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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场花海之游,让陆匀香决定强迫自己忘记对他的情感,收起所有杂念,专注于下个月举办的评鉴大会。

 而益庆似乎也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不再随她探访茶铺,而是选择一个人四处游历,或是陪着陆涤香玩耍。

 今天一早,在经过简短的用餐后,她急忙带着常伯以及阿柱前往后院放置新茶的库房点收,记录本季茶园生产的所有茶品以及数量。

 忙禄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外头的太阳已经攀过了屋顶,在小梅带来午间休憩讯息的同时,也传来了善祺茶庄的轿子正停在门口,要接她和弟弟过府探视的消息。

 叔父怎么会挑这个时候要她过府?陆匀香不蹙起双眉,对工作被强行打断甚感不悦,可是当她得知原来是婶婶想念她和涤香想念得紧时,她屈服了,只得暂时将手边工作付给常伯和阿柱两人继续处理,然后回房略加梳洗打扮后,携着正在房里玩耍的涤香,坐上轿子前去善祺茶庄。

 “匀香、涤香,你们快进来,婶婶不知多久没看到你们了。”陆夫人看见陆匀香姊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连忙放下手里正制的衣物,高兴地招手要他们进屋。

 “婶婶。”陆匀香牵着弟弟进到房里,来到婶婶面前请安。

 “你们两个终于到了,婶婶可是等你们很久了。”陆夫人见到久违的两名侄儿,一双眼又欣喜又担心地朝两人全身上下打量。“瞧你们一阵子不见,两个人好像都瘦了一点,这怎么行呢!阿桃,快到厨房里帮堂小姐、堂少爷端碗人参炖汤来,快一点!对了,如果看到小少爷,顺便叫他过来。”

 “是,夫人。”

 吩咐完毕,她伸手将陆涤香揽到怀中仔细打量。“可怜的孩子,真的是瘦了。明明吩咐辛妈要好好照顾你的,怎么还让你瘦成这个样子?”

 其实弟弟的样子跟一个月前根本没有多大的差别,陆匀香知道婶婶是因为太过担心他们姊弟,于是连忙向婶婶说道:“婶婶,涤香很好,您不用担心。他很乖,每天都有按时吃饭、按时服药,前一阵子替他看诊的方大夫也说他的状况比以前更好了,一点问题也没有。”

 “咦,可是…”陆夫人听了侄女的说辞,内心还是颇为担心。

 七年前陆记茶庄发生大火后,陆匀香姊弟曾寄住在善祺茶庄长达两年之久,在这段时间里,情良善的陆夫人心疼他们姊弟的悲惨遭遇,将两人视若己出般地照顾。

 即便在姊弟俩搬回重建的陆记茶庄后,还是常常差人送些滋养身子的补品到家中给两人食用。这份心意让当时丧失双亲的陆匀香倍感温暖,便将婶婶当成另一个母亲般看待。

 “娘,你不要担心了,涤香他的气看起来真的很好,是不是,匀香姊姊?”

 房间里头还坐着另一位女,她是善祺茶庄的二小姐陆银针。今年刚十六岁的她比陆匀香小了四岁,个性跟她娘一样温婉、善良,鹅蛋脸、柳叶眉,相貌端正秀丽的她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陆涤香对婶婶和这位堂姊相当信任与熟悉,所以一进房门,他的小脸出难得的轻松神情。

 陆匀香也很喜欢这个堂妹,因为叔父家里三个小孩当中,她是唯一能让她信任的。

 “娘,阿桃跟我说你找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小孩说话声,只见一道孩童身影正大步迈入房中。

 健壮的身材与纤弱的陆涤香呈现两极化的差异,唯一雷同的是脸上那抹稚气的神情。他是善祺茶庄的小霸王陆红袍,今年十二岁,是府中最受宠溺的么儿。

 “是啊!还不快过来问候你匀香姊姊,还有涤香弟弟。”陆夫人催促着爱子上前打招呼。

 “干么这时候叫我?爹昨儿个差人带了好些玩意儿给我,我正玩得起劲呢!”

 “红袍,不可以这么无礼,赶快来见过匀香姊姊跟涤香弟弟。”陆夫人对于眼前这个独子目中无人的态度感到相当烦恼,可是在丈夫的溺爱与纵容下,哪有她这个母亲说话的余地,于是她只能尽量从旁辅佐,不过效果相当有限。

 “喔!见过匀香姊姊和涤香弟弟。”他对着陆匀香姊弟随便点了一个头,连正眼都不看一眼。“这样可以了吧?那我走了。”话一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昨天你爹买了新的玩意儿给你,怎么不让涤香跟你一起玩?”陆夫人想教导爱子懂得分享的道理,于是如此建议。

 “才不要!那些全都是我的。”听见母亲的话,陆红袍气得直跳脚。

 “不用了,婶婶,我想涤香目前还是有些怕生。”陆匀香看见弟弟自从陆红袍走进房里后,原本放松的脸又紧张起来,知道他内心对这个堂哥还是感到相当害怕。

 “没关系,小孩子就是要玩在一起才不会那么容易怕生。红袍,叫阿兴帮你把那些玩具拿到娘这里的偏厅,你们两个一起玩。”

 “娘!”他扯开嗓门大声抗议,却换来陆夫人更严厉的斥责。

 “难不成你想要我告诉你爹,说三天前将他最心爱的花瓶打破的人是你吗?”

 “哼!”听到母亲提起他的把柄,他再不甘愿也只好闷声不响地转身跺步踏入偏厅。

 陆匀香心想,让涤香有同伴一起玩耍,也许对他或多或少会有帮助,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小霸王,不过细心的婶婶想必也是想到这点,才会叫人将玩具搬到隔壁房间以便监督,她相信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才是。

 所以她轻推着弟弟的肩膀,鼓励他一起过去。

 “不然,我也一道过去好了。”陆银针一手拿起放置于膝上的刺绣,一手牵起堂弟的小手,对母亲与堂姊说道:“反正我可以一边刺绣,一边看着他们。”

 “啊!这样也好。”陆夫人对女儿的提议表现得异常欣喜,因为今天她要陆匀香姊弟前来,除了关心他们之外,另有一项重要的目的。

 而陆匀香也从婶婶不同以往的态度,隐约猜到她必然有要事对自己说,所以便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待婶婶将话导入正题。

 “咳,对了。”陆夫人清了一下喉咙,绩说道:“不知道你们茶庄这一季的收获好不好?”

 她观察着婶婶的脸色,怡然地回道:“谢谢婶婶的关心,虽然今年季的雨水不是很丰沛,不过制出来的茶品质不输以往,我想应该可以在这次大会上取得不错的名次才是。”

 “你叔叔跟我也很担心今年的雨量,会不会对你们的收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没有影响的话是最好的了。嗯…还有一件事,我不晓得方不方便开口?”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陆匀香心想,不过她还是保持一贯平淡的态度。

 “婶婶,匀香将您视为亲娘,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好了,匀香绝对不会介意的。”

 “听到你这么说,婶婶就放心了。我知道自从你带着涤香搬出去之后,在那边的生活相当辛苦,你不仅要照顾不会说话的弟弟,还要打理茶庄所有大小事务,这些对一个正值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来说实在太过沉重,你叔叔跟我很担心你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累坏自己的身子,所以…”

 她随即明白婶婶意有所指。其实自从她十五岁及笄之后,便不断有人前往善祺茶庄向叔父和婶婶提亲,可是每次都被她以茶园经营未果,还有幼弟仍需照顾为由拒绝,直到她的两位堂妹陆续成年,才逐渐转移目标到她们身上,大堂妹碧罗前年出嫁,接下来该是轮到二堂妹银针吧?

 “可是婶婶,匀香自觉还没有做好出嫁的准备,况且涤香的病情最近才逐渐好转,我着实放心不下。”

 “匀香,不是婶婶要说,你的岁数也不小了,再这么拖下去,你要叔叔跟婶婶怎么对你过世的父母代?如果是担心嫁妆不够丰盛,你放心,有叔叔在,他绝对会让陆家的子女风风光光地嫁娶成家:要是担心涤香,婶婶也已经跟你叔叔商量好,一旦等你嫁出去后便会将他接回这里住,待他如同亲子。等他长大,也会将陆家产业全数回他的手上,并帮他娶成家,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这些理由依旧说服不了陆匀香。

 她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道理,可是她实在舍不得留弟弟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叔父家,更何况要让陆记茶庄扬名天下的理想还没达成,她实在不甘心就此拱手让给叔父,然后出阁嫁人。她实在不甘心啊!

 正当陆匀香在内心思索该如何回拒时,偏厅忽然传出一阵孩童的吵闹哭声。涤香哭了!她赶紧起身冲进偏厅一探究竟。

 “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进偏厅就看见陆银针跪在地上,搂着放声大哭的陆涤香不住拍背安慰,而一旁的陆红袍也不遑多让,一**坐在地上抚着脸颊放声大哭,家仆阿兴则是焦急地蹲在小少爷身边,似乎在查看他脸颊的伤势。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在哭?”陆夫人随之走进,不明白眼前所见为何事。

 陆匀香赶紧上前自堂妹手中接过弟弟,陆涤香倚进姊姊的怀抱里,边哭边用手指着地上一团被烂的白纸。

 “呜…呜呜…”

 “涤香,乖,别哭,是不是哪里痛痛?”陆匀香心疼地问道。

 “他、他才不痛呢!娘,涤香用手抓我的脸,你看!”陆红袍挣脱了阿兴的手,转身奔进母亲怀里边哭边告状。

 “究竟是怎么回事?”陆夫人低头查看爱子脸颊上的伤势,发现除了一小块红肿抓痕外,并没有其余严重外伤。

 “娘,他们两个人本来拿着不同的玩具,坐在不同地方各自玩耍的。我想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题,就专心做我的刺绣,没想到隔了一会儿,就看见弟弟在抢涤香手上的东西,涤香抢不过他,所以就伸出手往他的脸上抓去,等我看见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陆银针解释来龙去脉。

 岂料陆红袍不满意姊姊的说法,辩解道:“我又没有抢他的东西,我只是想借来看看而已,不管我怎么跟他说,他都不回答,我以为他默许了,就把东西拿过来看,没想到他出尔反尔伸手要将东西抢回去,可是我还没看够啊!他还是一直跟我抢,最后居然还用右手抓伤我的脸。阿兴都有看到,对不对?!”

 在小主人的怒目注视下,阿兴只好赶紧点头表示同意。

 陆涤香听见堂哥诬陷他,可是他无法说出自己的意见,只能哭得更大声来抗议堂哥的逃脱之词。

 “真的是这样吗?”陆夫人瞪了阿兴一眼。

 在陆夫人的问下,阿兴脸都红了,迟迟不敢再作回应。

 孩子是自己生的,她当然知道陆红袍心里在想什么。

 无法忍受他将所有过错推到不会说话的陆涤香身上,她一气之下,重重斥责儿子“红袍,你还不向涤香道歉?娘平常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诚实,不可以随便说谎。你明知道涤香不会说话,你问他,他也不会回答你,为何要说是他默许?还有明明是你先抢涤香的东西,还硬说是涤香跟你抢!”

 陆红袍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生气,还为了“哑巴”堂弟责骂他,在自尊心严重受损下,他倔强的脾发作出来,向母亲大吼“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他不会说话是他的错,又不是我的错,我才不会向哑巴道歉!”

 他此话一出口,陆匀香终于忍不住出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涤香他才不是哑巴,他只是不想说话。”她怒道。

 突然被甩了一个巴掌的陆红袍,惊怒之余一时间忘了哭泣,他狠狠瞪着堂弟,接着恨声说道:“我才没说错,他是哑巴!”

 “红袍,你…”不待母亲和姊姊出声责骂,陆红袍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出门外。

 此时陆涤香在剧烈的哭泣下,突然咳嗽了起来,陆匀香担心地不断拍着他的背,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她只得赶紧向婶婶告辞,想带着弟弟回去庄里,避免再受到更多的刺

 离去前,陆涤香哭着用手指着地上,想捡回那个白色纸团,陆匀香将它捡起递给弟弟,只见他珍宝似地将纸团紧紧藏进怀中,直到回程轿内,她才想起那团白纸是先前益庆送给他的纸鹤。

 于是,她柔声哄着弟弟说道:“涤香,别哭了,等我们回去庄里再请益庆哥哥折给你好不好?”原本只任红袍欺负的涤香今天居然会还手,可见益庆对他的影响有多么大。

 陆涤香一听,这才渐渐止住哭泣,不过依旧不停哽咽。

 “涤香,你变坚强了呢!”陆匀香不抚着弟弟的头称赞。

 经过方才一闹,她感到有些疲倦,尤其想起婶婶对她说的那些话,身后无形的压力也就更形巨大。

 如果这次的评鉴大会没有一举成功,那么她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她跟弟弟还可以继续一起生活吗?涤香,将永远是她心中最大、最深的牵挂。

 她牵着弟弟的手走进大门,忽然想起今天一早就出门的益庆此时不知回来了没,于是向上前来的常伯问道:“常伯,益庆公子回来了吗?”

 “嗯,他刚刚回府,此刻正在大厅里歇着。”

 “我知道了。”陆匀香轻轻点了点头,便先带着弟弟回到他房里休息,不过一进房门,却没有看见辛兰的身影。

 “咦,怎么没有看见辛妈?”是不是到厨房帮忙小梅做饭了?算了!反正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弟弟上休息。

 “涤香你躺着休息,等姊姊去大厅请益庆哥哥过来帮你修理纸鹤,你再起来好不好?”

 躺在上的陆涤香乖乖地点了点头闭起双眼,哭累了的他,不到一下子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她温柔地帮弟弟盖上被子以免着凉,确定一切无恙后,才走出房间往大厅去。

 还没抵达大厅,便听见从里头传来一阵愉悦的谈笑声。陆匀香不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朝内张望,只见阿柱、小梅、辛兰三人围坐在益庆面前,相互热烈地交谈着,众人脸上都充难得的轻松笑意。

 详细的谈话内容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此时的大厅上洋溢着许久不见的活泼生气,让她不忍踏入破坏了这片欢乐的气氛。

 她有多久不曾这么开心地与大家聊天了?平时她总是惦记着茶庄的琐事,关注叔父有意无意对她施加的压力,与众多茶商之间的易周旋,还得担心弟弟涤香时好时坏的身体状况…这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

 不知不觉感伤了起来,内心忍不住想着,或许这厅堂里的人根本就不她的出现,她最好就这么转身离去会比较好。

 在屋子里和众人闲聊的益庆忽然感到门外传来陆匀香的气息,抬头一看,果然发现她站在门口,于是他便笑着朝她招手,邀请她加入。他这一阵子并不是真心想要闪避她,所以依旧希望能与她多相处,知道更多有关她的事情。

 “小姐。”不过其他人却在看见陆匀香进来时,连忙自椅子站起,向主子屈膝行礼便马上离去。

 其实陆匀香全当他们是家人,很想开口要他们留下,大家可以一起聊聊,可是眼前几人却认为,在这家中他们就是下人,不应该和主子平起平坐。

 他们鱼贯离开了大厅,重回个人工作岗位,陆匀香只得落寞地坐在椅子上,品尝益庆今从街上带回来的茶。

 “陆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益庆看着她黯然的脸色担心问道。

 “不,没什么。”几不见,眼前的他似乎又更加神采飞扬,原本俊秀的外表,在下僧袍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后,整个人显得更加俊朗。

 原来暗自为情神伤的只有她一人。她的内心不升起一阵酸楚,却又不在他面前表现,因此收起怀愁绪,淡淡说出陆涤香的纸鹤不小心坏了,希望他能再为涤香折几只纸鹤。

 “当然!”他马上点头答应。

 稍晚,益庆怀里揣着一叠白纸来到陆涤香房里,却见上的孩童尚在睡梦之中,他头大汗不停地扭动身躯,眉宇深锁似乎承受着相当大的痛苦。

 何以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益庆想着,而这表情似乎也曾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恍如隔世的过往此刻又历历在目。父亲、母亲、兄长,还有陪他出生入死的伙伴…这一切的一切竟如同秋天落叶般随风凋零,无论如何再也回不来了。

 “呵!”他不苦笑出声,忍不住以手捂住双眼,隐去眼角滑下的一滴透明泪珠。

 不知过了多久,上的陆涤香醒了,他一睁开眼看见前益庆的身影,立即舒开双眉展微笑。不过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益庆全然没有察觉,陆涤香疑惑地坐直身子,伸出温暖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唔!”小人儿呜咽地发出声音唤他。

 益庆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温暖,赶紧回过神来将自己拉回现实。

 “涤香,你醒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准备开始吧!”

 “咦?”他睁着圆圆亮亮的眼睛。

 在陆涤香怀疑的眼光下,益庆从怀里将那叠裁过的白色方纸拿了出来,他先在上清出一块空间,然后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折着,灵巧的指尖下随即出现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色纸鹤。

 “唔!”陆涤香的小嘴发出一声惊呼,欣喜万分地将纸鹤接过,爱不释手。

 “怎样?换你喽!”益庆将一张白色方纸放到他面前,示意他动手试着折折看。

 他歪头仔细回想方才益庆折纸的步骤,双手随着脑海浮现的回忆动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益庆一边鼓励着,一边在他遇到不甚了解的地方时,从旁施予协助。半刻钟过后,一只崭新的纸鹤昂然卓立而出。

 “哇!现在你做得比我好了。”他赞美说道。

 陆涤香兴奋地看着眼前的成品,表情相当得意。

 “对了!要不要试试这个?”益庆又捻起一张白纸,快速折出了一只活蹦跳的青蛙。纸青蛙后方有一个可以使之不停向前跳动的机关,看得他大感惊奇,拍着小手咯咯直笑。

 “还有这些喔!”

 在他灵巧双手的动作下,一只只纸折的鸟儿、鱼儿、狗儿、虫儿、花儿…迅速堆整个铺,陆涤香眼花地看着,着实不知该从何下手。

 “噫!”他张着圆滚滚的双眼,表达他的意见。

 “你什么都想学?”

 “嗯!”

 “好吧!那我们一个一个慢慢来。”

 “哇!”陆涤香喜孜孜地赞成,两人就这么你一手、我一手地折了起来。

 翌清晨,陆匀香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枕边放着一朵纸折的白色美丽花朵。

 端水进来伺候梳洗的小梅笑着说道:“那是小少爷一大清早进房送的,是他自己完成的呢。”

 她内心一阵感动,眼眶霎时盈欣喜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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