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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了董事会的正名,隔天的会议出席率稍微转好,只剩下副总经理和两位处长缺席。

 “这几位还在请假当中?”

 “是,总经理。”

 “我翻过人事规章,特休要事前提出,病假超过一定天数也要有医生证明。屠处长,我要你通知这几位主管,若明天没到公司,我要有一份正式的诊断证明在我桌上,否则的话,练特助…”

 “总经理。”

 “你代替没到的财务处长计算一下他们这些天缺席所造成的公司损失,年度核算时一并纳入,如果股东质询,我要他们自己负责。”

 “是。”

 展现完魄力的一面,再抬起头,但以恩出诚恳的笑容。

 “我知道大家心里非常疑惑我是谁?总裁又为什么指示我接下总经理的位子?”

 众人面对面,虽然诚如她所说,却也不好大方地表出来。

 “我想简单地说个小笔事。”她像那次对顾子丞坦诚般,只是浓缩了故事内容。

 “我在九年前便投递了一封履历表应征这个职位。当年,我家里遭遇巨变,是总裁帮助了我,现在,我是来报恩的。”

 众人出诧异的眼光,没打断她的话。

 “你们知道为什么总裁肯孤注一掷,让我在没有实战的经验下坐这个位子吗?”没有人答腔。

 “我想他是看上我的勇气。”

 无人能够反驳。果真如此,他们就要佩服起她了。

 “当然,我的勇气是一回事。在接受了总裁的栽培后,我愿意竭尽所能地为长远奉上我的一切。除此之外,总裁之所以放心,是因为大家。”

 咦!这关大家什么事?

 “有各位多年来丰富的经验,再加上各位的专业素养,我的成长,绝对是指可待。”

 她为众人扣上了一顶高帽子,众人想不戴都不行。

 “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长远集团,希望长远茁壮成长,在这里,希望各位摒除对我个人的成见,让我们全心全意为公司努力。”

 她的话引起众人的共鸣,掌声由一变二,渐渐地,愈来愈热烈。

 整个会议就在掌声中,尚称愉快地结束。

 ***********

 “你来干什么?”顾念萍毫不客气的对着疼爱的外甥问。

 “姨妈。”和果然被足在家的长远集团副总经理田贵清,也就是他的姨父进行眼神交流,顾子丞向姨妈出最无辜的笑容。

 “你对我出你的招牌笑容也不管用,这一次,你是真的彻底伤了我的心。”

 他看姨妈采取的不理睬政策,低头向爱犬暗示。

 小莉汪叫一声,快速地移动它庞大的身躯来到顾念萍跟前。

 “你来也没有用啦!”

 呜呜…真是悲惨,人家本来是很讨人喜欢的!

 小莉不屈不挠地继续赖在她脚边,争取回它以往受宠的地位。

 “姨妈,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长远需要一个专业人士,但以恩年纪虽轻,却可以带给长远新气象,至于她没有经验,这点你毋需太心,长远有很多人可以教她、监督她。”

 一旁的田贵清颇为认同地点头。

 “如果要带给长远新的气象,你也可以啊!”

 “姨妈,你知道我的兴趣不在长远。”

 “又来了。”顾念萍站了起来。“你们全都对长远没有兴趣。你、你妈,还有你!”她指向田贵清“那我们留着长远干么?”她赌气地说出违背心意的话。

 顾子丞讨好地来到她身边“长远是外公还有你的心血,你对长远有很深的感情,不是吗?”

 她红了眼眶“我对长远念兹在兹,你们却不屑一顾。”

 “我们并没有不屑一顾。”看到姨妈并未斥退他,他又往前好大一步,小莉也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对长远最有利的方案。”

 “进但以恩那个小狐狸就是对长远有利?我呸!”

 受不了子这么俗的说法,田贵清走向书房。

 “你走啊,你又要躲进你自己的世界了对不对?比起你那些模型机,我顾念萍到底算什么?”

 “姨妈…”

 “你也一样,”她把矛头又指回顾子丞。“别以为我没听说,你爸爸让但以恩住进了顾家,你现在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咆哮变成自讽“我是没什么立场跋但以恩出顾家,反正那栋房子登记在你的名下,你妈妈都没说话,我有何资格。”

 “姨妈,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我没兴趣知道。”她重重地嗤了一声。

 绕到她面前,他执意要她听“你不是怀疑但以恩和我爸有一腿?我搬回家是为了监视她,防止她和我爸私下暗通款曲,这也是为了保护我妈。”

 “是、是这样子吗?”果真如此,那是她误会了她亲爱的外甥了。

 “当然喽,如果她爱上我…以我的超级魅力,她绝对会爱上我的。”了出人的招牌笑容,顾子丞改成很酷的表情。“我会告诉她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得罪了我姨妈。”

 噗——顾念萍终于笑了。

 “要死喽,你这个混小子,就知道怎样讨我心。”

 “不生气了吧!要注意,你每生一次气脸上就多一条皱纹,这样可是会加快变老的速度喔!”他好心提醒他爱美的姨妈。

 “真的吗?那你看看我脸上有没有多出皱纹。”

 仔细又认真地在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审视过后,他给亲爱的姨妈大大一个吻。“没有,我最爱的姨妈皮肤还是跟少女一样光滑如脂。”

 “去,就会拣甜言语说。”不过真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你不爱听吗?”

 “爱、爱、爱,我就爱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哈哈!”

 一旁的小莉也感受到愉快的气氛,发出汪叫加入欢笑中。

 ***********

 夜里,但以恩忽然醒来。

 台湾气较美国来得重,她初回来不太适应,可又不喜欢开冷气,所以打开窗户,任晚风徐徐吹进,但今晚天气较闷,连风都止步了。

 “好渴。”她穿着一件裙摆到大腿上的丝绸睡衣——女人在某方面总喜欢宠爱自己。

 这件睡衣是在美国百货公司拍卖时买的,要不,她通常很省,因为花的都是柳叔叔汇给她的钱。

 想到这里,她想起自己该每个月摊还柳叔叔一些钱了。

 柳叔叔指示她接下总经理一职时曾附注——傻瓜,就算是报恩也不能分文不取。所以她的薪水福利,一切比照公司规定。

 既然柳叔叔这么做,她也要尽己所能还清她所亏欠的每一分,如此一来,她才有可能和他站在同等的位置。

 她不要永远是他的被助养人。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准备拿矿泉水,倏地——

 “啊!啊!”

 第一声尖叫是因为看到一只茸茸的东西忽然从冰箱旁窜出,第二声惨叫,则是因为那团茸茸东西跳到她身上。

 她的叫声引来顾子丞,没几秒钟就跑进厨房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他在睡梦中听到她的叫声,还以为有歹徒闯进来,待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立刻傻眼。

 “以恩?小莉?”

 “顾子丞,看看你的狗干的好事!”她被小莉热情地扑倒在地,情况岌岌可危。

 “小莉,你真该死,”他来到小莉面前,忍不住重敲爱犬一记。“你知不知道这一幕我幻想了多久?竟然没问过我就敢喧宾夺主。”

 “顾子丞,还不快把你的狗拉开!”先不管他讲了什么,眼前最重要的是把自己从这头狗的身下抢救出来。

 “哦,对厚。”他很想赶快救她,可看到她雪白的腿——她被小莉扑倒而掀起的裙摆出的绝美风光,又迟疑了。

 “你、你不担心我把小莉抓开,你…会被我看光?”咽下一大口唾,他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猴急的鬼。

 “把脸转过去!”

 “转过去怎么救你?”他听话照办,却发现这样更不方便救她。

 小莉兴奋地猛叫,猛她的脸。

 “我不管,你赶快想办法啦!”她受不了了。

 “小莉,我以主人的身分命令你,快从以恩的身上下来,否则我立刻把你贬回西伯利亚!”

 “汪、汪!”谁理你啊!

 “小莉!”

 “顾——子——丞!”

 “好、好,你等我,我马上来。”

 顾子丞匆匆回到房间,拉了条薄被。“喏,我把你遮住了,等一下我喊到三,你放手抓紧被子,我负责把小莉拉下来,你再赶快用被子裹住身体。”

 他闭着眼睛将薄被丢下,不小心触到她滑的肌肤,手像被火烫般的缩了回来。

 “可以了吗?”

 “可以了,快!”她的脸也红了红。好险他看不到。

 所有的动作在一秒钟完成,顾子丞虽习惯小莉的体重,却也是抱得有点吃力。她则局促、窘困地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身体裹好。

 一个情急下,有一抹春光外——是她左半部的香肩。她只顾着下半身,却忘了上半身,她赶紧飞快弥补错误。

 他倒是一脸享受。这样的失误,可不能怪他眼睛吃冰淇淋。

 “你干么晚上不睡觉,把小莉吵醒?”

 有没有搞错,他不是指责他的狗?“我只是想拿矿泉水,谁晓得狗会躲在冰箱旁。”

 “冰箱旁是小莉睡觉的地方,你不知道吗?”

 她翻翻白眼“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哦,那可能是我忘了告诉你了。”他耸耸肩,冲着她淘气一笑。

 一旁的小莉知道两人正在讨论它,兴奋得猛摇尾巴。

 真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狗。“你应该在昨天晚上就告诉我的。”

 “是、是,都是我的错。”

 顾子丞拼命赔罪,犯错的小莉却毫无侮意,看起来还蠢蠢动。

 “小莉!”他轻喝它一声。

 “叫它别看到人就想往人家身上扑。”

 “基本上它不会每次都这么急,除非对方长得很漂亮,而且身上布料超少。”

 “你的意思是说我穿得太暴,是我不对?”但以恩不敢相信,声调顿时提高八度。

 “这么感的睡衣,任何一个血气方刚、健康的男都会克制不住。”非但只有小莉,就连他刚刚也差点鼻血。

 “顾子丞!”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上个星期我还不需要顾忌这个房子有一个男人的存在。”

 “你少说了小莉。”他提醒她,为被忽略的小莉感到不值。“小莉,别在意,你还是勇猛的男子汉。”

 她受够了他老把狗当人。

 “别生气,我不是说今后你不能再穿感睡衣睡觉,只是说不定哪天你走错房间,误闯了我的…”

 那一幕活生香,他开始幻想起来的笑得很可恶。

 搞不清楚是对自己或是对他生气,她狠狠地大吼一声“想都别想!”

 “我好嫉妒你哦,小莉。”顾子丞在她转身后,羡慕地看着爱犬。

 她停住脚步“你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去找你爸爸?”

 “不是说好休假。”

 “哪个休假?”

 “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啊!如果你忙,下个月也可以…”

 “这个星期六我有空。”

 “噢,那就这个星期六吧!”

 “砰!”她回到房间用力关上房门。她可不想再跟那个男人和那只狗同处一个空间里。

 ***********

 隔天一早,顾念萍堵在家中大门前“我不会让你去公司上班的。”

 “念萍,如果你记忆力够好,就该记得多年前,是你执意要我到长远工作。”

 “此一时非彼一时,我现在就是不让你去!”

 田贵清无奈地看着子。

 二十几年来,她的个性丝毫没变,还是这么固执、难以沟通,天晓得他当初到底是爱上她哪一点?

 如果如传言是为了她的家产,可以在长远呼风唤雨他应该感到很高兴才是,但他却丝毫没那个兴趣,他只是单纯的去上班。

 “昨天子丞跟你解释了半天,你怎么还说不听?”

 “不管、不管、不管!”撇开她的霸气不说,如果只是偶尔这样任,倒是可爱的。

 “念萍,乖,你让开,让我去公司。”

 他们用尽一切各种方法,还是没有孩子,责任在他较多,他心疼她为了求得一子吃尽苦头,因此他几乎事事顺她的意。

 “那我也一起去。”

 田贵清叹口气“那天,你不是才被新任总经理『请』了出来?”他真是不想再提醒她那种丢脸事。

 “那是我打她一巴掌,她不高兴。今天我又不准备打她。”

 他狠不下心“随便你吧!只不过总经理若有意见,我可不敢说什么。”

 “好、好。”她的态度放软。

 ***********

 怎么田贵清心软的下场,便是让会议室出现了很奇怪的画面——顾念萍坐在他身后。

 她的身分不仅是他的子,还是长远集团创办人的次女、集团的董事。

 今天所有主管都到齐了,只是这场面让原本就不轻松的会议更显压力。昨天好不容易软化了部分主管,今天的重头戏才要开始…

 “咦,没有人通知我今天要召开董事会议?”但以恩一进会议室就问。

 “但总经理。”顾念萍发出刻意软化的声音。“你就把我当成一般员工家属,我关心我老公在公司里的情形,所以来看看。”

 闻言,田贵清一双窘困的眼神,不知道该摆往何处。

 “原来如此啊!不过我们公司的内部会议,什么时候开始开放旁听?练特助。”

 “总经理。”

 “你要记仔细今天讨论了什么会议题内容,如果公司有机密外,田副总经理的家属可不了关系,否则到时候顾念萍顾董事兼顾二小姐要质疑起来,我们可就麻烦了。”

 她这样拐弯抹角、又指名道姓地骂人,让顾念萍很想发作,勉强忍耐了下来“嘿嘿,但总经理,你的口才真好。”

 “哪有你好,田太太。咦,你现在的身分是田太太吧?”

 “没错。”硬是挤出一笑,她肚子晦气和火药,这可是她有史以来最窝囊的一刻。

 “我们开会吧!”

 但以恩总经理威严一摆,大家全屏气凝神的看着她。

 “有关这两周各位的出席状况,我想现在来讨论一下。”

 这个尖锐的话题,莫不让众人提高警觉,大伙都等着看她会以什么方式处理。

 “副总经理。”她头一个点名田贵清。

 “是,总经理。”

 “你身为公司副总经理,无故旷职未到,是个不良的示范。屠处长。”

 “是,总经理。”

 “麻烦你记田副总经理一个警告。”

 哗!这是杀儆猴、以儆效尤嘛!

 众人敢怒不敢言,顾念萍却霍地站了起来“但以恩,你这是摆明给我难看!”

 但以恩缓缓转向她。“田太太?顾董事?还是二小姐?”

 “随便你怎么叫,就算以一个家属的身分,我还是可以关心为什么我丈夫要遭受这样的待遇?那么多人无故请假,为何你偏处罚他?”

 她护着自己丈夫的举动实在令人感动,可惜用错了时间和场合。

 “我不会宽贷其他人,但是田太太,你丈夫是公司的副总经理,难道你不知道在位者职权愈高,所受的福利和处罚也都要加倍吗?”

 “那、那我以董事的身分质疑你的处理方式。”

 “呵!若顾董事三天两头就莅临公司会议室,对公司大小政策都要手,那么很抱歉,我无法接受。”但以恩板起面孔。“昨天超过半数的董事已经肯定我的能力,我若有任何疏失,请在会计年度总结算后再决定我的去留。练特助。”

 “总经理。”

 “送客。”

 顾念萍第二度被请出公司,不免更加恼羞成怒。“但以恩,你这个烂女人!”

 “啪!”突来一声巴掌声令众人惊愣住,出面制止她的人竟然是田贵清。

 “够了!”

 “田贵清,你…”顾念萍不敢置信的瞪着他,她再怎么样也想不到,让她出最大的糗的人居然是她亲爱的老公。

 “有什么怨,回家再说。”他一反常态,铁青着脸怒斥。

 情绪复杂的泪水在她眼眶里聚集,似稍不留意就要滚落下来。那是充屈辱、愤恨和难堪的泪水。

 “哼,你给我记住!”不想让自己继续被看笑话,她怀着莫大的怨怒离去。

 “于私,我很抱歉。”顾念萍一离开,但以恩就委婉地对田贵清说。

 “不需要,总经理,你说的对,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继续开会吧!必于你的处分,我没有话说。”

 但以恩记得柳长青对他下的注解——田贵清是个好人,虽然对公司管理营运没什么兴趣,但基于爱的心理,不得不就任于长远集团,尽管如此,他仍是个尽职的人才。

 她转向大家。“今天我对各主管所做的要求,同样地,我也会反要求自己。我要大家知道,我爱长远集团的心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人,因为除了长远,我一无所有。”

 她的眼神犀利又带着诚恳,环视在场每一位主管。

 “我只想请各位记住一点,不管是明争或暗斗,受益者不会是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位,所以我希望我们能有同舟共济的心态,一起为公司努力…”

 “我承诺,会计年度下来,如果长远获利未见成长,我就走人。”

 这是个不太难的选择,不是吗?

 但以恩和长远的股票数值、大伙的财产总数,哪一个重要?

 或许柳长青没有看错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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