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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欣儿静静地端坐在边,得直直的,十指不住地互点。

 头上盖了一块红巾,所以她看不到房间的布置,但不必看,她也知道一定是红通通的一片,就像此刻自己的打扮一样。

 轻轻吁出一口气,她先是偷偷高红巾一角,确定房中没有其他人后,便迫不及待拉下红巾站起来,绕着中间的桌子打转,伸展一下僵硬的手脚,一边打量着这间房间。

 这房间果然如她猜想的,红得可以!红色的帐、铺,红色的桌布、腊烛,连盛饭莱的碟子、用来吃饭的碗筷都是红的。整个房间漾着一片红,让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溺死在这片红色之中。

 干坐了超过一个时辰,她几乎要以为那逐渐麻痹的和腿不是她的。不知道是哪个呆子想出新娘子要在新房中干等新郎的,真该捉去打八十大板。待徐汨酒足饭后进来,她岂不是变成了石像?

 看着桌上精致的小莱和甜点,欣儿没有任何心理挣扎就坐下来细细品尝。吃才有力气吵嘴这道理她十分清楚,她才不会装模作样的等新郎进来后才吃东西。

 自上次与徐汨吵过一架后,两人便没有再见面,直到今天,她仍不知道当所问问题的答案。

 看见桌上的红烛和上绣着龙凤纹的棉被,欣儿不清楚自己心里是高兴还是气愤。

 “各位,送到这里便可以了。”

 听到越来越近的喧闹声和脚步声,欣儿连忙盖回红巾坐回上。

 一阵凉风吹进屋内,关门的声音随之响起。欣儿听见他走近到她面前,听倒酒的声音,一杯、两杯,还有叹息声。

 他干嘛要叹气?

 “欣儿,还在气我吗?”

 红巾掀起,欣儿终于可以摆一片红的世界,面而来是清醒而冷静的面容,没有预期的酒气和醉相。

 徐汨替她去头上沉重的凤冠。“那句话只是无心之言,我无意要令你难过的。不要生气了,好吗?”

 在他这么柔声软语下实在很难继续生气,但这样就原谅他,她实在不甘心。

 好吧,她容许自己可以不那么生气,只是稍微气恼。“但你为什么…”

 其实她知道徐汨当是有口无心,但她依然希望知道他娶她的真正原因。

 徐汨移到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酒。“欣儿,我是真心想娶你的。”

 这一次,他是想得很清楚,很认真地回答她。

 其实答案早已浮现心中,只是他不愿意面对和承认。直到欣儿拒绝亲事,嫣语他理清心中的想法,他才不得不思索这个答案。

 他将照顾她视为理所当然的事,加上以为她会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没想过两人会分开,所以从没深究过自己的感情,直到欣儿误会他轻薄小然那个晚上,他才猛然醒悟,原来欣儿在自己心中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重要得令他认为不管发生何事,她都应该站在自己这边,相信自己。

 当时,他虽然认清了欣儿对他很重要,却没深究过为什么,因为紧接着发生一连串事情,令他不得不专注心神应付。

 直到后来欣儿在嫣语遇袭后情绪失控,随后又决定随嫣语出嫁,才令他猛然觉醒,原来他早已放不下欣儿,离不开她了。

 徐汨一手拿着酒,另一手握着欣儿的柔荑,认真又诚恳地道:“我想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其实自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对你有一种很特别的好感,只是一直没想过那种感觉就是‘喜欢’。不过我现在知道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欣儿羞怯地低下头,掩饰上扬的嘴角。直至此刻,她才直正感受到披上嫁衣的喜悦与期待。

 羞红着一张脸,她轻轻地颔首。

 徐汨骤觉从未有过的喜悦感自心底往全身散开来。“现在可以与新郎一起喝杯酒了吗?新郎等得很心急了。”

 欣儿含笑拿过酒杯,与他臂干掉杯中的女儿红。

 徐汨接过空空的酒杯放在桌上,温柔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感觉下传来的颤动和温热,不自得地微笑。

 欣儿是他乐意承担一生的责任。

 ☆☆☆叩叩叩——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惊醒了上一对颈而眠的鸳鸯。

 欣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惊慌。急促的敲门声,让她想起获知小然中毒晕倒那个寂静的清晨,也是被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然后开始一连串恶梦。

 徐汨拉过精致的龙风被盖住子的身体,扬手放下帐,俯身亲吻依然迷糊的娇颜“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一个不好的预感掠过欣儿脑际,她忧心地唤道:“徐汨…”

 他回头一笑,轻拍她水的脸庞。“放心吧,没事的。”接着他眼神暧昧地瞄向她**的香肩“乖乖地在上等我回来。”

 欣儿将被子拉过肩头,脸颊烧得通红。

 看着徐汨与门外的人低声谈话,欣儿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但那股不好的预感不曾稍降。

 片刻后,徐汨回到边。“欣儿。”

 “是不是有事发生?”他的表情严肃得吓人。

 “嫣语双眼突然看不见,我必须立刻进宫。”

 “我跟你一起去。”欣儿顾不得还未着装,双手紧扯着他的手臂。

 徐汨凝视她坚决的眼神,点点头“动作快一点。”

 ☆☆☆要求待在嫣语旁边却被徐汨拒绝后,欣儿便偷偷走到回廊,矮身躲在窗外,希望可以得知嫣语的病情。

 幸好朱雀不在,她才可以顺利找到合适的躲藏位置,不被人发现。

 “徐汨,你大可坦白告诉我,不必隐瞒。”嫣語开口道。

 “嫣语,我仔细检查过你的眼睛,一切正常,经络完好,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我为什么会看不见?”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人用封印封锁了视力。这种封印只有身边十分亲近的人才办得到,这段日子有什么人一直待在你旁边?”

 封印?欣儿讶然。她曾自小嫂嫂口中听闻过关于封印的事,简单点说,就是借助某些东西,例如说话、曲韵、气味等,来控制一个人的精神,可以是行为、思想或记忆。

 这是真的吗?嫣语被人下了封印,被封住了视力?

 “只有青青和朱雀。青青是我的贴身侍婢,待在我身边已有四年。朱雀是自连城山庄回来后,皇兄特意自薛浩天那儿借调过来保护我的护卫。”

 也就是说,这两人都不应会有问题。

 “治得好吗?”嫣语的语气平静,没有半丝失明后的慌乱。

 “你希望呢?封印与其他疾病不同,能否复原取决于被封印的人的心态。如果被封印的人不希望复原,即使解开封印都没有用。”

 嫣语出浅笑“这么神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嫣语,难道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徐汨语气温柔得不像在质问,倒似在哄小孩子吃饭。

 躲在外头的欣儿听得眉头紧皱,手心冒汗。他们的对话透出许多古怪的地方,徐汨说得好像嫣语蓄意失明似的。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自己不会高兴听到接下来的话。

 “我还在纳闷你要忍到什么时候才问。”

 “其实在你决定离开山庄时我已开始怀疑,但直到最近才证实。你为什么不惜重金买凶暗杀自己?”

 待在窗下的欣儿要用双手才止住差点口而出的惊呼。一定是徐汨错了,嫣语怎会找人暗杀自己?她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无论多困难的问题到她手中都像喝茶般容易解决,她怎会想了结自己的生命?

 “只是厌倦了当一个表面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无愁小鲍主,实际上却是个困在金雕玉砌的牢笼里的可怜虫。和亲一事,父皇早在去年便已决定了。让我去连城山庄考虑、不撤查遇袭一事、赐婚给你和欣儿,全都是要我心甘情愿答应,好留一个美名而已,为的不过是不希望即将出阁的公主整在宫中哭哭啼啼传出去太难看。”嫣语的语气平静得吓人。

 欣儿紧紧抿着,心底却在高呼:骗人!骗人!嫣语一直劝她清楚心中的想法,争取心中的渴望,自己却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嫣语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欣儿!”徐汨愕然地望着突然推门闯进来的娇小人儿。

 欣儿一步一步走近坐在椅上的鹅黄身影。她刚才只觉一阵怒火攻心,什么也不想便冲进来,可是看见眼前依然清灵动人却已失去神采的眼珠,直如一整盆冷水淋在身上,浇熄了怒火。

 “是欣儿吗?刚才的话你全听到了?我早知道你不会乖乖的待在花厅。”

 嫣语脸带微笑,侧耳倾听渐渐近的脚步声。

 欣儿跪在她身前,轻按嫣语安放在膝上的双手。“为什么要轻生?难道没有其他方法吗?”

 嫣语扶起她。“圣旨一颁,皇榜一贴,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逃啊!你可以逃啊!”欣儿紧握着她的手“你常偷溜出宫,一定有法子可以避过守卫,逃离这里。何况还有我和徐汨可以帮你。”

 “不行的,欣儿。”

 “就算你想不出办法,也不用找人来杀自己呀!现在怎么办?你被杀手瞎了双眼,要躲过他的暗杀就更难了。”欣儿无措地踱着步。

 “放心吧,追杀令的期限只有三个月,过了期限,就算不能完成任务,杀手也不能继续,昨天便是最后期限。”嫣语苦笑一下。“你应该恭喜我,除了一双眼睛外,安然无恙。”

 欣儿气恼地瞪着她“这也算安然无恙?”

 徐汨皱眉问道:“三个月?”他记得薛浩天那时候的追杀令也是三个月。

 嫣语点头“没错,这也可说是一条退路。如果真可以逃过,我便嫁给那个突厥人。反正谁都不能断言未发生的事是好是坏,试试也无妨。”

 “真的?杀手不会继续追杀你?”欣儿担忧地抱着她的手臂。“还有,你当真决定嫁给那个突厥人?”

 “难道我还要骗你吗?”

 欣儿仔细观察她坦然的神情,虽然不放心,但她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方法。

 “但是你的眼睛…”

 “放心吧,就算徐大哥没空理我,还有个顶尖的大夫在我身边。我都不担心了,你担心什么?”

 “顶尖的大夫?”是谁呀?

 嫣话将欣儿推向徐汨。“好了,别在这儿蘑菇了,快些回去吧。”

 “嫣语!”欣儿气急地嚷着“你的眼睛怎么办?”

 “要治也不急于一时,天还未亮,你们的房花烛夜仍未过完呢,不要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嫣语促狭一笑。

 原来她早有预谋,难怪她一直关心自己对徐汨的感觉,还愿意帮徐汨求皇上赐婚。

 欣儿狠狠瞪着她。她早猜到嫣语不安好心,只是被暗杀事件转移了注意力。

 好了,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便来笑她。

 “还有,”嫣语指了指放在案上的信。“朱雀已经辞官了,在昨天下午离开,他留下一封信给你大哥。我眼睛不方便,你代我交给他吧。”

 欣儿将信收到怀中“那你早点休息。”

 “我不送你们了,小心一点。”嫣语扬声唤来待在房外的婢女。“青青,替我送他们离开。”

 在嫣语半推半赶和徐汨的拉扯下,欣儿一步一回首的离开嫣语的房间。

 “欣儿。”

 刚跨过门槛,欣儿因嫣语的呼唤而回头。

 “不要再为能力范围以外的事自责了,这件事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不然,内疚的人就变成我了。”

 欣儿望着她关心的容颜,轻轻地点头,嫣语如有感应般扬牵起嘴角。

 一笑间,血腥的心锁全化作清风飞往九霄云外。

 欣儿看着青青关上房门,耳中隐约听到嫣语喃喃叮咛。

 “欣儿,好好珍惜你争取来的东西。其实我好羡慕你呢,可以如此单纯地追求一段感情…”

 隔着门,欣儿低声说:“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我们走吧。”牵起欣儿的手,徐汨率先迈步离去。

 青青送两人至宫门外才止住脚步。“徐大夫,这锦囊是送给你们的,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哇,好漂亮。”这种花样她就是绣一百年也绣不出来。

 青青不经意地拍去欣儿肩上的尘埃,语气郑重的叮咛“记得明天早上再拆开。”

 一个念头窜过徐汨脑海,但想捉紧时,只见青青已转身飘然进入皇城,不曾回首。

 ☆☆☆蝶衣楼“徐汨,徐汨,快起来。”欣儿不住拍打身旁的雄伟身躯。

 徐汨无奈地睁开眼,立刻被子**在被外的雪白肌肤夺去呼吸。“娘子,你不觉得应该改口唤我夫君吗?”

 “叫惯了很难改口。”

 “有多难?”他用手指轻轻抚过她玲珑的曲线。

 “很难。”欣儿拉起外袍披在身上。经过一夜情,她对徐汨眼底的望已有十分透彻的了解。

 想起昨晚…红霞又悄悄浮上脸颊。

 徐汨侧身托着头,悦地注视她羞怯地半躺在上,感觉指下传来的抖动,欣赏笼罩在淡淡光晕下的人身影。

 他的子,多令人足的身份。

 “不要…”欣儿逃开不住侵袭她的怪手,一翻身连滚带爬的跳下。“不要这样!我是突然记起很要紧的事才急着叫醒你,不要一起便脑子这种事。”

 天!罢才躺在上一点都没察觉,腿间的疲痛几乎令她无法走到屏风后着装。

 徐汨不情不愿地起穿衣。“什么事?”

 “我突然想起我没有喂小然服药汤。”

 “药汤?”

 欣儿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出。“是。记得在连城山庄内小然离奇地连续两次中毒吗?我一直以为她第二次中毒是因为服下我喂她的药汤,但事实不然,我没有喂她任何东西。药汤是朱雀喂她喝的。”

 朱雀?“但你一直说是亲手喂她喝的,而且朱雀当时守在房门外,怎可能分身喂小然服药?”

 “我十分肯定是他喂的。那时,我喂了许多次都不成功,后来朱雀进来,他接过药汤喂小然喝,在你们进来之前便出去了。”欣儿走出屏风,坐在梳妆台前。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了这一段,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欣儿怎会突然忘记这一段?

 封印…一定是封印,可是朱雀怎会懂得施法?暗杀组织与他又有什么关联?

 又是谁替欣儿解开封印的?蓦地,他想起昨天晚上闪过脑海的怪异感觉。

 “欣儿,青青交给你的锦囊拆开了没有?”

 “没有。”欣儿找出锦囊,交给他。

 徐汨立即拆开锦囊,拿出一张纸条“该死!”

 果然不出所料。这事嫣语一定早已知晓,所以才叫青青送他们出宫。

 欣儿不安地注视他。青青的锦囊与朱雀喂药有什么关系?徐汨怎么看到锦囊内的纸条后便一脸铁青?

 “发生什么事?”

 看见子担忧的脸色,他连忙收起腔气愤。“没事。青青…不,应该说卓遥送了一张药方给你,服过后便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青青就是善于易容、精通封印之术的卓遥,他怎会没发觉?枉费自己与她曾有过数面之缘。

 昨晚她在欣儿肩上一拍,就是为了解开欣儿记忆的封印。她算准了欣儿会在今天早上想起来,才会叫他们今天早上打开锦囊。

 “谁是卓遥?”

 徐汨苦笑一下“一个旧识。”

 “青青怎会变了另一个人?”欣儿一脸“坦白从宽”的表情望着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青是卓遥易容改装的。”叹了一口气,徐汨妮娓道来:“我对卓遥知道得不多,只知她擅长易容,武功和医术都很不错,尤其擅长解除封印。你是被人下了封印,才会以为自己喂小然服下药汤。卓遥昨天晚上在你肩上一拍,就是替你解去封印,所以你在睡醒后便记起所有事了。”

 “这么说来,难道朱雀就是嫣语花钱请来的刺客?他第二次下毒是为了嫣语返回京城,好乘机在途中下手?”

 看到徐汨点头,欣儿震惊地问:“他不是哥哥的手下吗?怎会变成刺客?”

 想到一直在自己身边的人竟是凶手,她便感到一股寒意直透脚底。

 “这点我也不知道。”徐汨一脸深思地摇头。

 “还有,他昨天为什么不杀了嫣语,反而封印她的视力,让她失明?”

 “我也很想知道。”这的确是有待追查的疑点,但不是现在。“欣儿,你先不要担心。三个月期限已过,嫣语不会再有危险了。”

 “我知道。”欣儿望向他手中的药方,神情热切得有点不寻常。“我们现在进宫找青青好不好?”

 徐汨摇头“你在想嫣语的眼睛?放心吧,只要嫣语愿意康复,我便有把握治好她。”

 何况卓遥昨晚一定连夜追赶朱雀,不然凭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在今早才亲自送上药方,连带数句冷嘲热讽。唉,堂堂医圣,竟不知子被人施了封印。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待在嫣语身边?朱雀又是什么人,竟可潜伏在薛浩天身边多年不被发现?

 “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治好嫣语的眼睛。”欣儿自信地道:“我只是想问她有没有不用服药便可解去封印的方法。”

 他真不该忘了欣儿有多抗拒吃药这件事。“对你来说,这药方服与不服都没关系,反正你的记忆力一向不怎么样。”

 “什么不怎么样?”她拿起木梳整理自己的秀发。

 徐汨笑笑接下为娘子梳发的差事。今天是他们新婚的第一天,实在不适宜谈论令人惶然的仇恨纠,为已远去的腥风血雨浪费时光。

 何况,他决定给娘子一个惊喜。

 “好,那么你告诉我吱吱和喳喳到哪儿去了?”

 “你记得?”欣儿双眼立刻如宝石般闪着光芒,他没有忘记。

 徐汨摇摇头。相隔太久,他的确是忘记了,幸好记起来了。“我最近才记起的。”

 “怎会记起的?是嫣语告诉你?”但她从没对嫣语详述与徐汨第一次碰面的情形。

 也是在那时,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甫认识欣儿,就莫名其妙地疼爱她,一直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他终于知道自己何以会毫无理由地对她着急、担心和关心。

 原来早在十年前,他们已有了牵扯。

 “去探望你娘的时候。”徐汨享受鼻端传来的清香和穿过指间的柔软乌丝。

 笼罩四周的阴影缓缓退去,换来一室谴卷旎。阵阵笑话自房内传出,连窗外的鸟儿都忍不住为他们高歌伴奏,谱出一首和诺的曲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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