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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鸡飞
 魏廷瑜和窦明正值婚燕尔,闻言不由得犹豫起来,而他犹豫落窦明眼里,顿时觉得无限委屈。

 难怪母亲说这男人宠不得,自己全心全意地对他,把舅舅和舅母都得罪了,他不仅没有一句心疼人话,还一不如意就还冲着自己发脾气…自己这是为谁做嫁衣!

 念头一闪,窦明忍不住扑扑地落起眼泪:“我这是为了谁?天天往舅舅家跑,听舅母那些闲言碎语…我外祖父都是六十几岁人了,可为了你这个外孙女婿,还低头求人…你就是养不白眼狼…”

 魏廷瑜愕然:“你说什么呢?你这些日子每天都往柳叶巷胡同,不是说去看你母亲吗?怎么就扯到我头上来了!”

 因为自己这个被岳父送回了娘家岳母,自己没有少受姐姐白眼,连带着他也有点怨气。

 你说你一个扶正填房,不好好相夫教子,整出那么多事干什么?

 姐夫不讨景国公夫人喜欢,姐姐这个做媳妇日子就加艰难,如今能站稳脚步,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现却因为自己岳母被人抓住了把柄,不时被妯娌姻亲们讥讽两句,如果岳母还静安寺胡同还好说,偏偏却住进了柳叶巷胡同,以至于姐姐说话底气不足,常常只能装聋作哑或是笑呵呵地听着,怎不让姐姐烦火!

 “岳父什么时候把你母亲接回去啊?”魏廷瑜有些不悦地道“少年夫老来伴,岳父和你母亲不能总这样各过各吧?你还是想办法劝劝你母亲,给岳父认个错,自己回静安寺胡同算了。何必这样僵峙着,闹得大家脸都不好看!”

 “什么你母亲,你母亲。我母亲难道不是你岳母!”窦明一听,气得心角一“是不是你姐姐又你面前说了什么?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看不得我们过得好?这世上有她这样做姑姐吗?”

 “你说话就说话,把我姐姐扯进来做什么?”魏廷瑜额角青筋直冒,想到前几天母亲藏屋里悄悄地哭,说着什么“别人娘家兄弟媳妇,就算是落魄,也想着法子给出了嫁姑脸上贴金,只有我们家,吃了喝了她。还要给她气受”话,他心里火就噌噌地往上直冒“我姐姐怎么了?我姐姐待难道还不好?有什么好东西自己都舍不得吃。一定要送一半过来。虽然贵为景国公府世子夫人,每隔几天就会回娘家亲自服侍母亲洗头洗澡…她是出了嫁姑娘,你可是娶进门媳妇,她干这些事时候,你干什么?”

 这话一说。就说到了孝道上去了。窦明若是示弱,这不孝帽子她就是戴定了。

 她不由冷笑:“是我不服侍婆婆,还是你姐姐挑三拣四地有意刁难我!一会儿说我手太重,抓断了婆婆头发,一会儿说我放多了澡豆,得屋子里全是水…我是进门媳妇。不会,她难道不能教我?却偏偏当着婆婆面说我如何笨手笨脚,难道这也怪我!魏廷瑜。你说话要讲良心!”

 魏廷瑜心里,窦明是个甜姐儿,他从来都不知道窦明如此尖牙利嘴。

 两人吵了起来。

 自有机小丫鬟报给到田氏那里。

 田氏气得直跺家,直嚷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哭着要去寻老济宁侯。

 旁边服侍丫鬟婆子吓得去找魏廷瑜,魏廷瑜正和窦明吵得不可开。丫鬟婆子都不敢上前,只好去请魏廷珍。

 十一月六是景国公夫人生辰,几个媳妇为了讨好她,正凑她跟前商量着过寿事,魏廷珍自然不敢走开,但心中却暗暗焦急。张家二太太是个典型石家有,特别会来意,见魏廷瑜进来时候脸色有些不好看,悄悄使了个眼色给自己贴身丫鬟,不一会就知道济宁侯府来人来找过魏廷瑜,她趁着魏廷珍去给景国公夫人拿器皿账册时候掩了嘴笑:“大嫂这一去,没有半个时辰回不来,我们不如打几局叶子牌混混时间。”

 景国公夫人眼里哪容得下沙子,明明知道这是二儿媳给大儿媳上眼药,可二儿媳也不是那只知道咋呼人,一眼瞪过去,立刻有婆子上前禀了景国公夫人,说有济宁侯府人来找大太太。

 景国公夫人那个气。

 大儿媳,那是主持景国公府中馈人,是张家宗妇,事事都要顾着娘家,那张家算什么?这岂不是养了只吃里扒外硕鼠?

 景国公夫人把魏廷珍捧给她账册原封不动地全甩了魏廷珍脸上,打得她懵懵懂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却明镜似,知道不是二妯娌就是三妯娌又婆婆面前给她上眼药了。

 她心里恨得滴血,脸上却不敢透半分,低头垂目地任着婆婆训斥。

 景国公夫人骂累了,气也出了,心里是失望否,挥手让魏廷珍退了下去,留了三儿媳妇身边说贴己话。

 魏廷珍只能把这笔账记下。

 二太太身边服侍不免劝二太太:“你又何必?这景国公府迟早是世子夫人。”

 “难我现讨好她,她就会待我另眼相待不成?”二太太不以为然地吹了吹被凤仙花汁染成桔色指甲“我终还是要靠娘家,她高不高兴,与我何干?”

 二太太身边服侍一想,也是这个理,遂不再劝二太太,和二太太商量起景国公夫人生辰,怎么让长兴侯府给二太太长脸事来。

 魏廷珍知道婆婆一时半会不会见她,,跟丈夫说了一声,不声不响地回了济宁侯府。

 田氏气得躺了上,魏廷瑜正边侍疾。

 魏廷珍一见就火大,厉声问魏廷珍:“窦明呢?”

 魏廷瑜头也没抬,嗡声嗡气地道:“我没让她进来!”

 魏廷珍恨不得打他一巴掌,吩咐丫鬟:“去,把夫人叫进来!”

 丫鬟应声而去。很就领了窦明进来。

 窦明一把就抱住了魏廷珍。

 魏廷珍猝不及防,有片刻呆滞。

 窦明已趴魏廷珍肩头哭了起来:“姐姐,这件事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这些天来每往舅舅家跑,就是求外祖父给侯爷谋个差事,我外祖父求了这个求那个,舅舅送了东西还请吃饭,好不容易帮侯爷谋了个五城兵马司东城副指挥使差事,我高高兴兴地回来给侯爷报喜,谁知道侯爷却不屋里。侯爷回来,我不过问了他一句去了哪里。他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连带着把我娘家母亲都骂了…姐姐。您也是做姑***人,您说,哪有这样道理?”

 弟弟是什么子,她还不知道?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责骂窦明?定是那窦明做了什么出格事,惹得弟弟不高兴。弟弟这才口不择言。这个窦明,真真可恨,竟然欺负她弟弟老实,不会说话,倒打一耙。可五城兵马司东城副指挥是怎么一回事呢?她可从来没听弟弟说起。

 想到这里,魏廷珍不由错愕地望向了魏廷瑜。

 刚才吵架时候。窦明可没有说什么五城兵马司东城副指挥使事?可当着姐姐面,她却断章取义,说是自己不是。

 她到底要干什么?

 魏廷瑜不虞道:“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她去!”

 窦明忙道:“我外祖求了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孔林孔岱山帮助。给侯爷谋了个五城兵马司东城副指挥使差事!”她眉宇闪过一丝得意。

 魏廷珍哑然。

 倒是田氏,挣扎着从上坐了起来:“明姐儿,你说什么?你外祖父家给佩瑾谋了个副指挥使差事?这可是真?”语词间有着掩饰不住惊喜。

 “这么大事,媳妇怎么会骗您老人家。”窦明上前扶了田氏“公文已经拿到了手里。明个儿侯爷就可以去上任了。”说着,高声喊着“珠儿”:“把侯爷任命书拿进来!”

 珠儿立刻捧了个锦盒进来。

 魏廷珍一看就知道窦明早有预谋。可事已至此,就算窦明和她玩心眼,为了弟弟前程,她也只能忍下了。

 她想了想,坐到了母亲身边,和田氏一起看起魏廷瑜任命书来。

 “真是五城兵马司东城副指挥使!”田氏有些哽咽。

 儿子前程一直是她一块心病,没想到被媳妇解决了,当初和窦家联姻,真是做对了。

 田氏望着窦明,目光变得很慈祥。

 窦明心里得意了,柔声对婆婆道:“你可不知道,这任命书按理应由侯爷亲自去吏部领取,可吏部人一听说是窦家女婿,立马就给我们办了。等侯爷上了任,可得记得去谢谢人家,也和吏部人照个面,以后有什么事,吏部那边也能说上话。”

 田氏不住地点头,对魏廷瑜道:“这件事你可别忘了。”

 这样就得了个五城兵马司东城副指挥差事,魏廷瑜还有些不敢相信,茫然地应了声“是”,朝魏廷珍望去。

 魏廷珍微微颔首。

 魏廷瑜这才相信是真。

 他不长吁了口气,就听见窦明娇笑道:“我小舅母一直想为她外甥庞寄修谋个差事,本来都已经说话了,因为我求了过去,外祖母就让我大舅先把侯爷事办了。为这件事,我小舅母有些不高兴,明天侯爷和我去趟柳叶巷胡同吧,怎么也要给我外祖母磕个头才是。”

 “应该,应该!”田氏笑地道。

 魏廷瑜也觉得应该。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口浊气堵口,既然让他没办法对王家人感恩图报,也没有办法高兴起来。

 魏廷珍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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