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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香颂厅的夜晚,杨诗坐在全世界的人都不能坐、只有她可以坐的宝座上,认真研究特助给她的功课,看累了,换个坐姿,舒服地跷起脚,聆听学妹演奏。

 老实说,这位学妹的琴艺比范妙琳强多了。

 范大同看到杨诗坐在吧台前托着腮帮子在听音乐,三两步就走过来找杨诗。他当然不会公然跟杨诗吵,但倚老卖老这招就够叫杨诗举手投降了。

 “董事长。”

 该来的还是逃不掉,杨诗听到范经理的声音,睁开双眼,严阵以待,突然又瞄到她的裙子短了些,遮不到大腿一半,她低头尽力把裙-往下拉。

 杨诗低着头问:“范经理有事?”

 范大同皱着眉,双眼从杨诗白皙的大腿往上移,瞪着她的头顶说:“香颂厅是西餐部的一部份,我是西餐部的经理,所以香颂的人事应该归我决定,没想到董事长一再越权,首先开恶例让杜仲德身兼二职,现在又突然辞掉妙琳,我现在讲话已经失去威信,为了重建管理的秩序,我要拜托董事长不要再管香颂厅的事情。”

 杨诗抬起头,跟范经理就事论事。“我原本也不想换人,但是范小姐昨天说要去旅行,昨天晚上就没有来了,连您是她的父亲都不知道她要请几天假,香颂厅一向标榜百万钢琴现场演奏,她这种不敬业的工作态度已经影响整个团队,所以我才紧急找人来替代她的工作,这有什么不对吗?”

 范大同说:“-是董事长,-做的决定我本来是不该有意见的,我是担心-缺乏主张,事事听从一个『酒保』的决定。”范经理口气轻蔑,瞥了正在倒酒的杜仲德一眼,继续往下说:“诗,-是我看着长大的,忠言逆耳,叔叔今天说这么多话,还不都是为了-好。”

 杨诗忍着气问范大同:“范经理,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对?”

 范大同回答说:“杜仲德要当特助就去当特助,不该还占着吧台的位置不放。另外,让我告诉那位新来的琴师,她只是暂时代替妙琳的缺,等妙琳回来,她就不用来了。我已经催妙琳早点回来上班。”

 杨诗看着这位自称在上谏忠言的老员工说:“这两件事,全是我作主答应的,我不能没有信用。”

 “董事长,身为丽新股东和高级主管的我,有权利反对董事长做出这种不明智的决定。”原来范大同也是丽新的股东,难怪他总是心高气傲,对心腹人就不按公司的规章办事。

 面对范经理的自私无理,杨诗决定冷静处理,她相信她妈妈和仲德都会这么做的。

 杨诗口气,看着范大同说:“范经理,是妙琳做事没有按照公司的章则,说来则来,说去即去,您身为经理,难道不了解这对标榜百万名琴现场演奏的香颂厅是个伤害?要是员工影响公司的权益,你身为督导上司的身分,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厚道的杨诗下一句话,就是妙琳最好回去再练几年再出来表演。

 没想到这段时间杨诗已经从当初那位生涩怯懦的女孩,变成咄咄人的董事长。范大同找不到可以盖过杨诗的正当理由,这时刚好有几位他认识的客人进来向他挥手,他趁这个机会中断话题,赶过去招呼客人。

 一直背对着诗的杜仲德笑了。他刚才故意不靠近诗,却很注意在听她和范大同的谈话。诗明显进步许多,这段日子,他让她怨得很值得。

 刚打完一仗的杨诗趴在桌上叹道:“整天都没有休息,好累喔!”

 “想不想过去弹几首曲子?”杜仲德转过身,体贴问道。

 “不了,你今天指定的功课只剩下几页就看完了。”杨诗撑起身体,跷着腿先喝一口果汁,然后翻开书本说:“看完今天要早点回去。”

 杜仲德突然发觉有一道很奇怪的眼神一直对着诗看,他看了一眼那位客人,浓眉皱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锐利的黑眸又向那位客人瞟了一下,那人眼睛仍然盯着诗。杜仲德不方便走出吧台,便叫林中宏替他注意一下。

 林中宏端着托盘去收杯子,绕回来之后,杜仲德耳朵自动靠过去,林中宏就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杜仲德听着,剑眉倏地紧紧皱在一起。他不吭一声,把刚倒好的马丁尼交给林中宏送去给客人,然后再走到诗面前。

 “-今天的裙子是不是很短?”

 “什么?”林仲德问得突然,杨诗一时没有听清楚,眼睛离开书本,仰起小脸问他。

 杜仲德不再重问,直接告诉她说:“裙子拉低一点。对面有个狠盯着-的大腿盯很久了。”杜仲德愈说脸色愈坏。

 杨诗回头看,仲德所说的**向她咧开大嘴笑着,她吓了一跳,赶快转身端正坐好。

 “出入这里的人向来良莠不齐,以后坐在高脚椅上要多注意,不要给鬼白看了还不知道。”杜仲德咬牙低声说完就走回吧台中央,一边和顾客说话,一边还注意着那个让人讨厌的**。

 是错觉吗?仲德刚才的语气酸味重的!

 杨诗弯起手肘顶着下巴,修长的手指贴在细的脸颊上,随着学妹的音乐把脸颊当琴键轻轻敲着,一脸深思的表情瞧着前方。

 杜仲德看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忍不住又走过来问道:“累了?”

 杨诗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回神,望着那对炯炯发亮、给她温暖的黑眸,她双眼悄悄浮起一阵氤氲。仲德虽然对她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随时都在关心她。杨诗突然腼腆的垂下脸,声若蚊蚋:

 “仲德,我喜欢你。”

 好巧!就在她鼓起勇气低声向仲德表白的同时,有一位小姐走过来,坐上吧台前面的高脚椅,双手轻轻拍打台子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还喊道:“仲德,给我来一杯双份威士忌!”

 是谁这么扫兴?杨诗抬头一看,她的仲德已经双手撑在吧台,和一位修长高挑、皮肤白细、眼睛会勾人、长得像梁咏琪的女人在讲话。认识仲德之后,她不曾看过他用这种愉快的表情和女客人讲话。

 “小茶,今天心情很不好?”杜仲德先给她一杯水,再问她话。

 这位叫小茶的客人把水推开,勾勾手指,叫仲德把头伸过来一点,等仲德靠过去后,她伸手揪住仲德的背心,仰起美丽的脸庞看着他说:“等我喝了酒,再把心情不好的原因说给你听,你听了之后,心情也会变得跟我一样很不好。”

 杨诗心里不是滋味地看着那个叫小茶的女人,看她和仲德亲昵纠的样子,不用等这位叫小茶的客人喝完酒,她现在的心情就开始很不好了。

 杨诗咬着等仲德像以前一样回头关心她,但仲德好像忘了她的存在。她心口涌上一阵阵的酸楚,杨诗用力眨着润的眼睛,开始收拾她的书本。

 仲德和那位小茶谈得好专心,连她离开都没像以前一样抬头问一下,失意的杨诗低着头走路,没注意到刚才在香颂厅里那个一直看她的怪男人也站了起来,悄悄跟在她后面。

 杨诗穿过停车场,站在她的车子旁找钥匙,突然一双魔爪从她后面伸过来,用力将她抱住。

 杨诗先是一阵错愕,接着全身寒竖立,想跑又脚软,同时也挣脱不开对方的双臂,她急得大声喊救命。

 男人用身体的重量将杨诗在车子上,一手-住她的口鼻,从她手里抢走车子的钥匙,想要打开她的车门,把她拖进车里。

 杨诗觉得快要窒息了,拼最后一口气用力咬住-着她口鼻的手。

 “哇!臭婆娘-敢咬我!”坏人痛得哇哇大叫。

 杜仲德听小茶诉完苦,回头已经看不到诗,他把头伸向吧台外看,发现放在台子上的书和本子都收拾走了。

 怪了!诗今天要走怎么没跟他说一声?

 杜仲德心跳突然加快,他直觉抬起眼睛找刚才那位怪客人。也不见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跳进杜仲德的脑海,他脸色骤变,急急代旁边的助手几句话,人像离弓的箭矢一样冲出吧台,往停车场跑去。

 林中宏看到仲德疯狂往外跑,心想一定发生事情了,他手上的托盘来不及放下,立刻跟着仲德的路线用力追去。

 快接近诗的车子时,杜仲德听到诗来不及喊完的救命声,他为诗的安全而心惊胆颤,一下子就冲到诗车子前。

 杨诗嘴角泌血,看到仲德,白眼一翻“放心”地昏厥过去。

 杜仲德一把揪住转身想逃的男人,狂狮怒吼般大喝一声,接着一拳又一拳往恶徒身上打。林中宏用力把仲德拉开。

 “你想打死人呀!我来就好。”林中宏举起手上的托盘用力往恶徒头上敲下,恶徒应声倒地。

 杜仲德捡起地上的皮包,然后将昏厥的诗抱起来,转身跟中宏说:“中宏,我先把董事长送回办公室,这个人,”他伸脚踢了一下躺在地下的恶徒。“把他交给警卫看好。”

 “放心,这里交给我。”林中宏看警卫已经跑出来了,挥手叫仲德快走,他则蹲下来替董事长把散落地上的书籍捡起来。

 杜仲德看诗脸色苍白,角还有血渍,他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抱着诗跑回办公室,轻轻将她放进沙发里,然后走进洗手间,把手帕替诗擦脸。

 杜仲德动作轻柔,就怕触动她的伤口,等拭净诗上的血渍,发现诗除了受到惊吓外并没有受伤,紧绷冷峻的脸才稍微放松。

 杨诗轻轻动了一下,接着她双眼倏地睁开,惊恐的黑瞳睁得又圆又大。

 “诗,是我,仲德。”杜仲德用力摇她。

 仲德!杨诗看到仲德,两行热泪无声无息洒落衣襟,想起那恐怖的一刻,纤柔的身体再也止不住的颤抖。

 杜仲德紧紧将诗搂住,脸颊贴住她柔软的秀发,/心疼万分地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一样,反复说:“诗,不怕,我不会让-发生事情的,不怕,不怕,坏人抓起来了,诗,不要哭了。”

 仲德终于叫她诗

 杨诗双手紧紧揪着仲德的衬衫,无声的啜泣变成放声大哭。这下,万能的杜仲德被这一波洪水淹得茫然无措,心几乎碎掉了,只好抱着诗左右摇晃,让她哭到自动停歇为止。

 杨诗终于哭到不好意思了,冷静下来的她,不肯让仲德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她用头顶着仲德结实宽阔的膛跟他道歉。

 “对不起,又把你的衣服脏了。”

 脏无所谓,只要-不再哭就好了。杜仲德刻意用平板的声音逗她说:“洗衣费和收惊费都要-出。”

 “收惊费?”杨诗抬起小脸,忘了不让杜仲德看到她哭肿眼睛的丑相。“是我遇到变态被吓到,又不是你被吓到!”

 杜仲德凝视诗,她那对红肿的眼让他的心重重揪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担心-,被-吓到。”

 仲德刚才声声安慰、声声唤她名字时出来的焦急,已经镂刻在杨诗心坎上,她温柔而认真地问他:“仲德,你不只是担心我,对不对?”

 杨诗期待仲德点头,但杜仲德却突然放开双手说:“董事长,-要是出了事情,我对杨夫人就很难代了。”

 一声故意划分两人距离的称呼,让杨诗失望地捏紧手上的手帕,她明亮的眸子看着仲德说:“手帕脏了,洗一洗再还你。”

 “谢谢。”杜仲德刻意避开她的凝视。

 杨诗转身绞着手帕,生气的自言自语:“明明喜欢,为什么不敢承认?你不知道这样会得内伤,伤心、伤肝,还伤人吗?”

 杜仲德回头问喃喃自语的人:“董事长,-还好吗?”

 又一声董事长!杨诗由失望转成愤怒,她闭上眼睛,咬牙用力说:“好,好得很!那个人被你抓起来了?”

 “抓起来了,要报警吗?”杜仲德问的时候,仔细看着诗的表情。

 报警有什么用?!警察来笔录做一做,然后坏人就可以回家了,事后她却要花好几天的时间应付亲朋,甚至记者的追问。

 杨诗觉得疲累,摇头站起来。“算了,我要回家休息。”

 “董事长,我送-回去。”杜仲德上前说。治安不好,单身女孩晚上外出尽量避免独行,尤其像诗这样娇弱美丽的女人。

 又是刺耳的董事长!

 为什么她昏死过去的时候,他就能叫她诗?而她看着他的时候,他就不肯叫她的名字?

 一向对杜仲德言听计从的杨诗跟他赌气,故作无所谓地说:“不要了。我不会背到一天遇到两个变态,要真这么不幸,那也是命。”说完,她拿起放在桌上的钥匙,拎着皮包转身往外走。

 “董事长。”杜仲德高大的身体挡住杨诗,铁青着脸,伸手等着诗把车子的钥匙交给他。

 “我不稀罕你送!”她气他不敢大方承认喜欢她,气他不懂她的心。杨诗用尽力气,将钥匙握得好紧好紧。

 看到尖凸的钥匙歃嵌进诗掌心里的时,杜仲德口惊悸,双手轻轻包住她的拳头,低声求她:“诗。”

 杨诗眼眶红了,抿着嘴,慢慢把手张开。

 杜仲德拿起钥匙,握住她要缩回去的手,心疼地看着她手心上深红色的印痕。“-何必这样?”杜仲德声音低哑。

 “我讨厌你叫我董事长!我只想听你叫我诗,像刚才那样温柔的抱着我,我是十五岁时蒙你出手相救的诗,公开崇拜你、偷偷爱上你的诗!”杨诗下眼泪,对着杜仲德任大吼。

 杜仲德用力一搂,下巴在她柔软的秀发上磨蹭。“诗,我是个穷光蛋,还债还了十年都还没有还清的穷光蛋。”

 原来这是他不放弃任何一个工作的原因。杨诗双手环住仲德的,脸偎在他温暖的膛上,聆听他的心跳,闻他身上散发出来、令人醺醉的男子汉味道。

 “我比你又好到哪里?你是个高贵的穷光蛋,我是虚有其表,顶着空壳子的富家女。不然让丽新倒闭,那我们就门当户对了。”

 杜仲德苦笑,将突发奇想的诗往怀里搂紧。“不要胡说,我这么辛苦就是不想看到丽新这块招牌被人换下来。”

 “不瞒你说,丽新在我心中及不上你的重要。”杨诗向仲德坦白。“是因为你,我才能撑到现在。”

 杜仲德黑瞳深情凝视诗嫣红的小脸蛋,又叹气又笑。“我真是受宠若惊!”

 杨诗心满意足地笑了,忍不住踮起脚尖,飞快轻啄一下仲德的嘴,亲完,她又为自己大胆的行为而脸红:杜仲德发亮的眸子凝视双颊赧红的诗口倏地一紧,伸手勾起诗可爱下巴,低头轻吻她的香

 “那位小茶小姐是谁?”杨诗贴着他的追问。

 “-是为了她才无声无息的离开?”杜仲德惊讶地看着诗

 “她美丽漂亮,眼睛还会放电,把你的魂都勾走了。”杨诗嘴巴里像含着酸梅说话。

 杜仲德笑着,人的眼睛凝视噘着小嘴的诗。“-吃小茶的醋。”

 “不行吗?”杨诗秀眉蹙起,握着小拳头捶仲德。

 杜仲德握住诗的小手往怀里拉,轻啄她噘起的香说:“她是正奇的女朋友,我的哥儿们。”

 正奇的女朋友啊!杨诗这才展笑颜,闭上眼睛抱住仲德,原本只想轻柔表示的杜仲德一碰触到诗感柔软的香,才知道原来他想要的更多!双手伸进她乌黑的发丝,大胆热情的取代轻柔的接触,强烈的吻让杨诗无法呼吸,手上的皮包掉到地上,柔软无力的躯体攀附着仲德,又一阵心不由己的悸动让她站立不住。

 杜仲德抱着诗,舌尖忘我的住她的,杨诗像触电一样,全身轻颤,她轻一声,随即用柔软的舌反让她全身酥麻的闪电。

 杨诗的反应让杜仲德全身发热,他加深他的吻…

 铃…

 要不是突然一通电话进来,这股炽热的情意一定会在今晚燃起熊熊大火。

 这通电话让杜仲德心头一颤!他推开诗,转头不去看她红咚咚的小嘴,自己连续用力深呼吸,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才冷静下来。

 “我杜仲德。”杜仲德接起电话。

 “仲德,董事长现在怎么样了?”原来是林中宏打来关心的。

 “已经没事了。攻击董事长那个人现在怎样?”杜仲德先问攻击诗的人。

 “由警卫看管,一醒过来就开始吵闹,让我很想再把他扁昏!”林中宏仍然气愤不平。

 “中宏,等一下再和你说,我先打给安全室主任。”

 林中宏挂上电话之后,杜仲德马上打电话找安全室主任,杨诗的手机跟着响起,杨诗赶快捡起地上的皮包,找出手机来听。

 “妈,我在公司啊!”杨诗向杜仲德可爱地伸了一下舌头,杜仲德笑了,他真感谢中宏这通及时电话。杨诗继续说:“发生一点事情,仲德正在处理。嗯,我等下就回去。”杨诗说完,关上手机。

 杨诗不知道杜仲德还有多少事要处理,准备好回家的她提着皮包走到仲德面前,还没开口,仲德就先伸手拉住她的手。

 杜仲德蹙着眉向安全室主任代完事情,才牵着诗往外走。“-忘了,我刚才说要送-回去。”

 “你不是还没下班--”

 “不用担心,中宏会替我处理。”

 一路上,杜仲德车子开得很快,杨诗敢打赌,比她第一天以董事长身分要赶去开会时还快,让她一手抓紧安全带,一手扶着门,两眼紧张地看着外面,直到抵达家门,她才放下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

 杨诗还来不及问仲德为什么要开这么快,杜仲德已经下车对她说:“-坐过来把车子泊进车库,我赶回去饭店。”

 原来安全送她回家很重要,但他的工作也不能让中宏代理太久。杨诗很快下车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后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上来我开车送你。”

 杜仲德黑眸带着笑意凝视她,杨诗这才想起来,仲德才刚送她回来,她又说要送他回去,难怪他笑她,杨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我跑一段路就可以叫到车子。”杜仲德说完,替诗把车门关上,比手势叫她赶快把车开进车库。

 杨诗听话地打开车库遥控门,杜仲德看她车子进去,车库大门关上,才转身大步向前跑。

 杨诗走进客厅,发现妈妈、明智、明珍都在等她。陆心怡看到诗马上问:“诗,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我今晚在停车场遇到坏人。”陆心怡惊骇地屏住气息,双眼担心地看着诗全身上下,杨诗立刻笑着安慰妈妈说:“妈,您放心,幸好仲德及时出现,所以我毫发未伤。”

 “大姨,杜大哥已经教我五招防身术,以后我每天晚上去接姊姊下班。”杨明智身说道,他竖着剑眉,英气发,一副我来保护姊姊绝无问题的架势。

 杨诗惊喜地看着明智,笑着说:“明智,姊姊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姊姊不想影响你念书的时间,-!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还没去睡觉?”

 陆心怡面微笑地看着明智和明珍。“他们坚持陪我等-回来。明智、明珍,现在姊姊回来了,你们早点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上课。”

 “嗯。大姨晚安,姊姊晚安。”杨明珍站起来,挥挥手说。

 “晚安。”陆心怡和杨诗同时向他们挥手。

 杨明智没有挥手,腼腆的向大姨和姊姊笑了笑,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心怡看着明智的背影,感叹万分的对诗说:“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都变可爱了。现在他们会主动关心我,我们在一起时有说有笑,真像母子。诗,妈得找时间谢谢-那位万能的仲德。”

 “妈,那您要怎么谢谢人家?”杨诗问。

 “等过一阵子,妈想请仲德一家人吃饭,-看怎样?”陆心怡看着女儿的眼睛里有笑不笑的表情。

 杨诗突然臊红了脸,站起来说:“妈,我回房睡觉了。”

 遇到变态回来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啼,说到仲德又难掩喜悦和娇羞之情,今晚到底还发生什么事情,让她淡忘那么可怕恐怖的事件?

 “诗,别关门,妈有话问。”陆心怡不猜了,直接追进诗的房间。

 杜仲德一路冲进香颂厅,小茶趴在吧台上。谢正奇已经来了,杜仲德着气,向正奇道歉。

 “我叫她保持清醒等我回来,结果她又喝醉了!”

 林中宏无奈地耸肩。“小茶吵着说不喝酒她会心痛,我只好倒给她喝了。”

 “还好,喝醉酒她也不吵人,很乖,安安静静趴在桌上。”谢正奇深情地看了小茶一眼,接着问说:“仲德,董事长没事吧?”

 杜仲德再口气,然后向正奇点头。“没事。怎么没看到范经理?”

 董事长出事,身为经理的人起码要过去关心一下。杜仲德不是诅咒妙琳,不过若换成妙琳遇到这种事情,范经理恐怕会把香颂厅所有的男人都叫下去揍人了。

 林中宏冷哼一声。“他哦,说他突然心律不整,提早回去吃药。”

 “以前没听过他有心脏病,这样也好,清静多了。”杜仲德说完,看着趴在吧台上睡觉的小茶,叹了口气。“正奇,我看把小茶扶到沙发那边睡比较舒服。”

 谢正奇点头,绕出吧台,伸出扶起轻盈的女友。

 “不要碰我!”有人碰她,小茶反地坐起来,挥手打掉谢正奇的手。

 杜仲德皱着眉看小茶,小茶也生气地瞪着他们,只是那对无神的眼睛少了平时的慧黠灵活。杜仲德好气又好笑地告诉小茶:“小茶,-这样正奇会心疼哦。”

 “我要告诉你最重要的一句话,一句话而已,你叫我等一下,结果害我等了很久,我要回去了。”小茶脸不悦,把话说完,人就滑下高脚椅,幸好谢正奇及时将她抱住,免去她可能摔下高脚椅跌断腿骨的危险。

 杜仲德倒了一杯给客人解酒的浓茶,叫正奇喂小茶喝,小茶闭着嘴转过头。杜仲德哄她说:“是哥儿们就要讲义气,-不是说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说?到底要讲还是不讲?”

 对喔,重要的话!

 小茶喝下大半杯茶之后,抬起同情的眼看着仲德说:“她回来了,还问你是不是当董事长特助,赚很多钱了?”

 看着仲德愈来愈黯沈的脸色,谢正奇小心问仲德:“小茶是不是说陈丽婷会回来找你?”

 杜仲德冷静回道:“应该是吧。”

 “那女人会不会良心发现,回来还钱了?”林中宏替仲德抱着希望。

 陈丽婷不来纠不清就谢天谢地了,谁敢指望她还钱?再说,有了诗,他更不想和陈丽婷再有任何牵扯。想起诗,杜仲德心情很快就平和下来。

 小茶喝完剩下的茶后,精神回复少许,她将正奇当柱子般靠着,斜眼睨视林中宏,笑着说:“中宏,你少呆了---,那不是蔡董?”小茶突然转换语气。

 林中宏背对着门口站,所以小茶看他的时候,刚好也看到进来的客人。

 蔡董?杜仲德转头过去看。

 在香颂厅工作的人都不知道他姓什么,不过全都认得他就是一出手就给诗二万块小费的客人。领班笑着抢第一个过去服务。

 杜仲德表情倏地变得非常凝重,直觉让他起了疑心--这个蔡董和杨夫人口中姓蔡的人--会有关联吗?

 “小茶!”杜仲德急促的叫声让小茶马上转头看他。“这位蔡董常去-们俱乐部吗?”

 小茶研究仲德严肃的表情;本来她服务的会员制私人俱乐部是不能随便会员往来的情形,但仲德是正奇的好友,又是她的哥儿们,因此小茶轻轻点头。

 “他是最近加入的会员,出手大方,但不太喜欢经理招待。”

 蔡董往这边看过来,小茶低下头,利用头发将脸遮住;谢正奇也很有默契地移动身体,挡住蔡董的视线。

 “他都一个人去?”杜仲德再问。

 小茶摇头代替回答。

 “他都和什么人见面?”

 “我们公司有严格的规定。”

 杜仲德怕小茶为难,强调说:“我只要知道他和什么人见面,谈话内容我不想知道。”

 “你们范经理和一位叫王建仁的,好像是银行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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