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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回来了!”季云来公司一个多月,常常帮大家跑腿买便当,而且乐此不疲。

 “小云的办事效率越来越好!”肥王体重破百,油嘴滑舌。

 “谢谢夸奖,来,赏你一杯珍珠茶。”季云善体人意。

 肥王笑得合不拢嘴。“全公司最了解我的,非小云莫属。”

 “小心总经理听到,拿出猪头锄锄你!”排骨张简直是电影“魔戒”中咕噜的翻版。

 “你也有,一杯薄荷绿茶,免得说我偏心。”季云别有居心的广结善缘。

 肥王是研发工程师,别看他长相猪头猪脑,却是研发部门最厉害的角色,公司最赚钱的游戏机就是出自他的构思。

 排骨张负责公关接待,英语呱呱叫,拜咕噜风靡全世界的缘故,原本不受的长相瞬间成了客户的最爱。

 对她来说,只要有利用价值的人,都值得花力气打好关系;套句邓小平说的话,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只要会捉老鼠,都是好猫。

 没错,帮他们跑腿,既可建立同事情谊,又可以借机跟文文见面,一举两得,她何乐而不为?!

 刚刚她才把肥王接近完成阶段的游戏机数据拷贝一份给文文,现在文文应该已经上车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不出一个星期公司会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肥王会哭得死去活来,泪水和猪油一起下来的样子,这杯珍珠茶,就当作是她送他的赔罪礼吧!

 礼轻,情意重,啊哈哈哈──她真是个坏女人!

 像她这样的美女,做任何坏事,男人都不忍心谴责她;而她自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一点也不会感到良心不安。

 闻香而来的陈秘书,挖苦道:“小云,重轻友,是很要不得的。”

 “别紧张,大家都有份,今天我请客。”季云像圣诞老人般分发着礼物。

 “妳是中了乐透彩是不是?”肥王嘴角挂着两颗饭粒。

 “刮刮乐刮中一千块。”季云早已编织好谎言。

 “大方的女人最美!”肥王眼里星光闪闪。

 “咳!咳!”排骨张看到情形不对,咳嗽警告大家。

 “你中了SARS是不是?”肥王突然见鬼似的张嘴结舌。

 “小云,到我办公室来一赵。”杜至伦绷着一张脸,走回总经理室。

 虽然大家都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担忧眼神目送季云,不过季云却一点也不害怕。

 他生气,是因为他嫉妒;他嫉妒,是因为他喜欢她──这是很简单的推论,但坦白说,她还不了解他喜欢她的程度有多深?

 对每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男人爱她比爱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没错,她就是要他付出生命,含笑九泉。

 “在办公室里招蜂引蝶,成何体统!”杜至伦不悦地提高嗓音。

 季云早有准备地陪笑道:“你别生气,我也帮你买了一杯卡布其诺。”

 “妳嫌我薪水给太多,一个人花不完,想减薪是不是?”杜至伦怒气未清。

 “不是的,我刮中一千块,有福大家一起享。”季云眼神一片晶莹剔透。

 “妳倒是很会利用时间嘛!”这叫赌,也是令他无法忍受的劣

 “卖彩券的是残胞,我无法不同情她。”季云委屈的解释。

 杜至伦一脸的尴尬。

 他对她的善良充敬意,在感到愧疚的同时,他也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常常因为想多看她几眼,或是想知道她在做什么,借口要地端一杯咖啡进来,而把公事放在一边,并且还利用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要求她陪他一起加班。

 她从未要求加班费,甚至抱怨工时太长,她总是开开心心的。

 善良是她的天,他实在不该怀疑她,但有一点,他还是无法接受和忍受──

 她对他和对其他人一视同仁。

 每个人都知道他假公济私的目的,唯独她不知道。

 他问过医生,丧失记忆会不会影响脑力?医生不置可否。不管她是真的或是假的变笨,此刻,他要想办法让她变聪明!

 他要特权,他要她跟他一样,只对他一个人好。

 “下次,妳只能买给我,对我一个人好。”杜至伦直截了当的要求。

 “为什么我不能跟大家打成一片?”季云偏着头,显然不能理解他的命令。

 “妳是我的专属秘书。”杜至伦心里有种对牛弹琴的悲凉,真拿她没办法。

 “是,小气总经理。”季云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嘲笑。

 “不是小气,是公私分明。”杜至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纠正她。

 季云调侃地说:“我要叮咛刘妈,以后做菜时少放些醋。”

 “妳既然知道我爱吃醋,就别做加油添醋的事!”

 “遵命,总经理。”季云向他行礼后退出。

 “妳是谁?”一个染着金发,脸上冒了几颗红豆的少年,大刺刺地躺在沙发上。

 “你才是谁?”季云的心隐隐作痛,这个少年将成为无辜的祭品。

 “我叫周至伟,妳呢?”周至伟坐直身子,眼睛发亮地打量她。

 周,是杜至伦继父周昌杰的姓氏,光看他把儿子取蚌和继子相似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周昌杰是什么样的男人。

 说他是马,一点都不过分,不过,他跟杜至伦水火不容…严格来说,是杜至伦瞧不起吃软饭的周昌杰。

 杜至伦的爸爸英年早逝,而周昌杰则是保险推销员,当办公室出现一位穿着黑色低紧身衣的美丽寡妇,大部份的男人只是用眼晴盯着

 ,但周昌杰却是化幻想为行动,天雷勾动地火,-发不可收拾。

 周昌杰娶了美娇娘之后,脚踢开拖油瓶杜至伦,再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子,用死人钱投资自己当老板。

 不过死人钱带,才三年公司就倒闭,于是他又哀求子拿出私房钱,不过这次比较好,印着董事长头衔的名片,用了五年又十个月才报废。

 周昌杰没有做老板的命,又不肯吃苦,正好住在美国的岳父大人生病,而杜至伦当时也还在德国求学,所以周昌杰就带着小,以尽孝道为由,在美国白吃白喝白住。

 不出半年,岳父大人小病变重病,在两腿伸直以前,修改遗嘱,遗产由长外孙一人独得。

 做妈的在丧礼上直骂老头没良心,吵着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得杜至伦把美国的房子让给他们住,清洁妇和园丁薪水另付,每个月还要提供母亲和弟弟各五千美元的生活费,直到弟弟大学毕业,以及母亲往生为止。

 说起来,杜至伦过得不算好,但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叫小云。”季云回过神来,带着甜笑。“你一定是至伦的弟弟。”

 “妳是我老哥的马子吗?”周至伟盯着她的部瞧,仿佛没吃过母似的。

 “是秘书。”季云眼睛闪着冶光,一副想挖出他双眼的模样。

 “原来是上用的花瓶!”周至伟自以为是的下结论。

 “你这家伙,嘴巴不干不净。”季云怒冲冲地走向他。

 周至伟不知死活地问:“妳想投怀送抱是不是?”

 季云不多作解释,直接手座的本──一手揪住他耳朵,拧了一圈。

 “男儿有泪不轻弹”是周至伟的个性,但这是因为他不知道手座的厉害。

 他从不知道女人的手劲会如此强大,在他印象中,女人都是花拳绣腿,只要他轻轻一拨,就能扭转劣势,不过,这次他显然低估了她。

 他用了好大的力气,仍然无法摆她的魔掌,整个人歪着身,像条小牛似的被她拖着走。

 “好痛!”周至伟红了脸,痛得哇哇大叫。

 “你现在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喽?!”季云冶嘲热讽。

 “妳揪我耳朵要去哪里?”周至伟感觉一滴眼泪快滑了下来。

 “带你去刷牙,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话!”季云朝着浴室前进。

 “刘妈快来救我!我被恰查某抓住了!”周至伟眼睛一亮,看到救星。

 眼前的景象使刘妈大为光火,上前阻挠。“小云,不得对小少爷无礼!”

 “他活该!”季云手下不留情,硬是将他推进浴室,住身后的门。

 刘妈隔着门大喊。“不管小少爷做了什么,妳都没资格这样对待他!”

 “他欠管教!”季云厉声命令。“立刻挤牙膏和刷牙!”

 “妳又不是我姊姊,妳凭什么命令我?”周至伟大声抗议。

 “我数到三,你另外一个耳朵不想受罚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

 连一都还没开始数,周至伟就赶紧挤牙膏,口泡泡的喃喃自语二兀全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刘妈的声音却传了进来。

 乍听之下,她是在向至伟解释小云的来历,其实是在提醒她来者是客,不得对主人无礼。

 季云心中冷笑,当刘妈是在放臭,完全不理会。

 朝着洗手台啐了一大口泡泡,周至伟以嘴就着水龙头漱口。

 这种力大无穷的恰查某,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心中顿时燃起战火;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打开门,躲到刘妈身后,再反击。

 “原来如此,大哥从以前就喜欢照顾狗的习惯一点也没变。”

 “你有胆就再说一遍。”居然敢暗示她是狗?!季云怒不可遏。

 “大妞,平常妳是吃炸药当午餐是不是?”周至伟扮鬼脸的吐舌。

 季云挑衅的挑动眉尾。“只有没种的男生,才会躲在老女人背后回击!”

 “妳说什么?”周至伟立刻跳出来,这种年纪的青少年果然很容易被怒和上当。

 “你想打架是不是?”季云走出浴室,经过他时用胳臂撞他-下。

 “怕妳的是小狈!”周至伟摆出拳击手般的姿势严阵以待。

 季云落并下石地说:“没错,会打女人的就是小狈。”

 横竖都是她有理,周至伟整个人如了气的皮球,浑身没劲。

 但他发现,她的脸上完全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反而像是烦恼什么似的皱着眉。

 循着她的目光,他看到刘妈的眼神充困惑,一下看看他,一下又看看她,好像有只蚊子在他们两个的脸上飞来飞去,一股敌意的暗在空中会。

 可是他不懂耶,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了不起的深仇大恨?

 “刘妈,妳干么盯着我,又盯着她看?”周至伟打破岑寂。

 “你们两个人的眼睛十分神似。”刘妈百思不解似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我们两个有夫脸!”周至伟出阳光男孩般的微笑。

 季云别过脸,避开锐利的目光。“我对没长齐的小男孩不感兴趣。”

 “谁说我没长,我证明给妳看。”周至伟作势要拉开牛仔的拉炼证明。

 “看你的头!”季云毫不客气的往他头上一拳打下去,力道很轻。

 “打是情,骂是爱,显然妳对我有意思。”周至伟得了便宜就卖乖。

 “你需要洗头,把脑子里的脏东西全洗掉。”季云伸出手来。

 周至伟连忙退后几步。“大妞,我不介意做高炮。”

 “周至伟!我介意!”怒声从他们背后传来,杜至伦的脸色好吓人。

 “干么一见面就摆了张臭脸给我看?”周至伟嘻皮笑脸,这个他最在行。

 杜至伦没好气地说:“一回家就听到胡言语,你早上起有没有刷牙?”

 “刷过了,就在刚才,被大妞的。”周至伟幽幽地叹了口气。

 “台湾真热!”周至伟泡在游泳池里,消暑解热。

 杜至伦从水里探出头,巴不得地说:“没人阻止你回美国!”

 气老爸老妈天天念,念得我耳朵都长茧了。”周至伟以脚溅出水花。

 “肯定是你下好好念书,让他们恨铁不成钢。”杜至伦还击地拍打水面。

 他们两兄弟从以前就是这样,-见面就喜欢来点小吵架,比谁的嘴巴比较坏,事实上,两兄弟虽然同母异父,但感情却十分融洽。

 每到寒暑假,做弟弟的就会搭飞机,千里迢迢来黏哥哥,他喜欢跟他在一起胜过跟父母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若不是老爸的缘故,他相信哥哥对他会比现在更好。

 以前他年纪小,不知道哥哥讨厌老爸的原因,但是老爸讨厌哥哥的原因,他倒是很清楚,因为老爸很爱在他前说哥哥的坏话,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自己会判断是非。

 他对老爸的无能感到难过,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坦白说,他一点也不想做老爸和哥哥之间的润滑剂,那叫自讨苦吃。

 “我不像你那么聪明,我的遗传因子天生比你差一半。”周至伟叹息道。

 “你最会推卸责任,这点倒是没变。”杜至伦不认同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大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大妞?”周至伟技巧地转移话题。

 “我的事跟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杜至伦游到浮筏上休息。

 周至伟不怀好意地嘻嘻哈哈。“怎么会无关?刘妈说我跟她有夫脸!”

 “胡说八道!”杜至伦怒斥,眼睛瞪得像要吃人的老虎。

 “你难道没发现,我跟她眼睛很像?!”周至伟指出。

 “当然像,都有两个眼睛。”杜至伦不以为然。

 关于眼睛这件事,刘妈已经提醒过他,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至伟的眼睛遗传自继父,听说继父的妈妈是原住民,被美国水手始终弃,所以继父的眼睛比东方人来得深邃。

 不可否认的,小云确实也有对深邃的眼眸,但这不过是巧合罢了,毕竟眼睛深邃的人多得是,他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小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当然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和身世,顶多就是她也有原住民或外国人的血统,这并不代表什么。

 更何况,除了眼睛,小云跟至伟其它地方没有一相似;小云白皙如雪,至伟黑如木炭,光是这点就足以证明,什么狗脸根本是无稽之谈!不过,他很不满意至伟把夫脸挂在嘴边。

 这小子该不会癞虾蟆想吃天鹅吧?!

 “我觉得大姐对我还不赖。”周至伟一脸洋洋得意,丝毫不察大难临头。

 “她对每个人都好,你少自作多情!”杜至伦的耐薄如山张纸。

 周至伟大言不惭地说:“我不一样,我感觉得出来她对我特别好,这叫相对论。”

 “难怪你长痘子,这叫美得冒泡!”杜至伦尖酸刻薄地顶回去。

 “我闻到一股好浓的酸味,是从你身上飘出来。”周至伟漂亮的反击。

 “我还闻到一股味,你居然在池里偷撒?!”杜至伦手滑着浮筏近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周至伟拚命地往池边退缩。“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皮是不是?让我来替你抓!”杜至伦快速地抓住他的肩膀。

 “刘妈要我端冰红茶给你们。”这时,刻意穿着无肩小可爱和短的季云将托盘放在池边。

 “救命啊!大妞!”周至伟冶不防地抓住她的脚。

 “放手!你别拉我下水!”扑通一声,季云一头栽进泳池。

 当她好不容易站稳脚,上半身浮出水面,深一口气,拨开遮住眼睛的刘海,便看到他们两个像两只呆头鹅,视线直盯着她如第二层皮肤般黏在身上的衣服,以及伟大的部。

 天下的男人全都是不起惑的蠢东西!她心里充轻蔑的这么想着,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只有难为情。

 早在刘妈要她端冰红茶和走到游泳池的期间,她把握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用口红轻轻涂抹过两颊,所以她现在的脸蛋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害羞而脸红一般,至于那条口红则是随着她掉落池里而沈入池底了。

 瞧,这两个男人被她害羞的模样得七荤八素,真好骗!

 “哇咧!前凸后翘!真够火辣!”周至伟眼睛亮如探照灯。

 “非礼勿视,连这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欠打!”杜至伦一拳抡去。

 “打得好!”季云幸灾乐祸的鼓掌,前两颗圆球滚动,水面随波起舞。

 “我要去申请家暴法,告你们两个连手欺侮小孩子。”周至伟悻幸然地起身离开。

 “你快放手!我要回房去换干衣服!”季云的手腕不知何时被杜至伦箝制住。

 “留下来,陪我一起游泳。”杜至伦心在狂跳,体温节节上升。

 季云嘴发干地看着他**而健美的膛。“我想睡觉了。”

 “明天放假。”他用坚硬的膛令她无法动弹。

 “你把我到墙边,想干什么?”季云屏住气息。

 “难道妳没发现我都快被妳疯了!”杜至伦俯低了脸。

 她飞快地别过脸,一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不要!”

 “只是一个吻而已。”杜至伦用强而有力的大腿夹住她,一手扳过她下巴。

 “求你不要,不然你会后悔的。”季云抵抗,力气小到不足以捏死蚊子。

 “我想占有妳的,已经想很久了。”杜至伦吐出热气吹拂着她。

 “不…”季云气若游丝般抖着声音求他,听起来倒像是邀请。

 当他的覆盖在她的上,她情不自地闭上双眼。

 她听见如击鼓的声音,却分不清楚是从他,还是从她部传来的心跳声。

 她原本以为她能无动于衷,但温柔的瓦解了她的武装,这令她感到害怕…事实上,她怕的是自己跟他一样渴望这一吻。

 她的身体正一点一滴地背叛她,她清楚的感觉到心里窜烧着火苗。

 在成为手座之后,从未有过任何一个男人敢碰她的小指头,但现在她不但不想抵抗,反而热情的响应他;就连这双她引以为傲、杀气腾腾的手,此刻居然也软绵绵得像两条小蛇在他的肩膀上

 天呵!她是怎么了?她怎么会让他予取予求?她怎么能任他肆无忌惮?

 她一直知道她有点被他吸引,可是她羞于面对,直到现在,她终于承认他有驾驭她的能力──不仅是体,还有感情。

 这使便她看不起自己!

 最后,季云紧紧抓住脑里最后一丝理智,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起身,飞快地离去。

 说不上来为什么,当她发现身后没有声音,他并没来追她,竟令她有些失望…

 女人真是让人难以了解的动物!不仅她这么认为,连他也一样百思不解。

 周至伟躺在沙发上,风凉地说:“大哥,你好逊!”

 “多嘴男!”杜至伦恼羞成怒,从头到脚红得像丢进油锅的炸虾。

 “换作是我,早就霸王硬上弓了。”女人爱吃硬,这是周至伟的心得。

 “我没你那么差劲,强迫的事我做不来。”杜至伦冷哼一声,自认正人君子。

 “女人说不,有时候是在玩擒故纵的把戏。”周至伟好心提醒。

 杜至伦自以为是地说:“够了,我比你了解她,她说不就是不。”

 “显然你对女人的经验远不如我…”周至伟话被打断。

 “你懂个!”杜至伦认定他是酸葡萄的心态。

 周至伟捏着鼻子说:“好臭!大哥你放!”

 “你是不是想挨揍?”杜至伦威胁。

 “不想。”周至伟乖乖闭嘴,懒洋洋的回房睡觉。

 躺在上的季云,眼中有痛苦的自责,却也有难以言喻的快乐。

 她一向很小心的控制自己的感情,今天怎么会连理智都差一点失去控制?

 望着微风吹动纱帘,她的心跟着一波波的漾。

 她无法将他的吻,从脑海里踢出去,真是苦恼!她把头埋在枕头下,想要闷死脑里的身影,结果自己差点断了气,急忙伸出头,对着枕头打,直到力气用尽为止。

 睡吧!什么都别想了…但上余温犹存,使她了无睡意。

 难道她喜欢上他?!

 她的脑子突然冻结起来,她真希望自己没想到这一点。

 要杀死这些恶毒的脑细胞,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安眠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来到楼下,翻了翻放药品的抽屉,从寂静中响起她最不想听到的咳嗽声;光是咳嗽声,她就能判断他是杜至伦,而不是周至伟。

 这并不是因为她耳力好,其实是心悸告诉她──他是谁!

 “妳在找什么?”杜至伦背对着月光坐在高背沙发上。

 “没什么。”在黑暗中,季云只能从声音判断他的情绪。

 “是什么事让妳睡不着?”杜至伦只是猜想,没有其它意思。

 “很多人都会失眠,用不着大惊小敝!”季云紧张得不打自招。

 杜至伦发出嗄哑的笑声。“我没说什么,是妳自己太紧张,越描越黑。”

 “我想,我明天去找房子…”敌暗我明的情况,让季云感到不安。

 “妳怕什么?怕我对妳来吗?”杜至伦从沙发上起身。

 庞大的黑影笼罩着季云,使她莫名的怯懦。“不,我怕我…”

 “天啊!妳在发抖!”杜至伦双手环住她的肩膀,手心传来阵阵颤抖。

 “我真的好怕…你不会了解我的心现在有多!”季云觉得浑身软弱无力。

 杜至伦催眠似地说:“来我怀里,我的膛保证比任何一条羽被还温暖。”

 在她耳中,有一丝微弱的声音,督促她避开危险,但她的双腿不听使唤,跟着他走向他原先坐的沙发,双腿并拢坐在他大腿上,脸颊倚偎在他怀里,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她没力气,也不愿意去抵抗任何事。

 有种奇妙的感觉在她心中翻搅,如果他现在真的对她采取任何行动,她绝对不会阻挠他;但他只是抱着她,像抱着一个洋娃娃,并不打算吻她。

 她鼓起勇气挑逗他,当自己是一只顽皮的小猫,用下巴贴着他的口磨赠…

 也许只过五分钟,但感觉却像有五年那么漫长,见他迟迟没表现,她非但不感激他的自制,反而感到受辱。

 她都已径主动投坏送抱,他还等什么?难不成要她跳衣舞,他才知道她要什么吗?气死她了!

 这家伙上辈子肯定是被自己的愚蠢给害死的梁山伯!

 马声喟叹从心底发出,她提醒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都不做祝英台。

 “妳为什么叹气?”杜至伦完全不明白自己错失了什么,一脸呆头鹅相。

 “一想到以后,我就忍不住叹气。”季云随便编了个谎搪

 “没人能预知以后的事…”杜至伦轻抚着她的背脊。

 季云反感地僵直身子。“你会讨厌我!”

 “我不会。”杜至伦想不透。“我不懂妳为何这么说?”

 “因为种种迹象显示,我的过去非常不好。”季云支支吾吾。

 “不管妳过去是小太妹,还是大姊头,我都不在乎。”杜至伦保证。

 她瞇细着眼,想从黯黑中看清楚他的眼神。“万一我是杀人犯呢?”

 “妳想太多了,如果妳真的是杀人犯,警察一看到寻人启事早就把妳抓去关了“我不是指真的杀人,而是让人生不如死。”季云话中暗藏玄机。

 他信誓旦旦地说:“无论妳做了什么,我都会包容妳。”

 他微笑地看着她眼中复杂绕的情绪,情不自地俯下脸,但她却急急忙忙别过脸,仿佛看到窗外有流星划过,双手合十,一副许愿的模样,但他什么也没看见。

 他心里明白,想在空气污染的台中看到流星,比看到飞碟还困难!

 月已西沈,四周一片漆黑,有两、三只野猫断断续续地叫着,仿佛在嘲笑着他──傻瓜谈恋爱!

 过去他曾经有两次被爱的经验,一次是德国妞,一次是日本留学生,两次都是被动的接受,而没有真情付出。

 这次是真正的恋爱,他承认自己拿捏不准,不仅是时间,还有她的心…

 在她心中似乎筑了一道冰墙,他看得很清楚,她有时会将心探出来,有时心又会缩回去。

 以他手长脚长的优势,想要跨越这道冰墙并不难,可是他宁愿以温柔和热情,慢慢融化那道坚硬的冰墙,而不是像至伟说的──霸王硬上弓。

 看她结束许愿的动作,杜至伦好奇地问:“妳刚才许什么愿?”

 “我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其实季云是许让他笨死的愿望。

 “这一刻并不是最美好的,下一刻更值得期待。”杜至伦语调充浪漫。

 “下一刻…”季云提高警觉地身体向后倾斜。“你打算做什么?”

 “妳猜猜看!”正当杜至伦手撑在她背后,一声巨响冒出。

 原来是周至伟撞到桌脚所制造的声响。“啊!你们继续,就当没看见我。”

 “我该去睡了,你也早点上。”季云连忙回房。

 “大哥,我对不起你!”周至伟假惺惺的道歉。

 “你知道就好了,臭乌鸦!”杜至伦牙齿咬得喀喀作响。

 周至伟理直气壮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憋憋久会膀胱爆炸。”

 “你再不滚,我就打你的小弟弟!”一只过街老鼠瞬间从他眼前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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