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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她发现有些事情不是付出努力就够,还要有天分。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不出错,可是这十天以来,她做错的事,已经让她没脸再待下去了。

 像昨天,她犯了个不可原谅的大错。商业闻人范光文仙逝,杨英哲待她送花圈、挽联,这些事她都办得很好,可是差,送过去的竟是红包,而许大亨的儿子小登科,送过去的竟是奠仪。奇怪!喜事、丧事怎么会在同一天,他们不看农民历的吗?害她送错地方!

 这时,杨英哲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打断了她的思绪“乔小姐,请你进来一下。”

 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那声音蕴含了火气,而且不小。

 完了!杨英哲终抄爆发了!书妤心想,他一直信守著对美杏的承诺,不欺负她——也就是不责骂她,可是自己真的很不争气,活该给他骂一顿也好。

 但是,如果骂得太过分,她是会顶回去的。

 想想她虽然办事不力,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她就有做到美杏所代的要照顾他的身体,他每天的早餐、乍餐,她可是费尽心思,不仅顾到营养,而且还每天变换口味,这些可是她跑遍公司方圆五里的餐厅的结果。

 随后,书妤站在大型樱桃木办公桌前。杨英哲正背对著她在讲电话。

 这人真是一部机器,可以不眠不休的工作,书妤眯起眼睛,在他头上寻找白头发,果然有几。财讯周刊上写说他在小男孩的时候,宁可在父亲的办公室里打转,也不愿跟同年龄的小孩瞎搅和,十岁开始阅读经济报,十五岁时,便开始进出股汇市——大赚其钱。

 不晓得杨英哲的人生目标在哪里?他家已经好几代可以不用工作,光靠利息,就可以过此一般人富裕的生活,他还在追求什么?也许他的乐趣就在赚钱吧。

 杨英哲转过身挂上电话,黝黑的眼睛在她脸上凝住。他偷偷观察她已有一段时间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尽收在他眼底。她的样貌动人是另外一回事,但她的工作能力显然不足以做他的秘书。

 她强迫自己视他的视线,一种莫名的情愫在这一瞬间漾起来,有一件事,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却仍不得下承认的,就是十六天了,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只要对上杨英哲的眼,她的心就不受控制了。

 “我很怀疑你进公司的分数是作弊来的,你的表现,我很不满意。”他比较怀疑——她根本就是飞机上那个扫把。

 书妤的脸,因杨英哲直截了当的话而涨红起来,但一会儿,她提醒自己要像书媛冷静的职业形象,所以脸色又回复正常。“杨总不满意我哪里?”

 “很多,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有数。”

 他讲话的口气仍和原来一样,冷嘲热讽。书妤开始怀疑自己的脾气还能忍多久。“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杨总不明白指出来,那我怎知哪部分要改进?”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迷糊,能不能像考数学的时候,一题多演算个两、三,就会减少答错的机率。”他略为停顿,黝黑的眼睛更黑了。“你是不是被什么事困扰住,所以心不在焉?”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耐心教她,往常这种员工,早教她卷铺盖走路了。

 她不解的皱起眉“什么事?”

 “比如说家里的事,男朋友的事…”杨英哲嘎然停止。怎么会问到男朋友上头?

 男朋友…书妤愣住了,半天才回答“我…最近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所以精神比较不集中,不过,过几天,我就会振作起来。”也好,就让他以为她是因为失恋才办事不力,而不是因为本身能力有问题。

 真是和男朋友有关…不知怎么,他心中对她没有护花使者一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不愿去深究。

 “给你三天时间振作起来,到时候,不要再有任何藉口,你若一直出错,会增加我很多麻烦。”他话里的用意是要她快快忘却不愉快的感情。

 可是书妤却扭曲了他的话意。她整个人僵硬了起来。什么嘛!他公司最大,别人都不可以伤心久一点啊?

 “男人跟女人毕立见不一样,男人可以很快投入工作中,女人不行,你不知道有些女人一旦受伤,说不定一辈子也不会平复…”她这是在机会教育他最好不要伤了女人的心,因为感情是男人的一部分,却是女人的全部。

 他为她哀戚的语气扬起一道眉“你是‘那些女人’吗?”女人遇见心爱的男人时做的最大错事,就是将自己的力量、重心全交给他,完全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想寄居在男人身上,他最讨厌这种女人。她们会占据男人所有的时间,让男人窒息而死。

 “我不是,但绝大部分的女人是…”她还想多说些什么。

 杨英哲挥挥一只大手,想结束这个话题。“只要你不是就好了。”

 她觉得在她说我不是时,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一丝高兴的成分闪过,一丝丝而已。书好的心狂跳了一下。有没有看错?

 “下午的主管会议,你准备好没?不要又丢三落四的。”他补充一句“你买的便当都很好吃。”

 “谢谢。”她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书妤就这样带著笑容回到位子上。她的心思一直萦绕著那个一闪而过的眼神。她不是那种为情所苦的女人,这也值得他高兴吗?还有他为什么会问到男朋友?该不会…

 唉呀!烦死人了!

 要追她,就放马过来嘛——

 ***********

 书妤抚平黑亚麻裙,拉正搭配的外套和蓝丝绒衫,踩著优雅的黑色高跟鞋,绕著圆桌分送企划书,然后坐在杨英哲旁边的空位上。她是会议记录。其实,有一台录音机就万事0K,她只要拿起笔做做样子就好了。

 杨英哲倾身向前,手肘拄在光亮如镜的桃花心木会议桌上,他扫视在座其他十一个人,他喜欢这些人,他们是他的幕僚,得力的战将,除了左手边那位不是。

 他清清嗓子“我打算跨足建筑业,不是盖房子,台湾的空屋率太高了,盖好只是付利息和养蚊子,我的重点放在周休二,找一座山,盖一处大型休闲娱乐中心——”

 书妤聆听著杨英哲说的话,内心的倾慕逐渐升高。她可以感觉到——真的感觉到——倾慕他的触角紧缚著她的脑海。

 一个人的成功,不会是偶然的,他这样的汲汲经营,财富和荣耀是他应得的。她并不是羡他拥有金钱和物质,而是怔许他做事的认真。

 谁说认真的女人最美,认真的男人也不错呀!

 对他的观感从飞机上第一眼到现在,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只有一样还没获得证实,原以为他在女人方面也是如鱼得水,但从来没看到女人来找他,她也没接过不是谈生意的女人电话。

 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对女人没兴趣?

 看他不像不正常的男子,听说正常的男人都是有需要的,他都是怎么解决的?他吻起女人,是温柔…还是掠夺…

 在想什么呀…书妤迅速地甩开那些想法。这想法是怎么产生的?她没被人吻过,而他又没做什么呀,可是她竟然渴望起他的吻!下意识地,她环视一下四周有没有人发现她在发呆?

 还好大家热烈讨论著杨英哲的提案。书妤松了一口气。

 “专心一点。”杨英哲轻轻点了一下她的手。

 彷佛被烧红的煤炭烫到。书妤收回了放在桌上的手,垂放在桌下。“对…不起。”她嗫嚅地说。他的手好像有电,又会生热,被他碰触到的部位还隐隐感到灼热。

 “又想起那个男人?”杨英哲皱眉。什么样的男人,让她如此念念不忘…他恨恨地想,女人就是儍,别人都已经不要你了,还在那边缅怀过去,天涯何处无芳草,专家不是说过下一个男人会更好…笨女人!

 他可不要他的秘书是笨女人。杨英哲自觉有责任开导她。

 “没…没有。”书妤呐呐地说。要她怎么说嘛,她想的是眼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男人,不是莫须有的男人,笨蛋!

 “别否认了,你要是真看不开,我建议你去看一些感情方面的书止痛疗伤。”

 “我才不需要看什么感情书呢——”书妤提高了音量。

 “小声点,你要全部的人都听到是不是?”

 “那我们就不要讨论这个,免得我控制不了情绪。”她没好气地说。她讨厌他把她看成弃妇。

 “一讲到他,你就克制不了情绪了——”杨英哲恻恻地说。

 “对!”书妤赌气的说:“但你放心,我不会把情绪带来公司,影响工作的。”

 一个男人在一旁窃笑起来。这男人是大卫高柏飞。

 当美杏要他密切注意杨英哲和新来秘书之间的暧昧关系时,他还嗤之以鼻,笑说怎么可能。他和杨英哲认识也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杨英哲身上的每

 他可是了若指掌,因为他们一起洗过澡。

 杨英哲什么时候在主管会议上和秘书咬起耳朵,而且好像谈的不是公事,就他记忆中,没有。看杨英哲看新秘书的眼神,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不简单,这位新来的秘书不简单,她叫什么来著?他想起来了,乔书媛。

 她美是美,可是他介绍过此她还美的女人给杨英哲过,可是杨英哲却不感兴趣,害那位美女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

 啧啧!没想到杨英哲也会动情。真是台北下雪罗!

 “杨总,企划书上没有台湾目前山坡地分布图,还有市值多少?”—个身材又瘦又高的主管说。

 “王经理,我不是叫你去找这方面的资料。”

 “我交给乔秘书了,请她钉在这份企划书里。”一个矮矮胖胖的主管说。

 血刷地自乔书妤晕红的双颊消失殆尽。

 大家瞪著呆住的书妤,等著看杨英哲骂她。她应该被开除,很多主管不约而同地想。因为乔秘书比起美杏来,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工作能力简直是天壤之别。

 “还不马上去找来!”杨英哲寒著睑说。看她吓成那样,他实在不想这么凶她,可是这是做给大家看的,他不能因为她正处失恋就偏袒她,何况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搞这种飞机,有很多部门的主管跟他抱怨过,说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大家带来很多困扰。

 飞快走出会议室的书妤,又飞快地进来,发给每一位主管一叠纸。

 杨英哲又摆起脸孔“乔秘书,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

 这几分钟里,她又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美杏跟你签了试用期两个月的约,但你应该知道我不在乎违约,违约金对我只是小钱,提前解约对你是一件很不名誉的事,你也不会有推荐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好好表现——”

 她知道她该骂,可也不要在众人面前骂她,还骂得那么难听,让她抬不起头。

 书妤脸上一阵绿一阵白,讪讪地看着杨英哲,觉得他头上生了两只角,嘴里出獠牙——

 ***********

 对于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书妤感到无比的丢脸。之后,她躲到洗手间,像有自闭症似的把自己关在厕所里。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坐在水马桶上的书妤,用力踢了一下门。

 她对他这么好,怕他工作过度,营养失调,就差没把自己的心肝挖出来当猪肝炒给他吃,而她却得到什么样的回报?羞辱!还是在所有主管面前,那些男人的嘴巴又没被起来,他们一定会一传十,十传百,然后她很快便会成了公司的话题人物,每个人都在议论那个新来的秘书何时会被踢走?

 好丢脸喔!这辈子,不,到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这件事都极有可能是她最丢人的一次了。

 是谁害她这么丢人的——是他!书妤猛然站起来,她要去找杨英哲算帐。

 书妤像旋风般闯进杨英哲办公室,没经通报,反正进去就是通报了。

 杨英哲和大卫诧异地抬头望向书妤。她站在门口摆出架子,好像希腊神话中的复仇女神。

 “我有要紧事。”书妤用她最强硬的口气说,但听起来却不真实的可怜,她的心很不合作,怦怦狂跳。

 杨英哲立刻明白,她是为被挨骂的事来的。“十分钟后再进来。”他对大卫说。

 “你确定时间够吗?”大卫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大卫指的是做那种事的时间。他白了大卫一眼“还不快滚。”大卫笑着对书妤点点头后离开。

 “你有什么事?”他知道他是多此一问。

 “我…”奇怪!方才的勇气跑哪去了?她深一口气,以惊人的音量喊出“我不做了可以吗?”很好,说出来后她有一种小小的胜利感。

 杨英哲没马上回答,却站了起来,向她走过来。刹那间,书妤惊恐的以为他就要吻她了,他极可能用他的吻来惩罚她的无理取闹,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不过杨英哲并没有吻她,他坐到她身后的沙发上,书妤多少有些失望。

 “过来这边坐。”他一只手拍著白色皮沙发。

 他命令的语气使她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但不是坐他旁边,而是对面。随即,她对自己的顺从生起气来。虽然他是她的上司,但是他也别想对她颐指气使——乔书妤是不受任何人指使的,她猛然站了起来,对自己的顺从感到非常懊恼。

 “我不是来坐的。”她没好气地说。

 “坐下来才能好好谈啊。”他仰头看她“你居高临下,我的脖子会酸。”

 她坐下,双腿优雅地叉,手放在膝盖上,愠怒地高高抬起头。

 “我知道你不我在众人面前指责你,但你做的是不算好,我想你不会要我昧著良心说你好吧。”他凝视著她烈起伏的部,心里想着,以前怎么没发现到她身材不错喔。

 “我很清楚我没做好,所以我才来辞职啊!”她高傲的说。

 “难道你不想扳回一城,就这样让所有的人笑你是胆小表,失败者吗?”

 他—脚跺到她的痛处。

 “是,我是失败者,我从小就是个失败者,还是扫把星…”书妤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不知道她生下来的用处在哪里?衬托书媛的好,带给爸妈烦恼,抑或是带给人类浩劫…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认识她的人,可是厄运连连。

 “你不要哭好不好?”他最怕女人一闹,二哭,三就不用说了。

 “不好,我偏要哭,还要哭得更大声。”书妤歇斯底里的哭嚎,真像拼了命似的。

 “不哭啦,你也有很多长处,我都知道。你看,我不约客人出去吃午饭,就是在等著你买好吃又营养的便当。”他坐到书妤身旁,温柔地揽著她的肩,像哄孩子般轻轻抚著她的背。

 约莫过了一刻钟,书妤才从痛哭转为噎,缓缓的身“那又不是我做的便当,算什么长处?”

 “如果你愿意做给我吃,我会很高兴的。”他扯了扯嘴角,做了一个不自然的笑脸。很久没笑了,所以有点怪怪的。

 “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做饭。”书妤极力想装成严肃些,但仍忍俊不住。老天!他是忘了怎么笑是不是?

 “你总算破涕为笑了。”

 “讨厌,人家在伤心,你却逗人家笑。”她侧转头,小拳头落在他上,感觉好像打在石头上。

 “好了,把眼泪擦干,不然大卫进来会以为我对你怎么样了。”她哭得头发都了,他自然的轻轻梳她耳后散落的发丝。

 他…他在做什么?书妤变成了一尊石像,动都不敢动。

 书妤感觉到杨英哲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然后小心翼翼地摘下她的眼镜,放在桌上。

 “不要,没有眼镜我看不清楚。”她慌乱地说。

 一抹爱恋的神情充他的眼底,他迅速地拉了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他的手臂圈住她的纤,接著,在书妤惊魂未定时,他的吻住了她的,这个吻来得太快,太突然,书妤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紧紧地拥著她,温柔地吻著。然而,更令书妤惊讶的是,自己本能地回应这个吻,仿佛这是她期待已久的。

 这时大卫走了进来…

 他们赶快分开,杨英哲整整领带,书妤粉颈低垂,她巴不得地上有个,可以让她钻进去。

 “我敲过门了——”大卫眼睛贼溜溜地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他快笑出来了,这两个人好像被人捉的样子,太好玩了。

 此地不宜久留。“外面还有事,我出去了。”她以木兰军的快速步伐匆匆离开,好像她走得愈快,就可以愈早摆这种令她脸红尴尬的场面。

 “乔秘书,你忘了眼镜——”大卫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该死的大卫!

 ***********

 “我真恨我自己,早不来晚不来,却选在破坏人家好事的时间出现…给我一把刀吧,我愿意在你面前以死谢罪。”大卫从前口袋取出一支笔,刺向自己的心脏。

 “别在那边演舞台剧了,还有好多事要讨论。”杨英哲面无表情地说。

 真像个没事的人——嘿嘿,才没那么轻易放过他呢。“我不来会发生什么事呢?”大卫望向天花板翻了翻白眼,旋即吹了吹口啃。他的脑海出现了限制级的画面。

 “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杨英哲闷声说。

 “得了吧。”大卫投过来一道促狭的眼光“说不定,你就此离了在室男的行列。唉,真是值得同情,活到三十二岁才破功,不过可以啦,第一次就和美女秘书哟。”美杏真是功德无量,录取了乔书媛。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别到处宣传,坏了人家的名声。”他慎重地说。大卫对他的事可关注了,尤其是“事”上。在他二十八岁生日那天,大卫特别安排蛋糕里蹦出衣舞娘,这只是前戏,重头戏还在后面,当他躺在上休息时,底下冒出了一黑一白的妞,说是来为他服务的,吓得他夺门而逃。

 “那请问你们刚才在做什么?乔小姐突然溺水,你在帮她做口对口人工呼吸?对不起,这里又不是海边。”大卫睨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去美国发展,去当个口秀主持人多好。”杨英哲对他皱著眉头。

 “别偏离主题,今天的主题不在我身上,在你。”大卫对他皱起鼻头。

 “主题应该是上百亿的合并计划。”杨英哲靠著椅背,双手叉在前。

 “押后,押后,没有一件事会比你的‘福’重要。”大卫比了比下半身。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不要那么大惊小敝好不好。”他不由地想起她的办非常柔软…甜美…大卫来的真不是时候。

 “你总算承认初吻给人了。”大卫嘴角上扬。

 “我没那么菜,我的初吻早在幼儿时代,被我妈夺走了。”他收敛起心神。

 “哈哈,有时你还真有幽默感。”大卫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也该减肥了,笑得都在打颤。”他毫无笑意地说。

 “我这是老婆教养有方,所以才胖成这样,说实在的,你也应该找个好老婆,冬天就不用开暖气,抱著老婆睡就好了。”举这例子,是因为杨英哲很怕冷,冬天盖棉被外,还要开暖气。

 “夏天怎么办?”他咧咧嘴“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不是很热?”

 大卫一时哑然。

 “没话说了吧,我们还是来看合并案。”

 “差点被你谁过去,我们来谈谈那个俏秘书。”大卫戴起桌上的眼镜“她如果不戴这个,我敢说她可以倒这栋大楼所有的男人。”当然,他不排除杨英哲就是看过她没戴眼镜,所以被她住了。

 “乔书媛是人,不过我还没想过要和她怎么样。”他耸耸肩。

 “少来,你不是那种一头栽进情海的人,我相信你的脑海中已经有蓝图了。”大卫像在挖秘密似的“已经亲嘴了,往后呢?”

 对大卫的窥探,杨英哲略显不高兴。“没有往后了,今天只是个错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吻她?反正不是因为爱不爱的问题,也许是因为她哭后嘴红红的,让人有想吻的冲动吧。

 “美丽的错误。”大卫纠正。

 “你是来替我工作,还是来干预我私生活的?”杨英哲眼中凝聚著不悦。

 “我关心你的婚姻大事嘛。”大卫搔搔头。

 “我的婚姻大事,有我老妈关心就够了。她一个人唠叨,足以抵过十个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卫有点像在自言自语“不知乔秘书现在的心境怎么样?”他想乔秘书的心境是震撼的,雀跃的,毕竟杨英哲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白马王子。

 “何东升那事你有几成的把握?”他完全不理会大卫说的话。她的心情如何?他管不到。

 鸵鸟!一谈到感情,杨英哲就是只鸵鸟,不敢去碰触内心深处。

 “如果你娶了他女儿,我就有十成的把握,为了达到两大家族的结合,这是何东升对合并的说法。”

 “哈,我还不晓得我是这次合并的筹码。”

 “听说很多家电脑公司和我们一样,想跟何东升的网路公司合并,要不是因为何小彤喜欢你,何东升不会选上我们的。”大卫补上一句“我们是大财团没错,但在电脑业,我们不过是菜鸟。”杨氏财团是以股汇市起家,到杨英哲手上,才跨足建筑和电子业,这也不过是近七年的事。

 “这不是摆明要我娶何小彤吗?”跟何东升的网路公司合并,是他一个很大的梦想。

 “娶不娶何小彤,其中的利弊得失,你比我更清楚。”

 “娶她也不错,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她,但好歹也是上百亿的身价。”

 “老弟,你要赚个上百亿也不是什么难事。”大卫在杨英哲肩上拍了一掌“何苦娶个你不爱的女人呢?”本来嘛,娶富家女减少三十年奋斗,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他见过何小彤,刁蛮任,花钱如水,那种女人绝对不会是男人成功的背后那只坚定支撑的手,他看是专司破坏的手还差不多。

 “反正我也没有爱上别的女人——”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是你自己不去爱。”大卫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把时间、感情都给了工作。”工作狂是大夥习惯用来形容杨英哲的字眼。

 “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相对于那些恋爱学分没修好,事业上也没表现好的男人,至少我事业做得不错。”

 “你怎么不跟我比?托你的福,我薪资丰厚,家有贤,又快有人叫爸爸,可真是幸福得不得了的男人。”大卫脸上有自鸣得意的神情。

 “别在我面前炫耀了,娶老婆和生小孩是最简单的事。”他不认输地说。

 “简单?”大卫弹个响舌“那你就娶贤给我看,生小孩给我抱抱。”

 “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我会生一堆小孩叫你干爸。”这个台词很耳,他想起来,他对母亲杨江丽娜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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