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诸葛刘郑孙毋将何传
盖宽饶字次公,魏郡人也。明经为郡文学,以孝廉为郎。举方正,对策高第,迁谏大夫,行郎中户将事。劾奏卫将军张安世子侍中
都侯彭祖不下殿门,并连及安世居位无补。彭祖时实下门,宽饶坐举奏大臣非是,左迁为卫司马。
先是时,卫司马在部,见卫尉拜谒,常为卫官繇使市买。宽饶视事,案旧令,遂揖官属以下行卫者。卫尉私使宽饶出,宽饶以令诣官府门上谒辞。尚书责问卫尉,由是卫官不复私使候、司马。候、司马不拜,出先置卫,辄上奏辞,自此正焉。
宽饶初拜为司马,未出殿门,断其禅衣,令短离地,冠大冠,带长剑,躬案行士卒庐室,视其饮食居处,有疾病者身自抚循临问,加致医药,遇之甚有恩。及岁尽
代,上临飨罢卫卒,卫卒数千人皆叩头自请,愿复留共更一年,以报宽饶厚德。宣帝嘉之,以宽饶为太中大夫,使行风俗,多所称举贬黜,奉使称意。擢为司隶校尉,刺举无所回避,小大辄举,所劾奏众多,廷尉处其法,半用半不用,公卿贵戚及郡国吏繇使至长安,皆恐惧莫敢犯
,京师为清。
平恩侯许伯入第,丞相、御史、将军、中二千石皆贺,宽饶不行。许伯请之,乃往,从西阶上,东乡特坐。许伯自酌曰:“盖君后至。”宽饶曰:“无多酌我,我乃酒狂。”丞相魏侯笑曰:“次公醒而狂,何必酒也?”坐者毕属目卑下之。酒酣乐作,长信少府檀长卿起舞,为沐猴与狗斗,坐皆大笑。宽饶不说,卬视屋而叹曰:“美哉!然富贵无常,忽则易人,此如传舍,所阅多矣。唯谨慎为得久,君侯可不戒哉!”因起趋出,劾奏长信少府以列卿而沐猴舞,失礼不敬。上
罪少府,许伯为谢,良久,上乃解。
宽饶为人刚直高节,志在奉公。家贫。奉钱月数千,半以给吏民为耳目言事者。身为司隶,子常步行自戍北边,公廉如此。然深刻喜陷害人,在位及贵戚人与为怨,又好言事刺讥,
犯上意。上以其儒者,优容之,然亦不得迁。同列后进或至九卿,宽饶自以行清能高,有益于国,而为凡庸所越,愈失意不快,数上疏谏争。太子庶子王生高宽饶节,而非其如此,予书曰:“明主知君洁白公正,不畏强御,故命君以司察之位,擅君以奉使之权,尊官厚禄已施于君矣。君宜夙夜惟思当世之务,奉法宣化,忧劳天下,虽
有益,月有功,犹未足以称职而报恩也。自古之治,三王之术各有制度。今君不务循职而已,乃
以太古久远之事匡拂天子,数进不用难听之语以摩切左右,非所以扬令名全寿命者也。方今用事之人皆明习法令,言足以饰君之辞,文足以成君之过,君不惟蘧氏之高踪,而慕子胥之末行,用不訾之躯,临不测之险,窃为君痛之。夫君子直而不
,曲而不诎。《大雅》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狂夫之言,圣人择焉。唯裁省览。”宽饶不纳其言。
是时,上方用刑法,信任中尚书宦官,宽饶奏封事曰:“方今圣道浸废,儒术不行,以刑余为周、召,以法律为《诗》、《书》。”又引《韩氏易传》言:“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家以传子,官以传贤,若四时之运,功成者去,不得其人则不居其位。”书奏,上以宽饶怨谤终不改,下其书中二千石。时,执金吾议,以为宽饶指意
求禅,大逆不道。谏大夫郑昌愍伤宽饶忠直忧国,以言事不当意而为文吏所诋挫,上书颂宽饶曰:“臣闻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国有忠臣,
为之不起。司隶校尉宽饶居不求安,食不球
,进有忧国之心,退有死节之义,上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托,职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与,上书陈国事,有司劾以大辟,臣幸得从大夫之后,官以谏为名,不敢不言。”上不听,遂下宽饶吏。宽饶引佩刀自刭北阙下,众莫不怜之。
诸葛丰字少季,琅
人也。以明经为郡文学,名特立刚直。贡禹为御史大夫,除丰为属,举侍御史。元帝擢为司隶校尉,刺举无所避,京师为之语曰:“间何阔,逢诸葛。”上嘉其节,加丰秩光禄大夫。
时,侍中许章以外属贵幸,奢
不奉法度,宾客犯事,与章相连。丰案劾章,
奉其事,适逢许侍中私出,丰驻车举节诏章曰:“下!”
收之。章迫窘,驰车去,丰追之。许侍中因得入宫门,自归上。丰亦上奏,于是收丰节。司隶去节自丰始。
丰上书谢曰:“臣丰驽怯,文不足以劝善,武不足以执
。陛下不量臣能否,拜为司隶校尉,未有以自效,复秩臣为光禄大夫,官尊责重,非臣所当处也。又迫年岁衰暮,常恐卒填沟渠,无以报厚德,使论议士讥臣无补,长获素餐之名。故常愿捐一旦之命,不待时而断
臣之首,悬于都市,编书其罪,使四方明知为恶之罚,然后却就斧钺之诛,诚臣所甘心也。夫以布衣之士,尚犹有刎颈之
,今以四海之大,曾无伏节死谊之臣,率尽苟合取容,阿
相为,念私门之利,忘国家之政。
秽浊混之气上感于天,是以灾变数见,百姓困乏。此臣下不忠之效也,臣诚
之亡已。凡人情莫不
安存而恶危亡,然忠臣直士不避患害者,诚为君也。今陛下天覆地载,物无不容,使尚书令尧赐臣丰书曰:‘夫司隶者刺举不法,善善恶恶,非得颛之也。勉处中和,顺经术意。’恩深德厚,臣丰顿首幸甚。臣窃不胜愤懑,愿赐清宴,唯陛下裁幸。”上不许。
是后,所言益不用,丰复上书言:“臣闻伯奇孝而弃于亲,子胥忠而诛于君,隐公慈而杀于弟,叔武弟而杀于兄。夫以四子之行,屈平之材,然犹不能自显而被刑戮,岂不足以观哉!使臣杀身以安国,蒙诛以显君,臣诚愿之。独恐未有云补,而为众
所排,令谗夫得遂,正直之路雍
,忠臣沮心,智士杜口,此愚臣之所惧也。”
丰以
夏系治人,在位多言其短。上徙丰为城门校尉,丰上书告光禄勋周堪、光禄大夫张猛。上不直丰,乃制诏御史:“城门校尉丰,前与光禄勋堪、光禄大夫猛在朝之时,数称言堪、猛之美。丰前为司隶校尉,不顺四时,修法度,专作苛暴,以获虚威,朕不忍下吏,以为城门校尉。不内省诸己。而反怨堪、猛,以求报举,告案无证之辞,暴扬难验之罪,毁誉恣意,不顾前言,不信之大者也。朕怜丰之耆老,不忍加刑,其免为庶人。”终于家。
刘辅,河间宗室人也。举孝廉,为襄贲令。上书言得失,召见,上美其材,擢为谏大夫。会成帝
立赵婕妤为皇后,先下诏封婕妤父临为列侯。辅上书言:“臣闻天之所与,必先赐以符瑞;天之所违,必先降以灾变:此神明之征应,自然之占验也。昔武王、周公承顺天地,以飨鱼乌之瑞,然犹君臣祗惧,动
相戒,况于季世,不蒙继嗣之福,屡受威怒之异者虖!虽夙夜自责,改过易行,畏天命,念祖业,妙选有德之世,考卜窈窕之女,以承宗庙,顺神祇心,
天下望,子孙之详犹恐晚暮,今乃触情纵
,倾于卑
之女,
以母天下,不畏于天,不愧于人,惑莫大焉。里语曰:‘腐木不可以为柱,卑人不可以为主。’天人之所不予,必有祸而无福,市道皆共知之,朝廷莫肯一言,臣窃伤心。自念得以同姓拔擢,尸禄不忠,污辱谏争之官,不敢不尽死,唯陛下深察。”书奏,上使侍御史收缚辅,系掖庭秘狱,群臣莫知其故。
于是中朝左将军辛庆忌、右将军廉褒、光禄勋师丹、太中大夫谷永俱上书曰:“臣闻明王垂宽容之听,崇谏争之官,广开忠直之路,不罪狂狷之言,然后百僚在位,竭忠尽谋,不惧后患,朝廷无谄谀之士,元首无失道之愆。窃见谏大夫刘辅,前以县令求见,擢为谏大夫,此其言必有卓诡切至,当圣心者,故得拔至于此。旬
之间,收下秘狱,臣等愚,以为辅幸得托公族之亲,在谏臣之列,新从下土来,未知朝廷体,独触忌讳,不足深过。小罪宜隐忍而已,如有大恶,宜暴治理官,与众共之。昔赵简子杀其大夫鸣犊,孔子临河而还。今天心未豫,灾异屡降,水旱迭臻,方当隆宽广问,褒直尽下之时也。而行惨急之诛于谏争之臣,震惊群下,失忠直心。假令辅不坐直言,所坐不著,天下不可户晓。同姓近臣本以言显,其于治亲养忠之义诚不宜幽囚于掖庭狱。公卿以下见陛下进用辅亟,而折伤之暴,人有惧心,精锐销耎,莫敢尽节正言,非所以昭有虞之听,广德美之风也。臣等窃深伤之,唯陛下留神省察。”
上乃徙系辅共工狱,减死罪一等,论为鬼薪。终于家。
郑崇字子游,本高密大族,世与王家相嫁娶。祖父以訾徙平陵。父宾明法令,为御史,事贡公,名公直。崇少为郡文学史,至丞相大车属。弟立与高武侯傅喜同门学,相友善。喜为大司马,荐崇,哀帝擢为尚书仆
。数求见谏争,上初纳用之。每见曳革履,上笑曰:“我识郑尚书履声。”
久之,上
封祖母傅太后从弟商,崇谏曰:“孝成皇帝封亲舅五侯,天为赤黄昼昏,
中有黑气。今祖母从昆弟二人已侯。孔乡侯,皇后父;高武侯以三公封,尚有因缘。今无故
复封商,坏
制度,逆天人之心,非傅氏之福也。臣闻师曰:‘逆
者厥极弱,逆
者厥极凶短折,犯人者有
亡之患,犯神者有疾夭之祸。’故周公著戒曰:‘惟王不知艰难,唯耽乐是从,时亦罔有克寿。’故衰世之君夭折蚤没,此皆犯
之害也。臣愿以身命当国咎。”崇因持诏书案起。傅太后大怒曰:“何有为天子乃反为一臣所颛制
!”上遂下诏曰:“朕幼而孤,皇太太后躬自养育,免于襁褓,教道以礼,至于成人,惠泽茂焉。‘
报之德,昊天罔极。’前追号皇太太后父为崇祖侯,惟念德报未殊,朕甚恧焉。侍中光禄大夫商,皇太太后父同产子,小自保大,恩义最亲。其封商为汝昌侯,为崇祖侯后,更号崇祖侯为汝昌哀侯。”
崇又以董贤贵宠过度谏,由是重得罪。数以职事见责,发疾颈痈,
乞骸骨,不敢。尚书令赵昌佞谄,素害崇,知其见疏,因奏崇与宗族通,疑有
,请治。上责崇曰:“君门如市人,何以
切主上?”崇对曰:“臣门如市,臣心如水,愿得考覆。”上怒,下崇狱,穷治,死狱中。
孙宝字子严,颍川鄢陵人也,以明经为郡吏。御史大夫张忠辟宝为属,
令授子经,更为除舍,设储偫。宝自劾去,忠固还之,心内不平。后署宝主簿,宝徙入舍,祭灶请比邻。忠
察,怪之,使所亲问宝:“前大夫为君设除大舍,子自劾去者,
为高节也。今两府高士俗不为主簿,子既为之,徙舍甚说,何前后不相副也?”宝曰:“高士不为主簿,而大夫君以宝为可,一府莫言非,士安得独自高?前
君男
学文,而移宝自近。礼有来学,义无往教;道不可诎,身诎何伤?且不遭者可无不为,况主簿乎!”忠闻之,甚惭,上书荐宝经明质直,宜备近臣。为议郎,迁谏大夫。
鸿嘉中,广汉群盗起,选为益州刺史。广汉太守扈商者,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姊子,软弱不任职。宝到部,亲入山谷,谕告群盗,非本造意。渠率皆得悔过自出,遣归田里。自劾矫制,奏商为
首,《
秋》之义,诛首恶而已。商亦奏宝所纵或有渠率当坐者。商征下狱,宝坐失死罪免。益州吏民多陈宝功效,言为车骑将军所排。上复拜宝为冀州刺史,迁丞相司直。
时,帝舅红
侯立使客因南郡太守李尚占垦草田数百顷,颇有民所假少府陂泽,略皆开发,上书愿以入县官。有诏郡平田予直,钱有贵一万万以上。宝闻之,遣丞相史按验,发其
,劾奏立、尚怀
罔上,狡猾不道。尚下狱死。立虽不坐,后兄大司马卫将军商薨,次当代商,上度立而用其弟曲
侯
为大司马票骑将军。会益州蛮夷犯法,巴、蜀颇不安,上以宝著名西州,拜为广汉太守,秩中二千石,赐黄金三十斤。蛮夷安辑,吏民称之。
征为京兆尹。故吏侯文以刚直不苟合,常称疾不肯仕,宝以恩礼请文,
为布衣友,
设酒食,
子相对。文求受署为掾,进见如宾礼。数月,以立秋日署文东部督邮。入见,敕曰:“今
鹰隼始击,当顺天气取
恶,以成严霜之诛,掾部渠有其人乎?”文卬曰:“无其人不敢空受职。”宝曰:“谁也?”文曰:“霸陵杜稚季。”宝曰:“其次?”文曰:“豺狼横道,不宜复问狐狸。”宝默然。稚季者大侠,与卫尉淳于长、大鸿胪萧育等皆厚善。宝前失车骑将军,与红
侯有隙,自恐见危,时淳于长方贵幸,友宝,宝亦
附之,始视事而长以稚季托宝,故宝穷,无以复应文。文怪宝气索,知其有故,因曰:“明府素著威名,今下敢取稚季,当且阖阁,勿有所问。如此竟岁,吏民未敢诬明府也。即度稚季而谴它事,众口讠雚哗,终身自堕。”宝曰:“受教。”稚季耳目长,闻知之,杜门不通水火,穿舍后墙为小户,但持锄自治园,因文所厚自陈如此。文曰:“我与稚季幸同土壤,素无睚{此目},顾受将命,分当相直。诚能自改,严将不治前事,即不更心,但更门户,适趣祸耳。”稚季遂不敢犯法,宝亦竟岁无所谴。明年,稚季病死。宝为京兆尹三岁,京师称之。会淳于长败,宝与萧育等皆坐免官。文复去吏,死于家。稚季子杜苍,字君敖,名出稚季右,在游侠中。
哀帝即位,征宝为谏大夫,迁司隶。初,傅太后与中山孝王母冯太后俱事元帝,有隙,傅太后使有司考冯太后,令自杀,众庶冤之。宝奏请覆治,傅太后大怒,曰:“帝置司隶,主使察我。冯氏反事明白,故
擿觖以扬我恶。我当坐之。”上乃顺指下宝狱。尚书仆
唐林争之,上以林朋
比周,左迁敦煌鱼泽障候。大司马傅喜、光禄大夫龚胜固争,上为言太后,出宝复官。
顷之,郑崇下狱,宝上书曰:“臣闻疏不图亲,外不虑内。臣幸得衔命奉使,职在刺举,不敢避贵幸之势,以
视听之明。按尚书令昌奏仆
崇,下狱复治,榜掠将死,卒无一辞,道路称冤。疑昌与崇内有纤介,浸润相陷,自
门内枢机近臣,蒙受冤谮,亏损国家,为谤不小。臣请治昌,以解众心。”书奏,天子不说,以宝名臣不忍诛,乃制诏丞相、大司空:“司隶宝奏故尚书仆
崇冤,请狱治尚书令昌。案崇近臣,罪恶暴著,而宝怀
,附下罔上,以
月作诋欺,遂其
心,盖国之贼也。传不云乎?‘恶利口之覆国家。’其免宝为庶人。”
哀帝崩,王莽白王太后征宝以为光禄大夫,与王舜等俱
中山王。平帝立,宝为大司农。会越巂郡上黄龙游江中,太师孔光、大司徒马宫等咸称莽功德比周公,宜告祠宗庙。宝曰:“周公上圣,召公大贤,尚犹有不相说,著于经典,两不相损。今风雨未时,百姓不足,每有一事,群臣同声,得无非其美者。”时,大臣皆失
,侍中奉车都尉甄邯即时承制罢议者。会宝遣吏
母,母道病,留弟家,独遣
子。司直陈崇以奏宝,事下三公即讯。宝对曰:“年七十悖眊,恩衰共养,营
子,如章。”宝坐免,终于家。建武中,录旧德臣,以宝孙伉为诸长。
毌将隆字君房,东海兰陵人也。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内领尚书,外典兵马,踵故选置从事中郎与参谋议,奏请隆为从事中郎,迁谏大夫。成帝末,隆奏封事言:“古老选诸侯入为公卿,以褒功德,宜征定陶王使在国邸,以填万方。”其后上竟立定陶王为太子,隆迁翼州牧、颍川太守。哀帝即位,以高第入为京兆尹,迁执金吾。
时,侍中董贤方贵,上使中黄门发武库兵,前后十辈,送董贤及上
母王阿舍。隆奏曰:“武库兵器,天下公用,国家武备,缮治造作,皆度大司农钱。大司农钱自乘舆不以给共养,共养劳赐,一出少府。盖不以本臧给末用,不以民力共浮费,别公私,示正路也。古者诸侯方伯得颛征伐,乃赐斧钺,汉家边吏,职在距寇,亦赐武库兵,皆任其事然后蒙之。《
秋》之谊,家不臧甲,所以抑臣威,损私力也。今贤等便僻
臣,私恩微妾,而以天下公用给其私门,契国威器共其家备。民力分于
臣,武兵设于微妾,建立非宜,以广骄僣,非所以示四方也。孔子曰:‘奚取于三家之堂!’臣请收还武库。”上不说。
顷之,傅太后使谒者买诸官婢,
取之,复取执金吾官婢八人。隆奏言贾
,请更平直。上于是制诏丞相、御史大夫:“
让之礼兴,则虞、芮之讼息。隆位九卿,既无以匡朝廷之不逮,而反奏请与永信宫争贵
之贾,程奏显言,众莫不闻。举错不由谊理,争求之名自此始,无以示百僚,伤化失俗。”以隆前有安国之言,左迁为沛郡都尉,迁南郡太守。
王莽少时,慕与隆
,隆不甚附。哀帝崩,莽秉政,使大司徒孔光奏隆前为冀州牧治中山冯太后狱冤陷无辜,不宜处位在中土。本中谒者令史立、侍御史丁玄自典考之,但与隆连名奏事。史立时为中太仆,丁玄奏山太守,及尚书令赵昌谮郑崇者为河内太守,皆免官,徙合浦。
何并字子廉,祖父以吏二千石自平舆徙平陵。并为郡吏,至大司空掾,事何武。武高其志节,举能治剧,为长陵令,道不拾遗。
初,邛成太后外家王氏贵,而侍中王林卿通轻侠,倾京师。后坐法免,宾客愈盛,归长陵上冢,因留饮连
。并恐其犯法,自造门上谒,谓林卿曰:“冢间单外,君宜以时归。”林卿曰:“诺。”先是,林卿杀婢婿埋冢舍,并具知之,以非己时,又见其新免。故不发举,
无令留界中而已,即且遣吏奉谒传送。林卿素骄,惭于宾客,并度其为变,储兵马以待之。林卿既去,北度泾桥,令骑奴还至寺门,拔刀剥其建鼓。并自从吏兵追林卿。行数十里,林卿迫窘,及令奴冠其冠被其襜褕自代,乘车从童骑,身变服从间径驰去。会
暮追及,收缚冠奴,奴曰:“我非侍中,奴耳。”并自知已失林卿,乃曰:“王君困,自称奴,得
死
?”叱吏断头持还,县所剥鼓置都亭下,署曰;“故侍中王林卿坐杀人埋冢舍,使奴剥寺门鼓。”吏民惊骇。林卿因亡命,众庶讠雚哗,以为实死。成帝太后以邛成太后爱林卿故,闻之涕泣,为言哀帝。哀帝问状而善之,迁并陇西太守。
徙颍川太守,代陵
严诩。诩本以孝行为官,谓掾史为师友,有过辄闭阁自责,终不大言。郡中
,王莽遣使征诩,官属数百人为设祖道,诩据地哭。掾史曰:“明府吉征,不宜若此。”诩曰:“吾哀颍川士,身岂有忧哉!我以柔弱征,必选刚猛代。代到,将有僵仆者,故相吊耳。”诩至,拜为美俗使者。是时,颍川钟元为尚书令,领廷尉,用事有权。弟威为郡掾,臧千金。并为太守,过辞钟廷尉,廷尉免冠为弟请一等之罪,愿蚤就髡钳。并曰:“罪在弟身与君律,不在于太守。”元惧,驰遣人呼弟。
翟轻侠赵季、李款多畜宾客,以气力渔食闾里,至
人妇女,持吏长短,从横郡中,闻并且至,皆亡去。并下车求勇猛晓文法吏且十人,使文吏治三人狱,武吏往捕之,各有所部。敕曰:“三人非负太守,乃负王法,不得不治。钟威所犯多在赦前,驱使入函谷关,勿令污民间;不入关,乃收之。赵、李桀恶,虽远去,当得其头,以谢百姓。”钟威负其兄,止雒
,吏格杀之。亦得赵、李它郡,持头还,并皆悬头及其具狱于市。郡中清静,表善好士,见纪颍川,名次黄霸。
清廉,
子不至官舍。数年,卒。疾病,召丞掾作先令书,曰:“告子恢,吾生素餐
久,死虽当得法赙,勿受。葬为小椁,亶容下棺。”恢如父言。王莽擢恢为关都尉。建武中以并孙为郎。
赞曰:盖宽饶为司臣,正
立于朝,虽《诗》所谓“国之司直”无以加也。若采王生之言以终其身,斯近古之贤臣矣。诸葛、刘、郑虽云狂瞽,有异志焉。孔子曰:“吾未见刚者。”以数子之名迹,然毌将污于冀州,孙宝桡于定陵,况俗人乎!何并之节,亚尹翁归云。
译文 盖宽饶字次公,魏郡人。因为通晓经术,而担任了郡文学,又凭孝廉的身份做了郎官。他被举为方正,参加朝廷的考试取得丁优异的成绩,升为御史大夫,代理郎中户将的职务。他弹劾上奏卫将军张安世的儿子侍中
都侯彭祖在皇宫的殿门前不下车,并涉及到安世在他的官位上没有什么政绩。彭祖当时其实是在殿门前下了车的,宽饶犯了检举上奏大臣失实的罪,被降职为卫司马。
在此以前,卫司马在官衙裹,见到卫尉要行拜谒礼,常常替卫官出去买东西。宽饶担任卫司马后,按照以前的制度,对担任巡视警卫工作的官员拱手行礼。卫尉私下派宽饶外出,宽饶根据制度到尚书衙门呈上申请。尚书于是责问卫尉,从此卫官不再私自使派候和司马。候和司马也不再行拜谒礼,皇帝出行,候和司马作为先导,就先要上奏章,从此制度化了。
宽饶被任命为司马之初,不出宫殿的门,把他的单衣剪断,使它变短可以离开地面,戴着大帽子,带着长剑,亲自走遍士兵们的住室,察看他们的饮食起居,对有疾病的士兵亲自去安慰问,并给他们药物,对待他们很有恩惠。等到年终
班接替,皇上亲自犒赏退伍的士兵,士兵几千人都叩头请求再留下来服役一年,以报答宽饶的大恩。宣帝表彰了宽饶,让他担任太中大夫,使他考察各地风俗,他表彰荐举贬斥废黜了好多人,完成了使命符合皇帝的心意。因此他被升任为司隶校尉,检查和揭发官员们的过失无所回避,小事大事都上奏,被弹劾的人很多,廷尉依法处置,对他的意见一半采用一半不采用,而公卿贵戚以及出使到长安的郡国官吏,都担心害怕以致不敢违背
令,京城清平了。
平恩侯许伯迁入新居,凡丞相、御史、将军、以及俸禄为中二千石的官员们都去道贺,但宽饶没去。许伯邀请他,他才去,从西阶上到厅堂,独自向东而坐。许伯亲自给他斟酒说: “您晚到了。”宽饶说:“不要多给我斟酒,我酒喝多了要发狂的。”丞相魏侯笑着说:“你醒着时就有些发狂,哪里一定要喝酒呢?”在座的人都用轻视的眼光看着他。酒兴正浓时音乐演奏起来了,长信少府檀长卿起来跳舞,表演弥猴与狗搏斗,在座的人都大笑。宽饶不高兴了,仰头看着屋顶叹息说: “美哉!然而富贵无常,转眼之间就会物是人非,换了主人,造就好像旅店一样,我看到的多了。祇有谨慎从事才能保持长久,你们怎么可能不警戒呢?”于是起身快步走出,弹劾上奏长信少府以列卿的身份表演弥猴舞,失礼不敬。皇上想要降罪少府,许伯替他谢罪,好久,皇上才不追究了。
宽饶为人刚直,且有高风亮节,立志为朝廷效力。他家境贫困,俸禄每月有几千,一半用来给替他侦察反映情况的官吏和百姓。他身为司隶,儿子却曾经步行到北方边境担任守卫工作,他的公正廉明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是他为人峻刻喜欢陷害别人,当权的人和皇亲国戚都怨恨他,他又喜欢讥讽政事,冒犯皇上的旨意。皇上因为他是个儒者,就对他优待宽容,但是他也得不到提拔。跟他职位相同或比他迟进官场的人有的已做到了九卿,宽饶自认为品行清廉能力高强,对国家有贡献,却让平凡庸碌的人超过了自己,更加感到失意,几次上奏章进行争谏。太子庶子王生认为宽饶品行高尚,但不赞成他这么做,便写信给他说:“圣明的皇上知道您清廉公正,不畏强暴,所以让您在主管检举的官位,授予您执行皇上诏令的权力,高官厚禄已经给您了。您应当
夜想着当今的要务,实行法令,宣扬教化,为天下百姓分劳解忧,即使天天有贡献,月月有功劳,仍然不足以称职而报答皇上的大恩呀。自古以来治理国家,三代的治国之道各不相同。如今您不力求履行自己的职责也就罢了,竟想要用上古的事例来匡正辅佐天子,几次进谏不能被采用或难以被听从的话用来跟皇上的左右磋商探讨,这不是传扬美名保全性命的方式。当今掌权的人都很通晓法令,他们的话足以歪曲您的言辞,文章足以形成您的过错,您不去学蘧伯玉的远见卓识,却去重蹈伍子胥的覆彻,用您的贵重无比的身躯,走近那不可测度的险境,我私下裹为您痛心。君子正直却不僵硬,纡曲而根本不屈挠。《诗经》说:‘既明白事理又有智慧,才能保全他自身。’狂夫说的话,圣人也可以选择采纳。希望您审察裁夺。”宽饶没有采纳他的话。
造时皇上正以刑法治国,信任中尚书宦官,宽饶递上密封的奏章说:“如今圣人的传统逐渐废弃,儒家的学术得不到施行,把受过宫刑的闯入当作周公召公,把法律当作《诗书》。”又引用《韩氏易传》说: “五帝以天下为公,三王以天下为家,以天下为家传给子孙,以天下为公传给贤人。就像四季的运行一样,事功已成的人就离去,不是恰当的人就不在其位。”遣封密章上奏之后,皇上认为宽饶怨恨诽谤终究没有悔改,就把他的奏章交给中二千石。当时执金吾评论,认为宽饶的意图是想要皇帝让位,大逆不道。谏大夫郑昌怜悯宽饶忠诚正直关心国事,因为议论国事不合皇帝心意而被舞文
墨的官吏诋毁中伤,于是上书称颂宽饶说:“我听说山中有猛兽,藜藿因而不被人摘采;国家有忠臣,
之人因而不敢起来。司隶校尉宽饶居住不求安逸,食不求
,身在朝廷而有忧国之心,退居田野而有为志节舍生的义气,上不投靠许、史之家,下不接受金、张的请托,他本职在于监察,坚持正道做事,仇人多
羽少,上奏书陈述国家大事,官吏们用触犯大刑的罪名来弹劾他,我有幸得以跟随大夫的后面,担任著名为谏的官职,不敢不说。”皇上不肯听从,便把宽饶交给狱吏。宽饶拔出佩刀在北阙下自刎了,人们没有不怜惜他的。
诸葛丰字少季,是琅
人。因为通晓经术担任了郡的文学,以特立独行刚强正直而有名。贡禹是御史大夫,任命诸葛丰担任属官,后又荐举他担任侍御史。元帝提拔他担任司隶校尉,侦察检举无所回避。京城裹的人给他编了一句辞:“为何久别不见,衹因遇上了诸葛。”皇上嘉奖他的志节,加封光禄大夫。
当时侍中许章凭着外戚的身份而获得尊贵和宠幸,奢侈
逸不守法制,有一次他的门客犯了事,与许章有牵连。诸葛丰按照法令查究许章,想要把他的事上奏,恰好遇上许侍中私自外出,诸葛丰停下车子,举起手中的符节命令许章道:“下来!”想要逮捕他。许章很窘迫,驱车逃走,诸葛丰在后面追赶他。许侍中于是能够进入宫门,向皇上乞怜。诸葛丰也上了奏书,当时皇上没收了诸葛丰的符节。司隶取消符节就是从诸葛丰开始的。
诸葛丰上书谢罪说:“我驽钝怯弱,文的一面不能勉励善行,武的一面又不能压制恶行。陛下您没有考察我的能力,就让我担任司隶校尉,我没有作出什么贡献,您又加封我为光禄大夫,官位尊贵责任重大,这实在不是我适宜担任的。而且我已接近衰暮之年,常常担心骤然离开人世,无从报答您的大德,使得人们讥笑我对国家没有贡献,永远落一个白吃饭的名声。所以我常常希望能贡献出残余的生命,随时砍下
臣的头,悬挂在街市上,编写出他们的罪状,让四面八方的人都知道做恶的惩罚,这样以后我自己就退下来接受严厉的惩处,这确实是我所心甘情愿的,像平民身份的士人,尚且有可以共生死的朋友,如今凭四海这样的广大,竟没有徇节死义的臣子,而大都是苟且
合,衹求勾结
羽胡作非为,衹知顾念私家的利益,忘记国家的政事。
恶污秽浑浊之气触动上天,因此灾害变故多次出现,百姓困苦穷乏。这是臣下不忠诚的后果,我实在为此感到羞
不已。大抵人的常情没有不希望好好活着而讨厌危险与死亡的,但是忠义之臣正直之士不逃避患难与祸害的原因,实在是为了国君。如今陛下您像上天覆盖万物如大地承受一切,无论什么事没有不被包容的,派遣尚书令尧赐给我的诏书说道: ‘司隶侦察检举不守法纪的人,表彰善行惩治恶行,不得任意专行。要努力履行中庸协和的原则,遵循经术中的意思来办事。,您恩德深厚,我向您叩头,感到无比荣幸。我私下裹不能承受忧愤与烦闷,希望您赏赐我清闲的生活,希望您裁断。”皇上没有允许。
这以后他所说的话越来越不被采用,诸葛丰又上书说:“我听说伯奇孝顺却被父母遗弃,子胥忠诚却被君王诛杀,隐公仁慈却被弟弟杀害,叔武尊敬兄长却被兄长杀戮。有这四人的德行,屈原的才能,仍然不能让自己显明反而遭到杀戮,难道还不够引以为鉴吗?假如我献出生命能够安定国家,遭到杀戮能够显扬国君,我确实愿意遣么干。衹恐怕对国家没有益处,却被一些
恶势力所排挤,让那些一味背地裹说人坏话诬陷别人的家伙得逞,正直之士的道路被堵
,忠臣寒心,智者闭口,这正是我所害怕的。”
诸葛丰在
夏两季拘捕和惩治犯人,当权者中有很多人说他的坏话。皇上调任诸葛丰担任城门校尉,诸葛丰上书控告光禄勋周堪、光禄大夫张猛。皇上认为诸葛丰不对,就下诏书给御史说:“城门校尉诸葛丰,从前与光禄勋周堪、光禄大夫张猛在朝廷共事的时候,多次称扬周堪、张猛的优点。诸葛丰从前任司隶校尉,不按季节办事,不遵循法制,而专擅施行苛刻暴
,以此获得虚假的威望,我不忍心把他交给狱吏,就让他去担任城门校尉。他不进行反省,却反而怨恨周堪、张猛,以图谋打击报复,定罪之词没有证据,揭
难以验证的罪行,毁谤称誉别人全凭主观愿望,不顾及自己以前说遇的话,这是严重的不讲求信用的行为。我可怜诸葛丰已年老,不忍心施加刑罚,着令免去他的官职去当老百姓。”诸葛丰老死在家。
塑鳄,是河间国的皇族人士。被举为孝廉,担任了襄贲的县令。上奏章议论国家政事的得失,被皇上召见,皇上赏识他的才能,提拔他担任谏大夫。正赶上成帝想要立趟健伃作皇后,先下诏书赐封使仔的父亲临为列侯。刘辅上书说:“我听说上天如果赞同就一定会赐与吉祥的征兆,上天如果反对就一定会降下灾异和变故,这是神明的应兆,自然的预测。从前武王、周公顺承天地的旨意,因而获得了白鱼赤乌的祥瑞,然而君臣仍然忧惧,震惊警惕互相劝诫,何况处于当今末世,没有蒙受子孙繁衍的福祉,却屡次遭到上天发威震怒而降下的灾异呢?即使每天自责,改正过错纠正行为,敬畏天命,想到祖宗的功业,好好地选择一个有德的家族, 卜求一个美丽贤能的女子,以继承宗庙,顺应天神的心意,
足天下民众的愿望,繁衍子孙的吉祥尚且担心来得晚,如今却触发情意放纵
望,倾心于这个卑
的女子,想要把她作为天下人之母,对上天不感到敬畏,对百姓不感到惭愧,没有比这更糊涂的了。俗话说:‘腐朽的木材不能用来作柱子,卑
的人不能让他作主人。,上天和百姓都不赞成的,一定有祸害而没有益处,这是街市上和道路上的人都知道的道理,朝廷中却没有人肯说一句真话,我私下裹感到伤心。我想到因为与皇上同姓才得到提拔,光享受俸禄而不尽忠,污辱了谏诤的官职,不敢不冒死进言,希望陛下您深切地审察。”奏章上奏以后,皇上派侍御史逮捕了刘辅,把他囚
在后宫的秘密监狱裹,大臣们都不了解其中的缘故。
当时中朝左将军辛庆忌、右将军廉褒、光禄勋鳄且、太中大夫圭速都上奏说:“我们听说英明的君王广泛地听取意见,重视谏静之官,广开忠直之士的道路,对狂妄和偏急的言论也不加罪,然后群臣各守自己的职位,尽量献出自己的忠诚和智谋,朝廷无后顾之忧,朝中没有阿谀奉承的官员,君主没有背离正道的过失。我们私下看到谏大夫刘辅,以前凭县令的身份求见皇上,被提拔为谏大夫,这表明他的议论必定有卓越异常和切实确当,符合圣意的内容,所以才能够被提拔到这样的职位。可是十天之间,却被收捕囚
在秘密监狱裹,我们愚昧无知,认为刘辅有幸得以托身为皇族的亲属,处于谏官的行列,他从下面的职位上来,不知道朝廷的体制,独自触犯忌讳,不值得深究。小罪应当隐忍一些,如果有重大的罪恶,应该交给司法官员公开审理,让大家都知道他的罪状,共同惩罚他。从前趟简子杀害他的大夫鸣犊,孔子走到黄河边又回去了。现在上天的心意不快,灾害变异屡次降临,水灾旱灾接连不断,正是应当宽厚为怀,广泛征询意见,褒扬正直以尽量发挥百姓力量的时候。但是却对敢于谏静的大臣施行悲惨突然的诛杀,使大家感到震惊,使忠诚正直之士寒心。如果刘辅不是因为直言敢谏而犯罪,那么对他所犯的罪恶不公开宣布,天下人就都不能知道。与皇上同姓以及亲近皇上的大臣,本来是因为敢于说真话而获得显贵,从处理亲属保护忠直之士的意义上说的确不应该将他秘密囚
在掖庭监狱裹。公卿大臣及其以下的官吏看到陛下您提拔刘辅是那样急迫,而打击伤害他却又是这样
暴,人人都怀着恐惧的心理,
进锐取的意志消失而变得软弱,不敢再尽忠职守坚持正论,这不是发扬虞舜倾听臣下的意见,弘扬品德美好风气的作法。我们私下裹深深为此感到痛心,希望您留意审察。”
皇上于是将刘辅迁移囚
到少府所管的诏狱,减死罪一等,判处给宗庙服劳役。他终老在
家裹。
郑崇字子游,本来是高密国的大族,世代与王家通婚。祖父因为有钱迁居平陵。父亲郑宾通晓法令,做了御史,事奉贡公,以公正刚直而闻名。郑崇年轻时担任郡的文学史,后做到丞相府大车御属员。弟弟郑立跟高武侯傅喜在同一个老师门下学习,互相友好。傅喜做了大司马,就推荐郑崇,哀帝提拔他担任尚书仆
。他几次求见皇上进行谏诤,皇上开始还采纳他的意见。每次看到他拖着生牛皮鞋,皇上都笑着说:“我能够听得出郑尚书的脚步声。”
过了很久,皇上想要给祖母傅太后的堂弟傅商封爵,郑崇进谏说:“孝成皇帝封五个亲舅舅为侯,上天因此变成了红黄
,白天变得昏暗起来,太阳当中有黑气。现在您的祖母的堂兄弟两人已经封了侯。孔乡侯,是皇后的父亲;高武侯凭三公的身份封了侯,这些都可说还有一定的理由。现在无缘无故地又想要给傅商封爵,造就破坏扰
了制度。违背了天意和人心,不是傅匡的福祉。我听老师说遇: ‘违背
者其极弱,违背
者的结果是短命夭折,侵犯别人的人有祸
灭亡的忧患,触犯神明的人有疾病夭折的灾祸。,所以周公写下诫训说: ‘君王不知国事的艰难,一味沉溺于娱乐之中,这也很少有能够长寿的。,所以衰亡时期的国君夭折早死,遣都是违反
之道的祸害。我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抵挡国家的灾祸。”郑崇于是捧着诏书板站了起来。傅太后大怒说: “哪裹有做天子的却反被一个臣子制服呢!”皇上便下诏令说:“我年幼时就成了孤儿,蒙皇太太后亲自言养,在婴儿时期就进行教育,用礼义教导我,一直到长大成人,恩泽深厚。‘想要报答这种恩德,苍天哪,我的心意是没有穷尽的。,从前追封皇太太后的父亲为崇祖侯,想到对她的恩德报答得很不够,我感到很惭愧。侍中光禄大夫傅商,是皇太太后的父亲的胞侄,皇太太后从小把他抚养长大,恩义最亲。着令赐封堡适为这旦堡,让他作
主噬的后代,将
担侯的封号改为汝吕哀侯。”
郑崇又因为董贤显贵宠幸过分而对皇上进谏,因此严重地犯了罪。他好几次因为职任上的事务而受到谴责,颈部生了瘫疽,想要请求回乡养老,没敢上奏。尚书令赵昌
佞谄媚,向来嫉妒郑崇,知道他已被疏远,因而上奏说郑崇与皇族勾结,怀疑
伪,请予追究。皇上责备塑
说:“你自己门庭若市,为什么要责备皇上?”郑崇回答说: “臣虽门庭若市,但却心如止水。我愿意接受拷问和审察。”皇上大怒,把塑
关进监狱,彻底追究,郑崇死在监狱裹。
逊宣字壬堡,是题贝坚建人。因为通晓经术而担任了郡吏。御史大夫亟盅征召逊宣作自己的下属,想要让他给儿子传授经学,另外给他安排住房,设置备用器物。莲宣自己说明自己的短处要求离去,垂盅再三挽留他,内心却感到不服气。后来张忠任命孙宝代理主簿,孙实迁入新的住宅,祭祀宠神,邀请邻居。张忠暗地裹观察,对他的行动感到诧异,便派亲信去询问孙宝:“以前御史大夫替您安排宽大的住宅,您自揭短处要求离去的原因是想要表示自己的高尚节
。如今丞相、御史大夫两府的高尚之士按照惯例不肯担任主簿,而您自己担任了这个职务,迁入新宅感到很高兴,为什么前后不一致呢?”孙宝回答说: “高尚的人不担任主簿,而御史大夫认为我可以担任,全府的人没有说不合适的,作为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如此抬高自己呢?前些时御史大夫的儿子想要学习经传,而让我搬得靠近他的住处。按礼法衹有学生到老师这裹来学习的,按道理没有老师到学生那裹去施教的;师道不可委屈,个人受到委屈又有什么损害?而且遭遇不好的人没有什么不可能做的,何况是做主簿呢!”张忠听到这些话,感到很惭愧,便上奏书推荐孙宝,说他精通经学品
正直,适合充当皇上的近臣。孙宝被任命为议郎,后又升任谏大夫。
成帝鸿嘉年间,广汉地区盗贼纷起,孙宝被选拔为益州刺史。广汉郡太守扈商,是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的外甥,懦弱不能胜任其职。孙宝来到辖区,亲自深入山谷,告谕那些盗贼,祇要不是首倡
谋者,即使是头领也可以自首,遣散回乡。随后,孙宝自己揭发自己的错误,还控告扈商是导致叛
的祸首,根据《
秋》大义,衹惩罚首恶。扈商也上奏孙宝所释放的盗贼有些是应当判罪的头目。扈商被征召关进监狱,孙实也因放走死罪犯的罪名被免职。益州的官吏和百姓很多陈述孙实的功绩,说他是被车骑将军所排挤。皇上重又拜孙宝为冀州刺史,后又升任丞相司直。
当时皇帝的舅舅红
侯王立派遣门客通过南郡太守李尚占据垦荒田几百顷,其中有许多是老百姓已租用的少府的山坡河泽,大都已经开发了,王立上书新垦出遣块田,愿意把它交给官府。皇帝下诏叫郡府照普通田价付给王立,超过时价一万万钱以上。孙宝听到这件事以后,派遣丞相史据实验证,揭发他们的
诈,检举控告王立、李尚心怀
诈欺君罔上,狡猾不讲道义。李尚被关进监狱而死。王立虽然没有被判罪,后来他的哥哥大司马卫将军王商去世,按次序他应当接替王商,皇上越过他而任用他的弟弟曲
侯王
为大司马骠骑将军。
当时正巧遇上益州的蛮夷
,巴蜀一带很不安定,皇上认为孙实在西州地区很有声望,就拜他为广漠太守,俸禄为中二千石,赐给他黄金三十斤。蛮夷安定了下来,官吏和百姓都称颂他。
孙实被征召为京兆尹。以前的官吏侯文由于为人刚强正直不肯苟且
合,常常自称有病不愿做官,孙实用恩惠和礼节邀请侯文,想要跟他结为布衣之
,每天设置酒食,
室儿女共同陪伴。侯文请求接受委任担任属官,进府会见像宾客一样。过了几个月,在立秋那天孙宝委任侯文做束部督邮。侯文入室见孙宝,孙宝问他道:“今天鹰隼开始搏击,应该顺应天时逮捕
恶之人,以完成严厉打击的任务,你的辖区裹有这样的人吗?”侯文抬起头说:“要是没有这样的人我就不敢白白地接受你委任的职务了。”孙实说:“是谁呀?”侯文说:“霸陵的杜稚季。”孙实说:“其次还有谁?”侯文说:“豺狼当道,不宜再问狐狸。”孙宝沉默了。稚季是一个大侠客,跟卫尉淳于长、大鸿胪萧育等都是至
。孙宝从前得罪了车骑将军,又跟红
侯有嫌隙,自己恐怕遭受危险,当时淳于长刚得尊显宠幸,对孙宝很友好,孙实也想要依附他,才上任时淳于长就把稚季的事托付给孙宝,所以孙实陷入困境,无法答覆侯文。侯文见孙宝意气索然,感到奇陆,知道其中一定有缘故,就说:“您素有威望,现在不敢拿下稚季,就应当暂且关闭门户,不要过问什么。这样挨到年末,官吏和百姓也不敢对您有什么诽谤。如果放过稚季,另外惩处别的事,舆论就会喧腾起来,您一辈子就毁了。”孙实说:“接受指教。”稚季耳目众多,听说造件事后,就关起门来不跟外面的人交往,挖穿屋子后边的围墙开一扇小门,祇是拿着锄头管理园圃,他通过与侯文有深
的人自己陈述了这些情况。侯文说:“我和稚季有幸是同乡,平时连很小的嫌隙也没有,衹是接受了太守的命令,我的职责应当整治你。如果你真正能够改正错误,我也将不再追究以前的事,如果不改变思想,仅仅更换门面,那就衹是加速祸患的到来罢了。”稚季终于不敢再犯法,孙宝一年到头也没有惩办他人。第二年,稚季生病死了。孙宝担任京兆尹三年,京城裹人们都称赞他。遇上淳于长垮台,孙宝和萧育等都受牵连而被免了官。侯文也再次离开了官位,死在家裹。稚季的儿子杜苍,字君敖,在游侠中名声超过樨季。
哀帝即位,征召孙实为谏大夫,后升任司隶。起初,傅太后和中山孝王的母亲冯太后一同侍奉元帝,二者有嫌隙,傅太后派主管官员拷问冯太后,迫令她自杀,百姓们都认为她冤枉。
孙宝上奏请求进行查究,傅太后大怒,说: “皇上设置司隶,并主使来审我。冯氏谋反的事实是很明白的,有人故意要挑剔我的过错。我要让他连坐。”皇上于是顺着傅太后的旨意把孙宝关进了监狱。尚书仆
唐林争辩了这件事,皇上认为唐林结
营私,将他贬职为敦煌鱼泽障候。大司马傅喜、光禄大夫龚胜坚持力争,皇上替他们向太后说情,才放出孙宝并恢复了他的官职。
过了不久,郑崇被关进监狱,孙宝上书说:“我听说关系疏远的人不去干预关系近的,外人不考虑别人的家事。我有幸能够接受使命,有检察举报之责,不敢避开权贵和受宠幸的人的势力,以阻
皇上的视听使皇上不知道真实情况。尚书令昌诬告仆
郑崇,把他关进监狱进行审察追究,郑崇被严刑拷打将要死去,结果没一句口供,连路上的行人都说他冤枉。我怀疑昌跟郑崇有嫌隙,谗毁逐渐增多从而陷害对方,他是皇上的近臣,遭受冤枉,损害国家,舆论非议不小。我恳请惩治昌,以缓解民心。”造报告上奏之后,皇上不高兴,因为孙宝是有名望的大臣所以皇上不忍杀他,于是皇上就下令给丞相和大司空:“司隶孙实报告原尚书仆
郑崇受冤,请求将尚书令昌下狱审查。查郑崇是我身边的臣子,罪恶显著,而孙实心怀
念,勾结臣下蒙蔽皇上,在
月裹说了诽谤欺骗的话,以实现他的
恶用心。《论语》中不是说过吗?(J噌恶巧言诡辩颠覆国家的人。’着令将孙宝免职为平民。”
哀帝去世,王莽请求王太后征召孙实担任光禄大夫,和王舜等人一起去
接中山王。平帝即位,孙宾担任大司农。恰逢越隽郡上报有黄龙在江裹出游,太师孔光、大司徒马宫等都称颂王莽的功德可比周公,应当祭告祖庙。孙实说: “周公是大圣人,召公是大贤人。尚且有不相和睦的时候,这见于经典记载,但这对于二者都无损害。如今风雨不调,百姓尚不富足,每当有一件事,臣下们都同声附和,恐怕不是很好吧。”当时大臣们都变了脸色,侍中奉车都尉甄邯立刻奉诏命制止了议论。正好孙实派遣官吏去
接母亲,母亲在途中生病了,便留在弟弟家裹,仅仅打发
子和儿女来京城。司直陈崇用造件事告了孙宾,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三公就地审讯。孙实回答说: “我年已七十,神智昏
,供养母亲的情意淡薄了,衹顾
室儿女,正像奏章上说的那样。”孙宝因此被免官,终老在家裹。建武年间,录用以前有德行的臣子,让孙宝的孙子孙伉担任了诸县的县长。
毋将隆字君房,是束海兰陵人。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在朝内掌管尚书事务,在朝外统率兵马,沿袭旧例挑选设置从事中郎参加讨论决策,就上奏请求让毋将隆担任从事中郎,后升任谏大夫。成帝末年,毋将隆递上密封的奏章说: “古时候选拔诸侯进入朝廷担任公卿,藉以褒扬功德,应该征召定陶王让他住在驻京公馆裹,藉以镇抚天下。”那以后皇上终于立定陶王为太子,毋将隆升任冀州牧、颖川I太守。哀帝即位后,毋将隆因为考核成绩优异而当上了京兆尹,后又提升为执金吾。
当时侍中董贤正受到宠幸,皇上派中黄门取出武库中的兵器,前后共有十批,送到董贤和皇上的
母王阿的家裹。毋将隆上奏章说:“武库裹的兵器,是天下公用的,是为国家武备而设,它的修理和制造,所需经费都出白大司农。大司农的经费即使是皇上的车马器物也不能用作花销,皇上的供养和犒赏,都从少府支出。原因就在于不能把根本
的经济储备拿来作不重要的开支,不能把百姓的财力用作浮华的花费,从而分别公和私,表示正道。古时候诸侯方伯可以独立掌握征讨的大权,帝王才赐给斧铁。汉家边境的官吏,本职在于抵抗敌人,所以也赐给他们武库裹的兵器,都是担任这样的职守然后接受这些武器。《
秋》之义,卿大夫家不许收藏钟甲,这是用来抑制臣下的威势,消减私人势力。如今董贤等或是惯于逢
皇上的
臣,或是徒有私人恩惠而地位卑
的女子,皇上您却把天下公用的东西分给他们私人,表示国家威严的器物供给他们私家备用。百姓的财力分给
臣,武器设于地位卑
的女子家,建立的制度不符国体,以致纵容滋长骄横越礼的行为,这是不可以用来昭示天下的。孔子说过: ‘天子的礼仪怎么能出现在三家大夫的厅堂之内呢!’我请求您收还武器。”皇上很不高兴。
不久,傅太后派谒者去买一些官用婢女,用很低的价钱买到,又买了执金吾的官用婢女八名。毋将隆上奏说价钱太低,请求改为公平的价格。皇上于是下令给丞相、御史大夫说:“互相谦让的礼节盛行,那么像虞芮两国那样的诉讼自然平息。毋将隆位列九卿,既没有能力匡正朝廷的处置不当之处,却反而奏请和永信宫争执买卖价钱的高低,公布上奏内容,没有人不知道了。他的行动举止不合义理,沽名钓誉的风气从此开始,无法昭示百官,伤风败俗。”因为毋将隆先前有安定国家的论策,所以仅降为沛郡都尉,后又升任南郡太守。
王莽年轻时,很想与毋将隆
朋友,毋将隆不怎么趋附他。哀帝去世后,王莽当政,让大司徒孔光告发毋将隆从前担任冀州牧时处理中山冯太后的案子,冤屈和陷害了没有罪过的人,不适宜在全国的中心地区担任官职。其实本来是中谒者令史立、侍御史丁玄亲自考查审问那个案子的,他们仅仅曾经跟毋将隆联名上书论事。这时史立担任中太仆,丁玄担任泰山太守,还有尚书令赵昌,他曾诬陷过郑崇,这时担任河内太守,他们都被免了宫,
放到合浦。
何并字子廉,祖父以二千石级官吏的身份从平舆迁到平陵。何并担任郡吏,做到大司空属官,事奉何武。何武认为他志向节
高尚,推崇他能处理繁重的政务,于是何并担任了长陵县令,政绩很好,以至于道不拾遣。
从前,邛成太后的外公家王氏地位显贵,侍中王林卿与江湖游侠互通声气,威震京城。后来因犯法被免了官,宾客越来越多,他回到长陵扫墓,便和宾客们一连好多天在一起饮酒。何并恐怕他犯法,便亲自上门通名求见,对林卿说:“坟墓在外,您应当及时回家。”林卿说: “好的。”在此以前林卿曾杀死遇一个婢女的丈夫,把他埋在墓舍裹,何并全都知道这些情况,但认为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任职的时候,又看到他新近免去了官职,所以不想揭发检举他,衹想让他不要逗留在自己境内罢了,便派属吏拿了名片去遣送他。林卿一贯骄傲,不愿在宾客前丢丑,何并估计他会制造事变,于是安排了兵马对付他。林卿离开之后,向北经过泾河桥,叫一个骑马的仆人返回县衙门,
刀砍烂了县衙门柱子上悬着的鼓。何并亲自率领官吏和士兵追赶林卿。走了几十里,林卿走投无路,便叫仆人戴上他的帽子披着他的短衣代替他,自己坐上车子让骑马的奴仆跟在后面,他又换掉自己的衣服从小路向前跑去。恰好在太阳下山时何并追了上来,把那戴着林卿帽子的仆人绑了起来,那人说:“我不是侍中,衹是他的仆人罢了。”何并心裹自己知道林卿已经逃走了,就说: “王君被迫得没处躲了,竟自称是仆人,难道想逃脱死罪吗?”于是命令手下砍下他的头颅带回来,悬挂在破烂了的鼓上,放在城裹的亭下,写道:“原侍中王林卿犯了杀人罪,他将被杀之人埋在守护坟墓的房舍内,又叫仆人砍烂了衙门前的鼓。”官吏和百姓都很震惊害怕。林卿于是逃命,人们议论纷纷,以为他真的死了。成帝太后因为邛成太后喜爱林卿的缘故,听到这件事后也伤心落泪,把这件事告诉了哀帝。哀帝询问了情况认为这件事做得很好,就升任何并为陇西太守。
后来何并调任颖川太守,接替陵
人严翔。严翔本来是凭孝行做官的,把下僚们看作老师朋友,有了过失就闭门自责,始终不大说话。郡里出现
,王莽派人来征召严翔,官属裹几百人为他设置送行的筵宴,严翔伏在地上哭起来。下僚们说:“您今天受征召是一件好事,不应当家这样子。”严翔说:“我是哀怜颖川的士人,我自己哪值得担忧呢:我是因为软弱被征召,朝廷必然会选择刚猛的人来接替。接替的人一到,将会有偃卧不起的人,所以难过。”严翔到达后,被任命为美俗使者。这时颖川人钟元担任尚书令,兼任廷尉,办事通权达变。他的弟弟钟威做颖川郡的属僚,非法私藏着千金。何并担任太守,见到钟廷尉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钟廷尉
下帽子替弟弟请求减死罪一等,希望早些接受髡钳刑罚。何并说: “罪在你弟弟自己触犯了国君的法律,而不在于太守。”钟元害怕了,派人飞马去招呼弟弟。
翟的游侠赵季、李款供养着许多宾客,凭着气力侵夺邻里,甚至
污人家的
女,抓着官吏们的短处,在郡裹横行霸道,听说何并将要来了,就都逃走了。何并一到任就寻求勇猛而且通晓法令的官吏近十人,派文官审理三人的案件,派武官前往逮捕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安排。下令说:“这三个人不是辜负了太守,而是违反了王法,所以不得不惩治。钟威所犯的罪许多在大赦以前,将他赶进函谷关,不让他为害民间,如果他不进关,就把他抓起来。赵、李是首恶,虽然他们逃得很远了,也应杀其头,向百姓谢罪。”钟威仗着他的哥哥,停留在雒
,追捕的官吏捕杀了他。还在别的郡裹抓到了趟、李,取了首级回来,何并把他们的首级和他们的全部罪状都悬挂在闹市上。郡裹出现了清平安静的局面,何并表彰善行尊重士人,在颖川l有口皆碑,名声仅次于黄霸。何并品
清廉,
子儿女不到官衙。几年后去世。当病重时,他叫佐官写下遗书,说: “告知儿子恢,我一生白吃饭的日子很长,死后虽然会得到法定的吊唁财礼,不要领取。下葬时用小椁,衹要能放得下棺材就行了。”包拯照着父亲的话做了。玉菱选拔恒拯担任关都尉。建达年间用坦并的孙子担任郎官。
赞曰:盖宽饶身为检察之官,一身正气立于朝廷之上,即使是《诗经》中所说的“国之司直”也不过如此。如果他能采纳王生的话一直到老,他就接近古代的贤臣了。诸葛、刘、郑虽然说有些狂妄懵懂,但却有独特的志向。孔子说:“我没有看见过刚正的人。”以这些人的名声和事迹,仍然有毋将隆在冀州有污点,孙宝屈服于定陵侯这样的事,何况是一般的人呢?何并的节
,仅次于尹翁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