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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经过一整个下午的苦练,晚上,花小魁和其他乐一起上场演奏。

 依照青楼的惯例,一开始是乐们一起合奏,然后是三四个人为一组的演奏。

 通常,合奏都由资历较浅的乐们轮上场,藉以增加经验和胆识,因此,合奏都是给一般的客人欣赏;至于个人演奏,通常都由权贵人士直接点名,在私人包厢演出,一般酒客无法欣赏,而且,通常只有当红的乐才有资格,当然,花费也较贵。

 花小魁和十多名乐一起,战战兢兢地演奏着,虽然不尽完美,但和大家混在一起也听不太出来,花小魁生平的第一场演出,总算顺利的落幕。

 “谢天谢地,终于表演完了。”花小魁吁了大大一口气。

 她从不知道,演奏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情,不但得穿着不方便行动的暴服装,还得拿着沉重的乐器长时间站着。

 她现在只觉得全身虚,力气耗尽,只想回房好好睡上一觉。

 花小魁正准备返回月的房间,好就近照顾月时,大娘却突然唤住了她。

 “小魁,快点把乐器收好,等一下得去跟客人打招呼,敬酒聊天。”大娘浓妆抹,身的刺鼻香味。

 “可是…大娘,我并不是乐啊,这种工作应该轮不到我。”花小魁纳闷地停下脚步。

 通常,只有正式出师的乐,才有资格向客人敬酒寒暄。

 “今晚客人多得要命,其他人根本忙不过来,再说,我要你取代月可不是只为了让你出场表演而已。”

 大娘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硬是拉着她一起来到客人面前。

 “可是我的酒量又不好,一沾酒就醉了。”花小魁见到那挤房间的客人,心中暗自喊糟。

 她现在终于明白大娘为何愿意让她代替月姊上场了,说穿了,不过是想要她帮忙敬酒,招呼那没多少油水可捞的一般客人。

 “从小在青楼长大的人却不会喝酒?你想丢死我的脸啊!”大娘没好气地将她推向醉醺醺的客人“要是连敬酒这种工作都做不好,你就永远给我待在厨房工作,也别想再为月求情!”大娘语带威胁地警告。

 “知…知道了。”花小魁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坐在客人之间。

 她从小在青楼长大,对客人酒后失态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然而现在换成她招呼这些客人,完全又是另外一回事。

 光是闻到客人身上的酒臭味,她就感到恶心至极,更别说还得应付那不时偷袭的脚,然而,为了不想让其他乐看笑话,更为了还在生死边缘奋斗的月,她只能忍耐。

 倒酒,敬酒,再倒酒,再敬酒…酒过三巡,酒量不佳的花小魁终于不下想吐的感觉,起身往外冲去。

 她捂着嘴低着头冲出厢房,一不留意,就这样和走廊上的客人撞上,更糟的是,这一撞,她强忍住的恶心感终于压抑不住,全吐了出来,而且,直接吐在客人身上。

 糟了!花小魁大感不妙。

 “大爷,对不起,我该死,但我不是故意的…”花小魁惊慌失措地道歉,脑中一片空白。

 这下可好,第一天上场她就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下子,她是永远别想要跨出厨房一步了。

 哀怨的花小魁抬起头,准备再开口道歉,然而,当她的视线和眼前的客人对上时,她整个人呆愣住。

 “冷…冷…”被她吐了身秽物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冷木头。

 虽然相隔四年没见,但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除了那冷木头,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有如此欠扁的冷硬表情。

 四年不见,这个冷木头比起当时,是更加的冷硬。

 “姑娘,你把我这里当成茅房吗?”真无剑虽被吐了一身,依旧是面无表情,嗓音一如以往低沉。

 他冷冷地瞧望着自己下半身的污秽,依他平静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不记得她了。

 “我…”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又会见到他,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此时的她,浑身酒臭,一脸浓妆,还有一身不搭称的暴服装。

 要是真让他认出自己就是四年前的小表,那真是太丢人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花小魁赶紧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脸。

 她自知理亏,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一直幻想哪天她当上花魁,第一个要炫耀的人就是这个冷木头;然而,现在的她,既还没成为乐,离花魁之路也还很遥远,什么都不是的她,实在不想面对他,再度承受他的批评。

 “你要真故意,那还得了。”真无剑冷道。

 “大爷说的是…”

 当闯祸的花小魁不知所措地站在走廊时,大娘的身影适时出现。

 “天啊,小魁,你干了什么好事?竟然把官爷的衣服得这么脏!”大娘尖锐的惊讶声入,同时一巴掌毫不客气地甩向花小魁。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一掌,让花小魁整个人摔倒在地,泪眼汪汪。

 稍早红掴的那一掌还没消肿,现在又挨大娘这一掌,今天一整天她光是挨打就够受的了。

 “还敢狡辩!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把官爷的衣服脏了可是事实!”大娘气呼呼地走过去,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拉起来。

 “我都已经道过歉了,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花小魁累积了一整天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

 她祸也闯了,歉也道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就算现在大娘要立刻把她赶出青楼,她也无所谓了,她已经受够了这个鬼地方了!

 “在官爷面前,你那是什么鬼态度?你是找死是不是?”大娘见她顶嘴,再度抓起她的衣领,准备再给她一巴掌。

 花小魁闭上眼,无助地等待巴掌落下,然而,无情的巴掌迟迟没有降临。

 花小魁纳闷地睁开眼,发现大娘的肥手被真无剑抓住。

 “官爷,怎么啦?”大娘瞧见真无剑冷得足以冻死人的眼神,声音竟也颤抖起来。

 “够了,大娘,不全是这姑娘的错。”真无剑面无表情地甩开大娘的手。

 “这么说…官爷愿意原谅我们家小魁了?”大娘愣了一下,不敢相信会有人如此宽宏大量。

 “我要更换衣物顺便梳洗,给我备房。”说这话时,真无剑的视线落在花小魁身上。

 她捣着红肿的睑,泪眸写不解。

 为什么他态度老是如此冷静、自信

 “是、是,这是当然的。”大娘涎着笑“管家,还不立刻准备青楼的上等房给官爷使用。”见客人不介意,大娘乐得轻松。

 “等等…”见真无剑准备离开,花小魁唤住他,想要再度郑重道歉。

 然而,真无剑头也没回,与属下一同迅速离开。

 “小魁,还不快点去上等房准备洗澡水。这个祸是你闯出来的,就由你负责收拾善后,明白吗?”大娘命令道。

 “是…”花小魁抹去脸上的泪水,跟在真无剑身后离开。

 青楼的上等房,是青楼引以为傲的地方之一,其内富丽堂皇,珍贵的古董字画繁多,来客若非达官贵人,大娘是不会让人使用的。

 “官爷,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花小魁怀着复杂的愧疚心情,招呼着真无剑。

 这个祸是她闯的,自然由她收拾,只是…四年前那一面之缘,以及今天的事件,令她现在有点尴尬。

 她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四年前的冷木头,但依对方冷漠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不记得她,不过,他那视若无睹的冷漠态度反倒令她松了口气。

 她决定就当从来没见过这男人,把他当作普通的客人招待。

 “嗯,辛苦了。”真无剑面无表情地跟着她来到澡间。

 宽敞的澡间,放置着一圆形桧木大澡桶,桧木桶中,已注入冒着热气的洗澡水。

 “这些热水都是你一个人运来的?”真无剑蹙眉。

 方才他在客厅等候时,就只见到她一个人拿着水桶忙进忙出。

 “是的,如果官爷觉得热水不够多,小魁可以再去加水。”手脚早已酸痛不堪的花小魁逞强道。

 “不用了,不过是梳洗一下而已。”真无剑来到桧木桶前,开始衣。

 “那么小魁就不打扰官爷了。”真无剑一开始衣,花小魁连忙告退。

 “等等!”真无剑忽然出声。

 “官爷,还有何吩咐?”她纳闷地转过身。

 “衣。”真无剑面无表情地站着,动也不动地等着眼侍。

 花小魁顿时傻眼。他连衣服也要人帮忙下?

 “还不快点过来。”真无剑冷冷地道。

 “是…”花小魁无从选择地上前,动手起真无剑的衣物。

 不知是酒还是巴掌的关系,她一直觉得两颊发烫,头昏眼花。

 她动手衣时,真无剑一点也不会不自在,似乎很习惯这样的伺候。

 真无剑光衣物后,**出来的身体雄伟健壮,花小魁的目光左闪右避,根本不敢直视真无剑的身体。

 “官爷,我下去把脏衣服洗干净,先告退了。”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完他的衣物,花小魁只想赶快从澡间离开。

 “不要管那些脏衣服了,过来帮我刷洗。”真无剑边说边跨入澡桶中。

 “刷洗?!”花小魁又傻住。

 “怎么,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真无剑整个人坐在澡桶中,依旧没啥表情。

 “这…”不会吧?这真无剑不但要她帮忙衣,还要她帮他刷洗?

 “小魁…不是负责这方面的,如果大爷有需要的话,我立刻去唤其他姊姊来帮忙。”花小魁一脸为难。

 青楼当然有提供这类服务,不过通常不是由卖艺不卖身的乐服侍,而是由卖身陪酒的女担任。

 “废话少说,过来。”真无剑懒洋洋地仰靠在澡桶边,低沉的声音中透出疲惫。

 “我…”呆立在澡间的花小魁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你这别扭样子,绝不可能成为京城第一花魁的。”他用平静的语气,冷酷地再度否定她。

 “咦?!”这话令花小魁全身忽地一震。这冷木头已经认出她,还记得四年前在后门的那件事情?

 “小表,经过四年,你还是毫无长进,连乐的边都还没沾上。”真无剑取下覆在额上的布巾,一脸讥讽的笑。

 “官爷…还记得我?”花小魁相当惊讶。

 青楼的乐和仆役相当多,没道理他会记得仅有一面之缘的她。

 “当然,胆敢指着我的鼻子叫我冷木头的,你可是生平第一人,想忘也忘不了。”真无剑冷淡地道。

 “官爷,那晚我…不是故意的…”花小魁咬着道。

 她承认,当时年纪小,加上那晚的逃脱计划失败心里沮丧,所以她才会对他口气那么冲。

 “别开口官爷,闭口官爷的,听了就烦。”他面无表情地说。

 “可是要是不这么称呼,我可会挨大娘骂的…”她不敢不从。

 依青楼规定,来者是客,就算是再熟悉的常客也不能攀亲带故,以免让人觉得青楼的人没规矩。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唯唯诺诺的?我记得四年前的那个泼辣小表不是这样。”真无剑懒洋洋道。

 骂她泼辣小表?!花小魁偷偷瞪他一眼。

 “不能随便和客人攀亲带故,这是青楼的规定嘛。”她嘟起小嘴,不的辩解。

 “反正别再叫我官爷了,听到就累。”他挥挥手。

 四年不见,这冷木头更自大了。

 “哦,不叫就不叫。”客人最大。

 “过来刷背吧!”真无剑将手上的布巾丢给伫立在一旁的她。

 花小魁心不甘情不愿地移动脚步,脑海中不停想着可以拒绝的理由,然而,当她来到澡桶前,面对真无剑那结实强壮的背肌时,却被一道可怕的刀疤转移了注意

 “这刀疤是…”花小魁不自觉地伸出手,好奇地触碰。

 一条大娱蚣般的刀疤盘据在他坚实宽厚的背,从右肩一直划到左下处。

 “之前为了追刺客,不小心被砍的。”真无剑闭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

 他那平静到不行的神情,好似在说别人的事。

 “做个侍卫队长要替主子卖命卖到这种程度?难道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命都不值钱?”花小魁摸着那刀疤感叹地道。

 “我身上有这么可怕的刀疤,你见了不害怕?”他冷冷地问。

 “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刀疤罢了,我在厨房工作时,也常常不小心被刀子切伤手。”她看习惯了。

 “如果我根本不是侍卫队长,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呢?”真无剑扬眉。

 “没错啦,来青楼寻的客人千百样,伪装成高官富商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

 “但是什么?”

 “你这冷木头应该不是会骗人的家伙吧!”花小魁耸耸肩。

 “哦,怎么说?”他刚硬的脸部线条稍微软化。

 “我也不知道,感觉罢了。”她又耸耸肩。

 “是吗?”他嘴角微扬,雾茫茫的蒸气柔化了他的表情。

 如此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却被迫在青楼中生活,实在令人惋惜。

 “我要刷你后背-,如果会痛的话说一声。”花小魁拿起布巾,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刷洗。

 看得出来这刀伤已经年代久远,但那娱蚣般的可怕形状还是令她不由自主地放轻力道,怕稍一用力触碰,这冷面家伙就会痛得唉唉叫。

 “对了,今晚怎么没见到你家主子?”花小魁边刷洗边闲聊。

 “少爷正在和其他姑娘玩乐中。”真无剑微笑敛起,又恢复面无表情。

 “有钱人家的少爷真好,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花小魁羡慕地道。

 “少爷虽然出身名门,却也有他自己的苦恼和烦忧。”

 听得出来,真无剑和他主子的感情相当深厚。

 “是是是。”花小魁无心和他争论,继续努力刷洗着他的背。

 就在这时,澡间的门忽然毫无预警地被打开来。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去一趟茅房去这么久,原来你这小子自己跑来这里快活了。”孙宝玉充暧昧的笑声扬起。

 “少爷,别又想歪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无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孙宝玉那唯恐天下下的顽皮个性,实在令人头痛。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都亲眼撞见了还想狡辩啊!”孙宝玉一脸暧昧的来到澡涌前,看着两人窃笑。

 “孙少爷,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花小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这一刷洗,害她连衣服也了。

 “唉唷,我还在想是哪个姑娘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吸引到我们家的冷木头,原来是四年前的小表啊!”孙宝玉认出花小魁,笑容扩大了。

 “我已经不是小表了!”花小魁朝他扮鬼脸。

 孙少爷和她的年纪差不多,顶多大个一两岁罢了,竟叫她小表,嗟!

 “少爷,我现在立刻穿衣,请你稍候。”真无剑说着便从澡桶上起身。

 “我…去拿干净的衣服。”花小魁连忙挪移视线。

 “嘿,小表,你喜欢我们家冷木头是吧?不然怎么会三番两次和我们家的冷木头撞上?”孙宝玉一脸暧昧地跟着她来到房间拿衣物。他是听说了稍早的事情,才来上等房找人的。

 “才不,那只是意外罢了。”花小魁一口否定。

 “是吗?那么是我们家冷木头喜欢你-?不然向来很少让女人接近的冷木头,怎会三番两次和你‘接触’?”他一副了然的模样。

 “跟你说了,都是意外!”她快被这烦人的大少爷烦死。

 “好吧,既然是意外,那么我就不追究今晚你把我们家冷木头吐了身的事了。”有一副施恩的模样。

 “谢谢孙少爷的宽宏大量。”花小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拿起一套准备好的全新衣物。

 “就算相信你们两人之间没什么,不过我倒还记得,那个晚上我们家的冷木头差点被冻坏了,骑着马一路哆嗦地回府。”

 孙宝玉这话,令花小魁心跳加速。

 “嘿嘿,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什么?”孙宝玉撞了撞她的手臂,又是一脸暧昧。

 花小魁哑口无言。

 “小表,我们家冷木头的披风你有好好收着吧?”他一脸欠扁笑容。

 虽说真无剑那晚怎么也不肯向他透为何披风忽然消失,但他早猜到一定和花小魁有关。

 因为准备座骑这种工作本来不是他的责任,但是那晚真无剑却自己到马房备马,这说明了他相当在意被罚打扫马房的花小魁。

 “哪披风…我怎么会知道?”花小魁心虚地睨他一眼。

 “喔,那可真可惜了那件宝贝,那披风可是先皇亲手赏赐给我们家冷木头的。”孙宝玉叹道。

 “什么?!皇上亲自赏赐的?!”花小魁一听,差点止了心跳。

 “是啊,那次是因为有刺客闯入正在宴客的皇宫,而无剑哥英勇地阻止了暗杀事件,所以先皇就大大地褒赏他一番。如何,我们家的冷木头很厉害吧?”他一脸得意地道。

 “哼,再厉害也不关我的事情。”

 花小魁抱着干净衣服走回澡间,此时真无剑已经擦干身体,就等着衣服穿。

 “哇,这么呛。”见她如此有个性,孙宝玉更有兴趣了。

 “少爷,别又没事找事做。”真无剑接过衣服,面无表情地穿了起来。

 “如果没事,小魁告退了。”对真无剑的过度大方和刻意隐瞒,花小魁感到相当不解。

 早知道那披风对他如此具有意义,当初她就不会强要披风当酬赏了,不过,为何他可以如此轻易地把皇上赏赐的披风随手送给一个青楼丫鬟?她真的不懂。

 “辛苦你了。”真无剑道谢。

 “不客气。”花小魁有股冲动想要追问,然而话到嘴边又了下去。

 就算得到答案又如何?事情都已经过了四年,再说,真无剑愿意割爱,想赏给她怎么样的东西都是他的自由啊!

 “青楼的上等房果然名不虚传,要不是你今天吐在我们家冷木头身上,大娘大概也舍不得让客人使用。”闲着没事的孙宝玉,一边欣赏着富丽堂皇的房间,一边称赞。

 “那么你还得感谢我…”话还没说完,拿着布巾准备离开的花小魁,忽然感到一阵晕眩,跟着便见她身子一软“砰”地一声躺在澡桶旁。

 “小魁!”真无剑大吃一惊,连忙扶起她。

 孙宝玉也上前关心。

 “我的头好昏…”花小魁脸色苍白地躺在真无剑的怀中。

 “一定是喝太多酒了。”真无剑冷静地将她抱到上休息。

 “要是让大娘知道这事…我可又倒楣了。”平躺在铺上丝绸的,花小魁感到相当不安。

 “你放心,大娘不会知道的。”他摸了摸她发烫的脸,确定一切无碍后,暗自松了口气。

 “你还没穿好衣服…”她的眼角余光,不小心瞄到那非礼勿视的部位。

 “那么你就把握机会好好欣赏。”孙宝玉笑着入两人的对话中。

 真无剑没好气地瞪了主子一眼,小心翼翼地替花小魁盖上丝被。

 “我真的可以休息一下吗?”花小魁闭上眼睛前,不安地又问了一遍。

 “放心休息吧,我会叫醒你的。”真无剑低声安抚。

 “咦?我们家的冷木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体贴了?”孙宝玉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故意取笑道。

 “少爷,你先回房好不好?”面对这个爱捣蛋的主子,真无剑已忍无可忍。

 “知道了、知道了,不打扰你们两个,我闪先!”孙宝玉识相的挥挥手离开。

 孙宝玉一离开,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你不要在意少爷说的话。”穿好衣服,真无剑开口打破有些僵硬的气氛。

 “那个背上的疤真是你为了保护皇上而受伤的?”花小魁忽地开口间。

 “恩。”真无剑轻应一声。

 “这么说,那件披风真是皇上赏赐给你的?”她难以相信地低呼。

 真无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望着她红肿的脸蛋。

 大娘的那一巴掌,打得可不轻,要不是当时他急着上茅房没注意,两人也不会撞上,今晚的事他也有责任。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披风送给我?”见他没有否认,花小魁心里更激动了。

 “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件披风罢了。”真无剑道。

 “可是,那披风可是御赐的…”

 “我说了,不管是谁赏赐的,那披风对我来说不过是件衣服罢了!”

 花小魁话还没说完,就被真无剑吼得闭了嘴,出了泪,她一脸不解又委屈地望着真无剑。

 “好好休息。”真无剑背对着她,语气又恢复冷漠。

 “可恶…”躺在上的花小魁咬着,硬是不让泪水落下。

 真无剑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去。

 要他如何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晚为何会毫不犹疑地把披风送给初次见面的她。

 又要他如何承认,那晚花小魁拿到披风时的开心笑容,让他觉得抵得上皇上的千万次赞美和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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