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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吵得她不得安宁,方郁酸涩的双眼,烦闷地从上坐了起来。

 “谁啊?”方郁哑着嗓子问道,被人打断睡眠使她情绪不太稳定。

 “小姐,伯爵说你们马上就要出发了,要你立刻下楼去。”“出发?他有说要去什么地方吗?”方郁立刻从上跳了下来!生怕卡西莫没有足够的耐心等她。

 “好像是佛罗伦斯吧!小姐,你需要我的帮忙吗?”女仆热切地问着。

 “噢,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可能不需要。”方郁一边冲进浴室,一边说道。“我想麻烦你转告伯爵,请他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准备。”

 佛罗伦斯是她最热爱的城市,如果错过与卡西莫相偕前往的机会,她一定会呕死!

 方郁快速打理自己,不到五分钟就整理妥当。

 她就着浴室洗脸台的镜子审视自己,这才想起昨天曾将一张折叠过的方形纸片到镜子与墙壁间的隙。

 她立刻将纸片拉出来,仔细摊开。

 那是一张颇具历史的地图,纸张因为经过多次触摸而变得破破烂烂,上头的线条和文字极难辨识。

 地图上绘制的一切令人好奇,但是此刻她没有时间探索其中的奥秘,方郁顺手将地图衣内侧,随即像阵旋风般直冲下楼——

 “正好十分钟,一秒不差。”卡西莫指着手表,给了她一个赞赏的微笑。

 “我们…要去…佛罗伦斯…吗?”方郁气吁吁地问道。

 “没错,看样子你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以为必须靠着伪装才能在她面前保持轻松的态度,但是见到方郁红扑扑的双颊后,他发现与她谈笑一点都不勉强。

 看来,他比自己想像中还能适应突发状况。

 “是啊!”方郁点头如捣蒜。

 “那就出发吧!”卡西莫指向外头早已准备好的直升机。

 方郁惊讶地说不出来话,只能目瞪口呆地任由卡西莫将她拉了出去。

 直升机降落在宽敞的庭园中?

 两年前旅行至佛罗伦斯时,方郁对眼前这幢富丽堂皇的哥德式建筑十分憧憬,虽然不能进去参观,但是她靠想像弥补了这个缺憾。

 方郁迫不及待想知道,麦迪奇主宅内部的陈设,是不是和她想像中一模一样。

 随着卡西莫穿越中庭,她发现站在门前两侧接的仆佣少说也有三十名,麦迪奇家盛大的排场让方郁感觉好别扭。

 方郁下意识地躲在卡西莫身后,尽可能淡化掉自己的存在。

 走进一座精致的拱门,果然发现麦迪奇家与她在书中所描绘的场景不谋而合。

 方郁正想要求卡西莫带她参观,一个鬓发微白的老人却在这时候急冲到她的面前——

 “夏朵小姐!”老人的脸上写惊喜,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夏朵是我的名字?”方郁试探地追问。她认得眼前这名老者,米索提在麦迪奇家服务超过四十年,是位资深的老管家。

 “米索提,看清楚,她不是夏朵。”卡西莫无奈地解释。他可以理解老管家认错的原因——方郁与夏朵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是…是这样子的吗?”明白真相后,老管家忍不住掉下眼泪。“她和夏朵小姐…这么地相似…”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张脸会对您造成困扰。”方郁觉得自己好像犯了罪,连忙安慰哭泣中的老管家。

 “不!一点都不困扰!”老管家连忙抹去眼泪,诚惶诚恐地向方郁鞠躬。

 “别这样,老伯,您会让我良心不安的!”方郁手忙脚地扶他站好。

 “不,我才消受不起…”老管家慌张地说。

 “拜托,您就别再说了吧!”方郁头痛万分。难道意大利人从来不懂敬老尊贤?

 她的举止令卡西莫愕然。

 在上社会中,主人通常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仆佣,以区别身份的不同,尽管这名仆佣在主人家中服务多年,依旧无法僭越这项约定俗成的传统。

 他一直认为方郁出身富贵——第一次见面时她身上的行头让他如此断定,如今看来似乎还有待商榷。

 “够了,米索提,到厨房吩咐玛席拉,要她为小姐准备早餐。”卡西莫威严地下令,解决了方郁与老管家僵持不下的情况。

 “是的,伯爵。”老管家松了一口气,毫无异议地转身退下。

 “你不必这么凶吧?”

 “是吗?”卡西莫挑起一道浓眉,直勾勾地打量方郁。“我认为你才是举止失当的人。方小姐,你是我招待的贵宾,在身份上不同于一般仆佣,因此,你应该试着对仆人摆脸色。相信我,那不会太难的。”

 “你真会开玩笑。”方郁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卡西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的脸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不会吧?!他感觉自己是以非常严肃的口吻“告诫”她。

 “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吃再说?”看见有人推了餐车过来,方郁立刻聪明地改变话题。“吃完早餐,如果没什么事要忙,可不可以带我参观你家?”

 卡西莫正要回答,厨娘玛席拉却在这时候推着餐车冲过来——

 “感谢上帝,夏朵小姐,你还活着!”厨娘的情绪比老管家还激动,眼泪和鼻涕齐。“这一定是上天赐予的奇迹,一定是的!”

 “玛席拉,你听我说…”卡西莫只好再解释一次。

 由米索提和玛席拉激动的表现中,不难看出“夏朵小姐”对他们而言相当重要。

 方郁这才想到,第一次和卡西莫共进晚餐时,他似乎也曾将她误认为另一名女子,虽然当时她没追问,却一直记得这件事。

 “夏朵”这个名字感觉上很熟悉,她是在哪里听过呢?

 “可不可以借给我一面镜子?”方郁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

 “什么?”卡西莫和玛席拉异口同声问道。

 方郁没有回答,径自拿起餐车上的纯银器皿,它光亮洁净得足以代替镜子,忠实地反映出她此刻的容貌。

 卡西莫和玛席拉对她的行为同感不解,却没有开口询问。

 方郁观察得非常仔细,接着她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这张脸与她描写的夏朵简直如出一辙!

 难怪她会觉得“夏朵”这名字好熟悉,原来她就是卡西莫同父异母的妹妹,并且曾在她的作品中被提用。

 一番思考,方郁可以肯定自己此刻的模样与卡西莫唯一深爱过的女孩极为神以。

 碰上这种情形,方郁不知道应该觉得可喜抑或悲哀?她更不明白卡西莫对于貌似夏朵的她,究竟抱持着何种想法?

 自从成为国防部情治单位的特别成员,卡西莫不曾有过一安定的生活,麻烦对他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

 然而,一周前出现在他领地上的方郁,显然和以往碰上的“案例”有所不同。

 他注意方郁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以致于她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对他产生影响,尽管想尽了办法克制,视线依旧在不知不觉中溜回她身上。

 对卡西莫来说,这种情况是非常罕见的。以往,掌控自己的意念对他来说毫不困难,这种自我矛盾的情况几乎不曾出现过。

 他的心情恶劣,无从排解,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着闷酒。

 这又是另一个奇特的现象。为了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与灵活的身手,多年来他滴酒不沾,今夜却为她破例了。

 突然,他放下酒杯,全神留意门外轻微的动。

 大半瓶白兰地对他而言,仅能构成微醺的程度,即使来人刻意减低声响,依旧无法逃过他敏锐的耳朵。

 这是他专属的楼面,入夜后就止仆佣走动,因此,对于夜探他私人领域的入侵者,卡西莫自然提高了警觉。

 他听见书房的门被人推开,立刻不假思索地隐住身形,避免打草惊蛇。

 推门而入的人竟是方郁——那个害他情绪低落的罪魁祸首!

 卡西莫不打算在这时候出面,他必须暗中观察她的行为,才能了解方郁有何企图;他一向是个多疑的人,从来就没信过方郁那套不可思议的说辞。

 方郁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为卡西莫的视线焦点。

 她仰着头环视高耸至天花板的书墙,忍不住低呼出声。她敢说这里搜罗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珍贵典籍,因为她曾在第三集中介绍过卡西莫的书房。

 瞧,那两道蜿蜒在藏书柜前的回旋梯,正是她想像中该有的模样。方郁兴奋地登上其中一道,由距离地板约四米高的地方取下一本清朝年间印制的线装书。

 方郁坐在梯子上,小心翻阅那部苏州刻本的《聊斋志异》,当下入了

 卡西莫非但不能从她的行动中看出蛛丝马迹!反而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一个西方人会说中文没啥了不起,但是读得懂中国古代文学作品,就显得不可思议。虽然他会说中文,也认得一些常用的字汇,但却无法了解架上古书的内容。

 从她专注的神情研判,方郁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只是他仍不相信她到书房来的目的是为了看书。

 卡西莫耐心等候着,也许她要确定不会有人发现,才敢进行下一步。

 半小时之后,方郁将书本放回原位,缓缓走下回旋梯。卡西莫紧握双拳,屏息以待。

 方郁酸疼的肩膀,由于姿势不正确,只看半小时就觉得累了。

 她原本打算回房休息,明儿个再继续阅读下一则故事,但是习惯在夜晚活动的她,此刻仍了无睡意。

 卡西莫那张宽大的办公桌看起来好气派,纯黑色牛皮座椅感觉相当舒适,她决定冒充主人,坐在他的位子上过过干瘾。

 符合人体工学的牛皮座椅,果然如她想像中一般舒适,方郁决定明天把书带下来看,但是现在,她想瞧瞧卡西莫在办公时会用到哪些物品。

 她果然开始行动了!卡西莫虽然早就料到,却仍对方郁的所作所为极感愤怒。

 方郁从左上角抽屉中拿出一个小本子,然后毫不客气地逐页翻阅,分明是想藉此取得有利的情报。

 卡西莫再也沉不住气,推开一面经过特殊设计的镜子,冲上前一把攫住她的右手腕。

 “你好大的胆子!”卡西莫黑着一张脸,语气十分凶恶。

 “你…怎么突然冒出来?”方郁被他吓了好大一跳,语气不稳地说着。

 “做贼心虚,是吗?”

 “我…不是故意的啦。”方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卡西莫极力忽略那小巧的丁香舌对他产生的影响。“说什么都没用!如果你还有点脑子,就应该诚实招认,我的耐心不多,你自己看着办。”

 “没经过你的允许就翻抽屉是我的错,可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少,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知道自己惹火了卡西莫,方郁可怜兮兮地低头忏悔,不敢直视他利刃般的眼。

 卡西莫认定方郁只是在演戏,故意装出脆弱的神情好让他不再追究,可惜她打错了如意算盘,他才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卡西莫弯捡起掉在地上的本子,打算以证物她招供。

 但是,当卡西莫发现所谓的“证物”,只是一本没写半个字的空白笔记簿,原本准备要说出口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

 “这上头有写东西吗?”半晌之后,卡西莫忍不住发问。

 “没有啊!”方郁理所当然地回答。“如果这上头有写字,我绝对会把它摆回去,侵犯他人隐私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既然没写半个字,你为什么翻了那么久?”卡西莫打破砂锅问到底。究竟是她故意误导他,还是他理解的能力变差了?

 “啊,原来你一直在那里!”方郁恍然大悟,眼光瞟向那面暗藏玄机的大镜子。

 卡西莫这才发现方郁对书房的结构似乎颇为了解,否则怎能在种类繁多的典籍中立刻找到她想看的书?

 另外,她还一眼断定那面镜子就是他的藏身之处!

 “你还没回答我,这本空白的笔记簿,哪里值得你花费时间?”

 “它很漂亮啊!”方郁说道。“看看它的纸张,全是以传统方法做成,摸起来不太平滑却很有质感,并且还闻得到淡淡的树木清香。我想,制作这本笔记簿的人一定是位艺术家,你有没有注意到每一页都有手工绘制的纹线?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些花样全部是独一无二的,没有重复被使用过。”

 卡西莫翻了几页,果然就像她所说的,但是对从小见惯艺术品的他而言,这笔记簿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再回答一个问题——这么晚了,你跑来书房做什么?”

 “我睡不着。与其躺在上无所事事,倒不如找些东西来消遣。”方郁绞着手指,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她的无心之过。

 “算了,这回我不追究,但是你最好洁身自爱,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卡西莫义正辞严地警告着,并将笔记簿进方郁手中,阻止她继续“残害”自己的手指。

 “你不拿回去吗?”

 “那根本不值钱,你要就送你!”卡西莫轻描淡写地说道。“真的吗?”方郁兴高采烈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他坚实的躯体。“真的要送我?保证不后悔?”

 “你…”不知名的电自他身上窜而过,卡西莫僵着身子,心却跳得怦怦作响。

 “能跟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真是太好了。”她晶亮的明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瞳,绵绵情意昭然若揭。

 毫无预警地,他狂野的舌侵入她犹带浅浅笑意的芳,这是打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持续在他内心深处酝酿的强烈渴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让情感主宰了理智。也许他是醉了吧,她那柔软如丝的甜蜜滋味,比酒更能醉他的心。

 方郁整个人呆住了,她想像不到这梦一般的境遇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热切的令人晕眩、瘫软,藉着舌的亲密接触,她尝到了他口中淡淡的白兰地香味。

 热情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爆发,他带电的舌沿着她细致的颈项,滑入她前那丰盈的柔软,引发出她不曾体验过的热情。

 方郁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呻,也在这时候拾回了一点理智——

 “不…不要。”她抗议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已足够使卡西莫停下动作。

 他到底在做什么?卡西莫懊恼地推开方郁,脸上复杂的神情让人无法解读。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方郁心慌意地瞅着卡西莫背转的身子,颤抖的声音掩不住委屈。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我不该藉着酒意轻薄你。”卡西莫叹了口气,忍不住转过身子,以宽厚的大掌轻触她细致的脸颊。

 “其实我…并不是很排斥那个…你知道的。”方郁脸通红地解释着,生怕卡西莫误以为她不喜欢他的吻。

 事实上,她只是不太习惯这么“快速”的进展,现阶段只要拥有他的吻就够了。

 卡西莫忍不住笑了。

 她就像个天真无的小女孩,那种不经矫饰的自然韵味令人心动。

 卡西莫难堪地发现,对她,他总是特别心软、特别宽容。

 在无法确定方郁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这么做似乎太冒险,但是她总能在不经意间撤除了他的心防、卸下了他的武装…

 “你把刚刚发生的事忘了吧!”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卡西莫突然开口。

 “为…为什么?”方郁不解地询问。难道他后悔吻了她?

 “不为什么。”卡西莫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愿承认她的确令人心动。“你不能指望一个喝醉酒的男人能有足够的理智,不过既然我已经道歉了,就别介意吧!”

 方郁默默无语,她一点也不希望他道歉啊!

 因为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就会变得生疏。

 卡西莫清了清喉咙,试着转移话题“佛罗伦斯一年一度的音乐节就快到了,自从我继任伯爵以来,麦迪奇家还没有发过邀请函,今年我想举办一个别开生面的舞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协助我招待来宾?”

 稍早管家向他提起音乐节的事,不停抱怨两年多没举办舞会不合麦迪奇家的传统,并暗示他可以邀请方郁出任女主人。

 对于舞会,卡西莫一向兴致缺缺,因此没有正面答复米索提,但此刻他突然想到,这也许是找出方郁真实身份的好机会。

 第一次见到方郁时,她身上那袭镶钻的礼服少说也有五千万里拉,穿得起这种等级的礼服,照理说来头应该不小,而且一定是针对特别重要的场合所做的打扮。

 发现她的时候,礼服上明显有着撕扯的痕迹,所以卡西莫猜测她也许是在舞会上遭人绑架,身后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跑进森林里躲避追踪。

 提起舞会,应该能刺她的反应。

 “真的吗?”方郁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决定暂时将不愉快的心情撇到一边去。“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识过真正的舞会哩!”

 方郁确实有反应,但却和他预期的不同,他还以为她会出现惊慌、排斥、甚至恐惧的态度——难道先前的假设出错了?

 不,他不这么认为。

 方郁也许在逃亡过程中丧失了部分记忆,这就足以解释她为什么说话总是颠颠倒倒、让人摸不着头绪。

 因此,举办舞会绝对有必要,他决定广邀各界知名的人士,其中只要有一两个人认识方郁,想知道她的来历就不困难。

 “你在想什么啊?”见卡西莫好半晌没说话,方郁不皱起了双眉。“难道说…你后悔邀请我?”

 “没这回事!”卡西莫立刻否认。“我看起来像是出尔反尔的人吗?我是在想,发出去的邀请函要写些什么、邀请人数多少比较恰当,以及场地要如何布置等等。”

 “啊,糟了。”方郁突然垮下一张脸。

 “怎么了?”

 “我这才想到,自己根本不会跳舞。”方郁长叹一声,脸上布懊恼的神色。“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唉,好不甘心啊!”

 “放心吧,这个问题很简单,三两下就可以解决了。”卡西莫笑着她轻软的发丝。其实他比较想做的,是将手指穿梭在那浓密的发间。

 “可是…我的意大利文不够溜、人面不够广、遇到大场面又容易紧张…”方郁考虑到现实的问题,变得忧心忡忡。

 “什么都别担心,你只要出席就够了,其他的事自然会有专门负责的人处理。”卡西莫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细致的脸颊。方郁具有绝佳的姿质,卡西莫决心将她塑造成颠倒众生、魅力无边的绝世美女——

 她将是舞会上最耀眼的一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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