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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暴雨独处之夜(二)
 是的,她犹豫了。

 风离澈待她一直不错,是真心也好,是假意接近也罢,如果不是她知晓了他与莫寻合作一同陷害她入宫,后又是害她入慎刑司,险些废去了双手。

 她是决计不可能动想要去陷害他的念头。

 风离御曾质问,风离澈送了她那开了园子的名贵鲜花,她当真心中没有一丝感动么?若说没有,其实是假的。可即便是有一分动容,又能如何?

 他低喃了那一声“对不起”即便是他后悔了自已曾经的所作所为,又能如何?终究是换不回来她的孩子了。若不是风离御悉心照料治好了她的手,那如今的她,真真是连一分存活下去的心念都再无了。

 眼下的形势,他们都只能在棋局之上被动的走着,分毫由不得自己。她腹中的两个孩子,也容不得她有半分的心软。

 “烟落。”风离澈瞧着她一脸出神,轻声唤道。

 亦是唤回了她纷繁杂乱的思绪,她微微坐直了身,挨着火堆更近些,的衣裳贴在身上,终究有些冷。

 “把你的衣服下来。”他突然说道,见她愕然,不由得朗一笑,补充道:“我替你烘干,再用上些内力,很快的,半个时辰便好。你这样的衣穿在身上,总是容易生病。”他定定瞧着她,眸中转着无数光彩。

 外面的雨声依旧不断,且越来越大,雨儿纵情地在山丛林间奔腾着,一阵子猛,一阵子弱,错,持续地进行着。正如她此刻上下起伏着的心情。

 她不语,只是下意识的缩紧了身子,瞧着风离澈如同一头小憩的猎豹般坐在一侧,北方蛮夷男儿生朗,豪放不羁,难免容易做出些出格之事。

 此时她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一分害怕。若是他真的想要对她怎样,眼下的她是无法反抗。

 风离澈似瞧出了她眸中的惧意,神色不免黯然下来,声音闷闷道:“你到我身后去,再将衣物抛给我便是。我能管得住自己,你只管放心便是。”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可言语间总是有几分寥落之意。

 烟落缓缓站起身,走至离他身后有段距离的位置,拢了些干草铺在地上,席地坐下。

 此时,她决定赌上一睹,要不要对他用“醉”让天意来决定。她执起手中的羊皮囊,又是饮啜一口那浓烈辛辣的酒,亦算是镇定着自个儿“

 扑扑”直跳的心。伸手摸入间,寻出了“醉”放入了羊皮囊之中。

 再是缓缓下自己的桃红长衣,长裙,连同他的外衣及那羊皮囊包裹等物什一同抛掷他的身边。

 今夜,他会不会饮那酒,她不得而知,一切皆看天意。

 中,火焰愈燃愈旺,炽烈的跳动着,将他颀长的身影投至如鬼斧神工刀凿一般的壁之上,幽幽影子随着他手中烘烤衣服的动作而不停的晃动着。

 风离澈侧眸瞥过身旁的包裹,柔声询问道:“你吃了么?”

 身后的烟落淡淡“嗯”了一声,道:“我不是很饿,你自己也吃一些罢。”

 他心中一暖,只当她是关心他,徐徐道:“我用过晚膳了,便是用晚膳时听得宫中一阵慌乱响动,再一问才知是你还没有能赶回来,当下便出来寻你了。”

 原来,他用过晚膳了,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去饮那酒了罢。原本放入了“醉”之后,她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总有些罪恶的感觉,现在这颗悬着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些。他不饮便罢了,过了今夜,她另外再想法子便是,这般骗他,总是不好。

 她突然似想起来什么,自间解下了那把弯刀。那刀,刀身似半弯明月,刀刀薄如蝉翼,泛着青色的光泽。她自一眼见到这刀,便心知这一定不是一把普通寻常的匕。他的贴身之物,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如今也该归还给他了。

 想着,手中已是将匕抛掷至他的身侧,垂眉低声道:“这匕还你,再放在我这便不好了。”

 风离澈瞧一眼那匕,也不去接,英的眉毛紧紧拧着,神情大为不悦。她总是这般,冷情拒绝着他的好意,一双似水美眸瞧着他的眼神也总是那样生疏与客套,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中极度窒闷。

 伸手取过一旁的羊皮囊,拔了盖子,仰头便饮了起来。

 烟落当下一惊,瞧着他似将那羊皮囊中的酒尽数灌入喉中,不由呆愣在了原地,忘却了说话。好不容易才寻回了自个儿的声音,滞滞颤声道:“你…怎么了?”那酒,她饮一口便觉着微醉,他一口气喝了那么多,而且这里面还有“醉”…

 风离澈也不答话,只尽数将那烈酒灌入腹中,这草原青棵酒子极是烈,他让阿尔图带着原本不过是想在生擒豹子之前饮上那么几口,以震气罢了。

 仰头一直饮到一滴不剩,他气恼的将羊皮囊晃了晃,再无声响,随手便丢至一旁。

 “啪”的一声落地,那响声如同敲在烟落心上一般,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哪怕此时他正背对着她,亦能感受到那暴戾的寒气一阵阵散,在狭窄的中弥漫开来,似要渐渐将她凝冻起来。

 此时,风离澈已是将她的衣裳烘好,心中一阵郁结烦躁,他转身将衣物丢给她。

 那一刻,他全身僵硬,忘却了动弹。深邃如乌潭的眸子中侧映出了她亦是美眸圆睁怔愣不巳的绝美容颜。

 该死的,他一时心中气恼,竟是忘了他不能转身的。

 此刻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何等香的画面。她只着肚兜,大片赛雪的肌肤尽数收入他的眼底,肩上是一各鲜红肚兜丝带,那样的细线蜿蜒在了人的锁骨之上,教人不由得遐想向下的潋滟风情,玖瑰镶金抹就无法遮挡那,唯有她头青丝带着几分意随意披散着,黑亮如一林乌云,略略能挡去些许。一双修长的玉腿毕,细腻又匀称。

 中的火光的跳动反之下,只见她红润的双颤动着,长长的睫如蝶翼盈盈而动。端庄如她,原来也可以如此妖娆魅惑,风情万千。

 他是男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又怎能抵挡住这样的惑?更何况还是他心动之人,顿时只觉得周身焚烧如火,一股不知名的热游遍全身,泛滥的情噬着他每一神经。他不想忍,他为何要忍?抬步向她步步紧,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他只疯狂的想要她。

 烟落菱微张,望着他喉间喉结上下滚动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心几乎漏跳,他不是说,能管住自己的么?可如今,他这是在做什么?

 她慢慢向后退去,可狭窄的山之中,哪有她的容身之处。终于身后抵上了坚硬的石壁。

 “你…”颤抖的声音刚刚自她喉间逸出,却被他一掌捂住,他的手掌是温暖的,紧紧覆盖在她的上,阻止了她下面的话。

 长臂一揽,便将她轻而易举的捞至身边,他的大掌已然游移上了她光洁的背,渐渐向下。

 感受到了他此时正在解去她肚兜间的绳结。她大惊失,可她全部的反抗只被他一手便轻易的擒住,她挣扎的双腿,亦被他欺身压制,而她所有的抗议,都被他以封堵,狂热的吻带着浓烈的酒味直窜入她的鼻间。

 心中羞恼万分,他们两人真真不愧是兄弟,都喜这样强迫别人好,风离御是,他亦是,在这点上,他们当真是一丘之貉,没有分别。

 此时,她心中暗自庆幸着,如果今她没有在他的酒中下“醉”只怕也是难逃他的魔掌,还好她提前有所准备。

 前陡然的一阵清凉,她的脸顿时红了个透,抹被他肆意起,如一团飘零的残布般肆意垂挂在了柔美的颈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修长的长腿已然抵入她的双腿之间。天,这“醉”的药力,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作,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真的失身于他了。

 缱绻的漏*点在这狭窄的山之中不断攀升,他早已是理智尽失,脑中只想着占有身下这娇美的人儿,他从没有这般强烈的想要一名女子。他心中执念,此生只真心待一名女子,要了她,从此便不离不弃。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他想努力去瞧清楚她,意识却是渐渐混沌起来,脑中不断地闪过一幅幅绮丽的画面,缥缈如置身云端,双眸一阖,他终是沉沉睡去…

 次,东方的天色逐渐明亮,晨光有浅蓝的柔和调,清风带着水的,徐徐吹入山之中。

 雨已是停了,烟落拨开口遮挡用的树枝,瞧着外偶尔从树枝上疏疏滑落的水滴,怔怔出神。内的火堆早已是燃烧殆尽,只余一抹焦黑的颜色。身后不远处的干草堆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他醒了,她知道,却仍是装作不知,只一脸惘的瞧着外,默不作声。

 风离澈幽幽转醒,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身旁佳人,却是空空如也,心头一震,他直坐起身来,昨夜绮丽香的画面迅涌入脑中,她的娇羞,她甜美的滋味,既模糊又清晰,全身粘腻一片,皆是彻底足后的舒畅。他想再去仔细回忆那每一个绵的细节,却只能抓住几许模糊的影子,心中不由的懊恼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喝了那么多的酒,一定能将她的美好记得更清楚些。

 瞧着默默坐在山边的她,那纤弱的背影,此时正倚着岩石,一动也不动。他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一穿上,慢慢走近了她的身边,她眉间那淡淡惘然的神情,昔日似水秋眸无一丝焦距的望着远方,这样的一幕如无数银针刺得他心间阵阵灼痛。

 都是他不好,过于急了,喝了些酒,竟是控制不住自己,强行要了她。

 他这样的强取豪夺,与当初的风离御又有何差别?皆是罔顾她的意愿。而她一定是吓坏了,才会出现在这般迷茫不知所措的表情。

 “烟落。”他自身后轻轻拥住她,语气肯定如山顶置放的干年磐石,凝声道:“我一定不会负了你。”

 她依旧是默然不语。

 “烟落,我…”他深深望了她一眼,正再言,却忽地生出几分凛冽之,远远望向远方。

 烟落察觉到他的僵硬,不知他为何突然警觉了起来,不由也顺着他方向看去,只见极远处地平线上扬起一痕浅浅的黄

 屏息凝神,那一点黄渐渐近了,细看之下竟是一队人马如屏障般慢慢近,闻得马蹄声如雷奔席卷。

 奔到近处之时,一人飞身下马,足尖一点,便施展轻功朝这边飞跃而来,一袭黑色锦袍已然透,他的长披散着,如同刚刚自水中捞起一般,不断地滴落着晶莹的水珠。

 是风离御!她几乎要惊站起来,瞧着他一脸狼狈的样子,他不会就这样寻了她整整一夜罢,可是他那浑身的透,颓然灰败的俊颜,眉目之间的暗沉鸦青,无一不清楚彰显着他的的确确是寻了她一整夜,未曾停下过分毫。

 “御…”她几乎要惊呼出声,又生生把那呼之出的惊呼咽落喉中。

 风离澈就在身后,她若是这般情切的表自己,实在不妥。

 掩饰住万干婉转的柔情,话到嘴边已是再寻常不过的平淡微笑“劳烦宁王殿下亲自前来寻本宫,回宫之后本宫自当好生谢过。”

 风离御一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瞧见自她身后缓缓从山中步出的风离澈,又瞧了瞧她衣衫微皱,裙摆下已是扯破数处,再是瞧了一眼风离澈略显红的脸色及凌乱尚未仔细梳理的黑。

 凝眸须臾,他口吻中已是有了几分怀疑的冷意,微嘲道:“本王瞧着顺妃娘娘无大碍,便好回去向父皇差了。”

 烟落只端正站着,边挂着一缕淡薄的浅笑,神情疏离仿若开在远远天边的一朵蔷蔽花,淡淡道:“多亏太子殿下相救,本宫才得以无恙。现下天已大亮,雨亦停。本宫自当即刻启程回宫才是,免得再惹众人担忧。”

 风离澈剑眉微挑,侧身靠着岩石,一腿微支,只冷眼瞧着风离御,不语。

 风离御俊脸一点一点的惨白,直至丝毫无血

 周遭凉风徐徐吹起,落花芬芳簌然,婉转委地,扑簌簌如折了翅膀的浩白的鸟。

 他走进她,脸上苦涩的笑意淡而稀薄,像透过千年冰山漏出的一缕阳光,带着深重的寒气。眸中瞬间盛了痛楚,冷声质问道:“我寻了你一整夜,你就这般与我说话么?”俊眉紧锁,他直再近前一步。

 “王爷!”烟落提高声音,阻止他近前道,心中仿佛被人紧紧揪着,痛且无法呼吸。他这是怎么了?今怎么这么失态?他平里的冷静与深沉,此刻都去了哪儿?风离澈就在身后,他却这般与她纠不清。

 她跨出一步,正离去,不想竟是有些腿软,跟跄一步。

 他的手一把稳稳扶住她的手,捏的极紧,口中淡淡一讪道:“娘娘好似有些腿软,走不了路。看起来太子殿下似乎照顾不周呵。”

 风离澈闻言,只一笑,不置可否。

 烟落一怔,他的手竟是那样冷,像是正月的天气浸在冰水中一般,没有任何温度,心中一痛,他一定是淋了一整夜的雨,全身才会像现在这般冰冷罢,此时她方才注意到,他的薄亦是青的颜色。

 心中益的揪紧,她强忍了片刻,方想说话。

 只见风离御薄暗咬,猛的甩开了她的手,不再瞧她一眼,背过身去,翻身上马,高声对着一同随行的侍卫道:“给顺妃娘娘备马回宫!”语毕,双腿猛一夹,那马儿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孤凉的背影渐渐远去,化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殆尽。

 此时,雨后初晴,阳光那般猛烈,灼痛了她的头脑,不论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眼前都是他那隐忍着焦灼与苦痛的双眼。

 “他好似对你余情未了。”身后传来了凉凉的话语,是风离澈。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烟落徐徐转身,面无表情的瞧着风离澈。

 “最好无关!”他冷声哼道,靠近烟落耳侧,低声道:“烟落,昨夜是我唐突了。如今你已是我的人了,此生我都不会放手,这点你最好记着!”

 望着他突然凝重的表情,眸中含坚定,语中十足的警告意味,这样阴沉的他,她从未见过。

 突然她的心中升起几许害怕,若如有那么一天,他知道了自已不过是欺骗他,不知会有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等着凌她,而他一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也许会愤怒的想将她片片凌迟。

 可此时,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将两指放入口中,吹起哨响,呼唤着阿尔图。少刻“阿尔圆”神俊奔驰而来。

 他扶着烟落纤,只轻轻一运力,便送她坐上了阿尔图,自已亦是翻身上了一匹寻常的马儿。手中软鞭一扬,两匹马儿一前一后的在金光闪耀的山林间奔驰飞纵。

 甫一回到宫中,只见刘公公早已是在宫门前翘以待。

 见了他们回来,忙上前焦忽道:“太子殿下,顺妃娘娘,你们可回来了,都急煞老奴了,皇上一早已是醒转,宣您和娘娘去朝阳殿问话呢。”

 皇上宣…

 烟落与风离澈对望一眼,互不做声,各怀心思…

 卷二深宫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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