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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凝聚分身
 幽谷后山。

 墨寒盘膝而坐,双目微闭,静静地调息着,数丈外的老谷主静静地看着他。

 山风吹拂,轻柔地拂过墨寒的脸颊,而他右手上那道湛蓝色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一长四短五道焰尖随风摇曳,发出明亮的光芒。

 虽然半月前,墨寒成功地分离出了焰尖,总算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但却也紧紧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想要彻底学会这等幽谷的绝世奇术,还需要将焰尖凝聚成自己的分身才行。

 相比起分离焰尖,凝聚分身,其难度更是要困难十倍不止。

 所谓凝聚分身,就是依靠神火间的感应能力,以此为纽带,将注入到这股焰尖的火能全部发出来,从而凝聚起自己的分身,达到身由心动的效果。

 虽然过程并不复杂,可越是简单的动作越难以办到。

 此时的墨寒心无旁骛,全身心地融入到了这片天地之间,浑然忘我。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神火分身术,墨寒发现只要能将自己心绪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分离神火便会变得极为简单,而若是心重体乏,哪怕他早已能够分离神火,大多也无法轻易办到。

 磨刀不误砍柴工,便是说的这个理。

 入定静坐,修身养气。

 当初墨寒曾向鬼鼬学习剑道一年,鬼鼬的剑道向来都走凌厉路线,讲求的是与天地融合,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是以每都会在后山某处山峰下静坐修养,感受天地间的变化,后来便是如此要求墨寒的,是以这样的静坐显得相当稔。几乎不需要太多的功夫,他便能达到灵台澄明的地步。

 柔和的阳光映照在墨寒的脸颊上,他的神情淡然至极。

 忽然间,墨寒双眼一睁,目光中闪过一道芒,全身的气机更是在这一刻突然涌现出来。引起强烈的波动,就在这一刻,他右手上那道雷火上最短的焰尖被剥离了下来,随着墨寒左手轻轻一扬,顿时坠落到数丈之外。

 焰尖坠地,湛蓝色的光芒柔和起来。

 墨寒眼看着焰尖分离成功,并没有显出任何欣喜的神色,事实上经过这段时间的习练,每次静坐之后。对于他来说,将神火分离已经并不是什么难事。

 接下来的一步才是最为关键的。

 只见墨寒深深地了一口气,并没有太多迟疑,顿时低声一喝,体内的元气开始急速转,右手上的雷火更是暴现出一股明亮的光芒,而与此同时,数丈外原本如鸡蛋般大小的焰尖。立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焰火急速地摇晃着。随风舞动,急颤不止。

 不到片刻的功夫,焰尖竟是大了数倍不止!

 不远处的老谷主看到这里,微微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虽然墨寒修炼这术才短短十余的功夫,但是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想当初他以达到玄境的修为修炼此术,也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步,而能将这术融会贯通,更是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

 眼看着此时的焰尖已如自己手中雷火本体一般大小,墨寒嘴角不由地微微地上扬。

 然而他并未停手。身形微动,紧接着又是低喝一声,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不远处的焰尖湛蓝色的光芒一闪,立时又开始急速地摇晃着,而这一次相比起刚才的那一幕,来得还要剧烈许多。

 忽然间,这道焰尖猛地开始急速地大,仅仅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竟歪歪扭扭地达到了一丈之高,很快地它再无先前的模样,先是窜出头,继而手,最后是脚。

 火光熊熊,竟是一个人形的模样!

 墨寒脸色大喜,不远处的老谷主同样身形微颤,目光中闪过极大的震惊。

 然而尚未待两人反应过来,他们便发现这道人形火焰,立时开始产生剧烈的波动,随风摇曳,闪烁不定,而他的光芒相比起墨寒此时手中的雷火本体,亦是由原先的湛蓝色变成淡蓝,显得要暗淡许多。

 就在这时,那波动变得越发强烈,转瞬间竟然消散不见,最后却都凝聚到原先的焰尖模样。

 墨寒看到这,不由地微微一叹,道:“谷主爷爷,还是不行,虽然能够勉强凝聚出神火分身,但是一旦变化出人形的模样,神火立时便会变得极不稳定。”

 老谷主听到墨寒的遗憾声,不由地翻了翻白眼,当即道:“墨寒,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你这才修炼了十几天罢了,不但能将焰尖分离出来,而且还能凭借神火之间的感应,将注入道焰尖的火能发出来,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

 墨寒道:“可是谷主爷爷,怎样才能将神变得稳定起来呢?”

 老谷主道:“神火之所以不稳定,主要还是你经验尚浅,对凝聚分身的过程还不算纯,想要能够稳定地凝聚出分身,唯有苦练罢了,别无他法。”

 墨寒点点头,他也明白这等奇术定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修炼成功的,他原先就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若是苦修他倒是还不怕,担心的就是什么极端苛刻的条件。

 墨寒想到刚才自己的雷火分身光芒暗淡至极,像是只有薄薄的一层罢了,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灭一般,不由地又道:“谷主爷爷,刚才神火的光芒变得极为暗淡,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谷主笑道:“虽然你眼下能够修炼出神火分身来,但毕竟自身的武道修为还达不到玄境的地步,眼下能够注入到神火分身内的火能极为有限,待神火分身从原先鹅蛋般大小的焰尖变化到你身体这样大小,火能自然平摊,变得稀薄了,这神火的光芒就变淡了。”

 经由老谷主这么一解释,墨寒很快也就明白了。

 其实这也是很好理解的,只是墨寒眼下太过关心修炼的每一个细节,才导致一时没想明白。

 老谷主又道:“眼下的你只需全力以赴地多加练习这凝聚分身的过程,虽然过程并不是很复杂,但每一次凝聚分身,其实都要耗散你极多的火能,一般修炼此术的人,都无法长时间的修炼,不过我知道你眼下的恢复能力变得极为强韧,到时候我让炎老准你去地心的修炼室收火能,相信能够助你极大的减少这一过程中的麻烦。”

 墨寒刚才也感觉到了,凝聚起分身至少首先他要消耗一道焰尖,尽管这道焰尖里的火能应该能够凝聚起三四次的样子,但之后他就必须再分离出一道来,可这样下去,眼下他只有五道焰尖,恐怕也只能修炼十几次罢了,到时候必定得回地心补充火能了。

 眼下听老谷主这样的安排,倒是免去了墨寒的后顾之忧,当下便道:“多谢,谷主爷爷。”

 老谷主顿了顿,又缓缓地言道:“谷内融合了神火的弟子,虽然除了你之外,还有楚凝、守鹤他们,原本也是想要等你们修为有成,到时候将这等奇术一起传授给你们的,只是你的修为如今却也基本达到了修炼的条件,而他们与你相比,终究有着不小的差距,眼下只得先将这神火分身术传授于你,而这也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够为你们做的不多的一些事了,至于是否能够将这等奇术修炼成功,又是否能将其发扬光大,一切都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墨寒道:“谷主爷爷老当益壮,修为更是早已超凡入圣,在这火族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敬,哪怕再过百年,亦是冠绝整个东域的人物,怎谈得上老呢?”

 老谷主微微一笑,道:“小家伙倒是很会说话嘛。”

 墨寒见老谷主调侃自己,不由地摸了摸脑袋。

 老谷主脸上忽地凝重起来,轻声叹道:“虽然这些年幽谷的实力进步很大,但十几年前的那一战却使得幽谷的底子大损,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许多,只是这炎城的实力终究是极为强大,火无修为也绝对不在我之下,这些年对于整个火族的扩张不断加大,圣地又向来超然于外,到时候我幽谷必然要正面对抗这炎城,只是不知这样的这一刻什么时候会到来。”

 墨寒没想到幽谷此时的情势如此严峻,虽然早就知道炎城的实力极大,但没想到老谷主的担心竟是这样的厉害,他听出老谷主语气中的那丝落寞与伤怀,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谷主道:“我已经老了,虽然能够支撑一会,但今后的将来终究是你们的时代。”

 墨寒感受到老谷主眼神里的那丝殷切地期望,没来由心中涌出一丝热血,朗声道:“谷主爷爷,你放心,我定然会好好修炼此术,定然不会折损了这幽谷奇术的威名。”

 老谷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道:“恩,我相信你。”

 尽管老谷主只是轻轻地一拍,然而在这一刻,墨寒不知怎地,只觉得这股力量重逾千万斤,他原本相对瘦削的肩膀也不由地沉了一沉,仿佛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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