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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悲是喜
 从那以后,我经常开着车在路上转,希望能够再次遇见她,我也知道,这样找下去希望很渺茫,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尽管我们曾经是恋人,但是对我来说,她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因为我对她的了解太少了:董炎,女,31岁,辽宁人,随她的华裔前夫加入加拿大国籍,除了这些,我一无所知。

 后来我请肖瑞民帮忙,肖瑞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找她!”他问我。

 “我想,我想我还爱她的!”我说。

 “她那天是来看你,只是来看你!她没有回来找你,一定有她的自己的理由!假设那天你追上她,那又怎么样!你能一天24四小时看着她吗?”他拍拍我“她要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唉!”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点点头。

 “你这几天别回家了,住在我这儿,我教你练太极拳!”他说。

 以前在我印象中,太极拳只是老人们用来锻炼身体的,后来我才明白:太极拳不仅是一门武术,而且是一门科学,它融会了博大深的中国传统文化。

 …

 广州分部隋总辞职了,我去当了两个月的代理经理,回到北京没几天,出了一件大事。

 那天张波给我打电话,说王雨梧(重女儿)出事了。我急忙赶到医院,在等候室见到王重。等候室屋是烟,像黄山的云海。重仰面朝天,脸上没有表情,一边抽烟一边流泪,我和他说话,他也没理我。

 张波告诉我:老师带孩子们去游乐场玩,孩子太多没看好,雨梧从飞轮上摔下来…

 校长打来电话,询问孩子的情况,重老婆拿着电话泣不成声,重一把抢过电话,一字一句地说:“我女儿如果有事,我就整死你!”

 过了一会儿,医生出来说,小雨梧身上有两处骨折,不过问题不大,同时受了点惊吓,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重握着医生的手,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重和朱总请了假,天天在医院陪女儿,直到雨梧出院。

 我经常去重家看望他女儿,那天我刚要走,重叫住我,说他有事和我说。

 “如果不是我女儿出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上个月,吴佳(重情妇)去医院看病,看见董炎了。”

 我屏住呼吸,认真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她说董炎,好象是怀孕了!”我听后脑子“嗡”的一声!

 …

 我和重开车到那家医院,妇科医生拒绝提供患者的资料,重找来所在区的公安朋友,在他们的帮助下,医生才给我看了董炎的资料。让我感动欣慰的是:医生说母亲和胎儿的情况都很好!

 我赶到她在医院留的住址,结果发现是假的。我刚要拨她的手机,重拦住我。

 “我们回医院,让医生给她打电话!”他说。

 我点点头。

 医生给董炎打电话,让她明天来医院复查。

 回去的时候,重让我和吴佳换车。

 我晚上一夜没睡,心里极了,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很了解董炎,况且她已经有近7个月的身孕了,我相信这个孩子是我的!

 吃过早饭,我直奔医院。

 …

 突然有了一个孩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无论如何,生还是不生,我至少应该和她谈谈!我心想。

 在医院门口见到重,我问他来干什么。

 “我怕你处理不好,那可就麻烦了!”他说。

 “没事的,昨天已经和医生说好了。”

 “拉倒吧!般不好会出人命的!走,我陪你上去!”他说着陪我一起上楼。我们在妇产科旁边的侧梯等董炎,不住地往里边看,像做贼一样。大约八点半,董炎出现了,她戴着墨镜,陪她来的还有一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保姆。我们在后面尾随着,却不知应该如何接近她。

 她进了蔡医生的办公室,保姆在外面等她。

 重走过去对保姆说:“我是公安局的,找董炎有事。我们不想伤到孩子,所以麻烦你配合我们,你先进去,然后站在她旁边,如果一会儿有什么事的话,你一定要扶着她,千万记住,一定要扶住她!我们已经和蔡医生打好招呼了!你听明白了吗?”

 小保姆很紧张,不住地点头。

 “千万记住!一定要扶着她!”我又说了一遍。

 她进去了,等了1分钟,我给蔡医生打电话,她用事先约好的方式和我说了两句话。

 过了大概5分钟,我敲敲门,然后缓缓地把门推开。

 董炎很冷静,坐在那里看着我。我走过去,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蔡医生冲我点点头,然后出了办公室,重也随她出去了。

 “我是这孩子的父亲吧?”我说。

 董炎没说话。

 “你知道吗,这不是一件小事,他是一个生命呀!至少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吧!”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有些激动。

 “对不起!”她说着哭了起来。

 我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走,咱们出去说吧!”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在走廊里看见蔡医生,她对我说:“千万不能让她受刺,否则她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我点点头。

 我开董炎的车,回到她的住处。

 进屋后,我愣住了!墙上挂着我们在上海拍的照片。

 “咱俩谈谈吧!”拉着她的手说。

 她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边哭边说:“就算我求你了!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我自己能够照顾他,我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真的!我求求你了!”

 “你先起来行不行!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急忙过去扶她。

 我本来是想劝她把孩子打掉的,但是我现在没法说,正如重说的,搞不好会出人命的!我心里作一团。还没结婚,稀里糊涂有了个7个月大的孩子,换成谁都会像我一样的!

 “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说着扶她去卧室,其实我是想给自己一些时间考虑。

 她在上躺着,我在客厅里抽烟,一接一。怎么办!怎么办!我一遍遍地问自己。不过有一点我能确定——她依然爱我!否则她可以否认这个孩子是我的!她回到北京是因为我在这里,她完全可以不回来,甚至可以去加拿大把孩子生下来!那样的话,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

 我给重打电话,让他帮我找个保姆。

 “都这时候了,让我去哪儿找呀!”他说。

 “我要知道去哪儿找,还用问你!”

 “我!…好吧!”

 董炎一直也没睡,静静躺在上,我走过去,坐在上,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谈谈吧。”

 她转过身,把头靠在我腿上。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我说。

 “我想有个孩子,有个自己的孩子!”

 “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你不是因为想要个孩子才和我在一起的吧?”我问她。

 她摇摇头“去年我得阑尾炎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当时不是有我陪着你嘛!”我打断了她的话。

 “是的,不过你不可能永远和我在一起!”她说。

 我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我指着她的肚子问:“是因为他,你才选择离开我的吗?”

 她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和我详细说说,行吗?”

 “后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你是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但是我真的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说着又哭了起来“后来我真的怀孕了,我既高兴又害怕,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我把她抱在怀里,吻着她的秀发。过了许久,我叹了口气“唉!天意呀,我答应你。”

 她猛地抬起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明天你跟我回家,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心里怎么想、有什么打算,一定要事先告诉我,明白吗?”

 她拼命地点头,然后笑着流泪…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本来是想说服她打掉孩子的,没想到反而被她说服了!我和其他初为人父的男人不同,我对这个孩子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我知道,我很爱董炎!我见不得她流泪,不忍心看她难过,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董炎能够平安无事,怎么都行!我承认我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就凭这个弱点,我一辈子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我心如麻,根本睡不着觉,董炎问我饿不饿,她起身要去给我做饭,我说我不饿,然后去门外抽烟。我了5年烟,此时才发现它的益处——能让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我们聊了很多过去的事,心里感觉轻松多了。

 “和我说说你最近的生活!”我说。

 “在深圳那边呆了两个月,我就回北京了,找了这间房子住下。我很少出门,出门也只是在附近散步。有时候想你了,我就开车去看你,上次…”

 “上次把你吓坏了吧!”我说。

 她点点头“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车开回来的!”

 我苦笑着“唉!真像一场梦啊!”我摸到她的后背“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说。

 我去打了一盆开水,帮她擦背。

 “你胖多了,不过不难看!”我说。

 “真的?”她笑着说。

 我点点头“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搬家呢!”

 …

 早上和詹姆斯请了一上午假,然后找搬家公司帮忙搬家。她的东西不多,一上午就搬完了。

 重把保姆带来了,我看着眼,好象在哪儿见过。

 “没找到合适的,我先让吴佳的保姆过来替几天。”重说。

 “她行吗?”我说。

 “应该没问题,先用着,等找到合适的再换吧。”

 我把保姆叫到一边“王总和你说了吧?”

 她点点头“您放心,我一步也不离开她!”

 “行,以后就麻烦你了!”我说。

 我和重一起下楼,和他说了昨天的事,然后征求他的意见。

 “好的,孩子如果能继承你俩的优点,有利于提高人口的整体素质!”

 “能不能不闹!我和你说正事儿呢!”

 他想了想“无论你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孩子是无辜的,况且都已经7个月了。”

 “可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再说了,我对他没有丝毫感情,将来怎么办呢?”我说。

 重笑着拍拍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决定告诉你吗?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他的!甚至超过你爱董炎!”

 “但愿吧!”我说。

 和重告别,然后开车去公司。

 我没告诉詹姆斯,因为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下班之后,我打电话问董炎想吃什么,她说保姆已经把饭做好了。

 上楼之前,我在车里对着镜子笑,一次比一次难看!

 吃过晚饭,保姆问我还有没有别的事,我说没事了,让她去书房休息。

 我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董炎把我叫醒,让我去上睡。我迷糊糊往卧室走去。

 我突然站住,把她吓了一跳“孩子的户口怎么办?”我说。

 “我咨询过大使馆,没问题的!”她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说完之后,倒头便睡。

 半个月后,董炎过生日,我送给她一大一小两个玉佩,还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孩子他妈,差不多行了,你现在吃得太多了!不是我养不起你,我是怕你生完孩子之后难以恢复体型!”我笑着说。

 “只要孩子能健康,我变得什么样都无所谓!”她说。

 …

 后来,我也慢慢进入角色,和许多即将成为父亲的人一样:去商场买孕妇服,去书店买有关书籍和胎教的CD,陪她去医院检查身体,趴在她肚子上听胎动,为了给孩子起名,苦读《辞海》、《辞源》,用相机记录下每个精彩瞬间…

 吃过晚饭,我陪她一起出去散步。

 “你还记得以前吗?我们从电影院回来,玩‘小猫背小狈’的游戏!”我说。

 “当然记得,不过现在不能玩了!”

 我们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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