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是萧家的大小姐,不是什么可怜到要自己养活自己的小女孩?”沈弈方不理会齐若玫在他身后不断地叫唤,像赶火车似的,脚步愈走愈急。
他真不敢相信,她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骗他;昧着良知帮她进到公司,允许自己滥用同情心,允许自己有一点点的喜欢她、纵容她,以为她真是个无家可归的女孩。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居心哪?
“我姓齐,你知道的。只是我妈在我爸去世了以后,她改嫁给萧汉辰那老头,我就叫他爹地。当然的,我也成了萧家的大小姐啦。”齐若玫小跑步地跟在他后头。每每要追上的时候,他大步一迈,她立刻被抛在大后方,只得亦步亦趋地紧跟着。
“既然你是萧家的大小姐何必委身在我的小鲍司?”沈弈方像吃了炸药似的,口气冲得很。
“我是人,也要讨生活啊,我这大小姐又不是好当的,我老妈为了要
我回萧家不惜阻止爹地继续汇钱给我,我的肚皮比我的面子重要嘛。”齐若玫急急地解释着,怎奈他就是不慢下脚步好好地听她说这来龙去脉。
“你骗得我很惨,你知道吗?当大小姐老爱把人当戏偶耍吗?”他生平最恨别人骗他,偏偏她还一副无辜的样子,根本不把他的怒气当成一回事。
“我哪有…好嘛,我是有一点点这种的心态啦。”齐若玫紧咬着下
,诚实地道。
“什么?你未免太过分了!”沈弈方脚步猛然停住,怒气冲天地瞪视着她。
“喂,你要听我说嘛,我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齐若玫可怜兮兮地缩着肩膀。她真是怕极了他生气的样子,平常的斯文有礼全不复见。
但,试问,有谁生气的时候脸色还会好看的?算她倒楣了,谁教她有错在先。
“把一个人当作猴子一样耍来耍去,对你这种大小姐而言会有什么苦衷?你要我怎么去想像,你接近我的一切动作都是有企图的,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男人去气气你的母亲?哦,说要把自己嫁掉,所以你必须物
一个好对象,要条件好一点的,要长得能看的,就只是这样?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什么?”沈弈方双眼
着熊熊怒火,好似要将她烧成灰烬才能甘心。
“你全听到啦?”齐若玫小心翼翼地审视他的表情,一旦接触到他冷冽的眼神后,头又迅速地垂下。
“我要是没听到,我要被你骗到什么时候?”沈弈方紧握着拳头还算冷静,心想自己真是修行到家了,否则他早就上前去掐住她的脖子不放。
“我很想告诉你,可是我觉得没必要了嘛。”见他凶狠的眼神,她娓娓地道来:“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一点欺瞒的意思也没有。我原是想说如果你能当我的假男友的话,我妈会以为我真的要嫁人了,一定会很生气;我们母女已经吵了四年了,感情一直很不好,我又老是被她骂得很惨,每次都屈居下风,所以我想有机会可以扳回一点颜面也不错啊,所以才想说找个男人假装要嫁掉,怎么知道你就被我碰上了嘛,这只能算你倒楣嘛。”
不都说男人比较不会爱计较的吗?怎么他的心
特别不宽大?她都这么诚心地道歉了,他的死人脸还是没改变。
“就是说如果不是我的话,也可以喽?”沈弈方渐渐地不在意她隐瞒自己身分的问题了,反而在乎起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齐若玫一时抓不着头绪,如果当初遇到的人不是他的话,当然就不是他喽,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没错啊,缘分嘛。”齐若玫说得十分坦白,沈弈方的神色却是凝重得很。
这么说来,他在她心中还真是个戏偶,一点重要
也没有。他还发疯似的想和她做真正的情人,
儿没想到过她是如何看待他,一个戏偶罢了。
“喂,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看耶,其实你别误会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觉得你人很不错又善良,我
喜欢你的呢,可是我以前还真不敢喜欢上你。”齐若玫拉着一脸沉重的沈弈方坐在中庭的木椅上。花好月圆,是个表白的好时机呢。
沈弈方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心情可以听她说些模棱两可的字眼,情绪十分低落。烦了他这么久的她,竟然只是在利用他,她还有脸可以拉他坐下,不痛不
地谈天?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他
不懂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我说我很喜欢你耶。”齐若玫真想敲敲他的脑袋,在她想告白的时候,他还在神游些什么啊?
“我听到了,你很喜欢我嘛。”这话她以前也说过了,她说她最喜欢他了,因为他给了她工作。
“我是认真的耶。”齐若玫可真气恼了,用力地敲了下他的头顶。
“哦,好痛。”沈弈方抚头低呼着。她还真下得了手,他不是她的恩人吗?
“谁教你不认真听我讲,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以前我以为你是个同
恋,所以我才不敢喜欢上你,可是学长刚才告诉我说你根本不是个同
恋,所以,喜欢你应该可以吧。”齐若玫眯着像月牙儿般的眼,娇俏地道。
“我?同
恋?”沈弈方敛着英眉,一脸的困惑。
他什么时候是同
恋啦,他怎么不晓得?他虽然不喜欢
女朋友或跟女
朋友走太近,但这不代表他不爱女人吧;如果不爱女人的话,他会为她苦恼这么多吗?
“是啊,我听到你说自己是同
恋呢。大概是我误会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同
恋啦?”沈弈方怪叫道。
“就在我们第一次在欧恒见面的那个早上嘛,葛小如她不是向你告白了吗?你就说对女人没兴趣,葛小如就说难不成你是同
恋,你就回答我是同
恋,当时我很惊讶,但是现在想一想,事情好像不是这样子,那句我是同
恋反而像是反问句,可惜我太晚想通了,还要学长来告诉我。”齐若玫十分懊恼地嘟着嘴,怪自己的反应过度,搞得现在
飞狗跳的。
“哦,那天早上啊,你还真会想耶。”沈弈方先是睨了她一眼,然后
出微笑,逐渐对整件事释怀了。
“对啊,所以,我想用你来气我妈的理由之一就是你是同
恋的话,就不会对我
手
脚啦,我可以保住贞洁啊。”齐若玫看到他的笑容渐展,心中的大石也放了下来。
沈弈方挑挑眉,一只手攀上她的脖子,
着她细长的颈子,深情的眼神紧盯着她不放。
“既然我不是同
恋的话,你的贞洁不就不保了吗?”他的
甜腻地贴上她的脸颊,轻轻柔柔地吻了起来。
“我说了,我喜欢你,你不是同
恋的话,对我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了。”齐若玫不想推开他,任他温热的
在优美的粉颈上厮磨。
“你是真的喜欢我?”沈弈方不安地问道。方才他还不在意她一直重复着的话,但现在,他得开始在乎了。
“真的喜欢。”齐若玫一向对自己诚实,感情亦是。
“我很高兴。”沈弈方低笑了下,大手搂紧她的
枝,轻柔的吻连同话语落在她的耳际。“我也很喜欢你。”
齐若玫害躁地浮上两朵红云,两手僵硬地抓着他的衣袖,期待着他的吻真实地落在她的
上。
这次真的是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那个男人爱着那个女人。
“对了,你抱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啊?”沈弈方突然想起若玫数分钟前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为了避免产生三角恋情,他最好先搞清楚那个人和若玫的关系。
“他啊,是我的学长啦,不用和他吃醋,浪费心力哦。”预期中的吻虽没落下来,但她不觉得可惜,反正他的人和心是她的了。
“为什么?”她的学长相貌堂堂,可以感觉得出来将来是不凡之辈,教他如何放得下心。
“因为——”齐若玫要他附耳过来,然后神秘兮兮地道:“他才是真正的同
恋。”
“什么?他是——”差点说出口的那三个字被齐若玫即时捂了住,沈弈方拉下她的手,表情有点僵硬地道:“你说…他不爱女人?”
“是啊,因为学长的个性及
倾向很奇怪,所以朋友很少,我可以说是和他
情最好的了。”看着沈弈方那副担心的模样,齐若玫了解他所烦忧的,缓缓地道:“放心啦,我要的男人他不会敢跟我抢的。”
“感觉还真奇怪呢。”
“以后就习惯啦。”齐若玫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沈弈方伸出手搂着她的肩,甜蜜的气味逐渐扩散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婚宴的人
慢慢地散去,佣人开始打扫着一片杯盘狼借的宴会场地,新婚的夫妇也到大门送客人们离去,一切“闹剧”皆平安地落幕。
星期
早晨,本是懒人儿可以偷睡一会儿的日子,沈弈方在朦胧之中睁开眼,却被眼前靠近的两张脸给吓得清醒了过来。
“大哥?大嫂?你们两个做什么啊?”沈弈方一骨碌地从
上弹跳起来,一脸莫名其妙地回视着他们。
沈磊看了身边的老婆一眼,才作态地咳了两声,然后十分慎重其事地道:
“弈方,我和小暮明天就要回台北了,我们希望能由你的口中知道,你打算把你幸福的未来交给哪一位佳人。”
咋晚的事情十分有趣,听说不少条件好的女孩追着他的弟弟跑,连经营珠宝生意颇有声
的萧汉辰他女儿也
上了一脚,而他这个做哥哥的从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可以
得女孩子们团团转。
“我不喜欢那个叫唐纯儿的,气焰太高了,美得很不真实;还有,像新娘子的堂妹,我也不喜欢,她看起来很势利。”古小暮回想昨晚遇见的一些女孩儿,印象都不是很好;富家女孩都带着一股铜臭味。
沈弈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泪都给挤了出来。这对夫
这么早把他吓起来就为了这档子无聊事?幸好,他没有所谓的下
气,否则非把他们俩赶出他的房子不可。
“你们两个就干脆行李整理一下,不用叫醒我直接回去算了。”他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拍一拍睡平的枕头,又躺了回去。
沈磊和古小暮互看了一眼,相偕坐着
沿上讨论了起来。
“不只那两个女孩儿,还有像蒋家的千金,瘦得好像非洲难民一样,我怀疑她家的伙食办得很不好;方家的小女儿其实长得还不错,只可惜
口的金牙,看起来很
俗的感觉。”沈磊也帮老婆想着昨晚见过的女孩,想替他找个好伴侣。
昨晚的婚宴就像一场变相的相亲一样,谁家有未嫁出的女儿或未娶的儿子全来参加了,看看能不能趁机觅得好归宿。表面上的意义是结成好亲家,私底下则希望能促进商机的蓬
发展。
“不过,萧汉辰他女儿应该不错,但据说他的夫人是续弦,那个女儿是和她前夫的,只是咋晚没能见着,怪可惜的。”古小暮十分惋惜地道,还偷瞄了装睡的沈弈方,看他睫
微微眨动,
心喜悦的模样。“萧先生为人诚恳踏实,萧夫人气质出众,两人教出来的女儿应该是不会差到哪儿去才是。”
“但是听说他女儿的脾气很差,跟只母老虎差不多,我怕弈方随时都会被欺负。”沈磊煞有其事地猛担心着,萧夫人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相信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女儿不会差得多远。
“弈方身强体壮的很,用不着担心吧。”古小暮温婉地笑着。他的
心实在是很多余,他的弟弟跟头牛一样,不只有牛脾气,身体还好得很,
得起风吹雨打。
“那弈方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女孩子?在我和小暮回台北之前,你总该让我们知道一下吧。别忘了,你只有半年的时间哦。”沈磊不得不提醒他这不久之前立的赌约,反正他们是有赢无输,只供作消遣,这次能知道弈方有个对象也不错。
“喂,你们两个真的真的很无聊耶,我的终身大事这么让你们
心,我还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夫妇俩没事的话早点回台北去,少在这里碍我的眼。”像他老哥这么悠闲的大老板还真少见,公司的事都放着不管了,净管他的终身大事。“还有,那个鬼赌约是你自己说的,我连头都没点,好吗?”
“看来是我们多事了。”古小暮略带遗憾地道,眼瞳暗沉了下来。“其实弈方应该自己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在这儿反而显得多余,我们的好意成了他的负担,沈磊我看我们等一下行李收拾、收拾回台北好了。”
深懂
子的沈磊立即配合道:
“难得兄弟俩久久才见一次面,你就迫不及待地赶我们走,我们再留下来也没多大的意思了。小暮,就照你说的吧。”说完,他体贴地牵起
子的手,就要站起来。
“喂,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吧。”分明是要他心生愧疚而耍出来的老把戏,虽说是老把戏,但他也真是怕了他们夫
俩。“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了,你们也知道,一个人睡觉时突然被挖起来的话,脾气会很暴躁,对不起。”
沈磊和古小暮
换了个眼神,撤下愁苦的面具,两人又兴致
地复坐在
沿上,不过,沈磊的神情可比方才严肃多了。
“弈方,不要嫌我和小暮烦,其实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想想看,你都二十八快三十了,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他十分苦恼地说着。
“除了唐纯儿以外。”古小暮直觉地附加了一句。
“对,除了唐纯儿以外,但她也是自封的吧。我当初给了你三年的时间来创业,如今你有个不错的公司了,我很为你高兴,至少你能对自己负责,但是,有了事业,你的婚姻也好开始打算了,总不能把一生都奉献给你的公司吧。有个人可以相依相守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你真的该好好地找个对象了。”沈磊苦口婆心地道。他自己是过来人,十分了解在繁重的工作之后,有个伴侣的重要
,至少可以有人倾听,可以有人分享,那种亲密得不可分离的感觉真的很好。
古小暮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另一半,看着他们
握着的双手,幸福的味道溢
着整间朝东的房间。
沈弈方感受到他们之间浓郁的幸福,有个人可以相守真的很不错;但是,照他大哥的意思,好像以为他这辈子都要做个和尚了。
“喂、喂,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话很怪啊?我又不是这辈子都不结婚。我会结婚,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吧。”他愈想愈奇怪,大哥怎么老爱叫他快点结婚?就因他自己也结婚了吗?
“什么叫作还不是时候啊?”古小暮的一张小脸不
起疑,直瞅着他瞧。“难不成要等有了小孩才结吗?”
现在的人愈来愈古怪,非得搞大别人的肚子才肯娶对方,还好她嫁的人不是这么没责任感的男人,而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管管你老婆,好不好?她当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哪?”沈弈方觉得人格受辱,不
地向沈磊提出抗议。
“不能怪她,谁教现在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呢?不过,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坏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誉才是。”说来说去,沈磊还是选择偏袒
子。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夸奖我啊?”沈弈方拉下嘴角,闷闷地咕哝着。
“女人的青春是很宝贵的,把时间花在你这块木头的身上叫作浪费,你懂吗?”古小暮毫不留情地批评,还想一
敲昏他,看看他醒来时会不会开窍点。
“我喜欢谁,我清楚得很,也不会让她从我的指
间溜走。你们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像当年的你们一样,爱得死去活来的,还闹逃婚什么的,我可比你们聪明多了。”沈弈方嘴角挂着一抹嘲笑,闹过这档蠢事的人竟然还有脸来向他说教?
好小子!竟敢拿当年的事情来讽刺我,难不成是活腻了?古小暮咬牙切齿地想着,要伸出去打他的手却被沈磊拉回。
“小暮,别动手动脚的,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啊。”沈磊笑看着
子杏眼圆睁的样子,双手轻环着她的细
,箍住她直想打出去的手。
古小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老公竟然会帮着沈弈方这臭小子来打
她的士气。她鼻子重重地
着气,双眼冒着火焰。
“臭沈磊,你们兄弟俩联合来欺负我,看我以后怎么整你!”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笔帐她决定等回台北以后再和他算。
“你看,她的脾气也够坏的了。”要是他娶到了这种
晴不定的女人的话,包准少了三年的寿命。
沈磊温柔的眼神一直没改变过,怎样的女人才值得他来爱,脾气好坏并非重点,而是两人相爱的默契。
“是吗?小暮在我心目中可是最好的女人了。”搂着她的
的手微微收紧,语气中有无限的纵容。
古小暮瞄了他一眼,这才觉得自己气得很没有道理,甚至有点幼稚。
“老公,对不起,我太凶了。”她嘟着小嘴,轻轻地向他道歉。
“没关系,反正我生来就是让你出气的嘛。”沈磊宠溺地道。
沈弈方支着下巴,看他们恩爱的样子看到打呵欠。是不是所有恋爱的人都这副恶心的样子?但他们好歹也结婚三年了,还这么
麻兮兮的,不怕教人笑话吗?
“铃——”正当他想提醒他们少黏在一起时,门铃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看他们像是八爪章鱼般拥抱在一起,沈弈方只好认命地套条长
自个儿去开门。
当他走出房间,穿过客厅,开了门后,充
活力的问候语立即响在耳际,沈弈方嘴角不自觉地挂起微笑。
“早安!”
“若玫,你怎么来了?”对她意外的来访,沈弈方是既惊又喜。
“来看你有没有早餐可以吃啊,如果没有的话,我有帮你带哦。”齐若玫笑眯着眼,提起手上的袋子向他晃了晃。
沈弈方接过她手上的袋子,里头有着她替他买的早点,这教他如何不感动呢?他侧过身子,邀她进入屋内。
“进来吧,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他打开袋子,拿出一杯
茶,
入
管递给了早晨出现的小天使。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尤其是你的,如果我连你住在哪里都不知道的话,我哪还有脸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啊?”齐若玫刻意不作正面回答,要是他知道是她打电话问了江以胜的话,他可又会生气了。在公司里,他曾暗示江哥别接近她呢。
她真的是他生命中的天使,说的话令人如沐春风,整个精神都抖擞起来。他咬了口她带来的玉米蛋饼,但蛋饼烫得令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圄囵
枣地咽了下去。
“哇!这蛋饼还真是烫啊,舌头都快起泡了。”他吐着发红的舌头。
“啊?这么烫啊。”齐若玫急急忙忙地将
茶放在桌上,起身察看他的“伤势”,她捧着他的脸左右瞧瞧,担心不已。“都红了耶,痛不痛啊?”
“还好啦。”她软软的双手温暖着他的脸,也温暖着他孤单了二十八年的心。他直望着她的眼底,深情立即释放出能量,他大手包覆着她的手掌,将她拉入怀里。
“老板,你…你真的没事吗?”这么亲密的动作让她羞红了脸,说话反而结巴了起来,她小手抵在他的
前,连头也不敢抬。
虽然他们互相喜欢,但不代表他可以想抱就抱她吧?她窝在他的怀中想着。
“没事。”抱着她的感觉很暖和,他渐渐可以了解大哥和他老婆之间的爱情;那不只是爱情而已,反而还意外地衍生了亲情,让人有可以依靠的感觉,让漂流已久的船只能有个固定的港湾可以停泊,那不只是爱情而已。“我只是觉得抱着你的感觉很好,很有归属感,很久没这么安全了。”
“我可以给你安全感?”齐若玫不太敢相信,像他这么大的男人了,还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吗?
成功的事业可以给人安全感,温暖的家庭也可以给人安全感,但像她这样的小女人也可以给他所谓的安全感吗?
“是啊,当我这么抱着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很平静、很
足,好像不会有什么事会干扰到我,这就是我要的安全感了。”他一面说着,一面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发丝,表情十分安祥。
“没想到我还这么厉害呢。”齐若玫皱了下鼻子,俏皮地道。
“别太小看了自己,你对每个人都有影响力;尤其是我,我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原本不高兴的心情都可以变好了。”她就是他要的女人,一个可爱、可以改变他心情的小女人,是他等了好久的小天使。
如果能把他房间里那两个人赶出他的视线之内的话,他肯定更是快乐无比。
“以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长处,因为我似乎只会替人家添麻烦,丝毫不懂得要为别人着想,连最基本的爱心也没有。我在想,如果没遇到你的话,我一生可能要过得更浑噩了。我说话大声,人家说是噪音;我落落大方,人家说是
鲁。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和我妈闹翻,我只是过得更拮据,又没有家人的爱;不过我很庆幸,自从遇到你以后,我了解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情绪、什么是真正的快乐,还有什么是爱。”她窝在他怀里,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不时抬眼瞄下他的表情,发现他认真倾听的样子,她感到
足。
什么时候,有人分享喜悦和伤心变得如此重要了?不知道,她只想珍惜目前所有的感觉,什么时候该把真心奉上,就什么时候会有他人真情的回报。
“我能教你爱,你也同样教了我啊,工作之余找个人喜欢也很不错哩。”
“什么工作之余啊?”她不悦地睨着他,听起来活像她是他的娱乐节目。
“我说错啦?”工作的时候,认真
榨自己的脑袋;谈恋爱的时候,认真地天长地久,这该是现代人请求时效的生活方式吧。
“那当然,我才不要做你工作之余的娱乐呢。”真是个傻男人,难道他不明白女人一旦爱了,就得专心爱吗?还敢把她排在工作之后,她真气啊。
原来是和他的工作吃醋了,女人老是爱计较在男人心中的排名,但她生气的样子还
可爱的。
“你怎么会是我的娱乐活动呢?你是我的活力工厂,是我这一生不可或缺的需要,除了你的爱,别的女人的爱我都还不要呢。”他把吻留在她的额上,轻轻地诉说。
“瞧你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你又不是什么万人
的,还妄想得到别的女人的疼爱。我说大少爷啊,少作一点白
梦吧。”齐若玫戳一下他的额头,好笑地捏捏他的脸皮。
“我不作白
梦很久了,自从你出现了以后,白
梦对我而言是奢侈的妄想,我可是一刻也不得闲呢。”
“什么意思啊?好像我很打扰你的样子。”说着说着,沈弈方模糊的一番话又惹得她怒火微升。
笑看着她娇俏的怒态,他伸手抚去她眉间的不平,而后说:
“我可得随时盯着你呢,看你工作有没有打混啦,有没有被人欺负啦,有没有人想追你啦,还有,你那个怪怪的学长,我也得开始注意了。”他抚着下颚思忖着说。
“哎哟,讨厌啦。”齐若玫痴笑地道,手毫不考量力道地往他
前打去。
顿时只见沈弈方鼓着腮帮子,闷叫了几声,传自
前的疼痛让他差点无法说话:
“你打人怎么这么痛啊?”别看她个子娇小,出手可是一点也不含糊,这样子会有谁敢欺负她?但,她的力气是从哪儿来的啊?
齐若玫尴尬地笑着,连忙伸手帮他
。她忘了自己曾是高职时代合气道的校队代表。久久没练身手了,没想到牛刀小试一下,还不减威力。想以前当沙包的商天祈总是让她K得鼻青脸肿,三天不敢上学的。
“我…抱歉、抱歉。”她恨不得掏心掏肺以示她的歉意呢。“我高职的时候曾是合气道社的出赛代表,常常打得对方跪地求饶,拿了几面的奖牌啦。”
“你别这么厉害行不行,我还以为你只有嘴巴很坏、脾气很差呢,没想到…”这时候才感叹识人不清是否为时已晚了?
“没想到我的身手还没退步呢,这些年来我也没练了,还能打得你哀声痛呼的,蛮有成就感。”齐若玫的愧疚马上被天生好手的荣耀光环给冲走,沾沾自喜了起来。
“我没在夸你吧?”他扬起一道眉问道。
这个小女人太容易忘了自己做过的错事,这是好或是坏?也罢,反正他也不喜欢看见她愁眉深锁的模样,齐若玫天生就该是这副快乐样儿,愁苦并不适合她。
“你是没在夸我哦,我是不该得意洋洋的。”齐若玫气焰马上消了下来,慧黠的双眼无辜地眨着。
“要不要出去玩,看个电影?”他记起今天可是星期
呢,一大早就来找他无非是闷坏了。
“不了。”齐若玫意外地一口回绝掉他的提议。“我今天要整理行李搬回家里去了。为了巩固我在萧家的大小姐位置;至于看电影、逛街什么的,算了喽,我又不喜欢这些活动。”
“那你一大早来找我?”她的脑子有些怪异,一大早上他家门来,不是为了邀他一同出去,那是为何?光让他知道她要搬家的事吗?
“通知你这件事啊,顺便…顺便…”其实她不辞辛劳地大老远跑来,除了通知她要搬家的事之外,还想他充当一下搬家工人,只是她羞于启齿;至今为止,她麻烦他的事也太多了。
“顺便什么啊?”他追问。
“顺便…顺便要你帮我搬家啦。学长和我都没车子,也不会开车,叫搬家公司又太浪费了,不过就几箱衣服、生活用品什么的,但是用摩托车载的话得分次载运,路途又太遥远了,所以、所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空…”拜托别人就是得摆出这副低姿态,让对方感觉到我们的诚心与真意,让他知道我们是不得已才麻烦他的。学长还
厉害的,
会瞎编派一通的,她也得照学才行。
搬家说麻烦其实也还好,像他这么个住宿在外的小女子本来就不会有太多的行李,但好说也有个六箱,请搬家公司的话,一次就索费五千元,就为了那几箱破行李她就得花那些冤枉钱吗?她才不咧,只希望弈方不会认为她是在利用他才好。
虽然母亲说明了会派人接她回去,但,当初是她自己搬出来住的,她希望自己回去,而不是像只落难的小狈,还得要人家。
“有空啊。”沈弈方几乎是毫不考虑地一口答应。她会要他帮她搬家不就是因为把他当作自己人一样看待、一样地依赖吗?这种喜悦充
着
臆。
“那就是可以帮我搬家了吗?”未得他口头上或动作上的正式答应,她已欣喜地拥住他,也拥着差点飞了的五千块。
“当然。”她热情的拥抱让他一时气窒,只能勉强出声。“不过,你先放开我好吗?你的力气很大,都掐得我快窒息了。”
“哎呀,真是抱歉。”她赶紧放开他,眨着依旧无辜清澈的大眼。
“算了。”他好脾气地原谅她一时的忘形,心中也思忖着自己得把身体练得更强壮一点,才经得起她无意中的摧残。
“你对我真好。”齐若玫没来由地鼻酸,眼眶也跟着汜红了。
他对她真的很好,从一开始认识,他就不断地帮她、容忍她,还会有谁对她同他一样的好呢?心中的喜欢又多了好多。
“小傻瓜,我不对你好,又要对谁好呢?”就把所有的同情心和爱滥用在她身上吧,他深信她必会回报他相同的深情。
“是啊,你只能对我好哦。”她的头偎在他的
膛前甜蜜地道。
“只对你一个人好。”他在她耳边重复着,许下了对她的诺言,就算人们说许诺言的人都是痴傻得可笑。
他宁愿一辈子只为她痴、为她傻,为她把笑容挂上,为她把伤悲拧吧,只为了看到明天两人的灿烂未来。
沈磊和古小暮则是躲在一旁的楼梯转角窥探着,两人眼波间的
转就像客厅里的那对情人,深情且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