次——是他等了一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