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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杨诗下定决心要让杜仲德刮目相看。但是他给的功课对她来说太难又太多,所以杜特助下班以后,她就抱着“董事长该懂的功课”到香颂厅继续,遇到不懂的名词细节,就写在纸条上请服务生传纸条问那个帅帅的酒保。

 杜仲德一边调酒,一边还要空把杨诗问题的答案写在纸条上,然后再叫服务生送回去。

 她最好不是故意来找碴。杜仲德双手用力摇着雪克罐,眼睛不时瞄向杨诗所坐的桌子。幸好范经理今天晚上没来上班,不然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话了。

 林中宏又收了一张纸条,他把纸条放在托盘里拿回来交给杜仲德。在等待走纸条拿回去给董事长的时候,忍不住偷问仲德--

 “仲德,这是第N张了,你们的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杜仲德随着林中宏的视线沉默地看着诗

 杨诗很认真的在看书,不过香颂厅的光线本来就不适合阅读,害她眼睛又酸又累,不时得闭上眼睛眉心。

 “我过去一下。”杜仲德手上的纸条被他成纸团,跟中宏代一声,就走出吧台。

 杜仲德在杨诗面前站了几秒,然后弓着身跟她说:“董事长,光线不好,有什么问题明天到办公室里问不行吗?”

 杨诗放下按眉心的手,抬头向杜仲德说:“我慢慢看出了兴趣,不过还是有好多名词我不懂,啊--”杨诗诧异的睁大眼睛,-着嘴巴。“你怎么站在这里?仲德,我是不是影响了你的工作?”

 怎么会!杜仲德苦笑一声,然后指着昏黄的灯光。“董事长,拜托要看也不要挑在这里,光线差,又人进人出的,-怎么能专心看书看报告?”

 杨诗拧着眉答说:“离你近一点,看不懂的才能,马上向你请教,不然就没有进度了。对了,现在不是你要对我负责的上班时间,不要叫我董事长。”杨诗低声补充。

 原来他又变成家教!

 “跟我来。”杜仲德两手抄起诗桌上的书籍往吧台走。

 “去哪?”杨诗拎起皮包,快步跟上仲德的脚步。

 杜仲德喜欢诗新的学习态度,决定让她就近坐吧台,有问题她马上问,他直接回答,经济省事。

 到了吧台,杜仲德把手上的书还给诗抱着,然后自己走进吧台,把摆在吧台上装饰的水晶瓶收进里面,这样,就清出一个可以让杨诗看书的桌面。

 这个位置很不错,在吧台角落,却又是香颂厅最亮的地方,既不会影响大家的工作,光线也够,连杜仲德自己都觉得十分满意。

 “这是-以后看书的位置。”杜仲德将杨诗安顿好,就赶快走回吧台中央,把客人点的饮料准备好。

 这个位置好,可以看到仲德的每个动作,杨诗拉高窄窄的两片裙笑着坐上高脚椅,手撑着下巴,一边看书,一边偷看仲德工作。

 “三桌的好了。”杜仲德喊一声,林中宏赶快过来把托盘上的饮料端去给等候的客人。

 一会儿,林中宏脸色怪异的走回来,杜仲德边冲洗调酒用的雪克杯,边问林中宏:“怎么,客人等太久不高兴了?去跟他们说,今天特别给他们打九折。”

 林中宏瞥了一眼低头看书的董事长,然后向杜仲德报告:“八桌的客人闹说,她女朋友今天生日,想听现场爸琴演奏,可是,范妙琳今晚又临时请假,没有叫人来代班。”

 “领班怎么说?”杜仲德浓眉皱了一下又松开,同时看了八桌的客人一眼,三男一女正在大声说话哄笑。他最不这种年轻气盛、目中无人的客人。

 “他叫我来问你。”林中宏老实回答。

 杜仲德抬起黑眸看向领班,领班马上转身当没有看到。杜仲德黑瞳光芒一闪,回头跟中宏说:“你去跟八桌的客人说,很遗憾,今晚弹奏者临时得了急症去住院,我会特别替他们调四杯叫生日快乐的尾酒招待他们。”

 要不是很生气,杜仲德不会诅咒仗着父亲撑而不知敬业的范妙琳,林中宏笑了一声,转身正要走过去说,没想到,钢琴前已经坐了一个人。

 生日快乐的曲子在香颂厅里回响,而弹钢琴的人正是杨诗,原来她听到杜仲德他们的谈话,便一声不响跳下椅子往钢琴走去。

 杜仲德等曲子快结束时,向林中宏使一下眼神,林中宏会意点头,大步走到董事长身边拿起麦克风,用很感的声音说:“祝贺第八桌的贵宾张小姐生日快乐。”

 第八桌客人鼓掌表示满意,杨诗接着再弹一些较受的浪漫名曲。对她来说,弹琴是一件快乐的事,不是工作,是兴趣;透过灵巧的手指,她把内心的感情弹奏出来,不知不觉,更多的客人走进来,他们大部份是住宿的观光客,逛完街要回房间休息,在大厅听到琴声才留步进来的。

 香颂厅难得有座的情形,工作人员忙碌地提供服务,虽然忙碌,但杜仲德工作时双眼不时瞟向专心弹琴的诗

 “董事长,仲德叫我送果汁过来,-弹得真好听,客人都进来了。”林中宏出大大的笑容,恭敬的把柳橙汁放在桌上。

 “谢谢。”能和他们一起工作真好!杨诗偏过脸朝仲德的方向看去,仲德也在看她,她朝他笑了一笑,杜仲德也回给她一个人的笑容。好难得,仲德竟然会给她这么温柔的笑容,杨诗低下头遮住甜美的笑意,弹奏的曲子愈来愈轻快。

 一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杨诗合上琴盖站起来,听众热情鼓掌,甚至还有客人站起来高呼安可,杨诗不好意思向大家鞠个躬,匆匆回到仲德为她专设的座位坐好。

 杨诗回头看,没想到有许多眼睛在看她,接着掌声又响起来,不知该怎么办的杨诗向仲德求助。

 杜仲德举起调酒的金属轻敲玻璃杯,等到掌声停止之后,他大声向热情的客人说:“谢谢,谢谢大家,杨小姐是我的客人,我要谢谢她辛苦替我们友情演奏一个多小时的钢琴。”

 原来也是客人。是客人的话,听众当然不好意思再强求人家义务弹琴,不过有个大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士走了过来,说他很欣赏杨小姐的琴艺,在她面前放了十张二千元大钞,然后就走出香颂厅。

 杨诗垂下又长又卷的眼睫看着面前的钞票,向仲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仲德想看她知道答案时是不是会很意外,替她数了一数,告诉她说:“二万块,给-的小费。”

 “这里也有!”林中宏走过来,手上的托盘里有几张五百、一百的钞票。

 “小费?!”杨诗果然极为震惊,眨着眼拍着口。没想到当董事长她不及格,但随便弹弹钢琴就可以收到二万多块钱的小费!“仲德,这里的客人出手都这么大方吗?我可以每天来弹三场。”

 有客人进来,林中宏看着他们坐下,然后面带笑容赶过去服务。

 杜仲德笑了笑,告诉天真的诗说:“当然不是。像第八桌就是奥客,没钱又喜欢装阔,足他们的要求是为了避免他们不高兴闹事。对刚才那种出手大方的客人要恭敬,要保持距离,最安全的客人是第十桌那对情侣。”

 林中宏点头附和仲德的观察。

 杨诗闻言马上转头,往杜仲德视线扫去的方向努力看去,寻找最角落、最昏暗的十桌客人。

 杨诗双眼瞅着那桌的客人说:“情侣?你是不是看走眼了?他们大概有四、五十岁了,应该是夫才对。”

 这样看人的方式太不专业,杜仲德马上纠正“董事长”的行为。“『观察』客人千万不可以两眼直视他们,会让他们觉得不自在,只要随意一瞄就够了。”

 “喔。”杨诗赶快转过身来。

 杜仲德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他们都是已婚的人,但绝对不是夫。”

 那就是婚外情喽!连人家婚外情的关系他也看得出来。杨诗小声、敬佩地问道:“你怎么能一眼就看出别人家的关系?”

 “这是工作经验,看人看多了,多少有点心得。”杜仲德说。

 杨诗点头。现在那二万多块还乖乖躺在吧台上,杨诗看了半天,最后她问万能的仲德--

 “通常,你们怎么处理这种钱?我是说,应该大家合在一起之后再平分吧?”

 “看约定。不过,我们这里是演奏者独得。”杜仲德说。这是范妙琳和范大同约定的,不过她很少收到客人给的小费,所以没有人跟她计较。

 杨诗笑了笑,说:“以后客人给我的小费就留给大家平分。”

 “以后?”杜仲德有点惊讶。他记得诗曾说过,她不习惯做商业表演。

 杨诗腼腆地告诉仲德:“刚才弹琴给大家听的时候我心里感到很快乐,我想我能克服心里障碍,我可以机动的、义务的、弹琴给大家听,既能提升业绩又能赚小费犒赏员工,一举两得。”

 “只要-能习惯就好。”杜仲德说完,随后向诗眨眼笑道:“范经理一定会反对,说我把-带坏了。”

 她喜欢看他的笑容。杨诗举起杯子咬往管,心里感到无限愉,因为她能在仲德身边工作,又可以弹琴给他听,那种感觉真的好幸福。

 果然如杜仲德所料,第二天开会的时候,范大同一听杨诗提起这件事,当场忍不住就向杜仲德咆哮--

 “我们饭店的格调跑到哪里去了?有当酒保的特助已经够可笑了,现在连董事长都想变成琴师,真丢人!”

 明明是她提议的事,为什么要怪仲德?杨诗蹙眉反问范大同:“范经理,令千金不也是琴师,您觉得她丢人了吗?”

 这可是大家第一次看到杨诗生气,而她生气的时候,口才竟意外伶俐,反而让盛气凌人的范大同答不出话来,场面有些尴尬,幸好有人过来替他打圆场。

 “范经理,董事长既然有兴趣,何妨让她试试看。总归一句话,大家立场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丽新着想嘛!”

 范大同是老江湖了,他当然懂得从容顺着别人给的台阶下来,他摸摸梳理得整齐的头发叹口气说:“都是为了丽新着想。只有你们这些老伙伴了解我的苦心,我没话说了。”

 接下来没有其它事情了,杜仲德站起来宣告:“今天开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听到散会,大家站起来很快散出会议室,留下董事长看着她的特助在整理桌上的资料。

 杨诗地坐下,苦叹一声。“除了我,还有哪家公司在宣布散会时,董事长留在最后面才走的?”

 她真气有几位老主管,除了会反对她和仲德商量过后提出的改革方案之外,其它时间,都把她当成隐形人一样忽视她。

 杜仲德安慰诗说:“-要坚强,我相信有些人还在观察-,等他们相信-真的能领导大家之后,他们的态度很快就会转变过来。”

 “希望如此。不过,你要答应,永远在我身边帮我。”杨诗拉住杜仲德的手恳求他。“你是我的守护神,我将来一定--”

 杨诗突然顿住,她的心早就属意仲德,但仲德平时对她又凶又严格,一点也没有喜欢她的样子,甚至到现在,也没听他叫过一次她的名字,她怎么好意思说将来一定要嫁给他这种厚脸皮的话?

 杜仲德凝视诗的眼睛,她的瞳眸好黑、好亮,像黑一样要把他进去了--杜仲德闭上眼睛,之后神情冷漠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今天要做的工作还多得很,-别以为撒撒娇我就会放-一马。”

 杨诗故意用力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工作就工作吧!先跟你报告,我下午要请假。”

 天底下有老板向员工请假的?!但杨诗这位董事长就是很认真的在等候特助批准她的假。

 “请假要去哪里?”杜仲德管习惯了,也管出兴致来了,很自然的就询问起董事长请假理由。

 “为了我弟弟明智。我回去照着你教我的话和弟弟妹妹长谈了一次。”

 “结果?”杜仲德刻意回避感情,但无法不去关心诗身边的大小事情。

 “结果明珍昨晚来找我,她说明智快要被退学了,求我今天一定要去学校一趟。”说起这个弟弟,杨诗无力地摇头。“他之前打同学的事情还没解决,昨天又去打老师,我实在担心他比丽新还难救。”

 “下午我陪-去学校好了。”杜仲德说。

 “真的?!你真的愿意陪我去明智的学校?”杨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向仲德确定一次。

 杜仲德点头。

 “太好了!仲德,太感谢你了!”杨诗喜出望外。仲德陪她一起去学校处理明智的事情,肯定比她一个人出面圆,她是这么认为的。

 杜仲德微笑,用很公事化的表情说:“董事长,身为-的特别助理,有义务替-处理-无法处理的事情,-不用这么感动。”

 就是这么巧合。没想到杜仲德竟是杨明智和杨明珍的学长,教务主任还是杜仲德高中三年的班导,而且对仲德这位优秀的学生印象非常深刻。

 这下,杨诗更放心了,她就坐在仲德旁边,从老师口中来了解她的弟妹,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学生。

 读国三的明珍胆小又爱哭,几乎没有同学喜欢她。

 读高二的明智是全校教职员和学生会公认最危险的问题学生,大部份的老师认为直接开除他对学校和同学比较好。

 老师对明智的批评并不过分,因为明智的导师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就是证明。杨诗惭愧地站起来替明智向老师道歉。

 杜仲德低声和教务主任和明智的导师说了许多话,最后他们同意,把明智和明珍一起找来,让他们姊弟好好谈一谈。

 杨诗再度向老师们鞠躬道谢,教务主任拍拍杜仲德的肩膀,拿了一把钥匙交给杜仲德,告诉他说:“仲德,你和杨小姐去学生会的会议室等他们。记得怎么走吧?”

 “记得。老师,谢谢。”杜仲德带着诗走出教务主任的办公室。

 “仲德,你家里以前的环境很好?”杨诗大步跟着仲德,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问题。以前听雪珍说过,读这间私立中学一年要花不少钱,还说她妈妈在明智和明珍身上花这么多钱不值得。

 “我家以前开很大的工厂。”杜仲德简单回答完就把话题转开:“明智和明珍的问题好像很严重,等下看到他们,-准备对他们说什么?”

 杨诗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希望他们能够了解,我和妈妈真的很关心他们,不愿意看到他们变坏。”

 杜仲德打开学生会会议室的门,桃花心木长桌,黑色皮椅,果然是有钱私校的气派。杜仲德拉开一张皮椅让诗坐下,自己则双手叉坐在长桌上,远远浏览着墙上历年来的照片和奖杯奖状。

 一会儿,杨明珍先到,她看到姊姊诗出笑颜,那笑容该怎么形容--有感动、有放心吧!然后她才看到英俊斑大的杜仲德。看到陌生人,她立刻瑟缩地站到诗后面。

 杨明智接着到了,杨诗便拉着明珍的手,介绍弟妹和仲德认识。

 “明智、明珍,这位是杜仲德大哥,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正好也是你们的学长。仲德,他就是我弟弟明智,这位是我妹妹明珍。”

 “教务主任是不是也欠扁,把-找来学校做什么?”杨明智故意撂出狠话,表示他是个狠角色。

 但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人为了他的事到学校来过,连小学母姊会他亲妈也都没来参加,没想到诗姊姊会为了他特地到学校来,害他喉咙突然有点酸酸的。

 杜仲德脸上挂着笑容打量他们。明珍像他们形容的,胆小而害羞;而明智,他那对深沉炯亮的眼睛表示他是勇敢慧黠的,但却充对人的不信任和怨恨;英气的左眉有一道疤痕,鼻梁骨有断过的痕迹,果然是令学校和家人头痛的问题人物。

 “明智,不要讲。”杨诗轻斥明智,接着向明智和明珍说:“怎么不会叫人?叫杜大哥啊。”

 杨明珍给面子的叫了一声,但杨明智那对不驯的黑眸扫过杨诗的脸,然后伸手从口袋拿出一包香烟,用嘴叼出一咬在嘴里。

 杜仲德不他对诗的态度,冷冷说道:“抽烟不代表你变成成的男人,何况学校里是绝对烟的,把烟收起来。”

 杨明智把杜仲德的话当放臭,他笑了笑,继续拿出打火机点烟,然后用力吐出一口白烟。

 杨诗上前好言和明智商量。“明智,你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姊姊拜托你把烟丢掉。”

 或许“姊姊”这两个字打动杨明智的心,他看了杨诗一眼,决定给她面子,于是把香烟丢掉踩熄。

 太好了!明智说得动表示还有救,杨诗赶快再跟他说:“姊还要拜托你,听老师的话,跟同学和好,不要打架闹事--”

 “-不要像老太婆一样喽嗦好吗?”杨明智用力把杨诗推回椅子上,用狰狞冷酷的表情对她说:“我最受不了你们假惺惺要对我们好的样子,我和明珍不要人家同情,所有欺负我们的人,我都会一一向他们讨回公道的!”

 哥哥生气,杨明珍又吓得双眼噙着泪水。

 杨明智看到妹妹懦弱爱哭的样子,情绪突然失控,大声向一说话就哭的明珍吼道:“私生子就私生子!人家骂-,-哭,没有骂-,-也哭!-知道吗?就是因为-动不动就哭,人家才特别爱找-麻烦,所以我这个哥哥就要出马替-讨回公道,-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爱哭了?!”

 杨明智这阵咆哮让杨明珍和杨诗同时愣住,然后,杨明珍用力抿着双,不敢哭,却不停发出短促、压抑的气声,看起来更加可怜。

 杜仲德暂时不介入诗的家务事,不过表情冷峻地瞪着杨明智。

 杨诗了解他们的心态了。这两个孩子因为出身的关系,让他们特别在乎别人对他们的看法,好强和自卑成了他们的心障,因此才会容易动怒,或特别爱哭。

 杨诗难过地叹了口气,眉毛皱得几乎打成死结,等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她说:“我和大姨对你们绝对不是假惺惺,我们是真的很关心你们。明智,姊会想办法拜托学校给再你一次机会,不要把你退学。”

 杨明智瞥她一眼,不领情地耸肩说:“大不了换所学校,现在有很多学校什么设备都有,就是缺学生。”

 “明智!”杨诗拉住明智的手想劝醒他,却被他甩开。

 杜仲德动气了,向诗说:“-们姊妹何不到外面好好谈谈?”杜仲德向杨诗使眼色。

 “那你们…”杨诗担心地瞟了明智一眼。

 “男人对男人的谈话有时会比较『烈』,我们在里面比较安全。”杜仲德话中有话,挥手催诗出去。

 “明珍,我们出去。”杨诗拉着明珍往外走,关上门前代仲德一句话。“谈『轻』一点。”

 杜仲德点头,关上门,回头就上一对骛、战意味浓厚的黑眸。杨明智双眼用力瞪着杜仲德,杜仲德则视若无睹地继续向他走去,直到杨明智面前才停下,脸上挂着极淡的笑容请教他。

 “你一人怨众人,众人怨你一人,这样,你快乐吗?”

 杨明智冷哼了一声,大拇指指着自己说:“快不快乐是老子个人的私事!”

 杜仲德点头笑了笑,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听老师说,你结成群,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打,有这回事啊?”

 “干嘛?刑警问口供啊?老子警告你,你只要把我姊姊保护好,不要让她损伤缺角就行了,老子的事你不要管!”杨明智一脚踩在杜仲德的椅子上,直视他的眼睛撂话。

 “是吗?”没想到这小子还关心诗的,杜仲德黑眸直视明智,看进他苦涩彷徨的心里。

 冷厉的眼神让杨明智心里产生畏惧,但他不愿认输,和杜仲德大眼瞪小眼。

 杜仲德低声奉劝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说:“小表,看在你姊姊的份上,奉劝你一句,赶快改归正。”

 杨明智怒吼:“不要叫老子小表!”

 杜仲德拨开杨明智的脚,手法潇洒利落,他一边挥干净被杨明智踩脏的子,一边说:“少在我面前老子长老子短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简单用一个字,『我』就行了。”

 刚才是不小心闪了神才会被姓杜的把脚扫下,这次要让姓杜的见识真正厉害的招式,等把他踢到地上,脸上瘀青一大块时,看他还敢这么属的教训人吗?杨明智退后一步,抬起脚,看准杜仲德的脸踢过去。

 可惜他对杜仲德认识不深,只见杜仲德机警地举左臂护脸,右手抓住杨明智踢过来的小腿,顺势往后一拉,同时脚用力一扫--

 一抓一放,杨明智惨叫一声,跌出一个全劈腿的姿势,最惨的是--落地时,双腿间的重要部位不幸直接撞到地板,痛得他龇牙咧嘴,趴在地上连眼泪都被挤出来了。

 杜仲德气定神闲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杨明智才抬起上身,双腿一寸一寸慢慢移动靠拢,站起来之后,嚣张的杀气已经浇熄大半。

 “请坐下。”杜仲德看起来更有威严。

 杨明智暂时没有力气造反,拉过一张椅子,怕碰到痛处,慢慢坐下。

 杜仲德看着杨明智,省去苦口婆心说道理给他听这一道手续,直接跟他说:“你姊姊想对你们好的心情我很了解。我有三位同父异母的弟妹,但我把他们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他们对我也很尊敬,这个礼拜六我弟妹都放假,我诚恳邀请你和明珍一起来我家吃饭,顺便学学一家人应该怎么相处。”

 “我要是不去呢?”男子汉岂能随便就认输!

 杜仲德出让杨明智打寒颤的笑容说:“我客气请你,你一定会给我面子来我家里作客,而且,我会十八招教人痛得趴在地上的招术。”

 不用怀疑,这是邀请,也是威胁,杜仲德看着杨明智。

 杨明智回想刚才趴倒在地的情形就脸红,可是杜仲德明明坐着没动,是怎样把他整倒、让他痛不生?这手功夫他很想学。

 “你答应收我当徒弟教我那十八招,我就答应你礼拜六去你家。”杨明智还是很顽强,刚才虽然很痛,但他胆子犹在,竟然和杜仲德讨价还价起来。

 杜仲德脸上闪过不易发觉的笑意,然后他手一挥,对杨明智说:“去不去随你,你只会打架滋事,我教你这十八招,那我不是在为虎作伥,替学校和社会制造问题?”

 杜仲德说完便站起来,准备离去。

 “杜大哥,学校用双重标准处罚学生,我们这些弱势的学生不得已,只好团结自救。”杨明智想留住杜仲德,情急地把他从来不讲的事情说出来。

 杜仲德转身,反问提出歪理的人:“团结自救的意思就是去海扁老师一顿,得自己让学校踢出去?”

 杨明智咬着牙说:“所谓父荫子弟,学生会成员都是有钱有势的子弟在把持,没有公平可言,那些自认出身高贵的学生更仗势欺负不如他们的学生,更恶劣的是拿钱叫辍学的外校生来找我们麻烦。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安全,大家团结起来对抗叫结,自卫打架叫滋事,学校和老师不问事实,只单边处罚我们,好像对方做的都是对的,我们当然不服气!”

 “真是这样?”杜仲德锐利的黑眸直视杨明智的眼,看他有没有说谎。

 杨明智气呼呼说道:“我看不起说谎的人!就是他们叫人用扁钻?破诗姊姊的汽车轮胎。不信,你可以去问明珍。”

 杜仲德笑了一笑,向杨明智说:“我相信你一次,你要是接受我的邀请,我可以慢慢教你这十八招防身术。”

 杨明智脸上出生涩的笑容,同时腼腆的点头。

 从走出校门之后,杨诗就一直追问杜仲德,问他用什么方法让明智对他服服贴贴?还让学校答应不明智退学,只轻判一个留校察看的罪名?

 “我答应我的老师,以后明智的行为由我来负责,没有记过处罚是因为明智前科累累,再记一个小饼就超出教育部订的退学标准。不过,再怎么说,学生打老师就是不对,明智要向受伤的老师道歉,这一学年都要到老师家劳动服务,每两个礼拜到他老师家一天,拔老师家院子里的杂草,还要替狗洗澡。”

 很有人的处罚,杨诗松了口气,忍不住当场就夸证杜德太能干了。

 “当然,我这个特助又不像-这位董事长一样,当假的。”杜仲德说道,锐利而深邃的黑眸隐含笑意,得意潇洒地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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