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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长大
 “我们像两条不平行的线,加速向对方靠近,直至相,即使我们放慢脚步,也注定向不同的方向走去。”——F?泰勒

 云雨过后,疲力尽,我们依偎在一起。

 “看来你是对的!”我说。

 “你指什么?”她抬头问我。

 “如果,如果那天你没有拒绝我,让我阴谋得逞,我想,除了得到你的身体之外,我一无所获!”

 “现在有什么不同吗?”她笑着问我。

 “我发现,除了美貌之外,你还有很多能打动我的东西!”

 男人不应该把女人当成玩物,把占有她的身体当成最终目标,应该尽可能从她身上寻求精神上的感动,同时也给她带去快乐!这或许可以看成是评定一个男人是否成的标准,我心想。

 “无论将来怎样,你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说。

 她笑着点点头。

 …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董炎对我说:“上海很大,人也很多,但是井然有序。人与人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我无言以对。

 我继续过着幸福的生活,吃她做的饭,听她唱的歌,睡我们的

 有一天,我们去燕莎买东西,远远看见王重。重见到我们,先是一惊,然后笑了起来。

 “怎么,王总亲自上街买东西!”我先用话堵住他的嘴。

 “老婆过生日,想给她选蚌礼物!”重点点头“真让人羡慕呀!你俩在一起很般配!”董炎冲他笑了笑。

 “好了,你慢慢选吧,我们先过去了!”我说。

 没走出多远,董炎问我:“你相信他是给太太买礼物吗?”

 “这点我相信,他们夫感情特别好,他是典型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有一次他子病了,一周下来,他瘦了十多斤,眼睛也肿了,脸也黄了,天天守在医院里!”

 “是吗?还真没看出来!”董炎说。

 “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否则朱总也不会那么信任他。重对我说:俩口子在一起时间长了,哪还会有什么情!都转变成亲情了!她跟了我,我就有责任把她照顾好,让她过得幸福。我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但是我心里很清楚,老婆永远是第一位的!”

 董炎没说话。

 “他对女儿更好!”我说。

 董炎猛地抬起头“是吗?”

 “别看他整天一脸严肃,见了他女儿,又是亲又是抱,连说话声音都变了!有几次我去他家,见他拿着童话书给女儿讲故事,那耐心劲儿,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你呢?”董炎突然问我,表情很奇怪。

 “无论什么时候,我对两个女人的爱,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不过也有可能是3个!”

 “没听明白。”她摇摇头。

 “我母亲和我子,如果我有1个女儿的话,那就是3个!”说完之后我有些后悔,害怕我的话会伤害她,我拉着董炎的手,对她说:“你是我半个子、半个女儿,加在一起,就是一个我爱的人!”她非但没有感动,脸上连一点笑容都没有!让我很意外。

 回去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家后,她突然高兴起来,给我做了4个拿手菜,还陪我喝了一杯葡萄酒。

 那天夜里,她突然惊醒,紧紧抱着我,说她不想离开我!

 我把她搂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她渐渐平静下来,安然睡去…

 …

 除了上街买菜,董炎很少出门,连逛街都要拉着我一同去。不过这几天她很反常,我往家打电话,她不在。手机里声音嘈杂,我没问她在哪儿。她如果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她如果不想告诉我,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吃过晚饭,董炎拉着我去散步。北京的冬天没有东北冷,但是风大,吹得人浑身发抖。

 “亲爱的,我们回去吧!”我说。

 “再走一会儿吧,来,我给你唱首歌听!”她笑着说。

 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还没好好的感受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你才追求孤独的自由

 …

 每当我出门,董炎都会走过来,依偎在我怀里,嘱咐我早点回家。下班回来,我陪她吃晚饭,陪她聊天,有几次,我们裹着被子聊到天亮…

 詹姆斯很重视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不但节给员工们放假,节前夕,他还提议开一个新年酒会。

 酒会前一天,董炎和我说她也想参加,问我行不行。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我感到很奇怪!因为她一直拒绝陪我参加社活动,哪怕是小范围的同学聚会。

 “我有一个要求,说我是你的好朋友,行吗?”她说。

 我点头同意,因为我知道她是在为我考虑。

 董炎化了淡妆,身着晚礼服,陪我一同参加酒会。她是所有目光的焦点,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足。董炎在和几个女同事聊天。财务部小刘捏着鼻子走过来,我问他怎么了。

 他指指董炎,对我说:“我不捏着点儿,鼻血都要出来了!”

 詹姆斯走上台,用他蹩脚的汉语向大家致新贺辞。回顾公司一年来的发展,感谢员工们的辛勤工作,他还特意提到了我,他说着说着下眼泪,这家伙比倪萍还煽情!

 詹姆斯宣布酒会开始,大家纷纷步入舞场。

 “亲爱的,我们好久没跳舞了吧!”董炎说。

 我笑笑。董炎跳得很陶醉,舞曲停止时,她对我说:“如果可以这样一直跳下去,那该多好!”

 …

 “老公!”她第一次这么叫我“我想上去唱首歌,行吗?”

 “当然可以了,你想唱什么歌,我去问问乐队。”

 “不用他们伴奏,我想清唱!”

 董炎走上台,给大家拜年,并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行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

 她唱得很动情,大家纷纷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唱到最后,董炎泪面。看着她,我心里百感集…明明是西式的酒会,到后来,入乡随俗变了味,成了中式的庆功宴。大家推杯换盏,除了几个女以外,大家都喝多了,詹姆斯非要用自己的大道奇换王力东的小盎康;小刘拉着雯雯,非要人家给他介绍女朋友;34岁的老陆给大家讲他的初恋;财务部王娜说,如果在新的一年里找不到白马王子,她宁愿去当二;李丽拉着我的哭了半天…

 回到家,董炎对我说:“刚才李丽和我说了很多。她握着我的手,说她彻底绝望了!”

 我无言以对。

 …

 每年节我都回家过年,今年也不例外。

 “节不回家过年吗?”我问董炎。

 “我没有家,我结婚的时候,家里不同意,我妈以死相,我爸说我如果和他结婚,就不认我这个女儿…我都有好几年没回去了!”

 “要不,你和我回X市吧!”我说。

 “算了。”她冷笑了一下“如果让你父母看见,你怎么向他们解释,再说了,就算我去又能怎样,你在家过年,我呆在宾馆里!”

 我哑口无言。

 送我上飞机的时候,董炎很平静,脸上似笑非笑。我心里不是个滋味,觉得很对不起她。

 到C市之后,我先去悠悠家看望她父母,一年没见,他们明显见老了,尤其是悠悠父亲,3个月前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们见了我很高兴,他爸非要和我喝两杯,我担心他身体,拦着不让他喝。

 “看见你,我心里高兴,喝死我也认了!老婆子,把酒给我倒上!”他说。

 他就是这个倔脾气,谁也没办法,只好给他倒了少半杯。

 …

 阿建开车到C市来接我。

 晚上8点到家,亲戚朋友都来了,家里好不热闹。我想起董炎,给她打电话,手机关了。新年钟声响起,我又给她打电话,手机通了。

 “祝你新快乐!”我给她拜年。

 她笑笑。

 “你在哪儿呢?”我问她

 “深圳。”

 “怎么想起去深圳了呢?”

 “下午决定的,出来走走散散心,你们在吃年夜饭吧?”她说。

 “是的,你哪天回来?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还没想好,回去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她说。

 “好吧。”

 初一、初二去亲戚朋友家串门。初三和阿建在一起吃饭。我把我和董炎的事告诉他。他听完后叹了口气,没说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别人能说什么呢?我心想。

 “就算你能接受,但是你父母能同意吗?”阿建说。

 “是呀,我和悠悠的事没少让父母心,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真不想再让他们为难!”

 “算了,你也别多想了,走到哪步算哪步,顺其自然吧!”他说。

 我把酒干了,放下杯子“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唉,简直就是炼狱!”

 从初三到初七,董炎一直没开机。我给她发了几条短信,她也没有回复。

 阿建打来电话。问我哪天走,我说初七。

 “咱们一起走吧,我去北京出差!”他说。

 “行,我一会儿定机票。”

 “咱们坐火车吧,我现在是副科级,去北京坐飞机超标!”他严肃地说。

 “没问题,不过火车票你负责买!”

 …

 亲戚朋友来给我送行,火车开动那一刻,母亲哭了,我转过头,不敢看她。

 我们坐在卧铺车厢的边座上聊天,阿建问我饿不饿,我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列车员推着食品车走过来。

 “同志,麻烦你拿两盒‘大便面’!”

 列车员没听明白,一直看着阿建。

 “大盒康师傅方便面,简称‘大便面’!”阿建进一步解释。

 列车员气得直翻白眼,接过钱,把方便面递给我们,扭头就走。

 阿建叫住列车员“麻烦你给我两个‘小便袋’!”

 她气得浑身发抖,扔给阿建两个小方便袋。

 我捅了他一下“别闹了!”

 “我是不是比以前幽默了!”阿建问我。

 “幽默个!我看你找揍!”我说。

 …

 回到家里,看见周围的一切,脑子都是董炎。阿建在屋里走了一圈,对我说: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目狼藉呢,如今大变样了!”

 我笑笑。

 “和她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他说。

 我听后险些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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