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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最喜欢的四角在哪里?”范醒文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

 “都在抽屉里,你仔细找一定会找到。”安琪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我找了,而且翻遍每个抽屉都没找到。”范醒文带著酒味,清晨才回来。

 “随便穿一条不行吗?”安琪觉得自己每天都像踩在火石上,度如年。

 “那是我的幸运,明天有笔很重要的生意要谈。”范醒文说。

 “你有什么不良企图?”安琪对他luo著上身提高警觉。

 范醒文像个吵闹的孩子,赖皮地说:“我要我的幸运四角!”

 “是什么样的四角?”安琪关掉炉火。

 “豹纹的。”范醒文明白指出。

 翻遍他房里每个被他翻的抽屉,证实他所言不假;但她不灰心,仿佛侦探在找破案的蛛丝马迹,更仔细地再找一

 自从那晚,到今天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他们彼此保持距离,从不正视,即使是她把早餐端出来,她也不看他一眼,仿佛盘子很烫手,她必须全神贯注在手上,才不会翻倒盘子,不过他倒是会以眼角余光偷看她。

 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但忙碌的应酬,使他暂时不跟她计较。

 今天就不同了,他有很多时间和过剩的精力,要一笔一笔地跟她算总帐。

 “我早上明明有叠到!”安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又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

 “你快一点,不然我弟弟会感冒。”范醒文找碴似地大呼小叫。

 安琪取出一条宽大的四角。“这条夏威夷款式不错。”

 “那叫海滩,穿在泳外面的。”范醒文轻蔑她的无知。

 “会不会是…”安琪若有所思地来到客房,原来是放错位置。

 “我懂了,你有恋物癖。”其实是范醒文趁她在厨房时,故意栽赃。

 “是不小心的,哪有人吃烧过不掉芝麻粒的!”安琪心平气和地解释。

 范醒文狡黠地一笑。“既然你那么喜欢,今天穿过后送给你。”

 “少恶了,就算你把它丢到旧衣回收箱,也没人敢收。”安琪反相稽。

 “我会先古龙水,然后再绑蝴蝶结送给你当生日礼物。”

 “我又没神经病!”安琪懒得理他,准备往厨房走去。

 “啊!”范醒文一个不小心,浴巾滑了下来。

 安琪强作镇静地说:“拜托你以后少喝酒!”

 “你看,很雄伟吧!”范醒文骄傲地层示身材。

 “鬼才想看!”安琪别过脸,脸上的红晕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这两个星期,她一直严格地督促自己,在陆婷面前,不出半点痕迹,不过她却忘了提防他使诈。

 但她可以解释,任何一个处女面对男人**都会脸红,这是自然反应,不值得大惊小敝;可是一时之间,她没有勇气抬头,看飘浮在空中的陆婷此刻是什么表情?

 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用力拾起脸,她发现陆婷的表情出乎她意料的平静。

 太好了!她的口有种无法形容的解感,看来陆婷终于了解她已经尽力展现的诚意了。此时,身后却响起泼冷水似的声音,冶得令她不寒而栗。

 “你为什么要看天花板?”范醒文穿好四角

 “脖子酸,随便做做伸展运动。”安琪目不斜视地回答。

 范醒文想了一下,眼中充严厉地批判道:“你对著天主发誓!”

 “你说过不能提那两个字。”安琪不敢犯规,更不敢冒渎天主。

 “现在准你说。”范醒文心中有某种恐惧正逐渐扩大。

 “我要去做早餐了。”安琪了方寸,快速地从他身边逃离。

 范醒文一个箭步,扣住她肩膀。“你别想逃,快点发誓!”

 “别碰我!”安琪像只不畏虎的初生之犊,拚命地挣扎。

 “天啊!”脚底一个打滑,范醒文整个人摇摇坠。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身体重重地住她,他的重量使她动弹不得;但真正让她不过气的,是他的体温,和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的沐浴香味。

 她完全忘了疼痛的感觉,却感觉得到他的手覆盖在她前…

 这时,不受的记忆,唤起藏在体内的火苗,迅速燃烧的火势,就算一百辆消防车也扑灭不了!

 她被吓坏了,急忙抓住脑中残余的理智,她的膝盖向上一弯,正中他的要害。

 “该死!”范醒文低咒一声,但并没起身。

 安琪像要推开巨石般地推著他的膛。“你还不快滚开!”

 “谁教你地板打那么滑!”范醒文虽然瘦削,但绝不是不堪一击。

 “你分明是故意吃我豆腐!”安琪粉举落在他背上,有如鼓手打鼓。

 “没错,我最喜欢吃豆腐,特别是麻婆豆腐。”他的手不安分地**。

 安琪气急败坏地说:“你再不放手,我就去警局告你扰!”

 她的双脚没有目标地踢,一下踢中他的小腿,一下踢空。

 虽然她的眼中不只一次向陆婷发出求救的讯号,但陆婷却视若无睹,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完全不管她的死活,令她痛心,两行泪水沿著脸颊缓缓入发际…

 不论如何,她现在只能靠自己。

 最后,强烈的意志力发挥了作用,使她娇小的身体产生超乎他想像之外的力量,纠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撞到梳妆台的桌脚,发出一声东西落地的响声。

 从模糊不清的眼角余光看过去,是台灯。

 “你找死!”安琪快速地拾起台灯,往他额头狠狠地敲下去。

 一道黏稠的入范醒文的眼里。“啊!血了!”

 “活该!”安琪再狠狠地一脚踢开他,夺门而出。

 怕他穷追不舍,安琪冲入厨房,拿著菜刀自卫,但他并没有跟进。

 在一阵死寂的安静过后,她听到大门损上的声音,整个人像了气的皮球般滑坐在地上,双手环住不停发抖的膝盖,脸色比鬼还苍白…

 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她的情绪才从受惊吓中得到平静。

 是什么原因让陆婷袖手旁观?她百思不解,因此她决定去找陆婷理论。

 在他上,找到低著头、陷入沉思模样的陆婷。

 她的脚步声迫使陆婷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会,仿佛两颗打火石碰撞在一起,擦出火光——

 她对她的愤怒感到难以置信,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居然打伤醒文?!”陆婷先声夺人。

 “你应该为我抱屈才对!”安琪大表下

 “醒文只不过是跟你开个小玩笑,你不该小题大作!”

 “见忘友,不是好基督徒的行为。”安琪不甘示弱地反击。

 “发脾气也不是。”陆婷无的放矢,妒火使她无法自拔。

 “好吧,我去写辞职信。”腹背受敌的滋味不好受,安琪早就不想干了。

 “是我的错,你别放在心上。”陆婷主动道歉,眼神和语气都显得很勉强。

 “今天发生这种事,你想我可能留下来吗?”安琪不为所动。

 “想想姑妈吧,万一她知道你辞职会有多伤心…”陆婷一语正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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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还没睡?”范醒文坐在房里的椅上。

 安琪以令人酥骨的娇声说:“跟你一样,睡不著。”

 安琪穿著样式保守的睡衣,但从上面数来,前两个扣子没扫上,显得风情万千。

 若隐若现的酥,光溜溜的一双腿,背靠著门,一副在华西街站壁的模样…会做出这种举止的,当然不是安琪,而是霸占她身体的陆婷。

 她在安琪的水杯里掺了从范醒舟那儿偷来的药,让安琪不省人事。

 今天早上,她冷眼旁观,得到她最不想要的答案——醒文需要这具身体。

 当时她就下定决心,要利用这具身体和醒文融合为一,而且毫无愧意。在她的天秤上,爱情的重量远远胜过友情。

 “我是在看报告,明天开会要用的。”范醒文故作镇定。

 “需要我为你准备什么?热茶?或是牛?”陆婷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范醒文。

 “谢谢,我什么都不需要,你早点去睡。”范醒文的声音异常沙哑。

 陆婷走到他身旁,双腿跨坐在他大腿上。“那女人呢?”

 “你这是在干什么?”范醒文怀疑她卖风情是出自报复心态。

 “我觉得好热,我想衣。”陆婷又解开一个扣子。

 “你在玩什么把戏?”范醒文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你看不出来吗?”陆婷像剥洋葱皮般剥开衣领,出柔圆滑的肩膀。

 很明显的,她想跟他**,但这是不可能的,他的理智警告他别上当。

 可是她的眼神和动作都充暗示,大胆而直接,在他看来,她就像一只在他身上结网丝的母蜘蛛。

 但他不知道在她眼中,他是一只可怜无助的小虫,还是适合配的公蜘蛛?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急将他进肚里。

 范醒文着气说:“你疯了不成!”

 “生理需求是很正常的。”陆婷毫不害羞。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范醒文却将脸往后仰。

 “跟你上。”陆婷知道他把持不住。

 这句话像咒语似的,迫使他的双腿不听使唤地站起来。

 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跟著他的移动,来到软上。

 他的双手俐落地褪去两人身上所有的遮掩物,然后他拾起脸,看着她,眼中燃烧著火焰。

 在陆婷的印象中,除了她以外,他对其他女人都是直接提上战场。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他温柔地**她的肌肤,又回到注重前戏的从前…只不过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而是安琪的。

 她的眼中蒙上悲伤的阴影,但很快便被随之而来的热情取代。

 “你确信你想要?”范醒文突然停住手,眼中有些许犹豫和不解。

 “非常想要。”陆婷张开双腿,呈现邀请的人姿势。

 范醒文轻轻地**她。“你不后悔?”

 “绝对不会要你负半点责任。”陆婷部剧烈起伏。

 “你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我还是一样,只不过我不想再伪装了。”陆婷语如梦呓。

 “我真的可以吗?”

 “你想做什么,尽管做。”

 “这是你的第一次吧…”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应该知道会很痛!”范醒文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保险套,快速套上。

 在他背后,陆婷显得局促不安,心里只有微乎其微的歉意。“我承受得了!”

 范醒文缓缓地重回她身上。“你好娇小,仿佛轻轻一,骨头就会断。”

 “我喜欢你在我身上的感觉。”真实的体重,使陆婷狂喜。

 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实的,某种不寻常的疑问在他心中酝酿。

 从她娇嗔的哦、熟练的动作、狂野的肢体,以及全身上下散发的感,一点也不像是毫无经验的处子所为,简直像有过无数次愉经验的野猫。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很佩服她的演技,能把女演得那么像处女!

 但不可否认的,他的身体一直期待这一刻的来临——占有她纤细的娇躯,听她美妙的呻,看她在他怀中颤抖…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情境。

 现在,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火山要爆发了!

 “我好想你,我好怀念你的滋味。”陆婷口而出。

 “想?怀念?你在说什么?”范醒文如遭雷殛,全身僵化。

 “醒文!我爱你,好爱好爱你!”陆婷脸贴在他炽热的膛上。

 “不!这不是真的!”范醒文猛地推开她,坐在边,等待消退。

 “你别离开我!”陆婷双臂环住他宽广的肩膀,恳求中带著无限深情。

 但是他将她推开,试著从窗中透进来的月光下寻找她的脸,仔细端详。

 她的脸有著似曾相识的丰富感情,可是那绝不是安琪的。

 安琪总是一脸冷漠,特别是他一碰她,她就会像只跳蚤般跳开,用厌恶的眼神瞪著他,然后他就会莫名其妙地昏倒,感觉有什么东西袭击他的后脑…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她的热情是身不由己!

 混乱的思绪恍如被一道闪电劈开黑幕,他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放手!”范醒文扳开环在身上的双手,起身拾起地上的子穿上。

 “你为什么推开我?”陆婷整个人笼罩著乌云般霾。

 “回你房间去!”范醒文以严厉的口吻驱逐她。

 陆婷耍赖地说:“我不走!”

 “我去沙发睡。”范醒文走到门口。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陆婷含著眶的泪水。

 范醒文叹息地摇了摇头。“我做不出来。”接著关上身后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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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头好痛!”安琪坐起身子,头痛裂使她一脸难受。

 “活该!”范醒文坐在昨晚原来的椅上,屋内一片通明。

 “你跑到我房里来干什么?”安琪没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你看清楚,这儿是我的房间。”范醒文指出。

 “我怎么会在你上?”安琪百思不解。

 “你昨晚发情。”范醒文简单地说。

 “骗人!”安琪猛地一口气,双峰随之微微一抖。

 范醒文眼睛闪闪发亮。“是你骗了我,故作清纯的小野猫。”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为什么睡在他上?

 他说的话,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她看着四周,试著寻找昨晚的记忆;刺眼的阳光从打开的窗帘进来,天花板上的垂灯,还有桌上的台灯都亮著,是他忘了关?还是他故意打开?

 眼睫一垂,看到两颗白泡泡的小笼包,她吓得赶紧把被子拉到颈部。

 昨晚她一如往常,祷告完,喝口水,然后就上睡觉。

 她原以为会为了昨天早上发生的事而辗转反侧,但一钻进被里就昏睡,直到现在…看样子是中午了,可是既然她睡那么长的时间,为何会有累坏了的感觉?

 难道是陆婷搞的鬼?!

 她懂了,昨晚的水有海水味,咸得令她难以下咽——鬼搞鬼不稀奇,但她不该拿她当试验品!

 “我对你做了什么事?”安琪迫切地问。

 “不是什么事,而是很多事。”范醒文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很多?!”安琪连忙钻进被里,检查单上有没有“血印”粉的痕迹?

 “你放心,我及时踩了煞车。”范醒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乘人之危。

 “不是我自愿的,我…我…”安琪无法接续下去,以免出马脚。

 范醒文自己也心里有数。“你表现得那么大胆,我差点无力招架。”

 “幸好,没发生不愉快的事。”安琪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似乎一脸失望。”范醒文紧盯著她的表情不放。

 “出去!”安琪拿起枕头扔向他。

 等范醒文离开房间后,她拾起地上的睡衣穿好,但是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看来,他好像知道了什么,那她到底要不要向他全盘说出呢?

 这是他和陆婷之间的事,还是先问陆婷,由她来决定她的未来吧!

 不过,昨晚在她身上似乎发生了不少事…锁紧门,安琪仔细地检查一遍。

 天啊!到处都是鲜红的吻痕,颈项、肩膀、部、小肮,还有大腿内侧,他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肤,一想到这,她的脸颊热得足以煎荷包蛋了!

 她可以感觉得到她的是浮肿的,菱角嘴被他吻成狗的形状,可见昨晚他一定很饥渴。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算了,现在下是想昨晚的时候,该担心的是,以后她拿什么脸见他?

 在他眼中,随时都会浮现她的**,她却下记得他的,真下公平。

 蘑菇了好一段时间,安琪举步艰难地走出房门。

 “你干么还不去上班?”

 “昨晚的你好像被附身。”范醒文像个法官审问犯人似的,手中握有罪证。

 “我有时会梦游。”早知道他会审问她,安琪已经想好台词。

 “绝对不是,你有事瞒著我。”范醒文一口咬定。

 安琪四两拨千斤地说:“我会找时间去看精神科。”

 “昨晚的你,像极了我死去的未婚。”范醒文话中有话。

 “你曾经订过婚!”安琪惊呼一声,眼神却很平常。

 “你的眼神一点也不意外。”范醒文看透了她。

 “姑妈跟我提过,但她要我不要告诉你。”安琪别扭地扯谎。

 “又骗人!我跟姑妈通过电话,她不曾提过我的私事。”范醒文嗤鼻道。

 空气像被什么凝结似的,安静得令人窒息,只听见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滴答过去。

 她的思绪仿佛被这停不住的吵杂声打般,怎么也想不出合理的藉口;看着他的脸,比任何时候都平静,他的心中应该是已有答案。

 但令她困惑的是,他的眼里有她从没见过的感情和哀伤。

 她明白了——她自以为是的明白,他此刻一定是因为怀念陆婷,才会出这两种互相矛盾的表情。她就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他心底占据一小块地方,因为他的心早已被陆婷占

 天主!原谅她曾经痴心妄想,拥有他一小片的心!

 “我承认我认识你未婚,我没说,是因为我怕你伤心。”

 “她从没提过你。”范醒文摇了摇头,似乎对她的谎话感到深恶痛绝。

 “你那时工作太忙,连跟她见面都不出时间。”安琪不慌不忙地圆谎。

 “她跟你说过我哪些事?”范醒文决心就算得打破砂锅也要追究到底。

 安琪处之泰然地说:“恋爱史、秘书,还有心怀不轨的堂兄。”

 “那你说说看,我是读哪一所大学?”范醒文问。

 “你那么聪明,肯定是读T大。”安琪猜的。

 “错,我是读F大。”范醒文纠正。

 “我记错了。”安琪面不改

 她的确是个好基督徒,信守承诺,令他既佩服又生气。

 不过,不解开这个谜团,得不到平静的,不只他一个人,还有她。

 难道到了现在,她还没看清楚问题真正的症结出在哪里?

 他已经失去了陆婷,就算她回来,他们也无法长相厮守。

 这并不是他无情,而是他了解到,眼前有比过去的记忆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她——安琪是他的现在和未来,他不想失去她,不想再一次与所爱之人失之臂。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他现在非常能体会这句话的涵义。

 看着她的目光在空中盘旋,范醒文抓住机会。“你在找什么?”

 “蚊子。”安琪猜想陆婷可能是不敢见她才躲了起来。

 “我看你需要道士。”范醒文下定决心似地说。

 “不要!”安琪烈地大叫。

 “你极有可能被不洁的东西住!”

 “如果你指的是你未婚,你太不应该了!”

 “我…”范醒文像挨了一记闷般,张嘴结舌。

 安琪不谅解地指责道:“你怎么忍心让她再次受伤?”

 “难道…”范醒文抬脸看着空中。“她的灵魂在屋里?!”

 “我只是打比方。”安琪现在很怕跟他说话,转身走去浴室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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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再死著我不放!”直到第二天,安琪才见到陆婷。

 “我早就死了。”陆婷料到她会不,准备以惯用的眼泪攻势软化她。

 “收回你的眼泪,那对我已经起不了作用。”安琪整理好厨房回房。

 看到桌上摆著辞呈,陆婷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你为什么辞职不干?”

 “我不想变成你的替身。”一想到遍体淡红的吻痕,安琪脸也跟著红起来。

 “我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陆婷很自然地以为她在生气。

 “我对你的誓言没兴趣。”安琪从衣柜里取出旅行袋。

 陆婷吓坏了。“安琪,我求你别打包行李,扔下我不管。”

 “太迟了,你对我做出不义之事。”安琪神色黯然,语气却无比坚决。

 “是我不好,求你原谅我。”陆婷求饶地抓住她的手,但却被安琪狠狠地甩开。

 此刻,有太多的思维和情绪难以压抑。

 她原本以为这间屋子留给她的,只有痛苦不堪的回忆,但事实却不然,某种依依不舍的悲伤在她心中翻搅。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痛苦,她想逃离,但痛苦似乎亦步亦趋地跟随著她;那种痛苦,并不是抛弃朋友使然,而是离开她不想离开的人所带来的。

 她清楚的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只要看不见他,她的痛苦总有一天会消失。

 毕竟她不像陆婷,对他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而他对她也不像对陆婷,爱得那么深。

 事实上,他根本不爱她,他只是对她的身体有小小的恋而已,他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发疯,并且很快就会找到新的替代品。

 离开的决定是对的,她忍住悲伤,加快打包的速度。

 “你不住这,要住哪?”陆婷想了好久,才想到挽留她的办法。

 安琪一脸坚决地说:“租房子,不,我决定去买一间属于我的小套房。”

 陆婷难以置信地说:“你哪来的钱?”如果她真有那么多的钱,还可能会去睡公园吗?

 “我爸妈留给我的保险金。”安琪从旅行袋的暗袋里取出一本存摺。

 “五百万?!”陆婷打开存摺,数了又数,确定自己没数错。

 “我原本想等到有急需时再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安琪拿回存摺。

 “别走!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陆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尾随著她来到门口。

 “你自己保重。”安琪义无反顾地打开大门,刺眼的阳光照亮她的脸。

 “安琪!”陆婷不顾阳光照,抓著她步出大门。

 安琪赶紧退回屋内,关上大门。“你干么做儍事?”

 “失去你,我宁可魂飞魄散。”陆婷虚弱地瘫在她身上。

 看着陆婷身上冒著白烟,烟里带著烧灼的焦味,她心疼不已。

 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她感觉自己跟陆婷一样被困在这间屋里!

 合上盈泪水的双眼,她默默地向天主祷告,别让陆婷的魂魄烟消云散,她是个可怜的鬼,生前和死后都为情所苦,如果天主一定要她离开尘世,那就带她到天堂,以天主特有的爱包容她,温暖她空虚的心灵。

 半晌,陆婷睁开了眼,看到熟悉的景物,松了一口气。

 “你可能不知道,他已经起疑了。”安琪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他前晚就知道向他求的女人不是你,是我。”陆婷表情平和,却不安详。

 “既然他知道了,为什么没跟你重温旧梦?”安琪近乎自言自语地喃喃。

 “所以,我跑到我的墓园哭了一夜一天。”陆婷眼中布悲伤。

 “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任何正常人都会如此。”安琪好心地安慰。

 “真的吗?”陆婷眼里透出一线曙光。

 “骗你的是小猪。”安琪面带微笑,却心怀愁苦。

 “可是在紧要关头时,他叫我住手…”陆婷又陷入悲伤。

 “他是害怕,你毕竟是鬼…”除了这个原因,安琪想不出别的可能。

 陆婷甩了甩头,大量的泪水如水花四溅。“不,我感觉得出他不爱我了。”

 不过,萦绕在安琪脑中的,并不是陆婷的脸,而是他的脸。

 陆婷的话冲击著她,她心中的城墙仿佛被一砖一砖地冲掉;她很不高兴自己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可是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对爱难免会有不切实际的憧憬。

 她眼中的光彩逐渐消退,短暂的快乐带给她的只是更大的惆伥…

 她太容易被陆婷的话所左右,甚至受到她猜疑的个性影响,其实事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住手,并不表示他对她的爱减少一分,相反地,是更增加了一分。

 她应该庆幸自己还保有处子之身,可是她却感到受到莫大的羞辱…

 “你误会了,他是对我的身体没『』趣。”安琪鼓起勇气说。

 陆婷斩钉截铁地说:“才不,他要你,我看得很清楚。”

 “我觉得我的论点是对的。”小笼包哪比得上大包,汁多多。

 “我比你了解他。”陆婷坚持己见,男人喜欢尝鲜,换口味是很正常的。

 “你呀,又犯了多疑的毛病。”电话铃声突然十万火急般响起,结束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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