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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拖往地狱
 刚一回头,突然,一个小太监从颐和宫里惶惶恐恐的走了出来“玄公公,皇上要您把舒妃娘娘带进去。爱豦穬剧”

 语气中还刻意咬清了那个‘带’字!

 “舒妃娘娘,您看…”小玄子遗憾的看了眼萧御琛离去的方向,而后躬身弯眼珠子溜溜的转。

 “需要五花大绑的话我配合!”水潋星伸展双臂任他随时绑。

 “娘娘,您…请!”小玄子脸色微微一,连忙躬身做请漩。

 “不绑了?”水潋星凑上前刻意的问。

 “不不不!”小玄子把头摇得像个拨鼓,然后低下头在做小小声嘀咕“奴才可从来没说过要绑您。”

 “嗯?也不知道刚才是谁抓得我手臼来着。”说罢,水潋星还有模有样的右手臂锩。

 小玄子见状立即殷勤的上前替她捏了捏“娘娘,皇上正在等您,奴才也是希望娘娘好自为之。”

 经小玄子这么一提醒,水潋星的心更加紧张了,她之所以能在这种悲伤气氛下还能这样逗小玄子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待会该怎么面对他。

 他不会再听她解释,她的解释也没有任何根据可言。

 心里百般踌躇水潋星还是踏进了颐和宫。

 宽敞冰冷的颐和宫里烛光摇曳,方全的尸首已经被秒收拾,地上干净得不见一丝血迹,仿佛刚才这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凤榻前,一身龙袍的萧凤遥双膝跪在那里,手里拿着金丝帕,轻轻的的替太皇太后擦拭角的毒血,一遍又一遍,好像榻上的太皇太后只是睡着了一样,那样安静,那样认真,让人心疼。

 水潋星缓步走上去,站在他身边双膝一弯,也跟着跪在了太皇太后的前,她看了眼脸悲伤却也冰冷若霜的俊脸,心疼的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仿佛连在太皇太后嘴角边的大手。

 好冰!

 她从来不知道他的手也有这么冰冷的时候。

 “萧凤遥…”

 她轻轻的唤他,换来的是他缓缓过来的如利剑般的眸子,那目光里是愤恨。

 “是不是他让你做什么都可以?”萧凤遥冷冷拿开了覆在手背上的小手,回过头来看着她,心如死灰的问。

 水潋星飞快摇头,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御琛和太皇太后有那么深的怨恨,深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原来这怨恨的背后居然是一宗皇室秘闻。

 “你告诉朕,皇祖母有什么错?非要落得这么个下场!”说到伤心处,萧凤遥发狠的扣住了她的皓腕,抖着她的手质问。

 “我…”

 “难道她守护儿女的清白名节错了吗?你们为何非要她死不可?要说偿命,也应该是皇叔!”

 萧凤遥狠狠甩开了她,陡然站了起来,转身,如同恶魔重临人间。

 “够了,朕给他的时间足够了,走得出皇宫证明他还可以多活一天,走不出活该他要为皇祖母的死偿命!”

 说罢,他扔下手上那块沾着血渍的黄帕子,对旁边的小玄子道“小玄子,传令下去,五千卫军及一千大内侍卫在皇宫里全力缉拿杀害太皇太后的凶手!”

 “奴才遵命!”小玄子躬身领命,转身正要颁发命令去,突然…

 “且慢!”

 水潋星叫住了要去施行命令的小玄子,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萧凤遥“你这样等于是昭告天下安逸王就是杀害太皇太后的凶手!”

 “他,不是吗?!”萧凤遥冷瞪她肯定的反问句,而后讥笑,脚尖转向她,面对她,毫无温度的大手轻轻托起了她的下颌,力度那样轻,轻得让水潋星心里发

 “朕防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防你,星儿,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嗯?”

 他连语气都柔得飘渺,目光却阴冷至极。

 面对他的第一次掏心话,水潋星心痛得无以复加,她几次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严重词穷,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一再摇头。

 “朕原本想试着对你温柔的,如果那是你要的话。如今看来,朕无论做什么已然是多余的了。”萧凤遥收回了手,习惯性的放在背后,一手于前。他淡漠的扫了眼她苍白的脸色,起步下了玉阶,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冷冷道“饶是如此,朕亦不会放你走,更不会放过他!”

 从一开始,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他绑定了她!

 此刻,他正打算把她拖往地狱。

 一直处于怔忡状态的水潋星在他最后一句狠话中回过魂来,连忙一步并作两步追上去。

 “萧凤遥,我承认我没有真正去体会过你的内心,那是因为你的心我摸不清看不透,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对我已经有了那么深的感情。”

 她以为自己只是单方面的,他以为他宠她,纵容她只是因为她比其他女人另类,她更以为他充其量只是爱她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现在,从此时此刻开始,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学习感受你的心好不好?”她双手上他的手臂,轻轻摇晃。

 还来得及吗?还来得及在他的心正准备关上的时候走进去吗?还来得及让他继续试着对她温柔吗?

 萧凤遥斜下眸看着紧紧抓在手臂上的小手,那双嵌在绝美脸蛋上的澄澈眼瞳巴巴的仰望着他,里面盛了歉意和害怕。

 害怕?

 她也会害怕他拒绝她吗?

 背在后紧握成拳的手还是缓缓松开开了。

 “皇上,再不下令怕是过了时辰了。”

 小玄子的提醒如同一盆冷水泼醒了他的理智,让已经想要伸出去握住在手臂上柔荑的大手停了下来。

 她的害怕,她的担心也许只是为了皇叔,这会不会又是她虚以委蛇的一招?

 可看着那双会说话的美丽大眼,他于心不忍,不忍叫她失望。

 “萧凤遥,不要对安逸王赶尽杀绝好不好?他真的没有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她…”

 “够了!”

 萧凤遥厉声喝止,冷然拨开了在手臂上的小手,刚软下一半的心又再次被她挑得冷硬起来,如同好不容易愿意打开心门让她进来却突然开到一半发现她不怀好意又毅然关上了般寒心透彻。

 “你以为仗着朕对你的感情就能够说服朕放了皇叔?那你可大错特错了,朕对你从来就没有过感情!”

 水潋星脑子还处于他刚才生疏的拨开她手的画面,再听完他这番话,整个人恍如被雷劈了,站那里四肢百骸毫无知觉。

 她坚强的扯了扯嘴角,眨眨已经泛红的星眸,昂头望着他“萧凤遥,有没有人告诉你口是心非很不可爱?”

 “那可有人告诉你自欺欺人可笑又愚蠢!”萧凤遥直接忽略她眼中那抹受伤的色彩,侧过身不看她“如果不是朕有意让皇叔离开,你以为他走得出颐和宫的宫门吗?若你还想不明白,朕不防告诉你,倘若他走得出去是他的机会,一个可以夺走皇位的机会!若是走不出,这世上便不会再有安逸王!”

 自欺欺人?

 水潋星心里反反复复的循环着这四个字,在她以为心期待着收获爱情的时候他却给她来了个自欺欺人。

 她以为只要坚守在两人之间那一道谁也不先开口说爱的线条,就算有一天伤心了,难过了,失望了,走到尽头了,也不至于输了骄傲。

 而现在,当她上他的手心害怕的央求他再给她一点时间走进他的心的时候,他却突然给她来了个急转弯——自欺欺人!

 “呵呵…其实,你是皇上大可不必费尽心思的去迁就一个女人,那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爱豦穬剧”站在伟岸的身躯背后,水潋星惨白着脸干笑几声,两只小手指无措的对着,面对眼前这个背对着她的伟岸的男人,望着他的眸光也是闪闪泪光。

 她就误会了,如果换做是别人,或许都会问为什么?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甚至超出了男女朋友的界线,为什么到头来却告诉她她是在自欺欺人?

 不!她不会问!大家都是成年人,足够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了,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代表他知道这句话所造成的后果。

 明知后果还执意而为,那句话的真伪已经昭然若揭了,她怎么敢再死皮赖脸的去为他的话自圆其说。

 萧凤遥用眼角余光撇到了她像只受伤的小白兔一样站在他身后,每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有对手指头的习惯动作,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依然狠狠鞭打他冷硬的心漩。

 平里刁钻狂妄的小女人一旦楚楚可怜起来最让人动恻隐之心了,他有那么一刹那想回过身狠狠抱住她,吻上那张快要被她咬伤的红。可,脚尖刚动,他的理智全数归位了。

 他没忘记,他身后的她身后还躺着尸骨未寒的皇祖母。

 “如你所说,朕是皇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任何理由!”他对自己说出那句话做了这样的解释,然后眼神示意小玄子按照他刚才的命令去办事熠。

 小玄子觉得可惜的看了眼水潋星,赶忙匆匆退下了。

 “萧凤遥,难道你就不再顾虑这份叔侄之情了吗?”水潋星敛起了所有忧伤,走过去正面对他。

 “人,没了可以守护的东西,就再也无需顾虑了。”萧凤遥回身看了眼榻上太皇太后的仪容,仿佛看透了什么般淡淡的道。

 “你别这样,太皇太后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不希望看到朕为她报仇?还是不希望看到朕伤心难过?还是不希望看到朕伤了你的安逸王?”萧凤遥冷哧,句句叫人哑口无言。

 他朝外唤道

 “来人,把舒妃送回瑶安宫,没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否则杀无赦!”

 “所以,任何人是包括我咯!”水潋星扬起自嘲的笑。

 “你方才亲口承认是你杀了皇祖母不是吗?”他深沉的盯着她。

 “没错!我是说了‘太皇太后是我杀的’,可我没说‘是我杀死了太皇太后’,杀可以分解成好几种意思,比如我只是想杀某某某并没有真的杀,再比如,我梦见自己杀了某某某也算是一种杀,还有许多比如请自行想象!”水潋星巧舌如簧的道。

 “朕再给你一个机会,说出你背后的主谋,朕可以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如何?”他带着冷戾的讥笑看她。

 “你何不干脆叫我直接承认萧御琛就是杀人凶手得了,何必还搞‘主谋’那么阴暗的词!”水潋星又恢复了强悍无敌的内心,讥笑得比他更傲“我告诉你,就算你把刀架我脖子上,姐姐我还是不会昧着良心说话!”

 “很好!”萧凤遥对她死也要维护到底的精神很是愤怒,挥手道“带走!”

 然而,两个侍卫刚走近还没碰到水潋星的衣服分毫,已经被水潋星一手抓一个撞一块,戴着头盔的脑袋经这么一撞俩侍卫就这么昏过去了。

 水潋星狂傲的拍拍小手,看向依然镇定自若的男人,道“给我点时间,我要还我自己和萧御琛一个清白!”

 “你在求朕吗?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萧凤遥声音清冷如月。

 “你看到我哪个地方像是在求你了?”水潋星张开双手不屑的挑眉问道,仿佛在谈论的事不是攸关生死。

 “那么,你认为你要,朕就得给?”

 “不!”

 水潋星答得飞快,分明在说‘你给的我还不屑要呢!’,气煞了萧凤遥,他恼怒的等她的后话。

 “想要我好好待在瑶安宫你只能答应我!”她一定要查出是谁杀死了太皇太后,是谁千方百计的挖这么个陷阱给她跳,抓出来不整死他她,她就一辈子不喝水得了,省得玷污了水这个姓。

 “你是在威胁朕?”萧凤遥促狭,眸中迸发出涔涔冷光。

 为了皇叔,她可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不是在商量着吗?商量你懂不懂!”既然他公事公办,她也没时间再伤秋悲。

 “好!朕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后皇祖母入葬皇陵,若到时候你无法证明皇叔和你自己的清白,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朕!”

 无条件?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不过,没关系,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查得出来,怎么说法证先锋神马的也看了不少是吧,这么一单等同密室的杀人案她相信事在人为!

 “好!我答应你!”

 水潋星上前一步举起手掌要与他击掌为盟,方才眼中的闪闪泪光早就被倔强取代。

 萧凤遥看了她好一会儿,缓缓抬起手与她的柔的手掌轻轻贴合,只需要手指一弯便可十指扣。

 他深邃的望着她,她仿佛要失在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四目对望,各自的眼中均是心思百转。

 静静的,仿佛就这样过了一个世纪之长。

 最后,还是水潋星先缩回了手,既然不是她的,那她就不该再贪恋了。等太皇太后这件事过后也该走了,再留下来也只不过徒增伤感。

 萧凤遥强忍着要把那只毫无血的手抓回来的冲动,硬是收成拳不再看她…

 ·

 “快!你们到那边去,其他人都跟我来!”

 顷刻间,皇宫上下灯火通明,五千军在皇宫各处进行地毯式搜索,为的就是抓拿毒害太皇太后的凶手。

 雨晨宫

 一抹黑影悄声无息的潜入雨晨宫,一滴血渍滴落进地上的泥土中,消失不见。

 “我以为你死也不会来我这里。”

 殿里,烛火点亮,顾婉婉秾纤合度的身姿站在萧御琛面前,只着了身薄衫睡裙,看来一室的黑暗只是为了等他的到来。

 顾婉婉看到他左手捂着右臂,心知他受了伤,赶忙上前扶他坐下,而后忙不迭的转身找来了金疮药。

 顾婉婉出自武将之家自然很快就知道伤口在哪,她正要着手挽起他的袖子要替他包扎伤口,倏然…

 “我自己来。”萧御琛制止了她,接过她手里的金疮药。

 “如果你不想让我替你包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来这里!”顾婉婉带着些许哀怨道。

 听完,萧御琛只是顿了一下便起身,淡淡的道“打扰了。”说罢,作势要离去。

 “现在这种时候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顾婉婉赶忙拉住了他,自恼不已“为什么无论她说什么伤人的话你都不会放在心上,而我只不过是一句气话你却如此当真?”

 她知道他纵容那个女人的一切,只要是她,错的也能变成对的。

 她在旁边看得几乎嫉妒成狂。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是她而已。”萧御琛淡淡的解释,不再抗拒她要替他包扎伤口。

 方才他离开颐和宫之后并没有真正身,一拨又一拨的卫军朝他追赶,双拳难敌四手,他不小心就被利刃伤到了拿剑的这只手,若不是想着她希望他安然无恙,只怕他已经支撑不下来了。

 “你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顾,为何就不想想背后还有人会心痛?”顾婉婉轻柔的剪开他沾了鲜血的衣袖,幽怨的道。

 “…”萧御琛沉默,与顾家小姐认识其实只是意外,他从来没想过她会从此对自己死心塌地。

 伤口在沉默的气氛中包扎好了,顾婉婉起身边收拾着桌上的血布和药,手边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慢了下来。

 “你来这里是有话要对我说吧。”她把金疮药放回木盒子里,头也没抬的问。

 慢慢恢复血的萧御琛抬起凤眸,看着她好半响才道“太皇太后…”

 “不是我!”萧御琛话刚说到一半顾婉婉已经斩钉截铁的接了“我是想过要为你出一口气,可我没想过要杀她。”

 看着她无比坦然的神态,萧御琛了然于心,他又低下头去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微微动了下,还是疼得眉心微蹙,那一剑劈过来似乎砍到筋骨了。

 他确定离得开后便起身要走,突然,顾婉婉从身后不顾矜持的抱住了他。

 “别走!”她紧贴着他宽阔的背“今夜,让我陪你。”

 所有人只记得太皇太后的死对皇上的打击很大,却忽略了最伤心的人是他。不止不能名正言顺的看太皇太后最后一眼,还要被冠上弑母的罪名,无处藏身。

 萧御琛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拿开紧间的手,什么也不说用行动表示了拒绝。

 “快!把雨晨宫包围起来!”

 门外忽然传来了叫喊,一阵阵兵甲相撞的声音清晰入耳,顾婉婉顾不上失落,她牵着萧御琛就往里面的寝殿走去。

 “快,躺到里面去!”顾婉婉焦急的指着榻的里边道。

 萧御琛只是看了眼那转身就走,温润的脸色难得有了生人勿近之

 “你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顾婉婉跑上去拦下了他。

 萧御琛看也不看她一眼伸手将挡在眼前的她推开,忘记了控制力度,这一推就把顾婉婉推到柱子那边了。

 冲击力太大,她的手臂狠狠撞上了柱子,脸色痛得立即冒虚汗。

 萧御琛见状终是迟疑着停下了脚步走上去用一手扶起她,眼中有着明显的歉疚。

 “跟我来!”顾婉婉趁这会拉着他的手往内殿的屏风后去。

 她知道为了表示歉疚他不会再拒绝她的帮忙。

 很快,十来个侍卫涌了进来,顾婉婉早就事先让贴身婢女上前拦截。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未经同意就胆敢闯入雨晨宫!”

 “吾等是奉皇上之命缉拿杀害太皇太后的凶手,不得有误!让开!”那侍卫一把推开了挡道的人,带着人踹门冲了进去。

 “诶!你们不能进去啊,娘娘正在沐浴!”那婢女在身后着急的叫嚷着。

 “沫儿,让他们进来,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长了狗胆子敢看皇妃的身子!”

 屏风后传来娇柔温婉却也凌厉十分的嗓音,为首的侍卫赶忙让所有人止步,并且都低下头去,自己则偷偷瞄了眼过去,见屏风后面确实隐约有沐浴的身影,他立即红着脸拱手作揖“婉贵妃娘娘,是小的们放肆了,惊了娘娘,小的们这就离去!”

 说罢,转身一挥手让一干人等跟着他出去了。敢看皇上的妃子沐浴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何况这个还是当朝当红大官顾举的女儿,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婉贵妃。

 “沫儿,你去外面守着!”顾婉婉从浴桶里起身拿起薄衫睡裙穿上,系上衣带,朝外面吩咐道。

 外面的沫儿毫不含糊的应声,赶忙出去了,并且带上了门。

 “出来吧。”顾婉婉走到寝殿里的衣柜把萧御琛带了出来。

 “有劳你了。”萧御琛避开她的搀扶,回到桌前坐着,不冷不热的道。

 “王爷何需跟我客气,我早就说过为你做任何事我心甘情愿。”顾婉婉就为他倒了杯茶。

 萧御琛接过茶轻抿了口,没再说话,拧眉凝思。

 “现在皇宫守备甚严,皇上又号令所有卫军缉查你的下落,一时半会你是出不了宫了。”顾婉婉落座在旁边幽幽的道。

 “嗯。”萧御琛淡淡应了声,而后倏然看向她“可有舒妃的消息传来?”

 顾婉婉愕然抬眸,生气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管她,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处境,而不是她!”

 她以为他刚才是在愁怎么出宫,没想到居然担心的是那个舒妃!这要她如何不恼,如何不气?

 “她,我不能不管。”萧御琛幽幽叹息了声,起身就要离开。

 “诶!你等一下!”顾婉婉没料到他这么固执,赶忙把他拉了回来“我让沫儿出去打听一下,你好生在这歇着,带着伤的人还想去逞能!”

 实在拿他没办法,顾婉婉只好叨叨的说完,就赶忙出去代沫儿了。

 不一会儿,顾婉婉又回来了,看到萧御琛正用左手倒茶,她赶忙上去接过给他倒了一杯,看着他因为受伤而有些发白的脸色,心里隐隐作疼,恨不得这杯茶能够喂他喝。

 “我让沫儿顺便捎信回家让我父亲进宫来一趟,你不用在我这里待很久。”顾婉婉把热茶递给他,语气有些略显不悦。

 她知道他不喜欢与她共处一室,更不喜欢在她的地方待,从进来到现在他就不停的皱眉,如果不是他除了这个地方可以选,想必他死也不会踏进这里来吧。

 “嗯。”萧御琛又是淡漠简练的应了声,不再说任何多余的话,或者是跟她无话可说。

 ·

 大约一个时辰后,顾举匆匆忙忙进宫来了。

 “婉儿,你叫为父来可是有急事?”

 雨晨宫的外殿,顾举刚坐下连茶都还没喝就已经着急的想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在太皇太后刚刚殡天的当口要他入宫,要他怎能不急,就怕出了什么岔子。

 顾婉婉点头,而后一脸凝重“爹,女儿待会告诉爹一件事,还请爹莫慌。”

 “何事?”顾举深深拧起了眉,一颗心都被悬起来了。

 坐在对面的顾婉婉起身走了过去在自己的父亲耳畔悄声耳语了一番,听完后的顾举立即然大怒,拍案而起。

 “你…你怎么会变得如此不知廉,居然敢跟除皇上以外的男人…暗度陈仓!你你你…”

 “啪!”的一声,气得不行的顾举第一次动手打了自己的女儿。

 “你这个不知羞的,简直丢尽了为父的脸面!安逸王有什么好,让你像着了魔似的跟着他,如今连身子也…”

 顾举倏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暂时敛起怒火,慎重的问道“自进宫以来皇上可有宠幸你了?”

 捂着被打到的那半边脸,顾婉婉心里委屈得不行,她看了眼内殿的方向,想到里面心爱的男人正等着自己救,心里一下子就明朗了。

 为了他她清白都可以不要了,一个巴掌算什么。

 想着,顾婉婉便放下了手,一派坦然的面对自己的父亲毅然摇头“没有!我的身子从头到尾只是安逸王一个人的,也只有他才能碰!”

 话音刚落,另一半边脸又狠狠的遭了一个巴掌,力度大得她跌倒在地。

 “我顾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的女人,不但做了那种事也就算了还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狂妄至极!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皇宫,你是皇上的妃子!瞧瞧,你现在都做了什么?皇上都还没临幸你,你倒好,先把清白身子给了别的男人,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不门抄斩也得终身放!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

 “爹,女儿没错!女儿喜欢的是安逸王,把清白身子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女儿高兴!”顾婉婉站了起来,目光上父亲的盛怒,眼中依旧毫无悔意。

 顾举又高高举起了手想掴醒她,可是看到她整张脸都被自己打得红肿了起来,于是只好压抑着气作罢。

 “都是爹不好,如果当年爹没有带你们俩出征观战,你妹妹也不会走失,而你也不会从此恋上安逸王,都是爹的错啊!”打在女儿身痛在父亲心,顾举为当年的错误决定而悔恨不已。

 “爹,这不怪您,这都是命。”顾婉婉跪着上前握住了父亲捶的手“爹,命中注定女儿会爱上安逸王,您别自责了可好?何况我相信失散多年的妹妹现如今也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咱们一家人迟早能够团聚的。”

 “哼!命中注定?”说到安逸王,顾举陡然站起身,狰狞着脸道“为父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命运,为父命你立即肚子里的野种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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