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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偶遇傅雪
 凌晨两点钟。

 午夜的龙城依然是灯火闪烁,黑漆漆的天宇大厦主楼高耸入云,幽幽的轮廓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神秘。

 衣衫褴褛的林菡披散着秀发,踉踉跄跄地走出天宇大厦正门,黑夜中传来飕飕的风声,身上早已被撕成藕断丝连般的制服不时被风掀起,出一片片白的肌肤。

 一道黑影像是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大厦玻璃般平滑的楼面上,一起一落如同蜻蜓点水般从高处悄然滑落。在到达距离地面大约七八层的位置时,黑影落势沉形,如同疾风般突然弹离楼面消失在茫茫的夜中。

 林菡坐进自己的车里,趴在方向盘上呜呜地痛哭起来,直哭到浑身颤栗…

 不知过了多久,这辆淡紫的雪弗莱轿车才缓缓启动,承载着它的女主人离开了宽广的停车场…

 林菡回到自己的公寓,表情木然地打开防盗门。

 站在客厅里,像是大脑很长时间停止了思维一样,女警官呆立了片刻,开始慢慢地着身上的衣服,内衣和丝袜早已不知所踪,当散发着酸臭的味道的破烂制服离开林菡的身体后,她已经是浑身赤了。身上有几块淤青分布在如雪般白的肌肤上,显得极不协调。

 两条修长勾魂的美腿却是无法合拢,精致的脚踝处微微颤抖着,双腿之间不断有夹杂着淡红色的半透明体渗出,散发着浓烈的酸腥味儿。

 迟疑了片刻,林菡疯了似的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不一会儿,里面传出烈的水声…

 过了好长时间,林菡才痴痴地围着浴巾走入客厅,身上奇怪的味道消失殆尽。她静静地蜷缩在沙发上,失神的美目中再次出两行清泪,缓缓地在那张娇俏的脸蛋儿上滚动着。

 离沙发不远的茶几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小纸条,迅速吸引了林菡的视线,如同刚从梦中醒来一样,深蓝的美眸转动了一下,她欠身将纸条拿了过来,上面是一行俊秀拔的小字…

 “林菡,赶快撤出!”

 “是他…”望着如此熟悉的字迹,林菡嗫嚅着嘴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房间内除了自己外空无一人,防盗门依然是关得好好的。

 …

 ************

 尽管丑闻迭出,可天宇集团的皇家娱乐城还是通过了层层审批,只不过由原来的一千二百亩地缩减为六百余亩。

 周六一早晨。

 傅雪坐在餐桌旁眉头紧锁,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挑点着碗里的豆汁…

 “雪儿,怎么了?”母亲苏珊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这几天怎么老吃不进东西?瞧你这小脸蛋儿瘦的…”

 傅雪没有理会妈妈的问话,反而抬起头来瞪着正在吃饭的傅鹏“爸爸…”

 傅鹏嗯了一声,没有理她,依旧以惊人的速度吃着早餐。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苏珊诧异地说道:“老傅,你别老跟女儿过不去!”

 傅鹏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我跟她过不去?没有啊?”

 “还跟个没事似的!”傅雪举起了筷子,想了想还是没敢扔在桌上“我问你,明明在‘夜游神’夜总会搜出了毒品,为什么还批准天宇集团建什么‘皇家娱乐城’?”

 “这跟建娱乐城什么关系?”傅鹏反问道:“再说这是市里面批的,你老爸是公安,管得了那么多吗?”

 “那你们公安局不会对他们提起公诉吗?”傅雪也模仿着爸爸的口气,俏首刻意地往父亲跟前探了探,乌溜溜的眼珠盯住父亲的脸,低声音说。

 “雪儿,”苏珊了一句“好好吃饭,怎么和你爸说话呢!”

 “就不吃,一会儿要采访天宇集团的奠基典礼,我吃不下!”说着傅雪把筷子撂桌上了。

 “你这个孩子!”傅鹏有些生气了“夜游神夜总会已经让天宇给卖掉了,正在整顿中,怎么个公诉?社会上很多事你还不懂!还有,以后不准你随随便便去那种地方!”

 “你?…”傅雪站了起来,她平时最不愿听到的就是傅鹏说她不懂事,听到这里饭也不吃了,气鼓鼓地转身走出了餐厅。

 “哎?你这孩子!”傅鹏也火了,把碗筷往桌上用力一放,转头对子苏珊说:“都是你从小把她给惯坏了!”

 “你们!唉…”望着傅鹏离去的身影,身后的苏珊无可奈何地叹息着。

 在海灵路的中心路段,在皇家娱乐城圈定范围之内的所有单位都已经被强制搬迁完毕,旧的建筑已经被夷平,空出一大片空地,乍一看与繁华的海灵路非常不协调。

 在皇家娱乐城奠基典礼结束后,钱钢在奠基现场亲自主持天记者招待会。

 “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好!皇家娱乐城奠基典礼非常成功!我们的建筑公司会在最短的时间呈现给大家一座完美的娱乐之城,届时它将成为整条海灵路的一个新的亮点!”

 四周响起了零落的掌声。

 “皇家娱乐城的成功运作无疑会给A市娱乐产业的大厦增砖添瓦,天宇集团将把娱乐城的一部分利润用于社会福利事业,为A市的繁荣发展——多做贡献!”说到这儿,身后的公关部经理肖带头使劲鼓起了掌。

 “我是‘经济时报’的记者,我有个问题想问钱总,皇家娱乐城投资额巨大,地皮昂贵,您还要支付高昂的拆迁费用,整个项目的回收期很长,请问是什么因素促使您下决心进行投资的?”

 钱钢很满意公关部所做的工作,这个时候正需要媒体的配合,清了清嗓音说:“这是一种责任,一种强烈的社会责任!作为一名良好公民…”

 “对不起钱总,打断你一下,我是‘光明报’的记者。”早已按捺不住的傅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发挥“由于娱乐城的建设,使原本位于黄金地段的一些公共事业被迫迁移和废除,其中包括全市最大的小学育新小学,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对于A市最大的报社集团的名记傅雪,钱钢早有耳闻。他曾令集团公关部出巨额贿赂A市各大新闻媒体,想不到对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竟然不起作用。不过她的美貌倒是让钱钢不为之一振。

 “对于育新小学,我捐助了一百万,足以建立一所全新的校舍。再说了,这条街以娱乐业为主,学校建在这里本来就极不协调,小学在市政规划蓝图上是迟早要搬的嘛!”

 “但据我所知,由于搬迁过于仓促,新的校舍临时只能建在郊区,不光上下学不方便,而且用水用电都有问题,就连暖气管道都还没有铺设,而暖气管道的铺设需要一年的时间,请问钱总准备让这些可爱的孩子如何过冬啊?”傅雪伶牙俐齿,不依不饶。

 “这个…”钱钢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难对付“是物业部门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嘛!”

 “我是‘文化报’的记者,现在新华书店和图书馆都给迁走了,市民读书怎么办?…”

 “我是一台记者…”

 “我是…”

 傅雪的质问引起了很多媒体对天宇集团的谴责,钱钢急出了一身冷汗。

 …

 新闻发布会非常不成功,末了,钱钢阴沉着脸钻进黑色的宝马车里,临行前对车窗外的肖耳语了几句。

 傅雪看了看表,已经接近中午了,转身对还在收拾东西的王小荷说:“这附近有家很好的西餐厅,做的三明治和热狗好吃极了,中午我请客!”

 “好啊,傅雪,”王小荷胖乎乎的可爱脸蛋儿立刻乐开了花“我肚子早就直叫唤了,那咱们还等什么呢?”

 “不过你可不能吃太多哈,不然这个月的减肥目标又完了…”傅雪嬉笑着说。

 …

 几分钟后,王小荷和傅雪走进一家西餐厅。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人来人往,看得出来生意非常红火。

 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下,傅雪心里不一阵伤感,小雨滴咖啡厅是没了,幸好还有这家餐厅还在,要不然这条海灵路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给我来一份三明治,一个巧克力冰淇淋!”傅雪对立于一旁的服务生说道。

 “我来一份三明治,两份热狗,一份热。”王小荷看着菜单说:“先要这些吧。”

 “天哪!”傅雪睁大眼睛看着王小荷直笑。

 “笑什么!人家就是饿嘛!”

 …

 就在距离傅雪所在的餐桌不远的位置,一名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傅雪看。而他的对面就坐着一位女子,女人长发披肩,娥眉上挑,美目如波,看起来清人。

 “文彧?”女子忍不住格格笑道:“今天是怎么对小姑娘有兴趣了?以前还以为你是冷血呢!”

 文彧这才回过神来,轻声笑道:“又忘了?是荀彧!”

 “哦…”女人手遮樱,吃吃笑道:“好,荀彧大人,你好长时间没对美女感冒了,怎么这一次来龙城就开了吗?”

 “什么呀?”文彧指了指不远处说笑的傅雪说:“倩茹,你仔细看,那个女孩儿像不像一个人?”

 刘倩茹这才睁大眼睛看去,半晌才诧异地说:“你是说她像谢…”

 文彧轻轻点了点头。

 刘倩茹轻叹一声,不再说下去。

 傅雪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注视她,一边放开吃喝一边和王小荷谈笑自如。这几天心情不好,她没吃过一顿饭,上午终于逮到机会把天宇集团的董事长好好奚落了一顿,让她食大增。

 “哎?傅雪,”王小荷羡慕的看着她“你吃这么多,身材还是这么好!”“哦?”傅雪乌黑的眼眸一转,眯着眼睛笑着说:“这可是有秘诀的。”

 “什么秘诀快告诉我!”

 “不!”

 …

 两人正说着,冷不妨有两个戴墨镜的男子朝她们走了过来。

 “你是傅雪吗?”其中高个子平头男子在傅雪身后停了下来。

 “是我,你是?…”傅雪回头看了一眼,身体突然一僵,她分明地感到一把硬梆梆的匕首从下面顶在了自己侧。

 “傅雪,你怎么啦?”王小荷看着傅雪忽然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奇怪的问道。

 傅雪没有回答她,转头对平头男子说:“你想干什么?!”

 “傅雪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老板有事想见你!”

 “我凭什么…”傅雪说到一半停住了,脸上渗出了汗珠,她分明地感觉到刀尖已经刺穿了内衣与她纤细的肢亲密接触了。

 “傅小姐,请站起来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哎!你们?”王小荷不明白怎么回事,刚要起身却被另一位胖乎乎的男人一把按在椅子上。

 “没你的事!”

 傅雪缓缓站起身来,被平头男子一把搂住蜂,蹒跚着向门口走去。

 “喂,喂…”王小荷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好。

 眼看平头男子挟持着傅雪到了门口,却被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挡住了去路,此人正是一直都在注意傅雪的文彧。

 “站住!”文彧低声喝道。

 傅雪抬眼望去,不眼前一亮,挡路的这名男子中等身材,不长的寸发型,在发胶的约束下显得很规整。面孔虽不是很漂亮,但是却很有特点,浓眉俊眼,鼻梁高,眼神中折出一种正气凛然的气质。一身黑色西服,红色的衬衣领上系着一条蓝色条纹领带,显得庄重而又不失洒

 傅雪一时竟忘了自己正被挟持,直至平头男子的一声厉喝才回过神来。

 “小子,快滚开!”平头男恶狠狠地说。

 傅雪的眼睛向自己的后侧斜了斜,朝前面的文彧轻轻摇了摇头。

 文彧心领神会,举起双手站到门口右侧,点头示意他们通过。

 平头男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文彧,继续挟持着傅雪向前走去。

 就在三人错的一刹那,文彧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向了傅雪的间,扼住了平头男子的手腕。

 “啊!”平头男一惊,却是反应极快,抓住傅雪的头发一把将她拽到自己左边,右手腕突然旋转着突破文彧的握力猛得将匕首刺向他的小腹。

 “呃!”傅雪的尖叫吸引了餐厅内几乎所有人的眼光,眼看着那把尖厉的匕首将要刺中文彧的间,除了仍然坐在餐桌旁未动的刘倩茹,不大的西餐厅里几乎所有人都惊叫起来。

 躲闪已经来不及,文彧右手电一般顺势后移,一把抓住了匕首刀刃。

 一道犀利的目光盯着平头男,似乎能够穿透黑色的墨镜。

 墨镜后面的眼睛似乎出狼一样的光芒,平头男咬着牙拚命地转着手腕用力向前刺去!

 “嘎崩!”一声清脆的铮响,匕首竟然从把手与刀刃衔接处硬生生地断掉!

 平头男大惊失,拔腿就跑。还在王小荷旁边观风的胖男子见状不妙,从窗口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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